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病弱世子的白月光——舒沁橙
时间:2021-02-10 10:33:36

  至少……比她原先以为的归宿,都要强了不知多少。
  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吴氏:“哎哟,那可是世子妃呢!接下来有得忙了!”
  震惊过后,吴氏觉得这归宿也不错,就是世子的身子实在弱了些。
  不过也好,夫妻两人能长伴,对连甄来说许会更好。
  而要嫁去梁王府,嫁妆就不能少。
  除了连甄母亲留下来的那些以外,吴氏也开了自己库房,顺带将几间有进项,生意不错的铺子给挑了几间出来,全要给连甄作嫁妆。
  见自己妻子这般上心,连弘点点头。
  这才像一家子人嘛。
  他还打趣地说了句:“你该不会连自己嫁妆全都搬空了吧?”
  吴氏指挥下人把几个有些过时的赤金头面拿去融了,让匠人去打更时新的式样,吩咐完了才有空搭理自己夫君。
  “就算是搬空了,我自己也能再挣回来!可连甄要嫁去的那可是梁王府,没有足够的银子傍身,诚哥儿又还小,只凭她母亲留下的那些,那可怎么够?”
  吴氏说这话也是真有底气。
  她这趟带回来的布料这几日放到京城的铺子卖,一下子就销售一空,现在去进货的人已经在离京的路上了,要带回更多料子的同时,也是想跟那边的店铺合作。
  吴氏生财有道,就爱花钱买这些头面衣料,眼光也毒辣,但凡她看中的,放到铺子上,定是大卖。
  不过要给连甄的嫁妆,那也要她喜欢了才行,吴氏刚想打发丫鬟去问,想了想还是觉得自己亲自去问了能详细些,刚同连弘说不到几句话,风风火火地又往连甄院里赶。
  连弘傻了半晌,失笑:“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自己女儿要出嫁呢。”
  吴氏来到连甄院里,就看到连诚又跟自己的姐姐腻在一块儿。
  她笑道:“诚哥儿再黏着甄姐儿的日子也不多了。”
  连诚眨了眨眼,也顾不得甜腻腻地喊婶娘了,噔噔噔跑到吴氏面前问:“为什么不能再黏着姐姐了啊?”
  吴氏牵着他的手,牵着他一起到榻上坐下:“自然是因为你姐姐就要嫁人啦!嫁人后住的是你姐夫那儿,可就不好再在这儿长住了。”
  连诚不解:“我和爹爹还有婶娘,都不能一起去住吗?”
  被弟弟的童言童语惹得发笑,连甄抬袖掩住笑意。
  吴氏就没这么给面子了,直接笑出声来:“哟,你想得倒美,哪有这等好事?”
  连诚晴天霹雳:“那、那我要怎样才能跟姐姐一起住?”
  一起住倒是没可能了,吴氏也不想为了哄他而骗连诚,说道:“比起一起住,难道你不想帮上姐姐的忙吗?”
  连诚越听越迷茫:“怎么帮?”
  他还是小孩子,也能帮上姐姐的忙吗?
  “像你诠哥哥那样,用功读书,往后当的官越大,就越能保护你姐姐啦!”
  连诚似懂非懂:“就像爹爹那样?”
  吴氏一顿。
  连业是丞相,的确是个大官,不过她又担心会让连诚觉得立下的目标太困难,犹豫说道:“能官至丞相当然是最好的……”
  听了吴氏的话,连诚认真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然后便在连甄与吴氏困惑的目光下,气势汹涌地离开,走到外院的书房。
  连诠正伏在书案上学习,一见连诚过来,说道:“诚哥儿,找你爹爹吗?大伯与孙大夫有约,并不在。”
  岂料连诚摇了摇头,让丫鬟在连诠身边给他摆了张小几,抱着自己带来的《千字文》,一本正经看了起来。
  还不忘回复连诠:“我是来学习的。”
  听到弟弟肯认真念书,连诠赞许地点了点头:“极好。”
  一大一小,便静静地在书房里看书,从此连诠书院放假时,都约了连诚一道读书,这又是后话了。
  ……
  永平帝和江城先行回京,原本江城想留下押解宜王与杜智鹏,却被帝王一语拒了。
  江城没办法,只得跟着皇上一起回来。
  今日犯人被关入了牢里待审,江城便亲去瞧了眼。
  舟车劳顿,即便是贵公子,成了阶下囚也不可能再有下人伺候。
  换上的囚服染上脏污,头发散乱不堪,下巴还冒出些许胡渣,精神也变得萎靡。
  牢房阴湿,气味并不好闻,夏阳皱了皱鼻子,看着江城面色毫无变化,心想不愧是世子。
  走到杜智鹏牢前,虽江城此前只见过他两次,不过这次的形象还是跟之前有很大的出入。
  杜智鹏则不会忘记江城那张脸,要不是他,自己也不会落得这般境地,瞪着他的眼都染上猩红。
  “好你个梁王世子,坏我好事抢我女人,我杜智鹏哪里惹了你,需让你这样出手对我?”
  他奔上前来抓着木栏,人在牢内,但夏阳还是站到江城面前,对杜智鹏怒喊了声:“放肆!”
  现在的他可不是什么公主府大少爷,只是区区一个待罪囚犯,极可能还是结党营私意图谋反的大罪,夏阳才不怕他。
  江城望着杜智鹏,十分不解:“就算不是我,依你的所作所为,也迟早有人会逮到你。”
  令他感到惊讶的,是这杜智鹏竟都不会反省自己。
  是帝王表面上的恩宠,纵容得他连是非都不会分辨了吗?
  “还有,连大小姐不是你的女人。”江城看着他赤红的双眼,目光锐利,“连大小姐,是我未过门的妻。”
  杜智鹏一愣,忽地想到那晚,江城把他好不容易抢到的人抱在怀里,“哈”了一声,指着他鄙夷地笑了。
  “你跟我,都一样!同样都是在觊觎她,你又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对我说三道四?”
  江城冷冷瞥他一眼:“就凭我不会勉强她。”
  不想跟这样的人多废话,江城示意后头的人将牢门打开。
  杜智鹏才不相信他是来放自己走的,警惕地后退几步:“你想做什么?”
  “你自己犯下的事,自个儿跟圣上说去吧。带走。”
  双脚的脚镣随着行走发出声响,伴随着杜智鹏的咒骂声。
  江城没去细听他究竟都说了什么,垂下眼,眸色淡淡。
  其实杜智鹏满嘴狡辩的话,说的倒也有不容江城反驳的。
  想起连甄,他轻抿了唇。
  他确实……早就对她有不一样的想法。
 
 
第九十三章 (一更)   “世子哥哥就是要……
  京城近日有个大消息!
  每个人不管碰到谁, 见到的是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都在谈及同样的话题。
  “听说没有?连大小姐要成亲了!”
  另个人瞥了对方一眼:“陛下亲自赐婚,全京城都传遍了,能不知道吗?”
  说完后又叹了一句:“不过这夫婿的人选……怎会是梁王世子啊?”
  提出这话头来的人要说的就是这个。
  他一拍大.腿:“那是, 梁王世子那不听说活不过二十一岁, 病得都要死了吗?难道圣上是想让连大小姐嫁进梁王府冲喜?”
  那可是传闻都能入主中宫的最热门人选哪!
  两人大眼瞪小眼, 最后齐齐叹了一口气。
  “真是可惜了连大小姐……”
  虽然他们没亲眼见过她的真容, 但听说才貌俱全呢,那样好的一个姑娘竟要沦落到给人冲喜的地步,虽说是梁王世子,但……那不等同于嫁给半个身子都进了棺材的丈夫了吗?
  人人惋惜,偏生这是皇上亲下的圣旨, 谁也不好多说什么。
  说话间,忽地四周传来骚动,还有几个人齐齐往一个方向奔去,两人纳闷:“这是怎么了?”
  探头张望,便见一队人浩浩荡荡走来。
  领头的男子骑着白马,墨发如瀑, 衬得那脸上更是净白。
  不光如此,他面色淡淡, 五官却精致,剑眉星目,又有一身淡然的气质, 更显飘逸绝尘。
  路人都看傻了:“这是哪家公子啊?”
  说着是仙人下凡他们也信。
  这样的佳公子,只要见过一面就绝不可能忘,可京城里这般年纪的少爷……思来想去,这外貌也都对不上啊。
  正疑惑间, 还有人指着那人身后:“看!一对大雁!还是活的!这是要去哪户人家下聘吧?”
  一左一右的小厮捧着关有大雁的笼子,民众一见这景象,便猜到了这群人动静闹得这样大是为何故。
  别说那对雁,还有后面那看不见尽头的队伍,有人看得目光呆滞:“这可真是大手笔啊……”
  大雁难捉,他们一般人下聘也都是提着鸭或鹅充数,这年头亲抓了大雁当聘礼的,可是不多见。
  而这公子不单捉得了活大雁,光给的这聘礼,看着家底就匪浅,京中哪有这样出身的世家少爷?
  “要知道是谁,看他去哪家下聘不就知道了?”
  不知谁提了这么一句,众人想想也有理,便都跟着这长长一列扛着聘礼的队伍走。
  然后眼睁睁瞧着骑白马的那位俊公子在连相家门前下了马,被门房恭敬迎了进去,还唤他作:“世子。”
  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些不敢置信。
  “连相家中,待嫁的姑娘只有一位吧?”
  其他人点头。
  这人问完后,双眼发直又接着问,“刚刚那门房,喊了那公子世子对吧?”
  众人又是一阵点头。
  那么,能被称作世子,又亲到连相府上下聘的,不就只有那么一个人了吗!
  “原来那就是梁王世子!”
  人群轰动。
  谁说他病得快死了?
  这不人好着嘛?
  众人又妒又羡,却也不得不说,这梁王世子单凭相貌,还当真是配得上京城的第一美人。
  梁王这阵子听多了这些言论,不管是夸自己儿子的,还是恭喜他们梁王府将迎来喜事的,见了谁他均是露出满面的笑意。
  办好了圣上交代的事,回京方知,自家儿子不光从昏迷中清醒,连媳妇也即将要有了!
  而且这媳妇他亲眼见过,对这人选是满意得不能再满意。
  对于江城几乎搬空了梁王府库房下聘一事,梁王毫不在意。
  “搬!再搬!那连姑娘可是个天仙儿似的姑娘,我们梁王府定要用最好的来迎她才行!”
  说完还不忘去看看江城的房里,只有他一个人住的话,确实是太过清净,往后连姑娘嫁进来,这样的摆设就稍嫌冷清了。
  不过他还记着此前连甄对他说过的话,若是他不顾江城的意见随意更动了,可能只会惹江城不喜。
  因此他转了转,决定看哪里有需添置的,记下来,等他回来再说。
  话又说回来,他也没想到他那个冷冷淡淡的儿子对这婚事会这样上心。
  这聘礼因着是赐婚,也有礼部那儿一应承办了,并不需要他们梁王府亲力亲为。
  而江城这小子倒好,早早就去打了大雁回来,瞧着像是很满意这婚事似的。
  梁王喃喃:“真是奇了怪了,难道城哥儿早早就与连小姐熟识不成?”
  边想着这事边走动,梁王体格高大,这行走间没注意,肩膀就撞到了一旁的柜子,把一个盒子给撞得掉下。
  他眼疾手快,接是接住了,却因习惯性的手抖,把木盒的盖子颠开,里面的东西掉了出来,梁王又赶紧接住。
  “咚咚”两声,那物发出声音,梁王接稳后,才定睛细看,这一看就愣了愣。
  左右再转两下,手中的拨浪鼓再次发出声音,梁王眨了眨眼:“城哥儿怎把这东西收在木盒里?”
  不,应该说……江城房里为何会有此物?
  这是个需要放到盒里,小心保存的东西吗?
  他不明所以,却笑了笑:“我倒是送给另个诚哥儿这玩意儿过。”
  转呀转,他目光忽地定在拨浪鼓双耳上系着的绳子上。
  ──是红色的。
  他记得很清楚,送给连诚的那波浪鼓分明起初就是红的,可后来再见到时,那绳子不知为何却成了黑的,而且样式也不一样。
  “咚……咚……”梁王转着拨浪鼓的速度慢了下来,蓦地想到,他曾不只一次觉得“另一个连诚”像自己儿子来着。
  如果那个诚哥儿,就是自家的这个城哥儿……
  一这样做联想,就发现他们两人说话的语速、面对自己时有些别扭的表情、不高兴或害羞了总会别开目光不肯与人对视这点,还真是与江城如出一辙。
  若真是如此,那么为何病中不问世事的江城会对这桩婚事这样上心,也就说得通了。
  ──未识情爱滋味的少年郎,日日与连小姐那样的女子相伴,即便不是一开始就被她的外貌吸引,也会对这通透的姑娘起了不一样的心思吧?
  “不过城哥ㄦ是怎么变成另外那个诚哥儿的?”
  梁王将拨浪鼓收好放回原处,发觉这事实在玄得很,饶是他在外头闯荡多年,也未曾听闻过这样离奇的事。
  他摸摸下巴,没想明白,很快把这事丢开。
  “管他呢,城哥儿高兴便好!”
  江城确实是很高兴。
  他表情变化的幅度不大,但眉眼舒展开来,嘴角也微微扬起。
  头一回以自己的身体踏入连府,而且还是为商议婚期而来,礼部的官员已看好了几个日子,挑哪个,就由连相定夺。
  院里已被聘礼塞满,丫鬟小厮们忙着又去另找个空院放置,东奔西走,颇为手忙脚乱。
  江城被迎进来时,忍不住多看了连府几眼。
  他成为连诚时身高不够,看见的都是低处的景象,现在换了自己的身子,看着连府的一草一木,又别是一番趣味。
  这看着看着,就见一个小小的身影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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