我成了病弱世子的白月光——舒沁橙
时间:2021-02-10 10:33:36

  沈氏摇摇头,将自己女儿送进祠堂:“你自个儿好好想想是错在哪儿吧,再有下次,娘也保不了你。”
  “咿呀”一声,木门掩上。
  分明还是白昼,可连绮抬头望着列祖列宗的牌位,忽觉阴风阵阵,都觉得屋里暗下来不少,不禁打了个冷颤。
  要在这里待上好整天吗……
  光是白天就已经这样渗人,到夜里呢?
  连绮害怕地环抱着自己,光是风吹拂而过,窗框发出的声响,都能让她惊得险些跳起来。
  她捂住耳朵,咬着唇默默掉泪。
  怎么就……变成这样子了呢……
  连绮有没有得到她应得的惩罚连甄并不在意,她最高兴的,就是终于可以离开琼州连家这样的地方。
  大夫为她把了把脉。
  连甄中过迷药,不清楚对身体是否有碍,连业离开连家后,找了个客栈先落脚,就急忙请大夫来看。
  所幸并无大碍,而连诚睡了这一宿,也揉了揉眼睛爬起来,甜甜地唤了声:“姐姐──”
  扑到连甄身上。
  这样黏人,是原先的那个连诚回来了?
  连甄惊喜,紧紧将他抱紧:“诚哥儿……你醒了就好。”
  揉着眼睛的连诚小脸迷茫,不知道自己只是睡醒而已,姐姐为何反应这样大。
  吴氏笑笑地看着他们,叹了声:“说来运气也好,那些下人都肯指证呢,尤其那个小丫头,亲眼见了连绮与那姓杜的,更是关键!”
  连甄心里想的却是旁的事。
  彩云是那救了她的公子的眼线,这次她的证词作为突破口,更是替她解围的关键。
  事情,真会有那么巧合吗?
  ……
  而江城这处。
  见到亲来的永平帝,江城愣了愣:“陛下怎会来此?”
  永平帝坐到床边,细瞧了瞧江城脸色,方才回道:“你还好意思说?你可知你此前都昏了几天?”
  江城还想说话,永平帝没给他机会:“事情我都听夏阳说了,你一醒来就赶着奔出门救人?还连夜从宜州骑马到琼州?你是当你身体铁打的是吗?”
  向来待他都是笑嘻嘻的皇帝这回语气难得狠戾,江城知他气极,垂眼道了声:“抱歉,但是……我真的非去不可。”
  永平帝不是个傻的,江城此前的异状他也不是没发现过,本以为他对连家那小少爷起了兴趣,到头来才知,江城在意的,另有其人。
  他叹了口气:“我早就觉得你是不是瞧上了哪家姑娘,搞了这老半天,你心悦的是连家那位大小姐?”
  江城顿住。
  心悦吗……
  那些对她朝思暮想的日日夜夜,见到她看着旁的男子便觉烦躁,而她展颜一笑又能抚平自己的心绪。
  每一次,连甄总是能轻易调动他的情绪。
  早已有些眉目的答案,如今被一把揭开,摊在阳光下。
  江城无法否认。
 
 
第九十一章 (一更)   我意欲娶连大小姐……
  江城顿悟, 这些日子来心绪的浮动总算是找到了因由。
  自己尚在思考,眼角余光却瞥见原先气他不珍视自己身子,有些发怒的永平帝正歇了怒火,饶有兴味地盯着他表情变化瞧。
  这喜欢看人笑话的性子, 还真是认识他的这十几年来, 从未变过。
  江城有些无奈, 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陛下前来宜州, 那宫里可怎办?”
  连相可是也告假的,帝相都不在京,若被有心人士知晓这事,还不晓得会不会引起异动。
  皇帝摆了摆手:“这你不用担心,太后在呢。”
  听到这意外的消息, 江城顿了顿,问得更为仔细些:“太后娘娘……肯踏出乾清宫了?”
  梁王妃与太后是闺中密友,那年亲眼看着闺中手帕交为救自己儿子被刺重伤,最后在宫里辛苦诞下一虚弱的孩儿就殒命,给太后造成的打击可不小。
  当年还是皇后的她就已郁郁寡欢,待到永平帝承了皇位, 太后更是不理外事,长年在乾清宫里念经礼佛。
  听皇上的这意思, 是太后她肯出宫,暂理政事了?
  江城这么问,永平帝反倒指了指他:“还不是因为你?你昏迷几天的消息传到宫中, 我都坐不住了,你觉得母后还能安稳待着?说什么也要我亲自来看看你她才能放心,这趟回去我不带个好消息,那可没完。”
  梁王世子身体大好, 能算个好消息,但喜上加喜,不是更能振奋人心吗?
  永平帝知道江城那些冲动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连府的大姑娘,可是连坐也坐不住。
  江城还不知道皇帝的心思,只愧疚地说道:“劳太后费心了……”
  这些年来他也没好进宫看看太后,倒没想到原来太后还这样记挂着自己。
  不过说是好消息,他也确实有带给永平帝的──只是不知道这对他来说,究竟算好算坏。
  “说起来,臣在宜王府的假山搜出的不光有假药材,还有兵器,数量皆不小,而且除了宜王府外,似乎还分藏在附近几个山头的山洞当中。”
  前日夜里,他送了连甄回府,便又赶回了宜王府,才知宜王居心叵测,也不知究竟计划了多久。
  小小的一个王爷,却坐拥如此不合数量的铁器?
  这怎么看都古怪。
  他撑着疲累的身体料理完一切,将宜王和杜智鹏分别关押,下达命令后,自己也跟着失去意识,直到现在方醒。
  永平帝轻哼一声,显然心里早有底,还不算太吃惊。
  他轻嗤:“这还不止,皇叔那儿也查出些事。宜王那厮用了上好的药材同外族换取良驹,而在边关御敌的将士们用的却只能是假药,伤口反复感染未好,战力都损失了大半!”
  那可是为这个国家抛头颅洒热血的兵士!宜王怎能将劣质的药材用在他们身上?让他们再受除了伤痛以外的折磨?
  永平帝光是看到梁王报告的那些简略过的描述,都能猜到那些兵士在受着怎样的痛苦,对宜王的情绪新仇加上旧恨,一个个累积起来,单就药材一事,他就不打算轻放!
  而宜王也不是胃口那样小的人物。
  几年来假借怪病,从不敢出宜州,倒是真给他培养出了那样大的势力。
  皇帝冷笑。
  宜王想干什么,昭然若揭。
  江城面色也不好,旋又说道:“公主府那个杜智鹏,现在人也在宜州,我怀疑他跟宜王兴许有勾结,就不知是只有他一人,还是整个公主府都是帮凶。”
  皇帝眯起眼,向来痞笑着的表情带着一丝阴狠:“既然他们做出了决定,那就得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我能让他们享尽一世荣宠,也能让他们一朝跌落尘埃。”
  他真正在意的,从不会放到明面上去当明晃晃的箭靶。
  这些事他心里都已有盘算,谈完正事,永平帝收起阴狠的神色,戏谑问道:“杜智鹏下狱,你可安心了?”
  永平帝趁江城睡着时已问过夏阳前因后果,也算推敲出原因来了,否则也不会那样笃定地就道出江城心悦连相掌珠。
  依他来看,只怕这还不单只是心悦了而已,怕是都已上了心了。
  “……”
  江城其实并不想继续谈这件事。
  瞧见堂弟忽然沉默,永平帝就知道他刚是故意谈及其他事引开话题。
  一如江城了解他,他对江城的脾性也是深知一二。
  碰上在意的事被说破,江城只会缄口不言,然后不动声色开始说起旁的事。
  一次两次被他忽悠过去,小时候那些经验也不是被糊弄假的,现在可玩不倒永平帝。
  帝王这回就直接把事摊开了说,不再给江城有躲闪的机会:“从此,连大姑娘再也不用受杜智鹏的威胁,你老实说,是不是松了一口气?”
  江城抿唇,垂下眼,知道今天是躲不过皇上的盘问了。
  但他犹是挣扎了些时候,才不情不愿地开口说道:“……我只是不希望那姑娘落入他手中。”
  连甄那样好的姑娘,不该被杜智鹏狠心糟蹋。
  永平帝挑眉,问出了关键:“那,落入别的男人手中就行了?”
  江城一顿。
  不是杜智鹏,而是别的男人吗?
  他想象了下连甄与其他男人待在一块儿的场景,连甄会对着那人浅笑,会温声同他说话,更可能会依偎在那人怀中……
  江城脸色忽地沉了下来。
  欣赏了江城如此明显的面色变化,皇帝险些发笑。
  这可是难得一见的模样啊。
  要知道江城从小都是情绪不怎么外露的,不管是喜悦还是生气,都瘫着一张脸,让人只能从细微的语气等去判断他此刻心情好坏。
  就这表现……还不承认自己喜欢人家?
  帝王兴致被勾了起来,轻咳一声,继续道:“连大姑娘的品貌天下皆知,不是杜智鹏,肯定也会有旁的男子对她起心思,你防得了一个杜智鹏,那往后的那些人呢?你怎么防?”
  江城默不吭声,面色还越来越难看。
  永平帝用扇子掩嘴,偷笑了一下,加油添醋了好些时候,这会儿才故作正经地开口:“你也不必太担心,这事很简单,有一法可解。”
  一直垂着眼不知在看哪儿的江城,听了此话,才终于肯将眼神挪向永平帝。
  虽还是没肯说话,但目光都在透露自己正等着圣上的回答。
  永平帝心中暗自发笑。
  不容易啊不容易啊……
  他指了指江城,眯起眼,用收起的扇柄轻轻抵了抵他:“唯一的解法就是──由你,娶了她,便好。”
  江城一愣,下意识地就要否了这个提议,永平帝却阻止他说话。
  “别急着插话,先听我说完。”他伸出手,每分析一个利处就弯下一根指头,“第一,梁王府守卫均是战场上下来的,一般宵小根本难以潜入;第二,你还有着优势,那位连小姐不是最疼弟弟了吗?你早早就与连少爷交好,连姑娘对你的印象定是也极好!第三,作为夫君,你却是能常伴在她身侧的,有你守着,其他不长眼的,难道还能近她身?那可是世子妃,未来的梁王妃!”
  反正经了这事,永平帝是不敢再指使江城办什么差事了。
  好好在京城养身子便是,这样奔波实在太耗损他的元气。
  而江城顾虑的也正是这点:“我这身体还病着……”
  永平帝这次很强硬,直接否了他的说法。
  “御医已替你诊过脉,我也问过了,身体已经好全没有大碍,就是你,太勉强自己,所以这根本不是个事儿!”
  江城拧眉,却也没再多说什么。
  帝王大喜:“就这么定了!我来赐婚!母后听见你要成亲了,定也会高兴!”
  江城叹了口气:“陛下,您可还记得我同您说过的,婚姻是结两姓之好,不是结仇的,贸贸然赐婚,连家若是不喜也不好拒了您。”
  况且……他也不知道连甄愿不愿意嫁给他……
  想到要与连甄成亲,江城现在还恍惚着,不明白事情走向怎么就走到这一步了。
  对皇上来说,这些都不是个事。
  他大手一挥:“那有何难?连相也差不多该启程回京了,到时候经过宜州时,留他一同喝酒吃茶,顺带提个一嘴不就好了?我去说,他难道还能拒了我这个当皇帝的不成?”
  江城就是怕连业碍于皇上的面子,不好拒绝。
  他顿了顿,最终做了决定:“由我亲自去说吧。”
  ……
  在琼州客栈歇了一宿,隔日连业他们便启程前往宜州。
  可以的话连业本不想经过这儿,徒增连甄的惊惧。
  然,这却是回京的必经之道,否则只能绕远路走些偏僻的山路。
  真到了荒凉的地儿,那岂不是更危险吗?
  才这么想,刚进了宜州地界,连业的马车就被人从车窗扔进一颗石子。
  “喀”的一声,外头赶路的人竟是也未察觉,只纳闷问了身旁的人:“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另个人还回他:“许是车轱辘辗过石子吧?”
  两人都没看到异状,便也就这么继续行路。
  闭目歇息的连业被这一声弄得惊醒过来,蹙眉捡起那绑着纸条的石子。
  那上头写了时间地点,邀他一叙。
  许是担心连业不会如期而至,只当闹剧置之不理,上头还着重注明了写这纸条的人知连家小少爷前夜身在何处。
  这就让连业不得不认真对待了。
  连甄和连诚,前日夜里是待在一处的。
  纸条上虽只写了连诚,连业却知,这是暗指他也知道连甄也一块儿,只是碍于女子名声,不好大剌剌写出。
  他知道连甄他们被人所救,可那人没有留下姓名,连业也就一直悬着心。
  欠着人家恩情,不知名姓,要如何报答?
  连业捏着纸条,若有所思。
  看样子这人是主动上门来了。
  那倒也好,有恩报恩,人情两清,冲着对方肯为连甄留个体面,防止纸条落入他人手中留下把柄,这份谨慎与尊重就值得他一见。
  连业掀帘,对外吩咐了一句:“在宜州找个客栈落脚。”
  本想着赶快通过这处的,不过既然人都刚好在宜州,兴许他也正等着自己呢。
  这回下榻的客栈是连甄他们此前住过的,恰好还分到了同样的房号。
  连诚坐在椅子上扭身看着窗子外头,视线落在楼下正刷马的人身上,分明是同样的背影,连甄却看得发愣。
  ──另一个连诚,也曾经坐在同样的位置上往下看。
  但连诚扭来扭去的,还趴着窗框指着下方,香叶都得伸手把他抱着,没敢放手。
  “姐姐,快看,马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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