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夫(女尊)——明月野
时间:2021-02-21 09:30:20

  “谁?”床上的女人厉声喝来一句,声音是明如澈的,说话风格却和她平日不大一样。
  原来她在床上是这样?林向晚心里斟酌了一下,徐徐走出帘子。
  “是我。”林向晚干笑一声,“我听你二人没脱衣服呢,有些话想找你说说。”
  明如澈愣愣看着她,一脸“怎么听出来的没脱衣服”?
  “阿雪,你先出去。”明如澈声音轻轻,给她身侧的男人抹了抹脸上的泪。
  那男人经过林向晚身边时,林向晚看了他一眼,禁不住挑了下眉。
  待人出去阖了房门,才出声道:“这不是那位一人侍四女的妙人吗?怎么宿在你这儿?方才我瞧着人竟是哭了,难不成明如澈你何时也变成了生猛作风?”
  “你这说的什么话。”明如澈风流的面容个咧出个甜笑来,拍了拍方才男人坐过的位置道:“既然林妹妹想我了,还不过来伺候。”
  她本来等着林向晚再与她嘴贫几句,却没想到林向晚真就那么走了过来,目光深深地看着她,明如澈心里本能一怵,赶紧求饶:“我错了我错了!”
  林向晚看着她的模样,露出一个善意的微笑:“别怕,我今天不打你。”
  “那你来干什么?”明如澈将信将疑,还是忍不住往后缩了缩身子。
  “我横不能专门过来打你一顿,我家里还有新娶的娇夫在呢。”林向晚随手挑了把椅子坐下,取了个新杯子自倒了杯茶。
  “噢!”明如澈一副懂了的表情,调笑道,“难不成是和夫郎有了感情问题?这才刚成亲,怎么就不好了,是不是你昨夜没叫人满意?还是动作太大,弄疼了人家......”
  林向晚皱着眉听明如澈越说越不像话,赶紧打断道:“我昨夜没在林府。”
  “啊?”明如澈又愣住了。
  于是,林向晚又将昨夜之事和今晨之事,抹去了细节,同明如澈说了一遍。
  “你居然让我背锅!?”明如澈跳了起来,十分气愤道,“我堂堂明家之女,前途不可限量,你怎可肆意抹黑我名声?”
  林向晚为明如澈的厚脸皮指数感叹了一声,反问道:“那又是谁号称京畿第一风流才女?又是谁去年特意上沈家提亲,连门都没进去?”
  明如澈一听林向晚旧事重提,悻悻吐了下舌头,又满不在乎道:“娘让我娶的人,娶不娶得来有什么打紧?反正我去过了。何况那沈家目中无人,她家的公子能好成什么样。”
  沈家与明家一样,同属七姓氏族之一,沈家经商,她们家的茶叶是出了名的好而新鲜。
  本来商人地位一般,按例是挤不进这七姓之列的,可沈家买卖做得大,先帝时族中一半人都做了皇商,专供上等货品,渐渐便成了梁朝不可或缺的一份,地位也逐渐高崇起来。
  “明姑母为何要与沈家攀亲?”林向晚捉住重点,问道。
  本以为这里面有些隐情可以探知一二,没想到明如澈一脸纯良地摇了摇头,“我也不知!”
  林向晚无言地瞪了她一眼,暗骂一句真是废物,才想起她此行来的目的。
  “明如澈,问你个事。”
  “何事?你林向晚还能有问得到我的?”明如澈十分稀奇,洗耳恭听。
  林向晚搓了搓手,缓缓道:“男人是不是都很单纯,对他稍微好一些就能交付真心的吗?”
  明如澈面上闪过一丝茫然,但她很快道:“不吧?你瞧风雪,我对他一直很好,他始终拿我当红颜知己?”
  “你在说笑?”林向晚没好气地看着明如澈,这人跟那廖风雪床都不知上过多少回了,现在说什么红颜知己。
  “真的!”明如澈却认真了神色,“他心里有别人,为了那人什么都做得。”
  “那他方才哭,也是为了那人吗?你明如澈什么时候出息成这样,给别人穿嫁衣?”林向晚不禁往门口看了一眼,没想到当年她未曾注意过的艳华楼里,还有这样一段事。
  “那人也是今年的秋闱。”明如澈忽然看着林向晚道,“姓叶,说不定届时你二人还会遇见。”
  林向晚冷笑一声,颇为不屑,“这种老掉牙的故事你也信?教坊司的话本子真该换新了,让我猜猜,那女人考完高中了,然后便不认她在教坊司的这位佳人了罢?”
  “你别胡说!叫人听见了。”明如澈窥探了眼门口,才压低声音道,“风雪是那叶氏的养父,大那人十六岁,风雪拿她当命看,你可别说她的不是。”
  林向晚索然无味地听了一会儿,还是准备回家去了,说了半天,她要的答案明如澈一个没给,倒是旁人的事,了解了个透彻。
  “算了,与你相谈甚是无趣。”林向晚起了身,“你二人继续,我不叨扰了。”
  想了想,她又回头看了眼眼巴巴的明如澈,忍不住上前去摸了摸明如澈的脑袋,“得空时来府上坐罢,我之后应该会很忙,没时间专程来找你了。”
  “知道了!”明如澈依旧是没心没肺地笑,多情的桃花眼弯起,“回去多哄两句罢,夫妻哪儿有隔夜仇。”
  林向晚“嗯”了一声,转身出了屋,耽搁了许久,她一点有用的活计都没套出来,反倒成了明如澈的陪聊,不过她心中那团愁云似乎是消散了。
  暮霭沉沉,林向晚独自步行回了将军府。
  她并没有走正门,而是避开了母父,自西院的侧门而入,摸黑进了屋里。
  此刻云宸该是已经歇下了,屋里静悄悄的,她放轻脚步,脱下袍子挨近床榻,还未看个分明,就听床上传来一声轻唤。
  “将军。”
  “我在。”林向晚下意识应声,用手背贴了贴云宸温热的脸颊,“夫主怎么还没睡?”
  “奴错了,奴不该那般给将军脸色看。”云宸掀开被子坐起身,目光温润地看着林向晚,他话说了一半,眼中凝出沉沉的失落,“只是,奴也控制不住自己,昨夜洞房花烛,奴在私心里预想了千万种与将军一处的画面,却不想最后竟是奴一人过的。”
  听云宸这般知事,林向晚本来就有些歉意,此刻内心更是充满了愧疚感,赶紧将床铺上的男人轻轻搂在自己怀里,柔声道:“夫主没错,是我不好,行了出格之事,还那般凶你。”
  云宸绝色的面容埋在林向晚胸前,他浅色的唇瓣紧抿,艳艳的凤眼中水光烨烨,轻声道:“那将军不生奴的气了吗?”
  “没有生你的气。”林向晚习惯性揉了把云宸水墨般的乌发,从怀里拿出一个暗色的东西,塞进云宸手里。
  “这是西域来的紫玉,从小我就戴在身上,送你了。”
  林向晚挨着云宸坐下,两脚踢了靴子钻进里面去,挨着枕头时便有困意袭来。
  她抬起双眼,见云宸将手中那块紫玉轻轻摩挲了好一会儿,好像十分珍爱的样子,不禁有些心虚。
  本来想着要给云宸带个什么回来,出了艳华楼就忘了,还好自己身上还有些值钱物事,不至于交不了差。
  她自以为妥善了后事,大刺刺一趟,很快沉沉睡去。
  只是背身而坐的云宸,一双瞳色幽深,目光冰冷。
  林向晚身上有一股胭脂香,必然是刚从教坊司回来!就说她怎么一来就脱了外袍呢。
  云宸在听到身后平缓的呼吸声后,幽怨地回了身,盯着林向晚的睡颜看了好一会儿。
  很好,在外生龙活虎,回家来了就知道睡觉,林向晚是不是嫌他不好?
  可他二人还未行事,她怎么就敢确信他不好?
  云宸简直想扒了林向晚的衣服探查个究竟她是不是带了别的野男人的东西回来,却也只能极力忍住,努力平复着心绪。
  不生气,不生气,夫主要端庄娴静,温柔婉约,怎可争这一时之醋?
  他反反复复竭力劝说着自己冷静,只是手中那块紫玉被他捏得几欲碎裂。
 
 
第26章 按腰   熟悉的字迹
  “殿下。”
  旭日东升,几缕斜阳照进密林之中,叶片逐渐脱落,地面上投下些许斑驳树影。
  空旷的大殿之内,跪着一个身穿雪衣的女子,背影挺拔,容颜沉稳,双目紧紧盯着座上衣冠不整的华衣贵女。
  “杨卿呀。”陈秋明深深笑着,身下骑着的是个貌美年轻的少年,她眼神轻蔑,专注于自己身下的美色,丝毫未分半点目光于脚边的杨景天。
  “孤让你将杨简嫁入林府,你自己无能,怎生现在要让孤负责?”
  杨景天心中冰凉几分,不可置信道:“可...可殿下,小儿已经和您,您怎能......”
  “嗯?”陈秋明威胁的目光扫了过来,方还鲜明的笑意荡然无存。
  杨景天咋舌,脊背上冷汗直冒,颤声道:“下...下官曾、曾听闻,林向晚在京郊大营内,还...还有一个相好,她新婚是去找那男人过的夜,想...想来她也不是什么专情之辈,下官不如借此再将杨简送入林府,替...替殿下分忧。”
  “孤知道。”陈秋明眉心略皱,尖锐的指甲刺进少年脆弱的下丨身,少年抽了口冷气,未敢呼痛。
  陈秋明满意地笑了笑,赏赐般亲了亲少年的脸颊,语气却寒凉道:“算了吧,孤如今觉着,你的儿子配不上林向晚呢。”
  杨景天身形一滞,双手瞬间攥握成拳,紧咬牙关拜了下去,低声道:“那...下官告退。”
  *
  窗外传来几声稀碎的雀鸣,将林向晚从床褥间唤醒,她下意识往身侧一瞧,云宸还在熟睡,眉头却紧蹙着,不知梦见了什么。
  林向晚不经伸手抚平男人眉头,越过他下了榻。
  躲了一夜,今晨该向母亲和父亲请安,言明她已向陈秋明投诚一事了。
  此事无论怎么看,都十分莫名其妙,她母亲定然不会应允,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告诉母亲父亲,她重生的事情......
  那是她的双亲,不论二人信与不信,总不会做出伤害她的事情来。
  心中拿定了主意,林向晚便整理了衣冠,往外院行去。
  在经过书房时,她不经意透过轩窗,往里面瞧了一眼,只见空旷的几案上,翠色的缃帙瓶下,压着一个信封。
  鬼使神差地,林向晚退回了屋内,走进书房将那个缃帙瓶拿开,拾起了那个信封。
  信封上并无字迹,封蜡还很完好。
  林向晚下意识看了眼房中,昨日整个下午她都不在,难道是云宸的信?他那个妹妹寄来的?
  既然如此为何信上会没有名姓?
  她踌躇了一下,还是决定撕开信封,将里面透薄的一张信纸拿出,慢慢展了开来。
  只见那张纸上写着:重生之事,莫言他人。
  林向晚瞳孔骤缩,惊慌地看了看周围,却并无发现来人。
  更让林向晚吃惊的不是信的内容,而是这封信上的字迹,和前世她在林府灭门之际收到的那封一模一样!
  将军战死!阉党一手遮天!快逃!
  虽然前面的字迹愈发狂乱一些,可这二者的笔锋走势完全同出一人!
  林向晚愣住了,心中不祥的预感让她很快烧掉了这封信,去往外院的打算也暂时搁置了。
  她又折回卧房,看着还在睡梦中的云宸,眼中疑云与杀气并现。
  这个男人亲口说过,他不识字,可信上的字迹苍劲有力、运笔流畅,按理说,不该是他写的。
  可她的书房,除了云宸可以出入,剩下的就只有金瑞和银元了,金瑞随她出府,银元怎么可能写出那样的字来?
  “云宸。”她沉沉出声,坐在了床沿,目不转睛地盯着云宸。
  床上的男人身形微动,睁开睡意朦胧的双眼坐起了身,看着林向晚轻声道:“将军?”
  “你......”
  林向晚正要出声质问,云宸就迅速扑进了她怀里,脑袋蹭在她的胸口轻声软气:“不想起......”
  “?”林向晚怔住了,她的脑子甚至出现了一瞬的空白,只是下意识地想:没想到他撒娇是这样?
  只是思及信上内容,林向晚复又漠然道:“日日不去拜见母亲父亲,你还当你在教坊司吗?”
  “将军又凶我。”云宸低低回了句,“昨天午后随父丈下了许久的棋,奴的腰都快坐断了。”
  他在与父亲下棋?
  林向晚抬起云宸的下巴,问道:“何时去的?”
  “用过午饭就去了。”云宸将下巴搭在林向晚掌心,自己半点力气没出,露出个温软无害的笑容,可眼神却魅惑无比,勾人般瞧着林向晚。
  “将军怎么生气了?”他抬起手,修长的手指在林向晚面颊上抚摸了几下,“本也是要叫上将军一起用饭的,只是那时将军刚出了府门,只好叫银元同去了。”
  “这么说,你之后一直和银元待在一处?”林向晚不知不觉放柔了声音,盯着云宸的右手道,“你的字学得怎么样了?”
  “季管家夸奴精进很快。”云宸很快缠抱上去,将脸颊埋在林向晚颈侧,轻呼询问,“妻主要看看吗?奴如今会写妻主的名字了。”
  他突然换了称呼,“妻主”二字叫得林向晚心尖一颤,渐渐觉出自己的可笑来。
  云宸是她亲自挑选的,身家清白早就查清楚了,她怎么会怀疑到他身上去?
  “不看了。”林向晚回了一句,一手按在云宸腰间,“不是说腰疼,为妻替你揉揉。”
  “真的?”云宸喜不自胜。
  片刻之后,司琴来伺候云宸起居,走到门口却听到里面传来不可思议的声音。
  “啊...将军轻些,那里...那里不要的。”
  “对,对,就是这样,将军用力刚好。”
  “唔......没关系,这样奴也受得住......”
  浅听了几句,司琴面红耳赤地跑了。
  一个时辰后,林向晚头脑不清地坐在膳厅,觉得自己好像找到了云宸新的打开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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