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味太子妃——粟西米
时间:2021-02-15 10:18:29

  周祐的回答就是,捏着青葱玉指,有点重的咬了一口。
  翌日,将近日上三竿,听到里头传唤,玲珑方才厚着脸把水盆和吃食送了进来,放到桌上就迅速退出屋子,压根不敢往床幔那边瞧。
  谯氏等在外屋,见玲珑出来得这么快,又是高兴又是担忧:“怎么就,怎么就那样离不得。”
  玲珑黄花大闺女,羞得厉害,含糊应了声就往外走,去做别的活了。
  屋里的二人醒是醒了,可周祐没有要起来的意思,姚缨就只能陪他在床上干耗着。太子似乎很喜欢听她讲故事,讲岭南,讲市井,讲那些道听途说,她也只是一知半解的奇闻异事。
  这时候他会变得很有耐心,一语不发的聆听,在这只有两人的封闭空间里,冷峻的侧脸都仿佛柔化了不少。
  食色性也,周祐贪她的美色,她又何尝不爱看他的颜,看着美好的事物,心情也会好上不少。
  “那些鸟儿捱过严冬,等到山桃花盛开就会成群结队飞到山坡上,可怜了附近的村民,辛辛苦苦的播种,等不到庄稼长大就被那些鸟儿糟蹋得不成样子,村民们既气愤又无奈,围坐在一起也没能商量出办法来,只剩下愁眉叹气,”
  故事讲多了,姚缨也懂得卡点了,讲到转折处,稍作停顿,觉得有点渴了,翻过男人要出去找水喝。
  周祐按住了她,自己起身倒了杯水,立在床边递给她。
  姚缨喝完一杯,还不够,周祐干脆把茶壶提了过来,让她一次喝个够。
  姚缨不渴了,又有点饿。
  周祐将茶壶放回桌上,拿了块点心让姚缨先充充饥,做事要有始有终,讲完才能吃饭。
  姚缨只能继续:“忽然有一天,山坡上传来银铃般的歌声,是村里的少女在练嗓子,所有鸟儿被动听的歌声吸引,全都围了过去欢快鸣叫,村民们受到启发,跟着少女学歌,再后来,所有村民都练就了一副好歌喉,一到播种的季节就齐聚到山坡纵情高歌,与群鸟嬉戏,拯救了庄稼,等待着丰收的到来。”
  故事讲完了。
  轮到周祐讲读后感,他是这样说的:“几个弹弓就能解决的事,何必如此麻烦。”
  姚缨回了句把自己都恶心到的话:“心中有爱,人间有情,就不怕麻烦。”
  周祐:......
  他竟觉得好有道理的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  改改改,求过!
  PS:本章女主讲的故事引用自瑶族的赶鸟节,非原创,特此告之
 
 
第29章 羞耻
  老话说得好,小别胜新婚。
  太子和宠姬小别了数日,便如干柴碰着了烈火,一点即燃,噼里啪啦烧起来,还真有点君王从此不早朝的昏劲儿。
  姚缨吃不消男人突如其来的热情,暗骂自己怎么就写出那些肉麻兮兮的话。
  什么想跟他看星星看月亮,在屋顶上等日出……
  哄人的小甜话,当真就真傻了。
  太子不傻,贼精的一个人,居然当真了。
  看着直升到屋顶的云梯,姚缨两手交握裹紧了身上暖烘烘的裘衣,心却一点点的凉了。
  “殿下,这不合适。”
  “嗯?”
  “会冷。”
  冻成狗就不美了。
  半晌后,周祐回头吩咐侍从:“多搬几盆炭火上去。”
  姚缨里三层外三层,裘衣外又披了件大氅,真就把自己裹成了熊,费力踩着云梯上了屋顶,等坐定,脚边一排火盆摆着,热得头顶都能冒出白气了。
  身旁的男人在哪都如老僧坐定悠然自得,指了指天边的一颗星问她认不认识。
  姚缨睁眼瞎,看哪颗星都一个样,反问太子,太子回得无比坦然:“不认识。”
  姚缨:……
  周祐搂着她掐她腰:“孤很好哄?”
  姚缨不是很懂,索性不语,抓他的手想扯开。
  周祐搂得更紧:“什么话都敢说,以为孤不会当真?”
  姚缨蓦地抬头,扯唇甜甜一笑:“看星星是假,想殿下陪阿稚是真。”
  周祐望着笑容甜美得都能渗出蜜的少女,低下了头。
  这一陪,又是整宿不消停。
  许游略表担忧。
  唐烃不置可否:“表哥又不是这位来了之后才不早朝的,也不是这位来了之后才把大臣们虐得死去活来,表哥行事,不能猜,猜来猜去,头疼脑热的只能是自己。”
  许游虚心向听起来很有道理的男人取经:“二爷觉得,殿下这回到底是个什么心思?”
  表面上宠着,私底下却又防着,派了好几拨暗卫去到岭南,调查姚家一干人等,若真查出问题,这位娇滴滴的姚小姐还不知道将来会面临怎样的命运。
  太子处置异党,可不会心慈手软。
  莫说许游,唐烃这个相依为命的亲亲表弟也是蒙的:“反正就是个谜,你且等着看着,总有分晓。”
  话是这么说,在垂花门前转得最勤的也是唐烃,美其名曰消食,眼睛却不老实,伸长了脖子往后院瞅。
  赵无庸路过:“二爷莫急,殿下既然来了,一时半会是不会走的。”
  唐烃突然眼睛一亮,赵无庸赶紧转过身,走向迎面而来的太子爷。
  姚缨伴在周祐身侧,披着跟男人差不多的浅色裘衣,着装素淡,却又处处透着精致,加上两人异常登对的容貌和气质,就这么不紧不慢走来,宛若下到凡间玩耍的金童玉女,瞧得周遭人自惭形秽,只敢远远欣赏,都不忍心靠近,唯恐破化了这份天造地设的美感。
  赵无庸走前两步就停了,也不忍心靠太近,弯下本就有点驼的脊背,静候主子差遣。
  周祐握着姚缨,将不情不愿的小女人带着往外走。
  唐烃下意识地抬脚跟上,正要喊声表哥,周祐转过头,望着他要笑不笑:“你床塌了?”
  唐烃脑子嗡的一下,气血直往脑门上涌,面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尤其撞到姚缨充满好奇的目光,更是羞得没脸见人。
  “修好了?”
  “好,好了。”
  “若是再坏了,就换个新的,孤没要你省到这个地步。”
  话落,周祐揽过姚缨,走出了六亲不认的步伐。
  姚缨腿不短,但跟身旁男人比起来,显然不够看了,几乎被周祐带着在走,脚步飞起,裙摆也飘了起来,层层叠叠绽开在地面上,就像春日里怒放的花儿,给这萧肃冬日带来了一抹别致的风景。
  唐烃愣在了原地,久久无法动弹。
  赵无庸看在眼里,却是半句都说不得,只能长叹一声,心想二爷年纪也到了,要不跟主子提一下,给二爷找个贤惠秀美的妻子,成了亲,性子定下来了,也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这是姚缨住进来后,头一回从后院到前院,然而太子似乎不只是带她到前院,更是要领着她出门。
  山脚村野,连个摆摊的市集都没有,有什么好逛的。
  姚缨并不想出去,奈何力气敌不过精壮太子爷,一只手被他那温热有力的大掌紧紧握住,半推半就地出了门。
  农村的路,除了主道能让马车通行,大多都是细长的一条,从脚边延伸到田埂的那一头,将大片的田地分成一块块,正值季冬之月,庄稼早已收割,只剩一截截枯黄的梗子立在地里。
  田埂旁的路边,堆了不少用麦草摞起来的草垛子,零星有几只羊围在周边悠闲啃着干草。
  那羊,有大有小,大的那两只领头,小的几只紧跟着,嚼起草来,两耳朵一转一转,特别有趣。
  姚缨看着新鲜,不由得起了几分兴致,趁着男人松了劲,她挣开他,往羊群走过去,微弯下了腰,正要伸手摸摸离她最近的小白羊,谁料领头的那只大羊突然从喉头发出一声粗粗的哼气声,接着垂下了脑袋,拱起头顶尖尖的犄角朝她冲了过来。
  吓了一跳的姚缨反应不及,眼看着就要被冲过来的大羊撞到,胳膊肘被人从后面用力一拽,她人也瞬间被挪到了一边,然后周祐抬脚,朝着大羊用力一踹。
  大羊被踹得不轻,在同伴的帮助下艰难爬起来后,咩叫了几声,就领着自家羊们迅速撤离了战场。
  趋吉避凶的,不只是人,还有动物。
  心情平复后,姚缨很有自我反省意识地说:“是我不对在先,我不该因为小羊可爱就去招惹它。”
  周祐看她一眼,你不该的太多了。
  姚缨想了想又道:“我应该等它爹娘没留意的时候再去逗它。”
  沉默片刻,周祐没能忍住:“你是该庆幸,”
  明显后头有话等着她,姚缨也很配合地问:“庆幸什么?”
  “有我。”短短两个字,周祐说出了救世主的气势。
  姚缨默了,这样的沉默,令周祐不虞:“我若不在,你这时候不是摔胳膊就是少腿。”
  这话对也不对,至少姚缨听着没那么对,她先诚恳表示感谢,再中肯道:“殿下若不在,我根本不会出这个门,也不会遇到这种事。”
  周祐似乎不屑于打这种干巴巴的嘴仗,没有吭声,用他那盯久了能让人全身起鸡皮疙瘩的眼神盯了姚缨好一会,直到她快扛不住了,男人才不紧不慢道:“你还是在床上最可爱。”
  矫情归矫情,咬他捶他也无伤大雅,反正到最后,舒服的还是他。
  这话没办法接,姚缨不如男人脸皮厚,稍微有点情绪就上脸,面颊泛起少女特有的粉晕,那对清凌凌的桃花眼,比平时瞧着还要水润动人。
  周祐低了头,尽量跟她平视:“哑了?就只会窝里横?”
  钻他被窝撩他那股劲儿,跟个妖精似的,下了床,衣服一穿,就翻脸不认了。
  姚缨输人不输阵:“殿下说这些,也不怕被旁人听去了,坏了殿下在民间伟岸英武的形象。”
  周祐笑了一下,还真不在意,捏了捏少女柔软丰盈的面颊,往下抚着她红润的唇瓣:“那么阿稚说说,孤哪里伟岸了?”
  姚缨把他的手拨开,没什么诚意地吹捧:“殿下哪哪都伟岸。”
  这话男人和女人的解读不同,血气方刚的男人不太禁逗,更容易往歪路上想。
  周祐按住她的双肩,轻轻松松就将柔弱无骨的少女推倒在了身后草垛子上。
  姚缨猝不及防,一声惊呼。
  这一下,动静有点大,分散在四周的侍卫纷纷背过了身,尽量远离,又要在主子能唤到他们的范围内,内心可谓是波涛汹涌,一浪高过一浪。
  没想到殿下宠幸起女人竟然是这么个样子,青天白日,没床没榻的,就在那又糙又硬的草堆上,也不怕,也不怕……
  咯着了殿下金贵的身子。
  姚缨好一会都没能反应过来,愣愣望着压在她身上的男人。
  他有双好看的眼睛,黑如子夜,深不可测,冷眼看人的时候令人望而生畏,不敢僭越,可一旦眸底染上了笑意,便似春风拂开了大地,草木皆生,盎然生机。
  “殿下,我再给你讲个故事吧。”
  “嗯。”男人可听可不听的淡。
  姚缨推他:“殿下先坐好,这样怎么讲。”
  这样的姿势太羞耻,他不要脸,她要。
  “就这样。”周祐仿佛铜墙铁壁,纹丝不动。
  姚缨气不过,在他胸口拍了下,又顺了顺气。
  故事说短不短,她要慢慢的讲。
  “我娘身边有个丫鬟,是当地巫医的女儿,说来也是可怜,因为模样生得好,被临街的一个恶霸看上,竟然趁着天黑把人绑了去,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从此痛失了清白。”
  姚缨边说边看男人,见他神情没有丝毫起伏,一点悲悯之心也没有,还真是够冷酷无情。
  “那丫鬟从恶霸家里逃离后,跑到河边想要寻短见,亏得我娘路过,把人救了上来,给她报了仇,也给了她安生立命的栖身之所。”
  听到这里,周祐终于有了反应:“你娘是不是太闲了,做好人上了瘾,什么人都往家里带。”
  先是一个谯氏,再来个丫鬟,比茶肆说书人编的故事还要精彩,他都想鼓掌叫好了。
  姚缨深吸一口气,默念佛不渡他,我渡,实在渡不了,就让他成妖成魔去吧。
  “那丫鬟受了这样的大辱,人也变得有些不正常,白日里还好,还能对人笑笑,到了晚上,经常整宿不睡,一个人在窗边晃荡,嘴里还碎碎念着什么,同屋丫鬟吓破了胆,哭着跑到我娘那里求换屋。”
  这时候,姚缨总算听到冷酷无情的太子殿下说了句人话:“倒是个可怜人。”
  “可不是,白天黑夜,判若两人,”顿了顿,姚缨望着太子谆谆道,“每个人大抵都有段难忘的过往,悲喜难料,仿佛渡劫,渡过去了,就是新生,渡不过便唯有沉沦。”
  天资聪慧的太子听到这里,又岂会听不出小女人话里的隐喻,他往下重重一压,姚缨一声闷哼,望着他的灵湛大眼几欲喷火。
  周祐舔着她唇:“怎么?看你娘做好人不过瘾,要来劝我改过向善,普渡众生?”
  姚缨反问:“殿下有过吗?”
  周祐不语,捏她鼻,劲有点大。
  姚缨吃痛,咬了他一口。
  周祐被咬了也不恼,反而饶有兴致地舔了舔破了个小口的下唇,愈发扣紧少女不盈一握的腰肢将她拉向自己,两人的身子严丝合缝地贴住。
  他的唇落在她耳畔,轻咬她耳垂:“你娘有没有教过你,每个男人都有不为人知的阴暗面,犹如困兽,被束缚在内心深处,直到遇到欢喜的女人,无时无刻不想着将她撕裂,弄坏。”
  姚缨身子一颤,不是怕,而是痒。
  她迎向他,捧着他的脸,仔细的看,仿佛要一辈子记住。
  “殿下,我有没有说过,你很像一个人。”
  周祐冷哼:“不像你那丫鬟就行。”
  姚缨笑笑:“殿下像我五哥。”
  周祐静静看着她,等下文。
  姚缨两手环住他的脖子:“我五哥也对我说过类似的话,那时候还小,不懂,现在,好像有点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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