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用肩膀撞了撞身边的人。
结果身边人的脑袋一歪,直接落到了他的肩膀上。
孙潇顿时惊了,“林雾,你怎么了?”
“别吓我啊。”孙潇还以为她晕倒了,他侧过头去,“你跟我说句话啊,你要是交代在这了,我的命也要交代在这了啊。”
“当初我可是跟冉姐立下了军令状的,要是保护不好你,我可是要提头去见的。”
“你不是刚夸过我好看吗?你一定也不想我这颗好看的头就这么没了吧?你醒醒。”
林雾的脑袋在他肩膀处动了动,嘟囔了句,“你好看。”
说着还颤抖着声音说:“让我睡会。”
之后不一会儿就传来了绵长的呼吸。
孙潇:“……”
他担心了个寂寞。
卸下了防备的林雾在孙潇肩膀处睡着了。
孙潇坐在那儿动也不敢动,心里却在思考该如何解开捆绑他的绳索。
绑的是□□绳,很紧,手法专业。
本来孙潇应该有工具。
今天下午原本有数学和英语的模拟考,所以早上他从宿舍出来的时候去小卖铺买了画图用的伸缩小刚尺和削铅笔的小刀,一直就在他兜里放着。
可是他已经感受不到那些东西的存在了。
包括手机。
那些人搜了他们的身。
把所有可能解开绳索的东西都从他们身上拿走了。
孙潇叹了口气。
他靠着墙,呼吸跟着林雾的呼吸,保持着一致的频率。
睡觉会传染。
不一会儿,他也睡着了。
-
林雾这次是被巨大的抨击声吵醒的。
大铁门哐当撞在了墙上,发出刺耳的撞击声。
林雾吓得打了个激灵,顿时清醒。
而身侧的人比她更早一步醒来,安抚她道:“没事。”
“别怕,我在呢。”孙潇说。
林雾咬了咬下唇,“嗯。”
尽管这么说着,她还是害怕,不自觉往孙潇那边更靠近了些。
孙潇能感觉到她的身体在颤抖,哆哆嗦嗦的。
他低声道:“怕的话就靠着我。”
林雾闻言往他怀里钻了一些。
即便如此,林雾身体依旧发抖。
“啧。”一道粗犷的声音传来,“还挺甜蜜啊。”
“就是不知道一会儿还能不能这么甜蜜了。”
话音刚落,坑坑洼洼的水泥地上发出了刺啦的声音,像是人们在搬椅子的声音。
木制品划过水泥地面,发出刺耳声响。
过了几分钟,这声音才停了下来。
咚的一声。
一切似乎尘埃落定。
“去,把他们的眼罩拿下来。”那道粗犷的声音发了话。
匆忙的脚步声在林雾耳边响起,时间越久,那声音便越清晰,林雾的身子抖得也越厉害。
忽然。
一道强有力的大手粗暴的扯掉了他们的眼罩。
眼前光明重现。
对方一共四个人。
最中间的坐在一把木椅上,看起来应当是大哥,穿着一件黑色秋衣,非常紧绷,显得肌肉特别大,看上去一脸凶相。
左右两侧分别是一个戴眼镜的小平头,一个眉中间有一颗特别大的黑痣。
还有一个就是来摘他们眼罩的人,个子不高,但是右脸颊有一道特别长的疤,他还特别喜欢皱着眉,那道疤怎么看都有些狰狞。
孙潇低声嘟囔了句,“好家伙,我只在电视里见过这种场面。”
林雾已经闭上了眼睛。
眼泪顺着脸颊流到孙潇的衣服上。
不一会儿,孙潇就感觉到自己胸口阵阵凉意。
他着急,却连安慰林雾都没办法,只能低声哄着,“没事的,别害怕。”
“别哭了。”孙潇说:“冉姐一定能找到咱们。”
“呦呵。”那位老大笑着看向他们,“年轻真好啊。”
他声线很粗,听起来怎么都不像是在夸人。
孙潇抿着唇不说话。
“去。”老大指挥着小平头,“给金主打个电话,问她是直接要结果还是要看过程。”
小平头犹豫了几秒,却被老大狠狠瞪了眼,“磨蹭什么呢?还等着我打?这钱还要不要了你?你可别忘了,你老娘还躺在床上等着手术呢,现在要是不想做也行,从这门出去,滚!”
小平头扶了扶眼镜,“大哥,我没说不做啊,刚刚就是打了个盹儿,我现在就打。”
不一会儿,电话拨通。
对方从头到尾就没露过脸,从黑市上找到了老大的联系方式,出五百万让他们绑架一个女的。
不杀人。
对方的要求是绑架了那女的之后给她吃点催情的药,然后架起照相机,将那女的所有丑态都拍下,尔后还要一个人和那女的做/爱。
在全过程中,必须将女方的脸露出来。
甚至,还有她的身体。
疤哥就是他们找来的专门和女人录视频的人。
他有精神病。
因为之前死了一个女儿,患了精神衰弱,所以有医院出具的病历证明。
哪怕被抓住,给他判罪都会很轻。
小平头说:“人我们已经绑到手了,现在准备录视频了,你要看过程吗?”
对方开了变声器,“不必。我只需要最后的录像带。”
“录像带一到,尾款必定会打到你们的账户上。”
“您真不看呐?”老大从小平头手里接过了手机,“这可是限制级的好戏。”
对方语气强硬,“不感兴趣。”
老大心想,不感兴趣你还让我们绑,有毛病吧。
但这些有钱人的心思他摸不透。
而是和对方说了这次的情况,“我们绑的不是她一个人,这次算是赚了,绑一个送一个。”
“嗯?”对方愣了两秒,“我只要毁掉她一个人,绑多了人也不会多给钱的。”
“没事儿大老板。 ”老大哈哈大笑,“这个不要钱,当我们送你的。”
对方那边顿了几秒才道:“把摄像头转过去,我看看你们绑到的人。”
“宁江大学穿学士服的女生,就按照你照片上绑的。”老大自信满满的开了后置摄像头,“我们出马,就没有过差……”
“蠢货!”对方咬牙切齿道:“绑错了!”
老大自信的笑容凝固在脸上,拿着手机靠近了林雾,三百六十度的让对方看,“怎么可能?我就是从宁江大学绑的,你看看,身上还穿着学士服呢。”
“这是她妹妹。”对方吐了句国骂出来,“我操!你们是眼瞎吗?照片都给了,还能绑错人?”
“你是谁啊?”孙潇忽然大喊,“有本事就用真面目示人啊,躲在屏幕背后干这种龌龊事,要不要脸!”
“跟你有什么关系!”对方厉声道:“人都绑错了,尾金不打,什么时候给了我想要的东西再给你钱。”
说完以后匆匆挂断了电话。
老大看了眼林雾,又看了眼孙潇。
孙潇瞪着他,而林雾眼睫微颤,躲在孙潇怀里不敢睁开眼睛。
老大越看越来气。
妈的,蹲了三天。
竟然蹲错了人。
他从兜里拿出对方给的照片,一把揪起林雾的头发。
林雾尖叫了一声,往后退着,却退无可退。
“睁开眼睛!”老大粗犷的声音在空旷的仓库里响起,震耳欲聋。
林雾吓得哆嗦,却依旧不敢睁开。
头皮被揪得发麻,林雾感觉自己的头发已经快要和自己身体脱离了。
她眼睛尝试着睁开一点点,却又立马闭上。
眼泪簌簌。
“哭什么哭!”老大又吼了一声。
林冉一哆嗦,老大拿着照片就抽在了她脸上,啪一声重响,“妈的,就是你害我没了……”
话还没说完,“咚”的一声响。
孙潇两只脚并行踹在他胸口,踹了他一个猝不及防。
对方的手一松,林雾的头发也终于得到了解救。
孙潇红了眼睛。
他像一只发狂的野兽,浑身上下都用着劲儿,手脚并用了几步,总算是挡在了林雾身前。
他低声安抚林雾,“没事的,有我在。”
“你不会有事的。”
林雾头轻轻点在他的背上。
“欺负女孩算什么本事?!”孙潇朝着那帮人大喊道:“有本事把我解开,咱们打一架啊。”
“自己眼睛瞎绑错了人,打人家女孩做什么?要不要脸!”
“你们就跟那个不敢露脸的东西一样,恶心!”
“一帮大男人欺负一个女孩,贱不贱……”
呐字还没说出口。
他就被人一脚踹到了胸口。
力道极大,他愣是没哼一句。
林雾低着头哭。
孙潇悄悄和她说:“转过身去,别哭了。”
他声音都带着颤,尾音也带上了几分哭腔。
那帮人绑错了人,没拿到尾款,本就在气头上,让孙潇这么挑衅,简直就是火上浇油。
“来,麻子。”老大喊了一句,“给这小子解开。”
老大的手腕轻微转动,发出嘎吱嘎吱的骨头响声。
“骨头不是硬么?”老大嗤笑道:“我倒要看看你有多能打。”
麻子就是那个眉间长了一颗大痣的男人。
他走起路来,脚还有几分跛。
“麻烦。”麻子低声嘟囔了句,直接将孙潇扯远了些,“这小子麻杆似的,你可轻点揍啊。”
“放心。”老大嗤笑,“会给他留半条命的。”
麻子瞟了他一眼,似是看穿了他的尿性,“老子可不想背人命官司。你他娘的一会儿悠着点。”
“知道了,废话真多。”
麻子应当是专门练过的,手上动作翻飞,不到五秒就把孙潇手上的麻绳给解开了。
孙潇活动了一下手腕。
尔后是脚上的麻绳,比手上的还要麻烦些。
却也不过十几秒。
麻子拿着解开的麻绳去了一边。
孙潇终于站了起来。
那个老大近一米九,比孙潇高了半个头,初步估略有一百八十斤起,胳膊上的肱二头肌隐隐若现,体格上比孙潇宽了近两倍。
孙潇跟人家打简直是以卵击石。
但话都说到那份上了,要是真认了怂那也就不是孙潇了。
更何况,跟他打一架还能拖延些时间。
林雾受到的伤害还少一点。
孙潇朝着老大走过去的时候,小腿都在打颤。
他听到身后有人颤着声音喊他的名字。
“孙潇。”
他转过身去,对着林雾笑了下,“没事儿。”
“哥以前可是练散打的,你知道泰森么?我可是跟他打过拳的男人。”孙潇和她说:“转过身去,女孩子家家的,这么血腥的东西别看。”
林雾摇着头,泛红的眼睛里不断流着泪。
“不能哭了。”孙潇笑着说:“乖,转过去,等回了学校我还给你买糖吃。”
“今天早上那个卡片,小卖铺还有更好看的图案,以后我每天早上给你买一个。”
林雾拼命摇着头,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眼泪却不断掉。
大颗大颗的眼泪在她眼眶里打转,尔后啪嗒落在身上。
良久之后,林雾忽然哽着声音说:“不要。”
孙潇没忍住,小跑过去抱了她一下,尔后揉了揉她的头,“没事的,说不准等我打完咱们就回家了呢。”
“听我的话,转过身去,不准看。”
“要是看了,我以后就不给你买卡片了。”
林雾点点头。
她背过身去。
孙潇像壮士赴死一般,走向那位老大。
麻子不由低嗤一声,“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卿卿我我的,年轻人真麻烦。”
“你这耐性见长啊。”麻子撞了撞老大的胳膊,“这种戏码还看得津津有味的。”
“血腥的东西看多了,偶尔换换口味也不错。”老大双臂抱胸,心气平和了许多,朝着孙潇吹了声口哨,“小子,准备好了么?一会儿别说我欺负你。”
孙潇环顾四周。
果然如他所料,这里就是一个冷藏的食品仓库,角落还放着一些腐烂了的骨头。
周遭都没有玻璃能透射出光,中间一个破落的暗黄色灯泡就是唯一光源。
“看什么看?”老大信心满满 ,“你们逃不出去的,看了也白搭,你就看劳资什么时候好心,说不准就把你们送回去了。”
“那你什么时候能好心?”孙潇反问。
老大嗤笑,“这个说不准。反正老子现在没拿到钱,心情很不好。陪我练练手,练得我高兴了,说不准老子就把你们放了。”
孙潇:“好。”
孙潇根本没练过散打。
从小到大他都喜欢惹是生非,是家里最不喜欢的那种孩子。
他挨过最多的打来自于他亲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