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宠婢她跑了——紫夭
时间:2021-02-10 10:39:46

  邢如倩觉着局促,面色便有些僵,她年岁与江弘一般大小,被人称呼来做了母亲,这辈分实在略显得高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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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日后,摄政王果真亲自为帅,领兵出征。大将军连渠作了副帅,与摄政王一同,远赴北疆。
  时隔数年,朝政大权如数交还回到太子手中。却让司礼监和秦王势力陷入一番紧张之中。
  连渠临行前,也算了了心事。连绪与杨家此女已经定下了大婚日期,就在一个月后。而那日江弘递给皇帝的圣旨,便是与秦王纳正妃的旨意。在连渠远行之前,已经由江弘宣到了将军府上。
  秦王大婚的婚期,便就在九月二十二。
  原本太子亲王、王公大臣,都收到了请柬。太子却以政务繁忙为由推却了。这却也算不上是借口,原本摄政王在朝中,政务之事,前有两人分担,后有皇帝把控坐镇。如今前朝回见臣子、批阅奏折的事务悉数落在了凌墨身上。他却是好生打算,自己多接手一些,司礼监便能少插手一些。毕竟苏瑞年也并非自己的人。
  长卿自也被殿下安顿在紫露院中,未曾能去秦王的大婚之宴。还是德玉次日,方才与她说起来那般盛景。
  “到底不知道,三皇兄在朝中还认得好些人的。与太子哥哥纳良娣那日,来的人数都相差无几了。”
  长卿正忙着手里的活计。自打上回在御花园中差些晕厥,殿下便不让她送药膳了。只是殿下每每若从勤政殿里回得早,便会来紫露院里探她。留宿之前,长卿便让云青将那些药膳拿来给殿下服用。她便给自己寻了些女红来做,给腹中小人儿做几双线鞋。
  听得德玉这话,长卿心中顿时不安了起来。德玉见她眉头微蹙,忙问着,“你在想什么呢?可是不舒服了?”
  长卿微微晃着头,“秦王结交幕僚,可是在为往后铺路?”不知怎的,她有些预感。如今摄政王北伐,原本与殿下敌对的势力忽的消失了去,可长卿却隐约觉得,并非能安稳下来的时候。
  德玉叹了口气,“该也是。”
  说罢,又来摸了摸长卿的肚子,“你别忧心,这些事情,太子哥哥自会主张好的。”
  长卿这才停了停活计,捂着德玉的手,放去肚皮另一侧,“他在这儿呢,不知是在打拳,还是在舞剑。”
  “真是!”德玉摸着了那鼓起的小包,乐呵起来,“这也太活泼了。那我的小侄女儿该是没了谱儿。你何时再多生一个?”
  “可别太贪心了…”长卿微嗔着。
  德玉这才去端起水杯,与她添了些热水。“可还有一件事儿,你该想听的。”
  长卿见公主一副卖着关子的模样,忙问:“什么?”
  德玉神秘兮兮,半晌方才道了出来:“就在昨日里,那如月姑娘生了。”
  “生了?这可是喜事儿。皇家里添了丁,怎的也没听着人说起。”长卿约莫知道,该是个儿子。“到底是秦王府的长子,也是皇家的长孙了。”
  德玉却几分迟疑着:“你怎的知道是个儿子的?”
  “我…”长卿垂眸下去,继续忙着手里刺绣的活儿,“就见得如月肚皮儿尖,老人常说,肚皮儿尖的是儿子。”
  “可不是么?只是生得不巧,正赶上三皇兄大婚前日,那连宝轩去了景玉宫里,给柔妃娘娘问安。早前如月不是也日日往柔妃宫中跑么?两人正撞见了。听闻,是连宝轩给了人吃了个下马威,一下子惊动了胎气,便在景玉宫里发动了。”
  “可没少受折腾,疼了一天一夜,方才生了下来。现如今人还在景玉宫里坐着月子呢。”
  长卿听得这话,心里都不大好了,“可是很疼?”
  德玉这才发觉她脸色都青了,忙伸手来握着她的,“你、你别忧心啊。到时候太医和嬷嬷,定都会帮你的。再者,那如月是吃了秦王妃的下马威,早产了小半个月,方才那样。我们东宫里,你如今可是个大宝贝,生产之时定不会受惊吓的。”
  见得德玉一副紧张又认真的模样,长卿那阵子害怕一下就散了,“公主说得,像自己生过孩子似的。”
  “……”德玉笑得几分讪讪,“我可没有。”
  长卿却喊来一旁舒嬷嬷,“早前收来的那些小衣服,嬷嬷帮我挑两身男童的,送去景玉宫里吧。那边生产得急,怕是好些东西都没备着。该用得上。”
  “对了,再让云青做一道儿清补鸡汤。你们别自己去,让卓公公带着人去。”
  德玉一旁忙将她拉了拉,“你这是做什么呀?与她们景玉宫里示好,她们若不受呢?”
  长卿笑了笑:“到底是皇长孙,该是我的一点儿心意。”
 
 
第69章 .  燕双归(14)   藏娇
  东西送过去没多久, 卓公公便又领着人,原封不动带回来了紫露院,与长卿回报道,“娘娘, 景玉宫那边的主子, 不肯收。退了回来。”
  德玉起身来看了看卓公公手里的东西, 方转头问长卿道, “你看,我可没说错吧。你那一番心意人家可不认。”
  长卿也起了身来,翻开来那礼盒,她那心意本也不是给柔妃或如月的,只是上辈子如月那小儿也做过她的儿子, 便想着能照拂便照拂一番那小人儿。“景玉宫里那位,还真是一点儿脸面都不留…”她说着,伸手去摸了摸那里头的小衣衫,“都是上好的棉料儿,小人儿皮肤嫩…”
  长卿话没完,手指尖儿上忽的传来一阵刺痛。手拿回来的时候, 指头上已经染了血色…
  舒嬷嬷忙凑来,捂起长卿的手, 又麻利吩咐着云青,“快去寻热水,和干净的白布来, 与娘娘清洗。”
  德玉一旁也看得一脸惊色,“这小人儿的衣物,怎能伤了你?”说罢,便去那小礼盒子里翻了起来。长卿忙道了声小心, 方才她触及那衣物,已然知道大概,绵里藏针,便说的是这柔妃了…
  借着下午阳光好,那衣物中的银针一闪,德玉也寻见了。抬手拎着那小衣服起来,照着阳光正盛处,便见得那些银针扎满了小袄…“这也太狠辣了。”
  德玉拧着眉,“万一这小衣服拿回来日后与我小侄儿用了,她这可是要害人…”
  长卿也看得心惊肉跳,“若给婴孩儿穿着,定是得要划破皮肤的…”她看着都觉着疼,忙由得舒嬷嬷扶着坐了回去。
  德玉愤愤将那小衣服扔回去礼盒里,吩咐卓公公道,“拿去扔了吧。那碗鸡汤也别留着,不定里头下了什么坏水儿。吩咐给东宫的婢子和内侍们听,日后从景玉宫里送过来东宫的东西,一样也不许收。”
  卓公公领了公主旨意,这才喊着身后内侍们照办。
  等舒嬷嬷与长卿方才清洗了伤口,德玉方微微嗔道,“你也别做好人了,日后我们还是与那宫院子里的走远些的好。”
  长卿自也知道其中世故,直答应了下来,“好公主,长卿便就离她们远远的。再也不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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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了十月,天气越发寒了些。紫露院里忙着换棉褥子,又生起了地龙。外头虽寒,可屋子里却暖如春日。长卿还被舒嬷嬷捂好几件衣衫,压根儿着不住,穿了又脱了。
  月份大了些,她越发倦懒着不想动。每日里也只是让嬷嬷扶着在东宫花园里走走。
  殿下忙得总不见人的,唯昨日夜里得了喜报,来与她说了说。道是东瀛人不堪高丽严寒,与程彪僵持数月之后,已然退兵。眼下程大将军班师回朝,已经就在京外不远。改日入京,殿下将在庆丰殿内宴请百官,为程彪接风洗尘。
  长卿得了消息,便忙让人将德玉寻来,将这“好消息”告诉了她。
  德玉却几分迟疑,“太子哥哥夜宴为程将军接风洗尘,好消息是好消息,可和阿玉的关系,好像也没那么重要。”
  长卿抿唇笑了笑,“公主怎就转弯儿不过来呢?殿下宴请百官,国公府里那位不也会去的么?”
  德玉听得,面色一红,垂眸下去,话语忽的都温软了几分,“好像…也是…”
  长卿望着她那小模样,几分有趣儿,“还不快快回去,给自己好好置办衣衫首饰,让那位眼前一亮!”
  “那我去了!”德玉着急往门外走,临行扭头回来嘱咐着,“你好生休养,明日我再来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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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到了洗尘宴那日,长卿却没得殿下许,不准她去看看热闹。只因得百官人多人杂,上回在庆丰殿前一事,多是有惊无险,可如今她月份越发大了,殿下便更加谨慎起来。
  长卿无法,下午的时候,只好将德玉叫来了紫露院里,自又与她好生打扮了番。“这妆容可切忌太盛,过犹不及了。”长卿与德玉擦去了些唇脂的颜色,又从一旁德玉带来的三套衣物中,选了套颜色最浅的。“公主平日里浓重惯了,不如试试清淡的。不定能让人耳目一新。”
  德玉听得劝,换上那衣物,在长卿身前摇摇一转,“可好看么?”
  “公主金枝玉叶,哪个敢说不好看?那都是眼睛不好使的。”长卿说着,将人扶去了妆台前,与她梳头,选了发簪珠花,临近着晚宴时分,方催着她出去了。
  送走了公主,紫露院里颇有些空落落的。长卿自用过了晚膳,方让舒嬷嬷扶着她去院子里散散步。秋日里天黑得早,出来的时候得挑着灯笼,身后还有卓公公跟着,以防有个什么事情。
  长卿方走了两步,却远远扫见花园边上走过去的人。虽是退了官服,可那一身气度与别不同,早在江南的时候,在人群之中便就出挑。是那江弘正从花园边上路过,双手拢袖,埋着脸面行路,该是不想让人认得出来。
  长卿直叫了来卓公公问话,“这江公公怎来了东宫了?”
  卓公公望着那边的人,却也几分疑惑,“娘娘,奴才也不知。可东宫向来把守得严,这得有殿下的令牌方才能入来。”
  那令牌,长卿记得,舒嬷嬷和云青都有一块,是东宫奴才方才能有,以方便他们出入的。
  那江弘的背影可疑,长卿却远远望向了他出来的院子。
  东宫地界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几处小院都围着这中间儿的花园。殿下佑心院在东,公主兰心院在西。紫露院便就承着佑心院挨着,好方便殿下来往。南边儿靠着宫墙脚下的是清月堂,长卿记得,以往素来是宫人们出入歇脚的地方…
  江弘方才好似便是从那清月堂里出来的。
  长卿便寻着那边行了过去,与舒嬷嬷和卓公公道,“我们去看看。”
  行来清月堂门前,长卿却发觉此处守卫比以往多了些。那两个守卫见得长卿来,忙作了礼,“娘娘…娘娘怎的来了此处了?”
  卓公公忙与两个侍卫道,“娘娘是东宫的主子,什么地界儿不能来?”
  两个侍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置可否。长卿便已经由得舒嬷嬷扶着往里去了。只其中一人等得长卿进去后,出了主意:“还是去与殿下报一声,万一娘娘在里头受得了惊吓委屈…我们可不好交差的。”
  比起其他几个主院儿,清月堂的布置却是最不起眼的。院子中花草寥寥,都是其他院子挑着剩下的,方才摆来这里。院子中的石凳,也没得宫内雕得精致,只是简简单单一朵牡丹了事儿。
  长卿入来的时候,却觉着此处几分嘈杂,因临着宫外城墙的缘故,马车行路,多会路过此处,便时而不时便有车轷声响…
  方才绕过来前院儿的小屏风,正要入正殿,却正撞见了这院子的女主人。
  女子锦绣小袄,与婢女嬷嬷的打扮决然两异,面如芙蓉,身形娇小,直那腰腹之间微微隆着,也是有孕之人,只是看着月份,该比自己要小些。
  那女子见得长卿进来,忙福了一福,“娘娘…”她是认得自己的,可长卿并不认得她。
  “你是何人,怎会住在这清月堂里?”
  女子面露难色,方垂眸下去与她道,“娘娘,是殿下将我安顿在此处的…”
  长卿头脑顿时一片混乱。卓公公身后的内侍已经起了小议,那话说得不好听,多是猜测这女子是殿下什么人的话。长卿微微侧眸,卓公公忙转身回去训斥了一顿。
  舒嬷嬷方劝了劝,“娘娘莫动了气,还是夜里问问殿下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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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庆丰殿里,歌舞升平。
  德玉坐着太子下座,程彪坐着她正对面,自是今日的主角儿。席间多有人往程彪席中敬酒。德玉却寻着了国公爷身边那位空挡的时候,让贴身的婢子,送了份儿小纸条过去。
  见得婢子凑在杜玉恒耳边,该是将她要说的都转达了。德玉方才起了身,带着嬷嬷往殿外的小亭子去。
  夜色浓重,秋风凉凉。小亭子里德玉搓着双手,等了好一会儿,方才见得人来。
  杜玉恒自来与她拜了一拜,“公主唤臣,所谓何事?”
  德玉方从嬷嬷手里接过来那新作的马鞭,垂眸与他送了过去,“上回幸得世子爷搭救,阿玉想用这物件儿做了谢礼,是阿玉仔细挑的。”
  借着两盏小灯笼的火光,杜玉恒将那马鞭好生打量了一番,是牛皮革所制成,编织之前显然还处理过颜色,去了一去那土黄的颜色,看起来多了几分灰白,自然显得高雅了许多。手拿处落着红穗络子,看似女儿家的玩意儿,到底精美。
  那持着马鞭的一对手,温润如玉色,指尖还点着红蔻,更显得佛态。他却几分推辞起来,“上回在马场,臣也是为了救家妹,不足为道。公主这份礼,臣受之有愧,便就不取了。公主留着身边,为日后精进马术也好。”
  “……”德玉脸色都羞红了,竟是还被他退了礼。她堂堂太子嫡亲的妹妹,这礼若落到其他那些王孙贵子身上,早巴不得贴着上来了。偏生这位,不待见她…“这东西粗野,想来世子爷也是瞧不上。那德玉便自个儿留着罢。”她说罢,也未再看眼前人,将那马鞭收了回去,直扶着嬷嬷的手,又往殿内去了。
  落了座,对面程彪正起身与太子敬酒。德玉心中正是不快,寻着机会饮酒,便就着这功夫一道儿往殿上去,给太子哥哥敬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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