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的外室(重生)——晚宁
时间:2021-02-20 09:26:56

  太子未接话茬。
  这时,有小厮自外面匆匆跑来,沈从文皱眉,储君在此竟还这般没有规矩。
  小厮作了个揖,随后走到沈从文旁边耳语几句,一息的功夫,沈从文整个人便瘫在了椅子上,形容狼狈。
  五日后,圣人出行祭祀的名单里没有他了!
  这事儿他筹谋一月有余了。自古楚朝官员若有随御驾出宫的,那就像镀了一层金一样,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事儿。
  可就在刚刚来的消息,名单递到了东宫后,他便被除名了。
  偏巧就在这时,太子遥遥看了他一眼。
  那冷若寒潭的一眼,顿时让沈从文从心底往外明白。
  他这是得罪太子殿下了。
  两人沉默不语,众人的心也都悬在喉咙上。
  花厅内气氛一时凝重起来。
  *
  院外,沈霜早早的候在寿明堂一处小径上,逮住了正要出门的阮菱。
  她一脸焦急:“四妹妹,你来的正好。府里来客人了,现在就在厅里呢。沈月那妮子年纪小,不敢去,你就陪我去一趟花厅吧!太子殿下都来了,那顾将军也必定到了!”
  阮菱眼眸睁了睁,裴澜?他怎会来沈府?一个四品侍郎的家,怎能引得储君到访。他不会是来找自己麻烦的吧?
  可她昨夜伺候时,他明明很愉悦啊……
  阮菱当即摇头:“我不去,你想去你便去吧。我要出府采买。”
  说着,她脚步往一边移了移,就欲离开。
  沈霜哪能放弃这个机会,她想见那人好久了。
  她三步并作两步,抓着阮菱的手,素来倨傲的小脸满是央求:“妹妹,家里就这几个姑娘,沈月不去,你再不去,我一个闺阁在室女也不能自己去呀!你就可怜可怜我,就当圆了我的梦好不好,我真的很想见顾将军!”
  阮菱蹙起了眉,正思考呢就听见花厅里一道淡淡的男声。
  “谁在外面,进来。”
  那熟悉的语气立刻让她脊背一僵,五根脚趾都蜷缩在一起。
  他看到自己了。
  阮菱认命的转过身,叹了一口气。沈霜开心的挽着她朝里走,一双眼自进院子就没停过的四处看。
  二人走上堂前,行了个礼:“见过太子殿下。”
  王氏见自己女儿被叫进来,顿时脸上乐出了花。她的霜儿花容月貌,太子殿下还未娶妻,若是看上了,当个侧妃也好啊。
  王氏顿时走上前,拉过沈霜介绍道:“殿下,这是臣妇小女沈霜。那位是我的外甥女阮菱。两个妮子在外玩耍不懂事,殿下勿要见怪。”
  说着,她冲沈霜使眼色:“你们俩,还不快给殿下请罪。”
  “不必。”太子摆手,没看见两人一样。
  底下的阮菱却不信他这副道貌岸然的样子。明明就是他喊了一句,她们才被发现的。
  下人又给摆上了两把椅子,看这架势,是不打算让她和沈霜离开了。阮菱内心起码叹了三口气,无奈的坐了下去。
  她垂着眼,尽量让自己不去看裴澜,可即便如此,她仍能觉察到堂上灼灼的视线。
  “风寒可好些了?”太子突然问道。
  阮菱神思没反应过来,王氏顿时拍了下她的手,朝她挤咕眼,低声道:“殿下问话呢,快作答啊!”
  阮菱这才回神,她略微抬眼,就对上了那双漆黑玩味的眼神。
  太子神色肃正,又问了一遍。
  可风寒二字从那薄唇说出来,顿时变了一种味道。阮菱顿时反应过来,那夜好像有人一直在身边照顾他,梦里缱.绻,肌肤相亲。
  她的小脸顿时涌上一抹霞色,呛了声:“谢殿下关心,已经痊愈。”
  果然,座上男人唇边微不可察的弯了弯弧度。
  那样子好像在问她,你怕什么?
  阮菱迅速别开了视线,额头浮了一层薄汗,这人怎这般不知遮掩!
  屋内几人又闲着聊了聊家常,阮菱这才知道,太子今儿是有事出宫,顺便捎带着陛下给沈从文的东西,这才特地送来。
  又过了几炷香的功夫,阮菱如坐针毡,实在有些坐不下去了。可看屋里几人言笑晏晏,相谈甚欢,不像是顷刻要结束的样子。
  起身告礼,势必会引起所有人的视线,不说吧,她又是在坐不下去了。太子那时不时飘过来的眼神,好像是堂而皇之的告诉大家——她俩有事!
  犹豫了良久,阮菱终是硬着头皮站起身。她这突然的动作,厅里众人的目光顿时被吸引过去。
  阮菱福了福身子,声音规矩:“殿下,老太太,大娘子,阮菱身子不适,先回房休息了。”
  沈老太太唇边噙着抹了然于胸的笑,没作声。
  大娘子反倒是高兴的不行,阮菱走了,那这厅里可就她霜儿一人陪着太子殿下了,她再适时的把话题引引。想到这儿,她忙不迭起身走到阮菱身边,神态装作担心:“你这丫头,体弱多病的,真真是要心疼死我们哟!”
  说着,她扶着阮菱,看向太子,赔笑道:“殿下,我这小外甥女家里横遭变故后身子就一直不好,您莫要怪罪,就先让她下去吧?”
  太子正喝着茶,听了动静才偏头看向她,眉眼夹杂着探究,似乎并不打算放过阮菱。
  他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面,淡淡问:“哪不舒服?”
  阮菱胸口顿时郁结了一团棉花,身子踉跄一下,这人明摆着故意的!
  想起昨夜的缠绵,她深吸了一口气,大大方方答:“腰疼。”
  这两个字听在王氏耳里没什么,可落在太子的耳里就不同了。他们两个刚做了那事儿,现在她说她腰疼?
  啧,小姑娘出息了。
  太子以拳抵唇,不自然的咳了两声,摆手:“下去吧。”
  阮菱见他不自然的样子,心里甜甜的,像打了胜仗一般,身板也挺直了许多,轻快出门了。
  那柔软的花裙子轻盈的像是小蝴蝶,太子冷笑了声。
  沈霜见阮菱走了,心急如焚。刚刚她瞅见院外的顾将军了,原来他在那,那自己还在这陪什么客!
  犹豫半天,她也起身道了句不舒服要走。
  太子看也没看,应允。
  王氏闹了个脸红,气得牙根痒痒,她现在怀疑这死丫头是不是她亲生的,怎么半分聪明没遗传到,蠢笨蠢笨的,连个到手的机会都抓不住!
  出去后,阮菱松了一口气,只觉得阳光落在身上,都暖融融的。
  清音在不远处廊下同纮玉等人坐着,见她出来了,忙小跑过去,将她上下细细看了一遍,确定没问题才松了口气。
  阮菱刮了刮她的鼻尖,失笑道:“怎么,吓着了?”
  “没。”清音笑笑:“纮大人说殿下不会难为姑娘,但是我心里总是有些不放心,毕竟殿下对姑娘,总是,总是欺负你。”
  提到裴澜,阮菱眼底的笑意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她叹了口气:“咱们出府吧。”
  把该买的东西买一买,明日就要搬去梨苑了。
  两人顺着林荫缓缓走着,就瞧见前边假山处站着一堆男女,男子身形高大挺直,墨发被白玉冠束起,着蓝色锦袍,腰携长剑,光是看背影便觉气宇轩昂,威风凛凛。
  女子被男人挡着,看不出容貌,只依稀可辨身形娇小,手里一把破损的鹅羽软扇,霎时惹眼。
 
 
第17章 偶遇   太子捏着她的下颌,欺身靠近了些……
  阮菱当下便明白,那羽扇是沈霜之前日日攥在手里显摆的。那蓝衣男子,应是顾将军了。
  她拉住清音,两个人朝后躲了躲。
  沈霜出去后就在小顾将军的必经之路等着,眼下见他来了,也顾不得矜持,脆生生的喊了一声顾将军。
  小顾将军顿住了脚步,眼神有些陌生:“姑娘什么事儿?”
  那张俊容注视下,沈霜娇羞的垂下眸,攥着扇柄的手不住的抖着。她声如蚊呐,做了个自我介绍:“顾将军,我叫沈霜,是这沈府里的二姑娘。”
  “嗯。”顾将军眉头皱起,似是有事儿,心不在焉问:“然后呢?”
  沈霜见他肯与自己说话,眼中的娇矜更深了。她鼓起勇气抬头,秋风吹拂过她鬓间的碎发,她眼眸崇拜,又小心翼翼看着他:“那日在烟雨坊,顾将军弄坏了我的扇子,我……”
  “可是赔你的银子不够?”小顾将军反问。随后又从怀里掏出几锭碎银子递给了沈霜。
  “这回够了吧。”说完,不等沈霜说话,顾忍便头也不抬的从她前走过去了。眼色端直,好像经历了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半分余光都没留下。
  沈霜惊诧的看着他越走越远,窘迫的脸唰一下就红了。她手里晃荡的两个碎银子,扔也不是,揣也不是。
  半晌,她气得直跺脚,捂着脸哭着跑开了。
  “噗嗤……”清音没忍住笑开了:“姑娘,这顾将军也太……嗯,耿直了吧。”
  意料之中的结果,阮菱抿唇笑笑。抛开沈霜的性子,她长的算不错,遗传了王氏的鹅蛋脸,眼眸明艳,是很大气的长相。
  奈何神女有意,襄王无情啊。
  “走吧。”阮菱轻咳了声,在风口里站得久了,身子有些发凉。
  两人还没走,就听见身后一道讥讽的声音,兀自冒出。
  “四姑娘在风口里站这么久看戏,看样子腰是不疼的。”
  阮菱身子一僵,一回头,便瞧见一道男子身影在几尺外,泰然自若的眼神带着一丝戏谑,笔直的站在那儿。
  她心一激灵,迅速看了眼四周,这才压低了声音:“殿下小声些,这是沈府。”
  “哦?”太子轻笑,饶有兴致的看着她:“沈府怎了?”
  阮菱有些心虚的看着他:“再被人瞧见了。”
  说完她就觉察到一股强大的力量,转瞬她就被搂着腰,抵在了身后的假山上,男人的气息压迫的很近,衣袍上淡淡的甘松香顺着风打着旋儿钻进鼻里。
  阮菱耳根渐渐染上一层暧昧的浅粉色,渐渐的,脸颊也变成了霞色。
  沈府的奴仆人来人往,时不时传来嘈杂话语声,她下意识就想推开他:“殿下快松开!这里,会被人看见的!”
  “看见又如何?”
  太子捏着她的下颌,凑近了些:“你就这么怕被看见?和孤在一起就这么让你难堪?”
  难堪二字像是擂鼓的棒槌,轻而易举的敲在她心上。
  “咚”的一声,撞的她喘不过气。
  阮菱咬了咬唇,水眸里的雾气凝在一起,氲着些许怒气,反问道:“难道殿下就不怕么?若殿下不怕,为何要我做你的外室?”
  太子睨了她眼,收回了手,冷冷的看着她:“阮菱,你长本事了。”
  又直呼她全名,阮菱心里咯噔了下,上辈子她满心依恋他,不知天高地厚,不知情分深浅,总有生不完的气,闹不完的情绪,惹得他厌恶,无数次恼怒唤她阮菱。
  如今多了一辈子的经历,她总该有些长进了吧……
  阮菱调整了下情绪,随后低着头,细嫩的指节轻轻拉着他衣袍衣角晃了晃,方才还盛气凌人同裴澜对峙的气势全无,瞬间融化在这撒娇的举动中。
  小姑娘用着轻且细的声音一句一句的:“殿下。”
  猫挠儿似的小奶音听得太子眼色一怔,除了床上,小姑娘何时会同她摇尾巴了?
  说完,阮菱抬眼偷偷看了眼裴澜,见他眼色清明了些,心里冷笑了声。
  原来,她也可以做到这样。
  阮菱一鼓作气,继续拉着他的衣袍,美眸巴巴的望着他:“殿下就别生菱儿气了。”
  玉软花柔,娇憨娇媚皆有,太子深吸了一口气,不漏痕迹的别过衣袖。
  少顷,那骨节分明的手点了点她的鼻子。
  “孤走了,你听话。”
  阮菱弯身福了福:“恭送殿下。”
  直到那一抹暗金色的衣袍消失在视线,阮菱才松了一口气。
  她揉了揉太阳穴处,那里疼的厉害。
  清音担心的问:“姑娘,咱们还出门么?”
  阮菱摇头,声音疲惫:“不去了,回屋补觉。”
  和他交锋,她头疼的很。
  *
  傍晚,阮菱才悠悠醒来。外头不知何时下了场小雨,屋内炭火正旺,映衬得楹窗上都上了一层雾气。
  清音端着晚膳走进来,冲阮菱笑了笑:“姑娘,今儿有上好的鱼汤,听厨师说,是下午刚从小凌河上捞出来的,新鲜,你快趁热喝一碗。”
  阮菱恹恹起身,伏在罗汉榻上,刚醒来的声音有些哑,她失笑:“是你馋了吧。”
  清音不好意思的揉了揉鼻尖,“嘿嘿”笑了两声,眼睛啊,就就差没落那乳白色的鲜鱼汤里。
  窗外明月高悬,一丝风都没有,却冷的厉害。
  阮菱看着洁白的月亮,有些想妹妹了。上辈子去金陵,回京时年节都过完了。两个月的光景,她是真有点思念家人。
  明晚就要随裴澜出行了,阮菱低头,青葱的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把玩着腰间的禁步,半晌,她幽幽道:“清音,陪我回一趟阮府吧。”
  “什,什么?”鱼汤烫嘴,加之阮菱口中的话太过骇人,清音一下子就闪了舌头。
  阮菱忙起身上前,轻拍了拍她的背,看着她涨红的小脸,低落的心情也冲散了许多:“你慢点喝,慢点。”
  清音放下汤匙,皱巴巴的小脸有些凝重:“姑娘,那可是阮府啊,主君对你那么不好,若被他发现,少不得会欺负到你身上。奴婢怕。”
  “傻清音,没什么好怕的。”阮菱顺着桌沿坐了下去,执起银筷夹了一口茶。
  “他存了什么心思,我再清楚不过。何况阮妗的院子离他尚且有一段距离,咱们快去快回,无事的。”
  此去金陵时日良久,她放下不下阮妗。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