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没有求生欲(穿书)——甜心菜
时间:2021-02-22 09:16:57

  她叮嘱了嬴非非几句,便回屋补觉去了。
  太上皇虽然借口说来普陀寺,是让太后率众妃嫔为晋国子民祈福,但太后似乎因为流民受了惊吓,从昨日到了普陀寺后,便没有再露过面。
  太后称病不出,林瑟瑟便借着抄佛经的名义,光明正大的在屋里补觉,一睡就睡到了大下午。
  原本她想着晚上也不出门了,就凑合着在屋子里吃点就是了,谁料傍晚之时,皇帝突然来了普陀寺。
  杏芽急匆匆的给她梳妆打扮,林瑟瑟却有些不以为意,她打着哈欠坐在梳妆台前:“差不多就行了,天都黑了,谁也不会盯着本宫仔细瞧。”
  虽然她这样说,但杏芽还是从里到外的折腾了一遍。
  待她出门迎接时,皇家的马车刚刚停下,除了太后之外,其他妃嫔皆已经候在寺庙外翘首以盼。
  林瑟瑟还未走到,纯嫔便已经热情的应了上去:“皇后娘娘可算来了,嫔妾正说差人去找您呢。”
  这是自打那日纯嫔与皇帝在坤宁宫里欢好过后,纯嫔第一次主动与她打招呼。
  她看着纯嫔面上堆积的笑容,又瞥了一眼纯嫔身后的月芯,漫不经心的挑起眉梢。
  看起来,纯嫔并不准备用月芯失贞之事做文章。
  倘若这事不是纯嫔自导自演,那月芯被人玷污,身为主子的纯嫔,为何会毫无反应?
  还是说,月芯怕毁了名声,不愿将此事宣扬闹大,所以没有告诉纯嫔?
  林瑟瑟毕竟不是月芯的主子,能帮到月芯的也是有限,没道理人家自己的主子不管这事,而她舔着脸上赶着去帮月芯。
  总之她该帮的都帮了,也算是问心无愧了。
  她嗓音淡淡的应了纯嫔一声,移开了落在月芯身上的目光,朝着马车上看去。
  来的人不光是皇帝,还有司徒岚。
  皇帝和司徒岚共乘一车,他一改往日对司徒岚冷淡的脸庞,笑容殷勤的下了马车:“这次多亏了你慷慨解囊,若不然朕真是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司徒岚温笑一声:“不过是为皇上分忧,那三百车粮食又算得了什么,这都是臣弟该做的。”
  这话说的十分得体,算是给足了皇帝脸面,令他面上的笑容也越发舒畅:“普陀寺的斋宴很是出名,你怕是还未尝过。天色也不早了,朕带你先去用膳。”
  说罢,两人便朝着普陀寺内走去。
  许是因为心情不错,皇帝难得给了林瑟瑟一个好脸,他耐着性子询问道:“听说你们来普陀寺的那日,在京城里遭到流民围攻了?”
  听到这话,林瑟瑟差点没忍住翻出个白眼来。
  还听说,这有什么可听说的,若不是司徒声及时站出来制止此事,她怕是要被流民们撕成拼图。
  明知道她们在这时出京会有危险,这狗皇帝为了自己的名声,还不是吩咐御林军们不能伤害流民,将她们的安全置之于不顾。
  林瑟瑟敷衍的应了一声:“皇上说的不错。”
  皇帝也不在意她的态度,笑呵呵道:“如今流民们的粮食来源,已经顺利解决了。放心好了,往后再不会出现这样的事了。”
  在象征性的安抚几句后,皇帝因为急着如厕,便甩下了林瑟瑟,迈着大步向寺庙后院走去。
  众妃嫔为了能在晚宴上,抢个离皇帝近些的好位置,争先恐后的朝着斋房走去。
  林瑟瑟刻意放慢了步伐,待众人都走后,才往司徒岚的身旁走去:“那粮食是你给皇上送的?”
  司徒岚垂下眼眸,削瘦的手指叩在玉扳指上缓缓摩挲:“是太上皇送的。”
  她蹙起眉头,微微有些失神。
  粮库亏空,皇帝拿不出赈灾用的粮食,饱受瘟疫折磨的百姓们病的病死、饿的饿死,所以流民们才会发起抗议,甚至准备聚众起义。
  太上皇手中有足够赈灾的粮食,但他却不拿出来为皇帝应急,而是在百姓怨声载道,民愤四起之时,以司徒岚的名义给挨饿的百姓送去粮食。
  他是在为司徒岚积攒好名声吗?
  那他将皇帝置于何地?
  难不成他准备扳倒皇帝,让司徒岚做新帝?
  林瑟瑟沉默片刻,终于没忍住,问出了自己憋在心中许久的问题:“你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就算太上皇真的对宝乐公主动过什么不该有的心思,也不可能爱她爱到愿意把江山,拱手送给她和旁人所生的儿子。
  她不止一次怀疑过,司徒岚不是司徒将军的亲生血脉。
  同为宝乐公主之子,真要比起来,司徒声容貌更像宝乐公主,倘若他只是想要个宝乐公主的替身,那司徒声要比司徒岚更适合。
  但太上皇让司徒声净身入宫,而司徒岚却换脸成了他的义子。
  司徒岚手上的动作蓦地一停,漆黑的眸色略显僵硬。
  他紧紧抿住唇瓣,将薄唇抿成了一条线。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抬起眼眸,缓缓开口道:“就是你现在想的那种关系。”
  虽然心中早有预料,但当他亲口证实这个想法时,她还是无法避免的怔愣起来。
  司徒岚并不想解释什么,他丢下失神的林瑟瑟,孤身一人迈步朝着斋房走去。
  待林瑟瑟缓过神来,他早已经走的没有人影了。
  当她走进斋房时,皇帝已经如厕完回来了,僧人们将早已备好的素斋送了上来,整整摆了两大桌。
  司徒岚虽是太上皇认下的义子,说到底就是外人罢了,若是与嫔妃一桌用膳,总归是不合规矩的。
  因此他和皇帝单独坐了一桌,剩下的妃嫔们都被归到了另一桌去。
  以林瑟瑟为首,其他嫔妃们皆是按照位份与进宫的顺序排位坐了下去。
  纯嫔坐在她身旁,一脸殷勤的为她夹着菜:“普陀寺的斋宴最为出名,昨日皇后娘娘身体不适,都未曾品尝过这斋宴。”
  有了之前那多次被下药的经历,她自然不会轻易碰纯嫔递来的东西。
  林瑟瑟瞥了一眼纯嫔,将眼前堆满素斋的小碟子,推到了纯嫔的面前:“你多吃些,本宫没什么胃口。”
  见她这样不给面子,纯嫔倒也不生气,只是唇角的笑容微微有些僵硬:“那真是可惜。”
  自然是可惜了,她并没有在饭菜里做手脚,而是在斋房内的炭盆里,添了特制的蒙汗药。
  那蒙汗药会随着屋内渐渐升温,通过空气散播进每个人的体内。
  这药量不大,起效的时间也缓慢,但这蒙汗药的后劲,却足以让一个成年男子沉睡五、六个时辰。
  除了她已经提前服用了解药之外,其他的所有人,今晚上都能好好的睡上一觉了。
  原本她只想给林瑟瑟下药,但谁知皇帝和燕王突然来了。
  为了防止有人坏了她的好事,她索性就一窝端了,免得届时冒出来个英雄救美的桥段,她可没有耐心陪着林瑟瑟玩下去了。
  陆凯今夜便会行动,待翌日天明之时,林瑟瑟便会随着熊熊火焰,一同悄无声息的消失在这世间。
  纯嫔不再对着林瑟瑟献殷勤,但因为方才纯嫔的动作,令林瑟瑟心中有些起疑,用膳期间她几乎没有动过筷子,只是装模作样的吃了两口。
  皇帝没吃完,旁人就算用完了晚膳,也不能提前离开。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屋子里没开窗的缘故,林瑟瑟觉得有些憋闷,连带着脑子也昏昏沉沉的。
  虽说她昨晚一宿未眠,可今日她也补了大半天的觉。
  此时不过刚刚戌时而已,离就寝的时辰还早着,她却已经困乏到眼皮都抬不起来了。
  林瑟瑟想起纯嫔殷勤的笑容,心中略有些疑惑。
  是她睡觉没睡够,还是纯嫔又整了什么幺蛾子?
  可她仔细又回忆了一番,就因为纯嫔太过热情,以至于她进了斋房后,连一口水都没敢碰过。
  倘若真是纯嫔做的手脚,那总要有个下药的来源吧?
  就在林瑟瑟快要坐着睡着之时,皇帝终于放下了碗筷,与司徒岚客套两句,离开了斋房内。
  待皇帝一走,其他嫔妃也按捺不住,一个个相继离开。
  林瑟瑟实在有些睁不开眼了,幸好斋房离她的住处不算远,出门右拐没几步就是了。
  杏芽一路将她搀扶回去,在她发现杏芽也开始频繁揉眼和眨眼后,她心中突然生出一种不太好的预感来。
  先不说纯嫔到底有没有在饭菜里动过手脚,杏芽只是站在一旁,连桌子都没有靠近过,为什么连杏芽都会感觉到困乏?
  她的脑子浑浑噩噩,此刻也是想不出所以然来,她只知道趁着杏芽反应还不严重,赶紧去搬救兵才是正事。
  “你快去燕王的房里,叫燕王过来一趟……”
  林瑟瑟的话音未落,甚至还没来得及坐在榻上,身子便蓦地一软,‘哐当’一声栽倒在了地上。
  她的身体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所控制,就犹如鬼压床一般,明明能感知到外界的一切,但浑身都无力疲乏,宛若灌了铅似的,连喊叫都难以做到。
  杏芽手无足措的向外跑去,可没走出几步远,杏芽也像她一般,重重的瘫倒在了地上。
  她的眼皮越来越沉,眼前的事物也越发模糊,直至她陷入一片黑暗,再也没有了意识。
  许是过了半个多时辰,这寂静如坟地的房间里,蓦地响起‘吱呀’一声,一个纤瘦的身影,缓缓步入了房间。
  烛火左右摇曳,映出那女子的面容,却是那纯嫔身边的婢女月芯。
  纯嫔不放心陆凯办事,为了万无一失,便让月芯来此,先给林瑟瑟来上两刀,以确保林瑟瑟绝无生还的可能性。
  月芯手中执着的短刀,一步步的逼近地面上的林瑟瑟。
  ……
  不到子时,陆凯便按照计划,将院子里门海下的温火灭掉。
  没了小火加热,水缸里的清水缓缓结冰凝固,也就是半个时辰左右,那些救火用的水缸,便全部冻得硬邦邦了。
  后院里静悄悄的,所有人似乎都已经沉睡。
  听纯嫔传话来,她竟是胆大包天到连同皇帝一起下了药。
  陆凯骂骂咧咧的扛着木柴,倘若不是看在她手中握着燕国皇室的信物,他哪里会被她使唤的像是牛马一般。
  不知来回折腾了多少趟,见木柴已经足够点燃林瑟瑟的屋子,他才气喘吁吁的停下了手。
  他不敢停歇,连忙将备好的火油均匀洒在了木柴上,用烛火点燃了木柴。
  普陀寺后院的房屋,大多是用木头和泥砖所铸,特别是房门和柱子,都是易燃之物。
  那飞舞的火星中夹杂着漫天的灰烬,火焰犹如面目狰狞的魔鬼,在狂风中肆意舞动,直到一点点吞噬掉林瑟瑟的屋子。
  远在京城的司徒声,是在两个时辰后,才得到这个消息。
  来禀报消息的那人,抖得像是个筛子,他跪在那面容阴冷的男人身前,颤颤巍巍道:“普陀寺夜里走水,皇后娘娘,她,她被烧焦了……”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快完结啦,天庭副本会放在番外写,如果小可爱们有特别想看的番外,也可以在评论区告诉甜菜,甜菜会好好考虑哒 ̄
 
 
第71章 、七十一个皇后
  ——普陀寺失火,皇后娘娘被烧焦了。
  明明这人说的每一个字,他都能听明白,可这些字连在一起,他却是有些听不懂了。
  普陀寺怎么会失火,若真是失火了,以林瑟瑟聪慧的头脑,便是将旁人都烧死了,她也能顺利逃出去。
  更何况,她身边还有岁山跟着,哪怕整个寺庙烧没了,她都不会出事。
  司徒声凝望着跪在脚下的御林军,削瘦的指尖轻叩在桌面上,一下又一下,像是在沉思些什么。
  随着那细微的敲击声,御林军额间止不住的渗出豆大的冷汗,他整个人都匍匐在地面上,喉间不断的吞咽着口水。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等来了最后的审判。
  司徒声垂下眼眸,嗓音中不带一丝感情:“敢造谣皇后薨世,拖出去凌迟处死。”
  御林军身子一软,险些晕厥过去。
  凌迟之意,便是千刀万剐,世人皆道九千岁宛若地狱中的厉鬼,折磨人的手段更是残忍血腥。
  他本以为自己不过是个送信的,那火又不是他放的,便是九千岁再残暴,也没理由将他如何。
  谁料九千岁根本不分青红皂白,不相信他说的话便也罢了,只听见他说皇后烧焦了,就要给他扣个造谣的罪名处死他。
  这哪里是厉鬼,就算是阎王爷也没有他□□专横。
  就在他即将被侍卫扭送下去时,他为求一丝生机,挣扎着从袖间,取出了一张脏兮兮的画纸。
  他跪着爬到司徒声的脚下,涕流满面的将画纸送了过去:“这,这是从皇后娘娘的手里发现的……娘娘一双手都烧焦了,但却将这幅画护了下来。”
  说是护下来,可这幅画的边缘也被烧了干净,只是能透过那烧到泛黄的纸张,依稀瞧出画纸上那女子的面容就是皇后本人。
  刘袤恭敬的弯着腰,将破破烂烂的画纸展开,递到了司徒声的面前。
  这张画像出自司徒声之手,便是将画上的女子烧干净,哪怕只剩下简单的两根线条,他也能辨认出来。
  太上皇让他给他们入画,他一共画了两张,一张因为滴墨而丢在了坤宁宫,另一张被他从火盆里捡起带回了斋宫。
  他面前的这一张,就是他丢在坤宁宫里的那张。
  画纸似乎曾经被撕碎过,但又被她用浆糊重新黏合在了一起,而皇帝那张空白的脸上,被歪歪扭扭的添上了五官。
  明明这五官之中,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但拼凑在一起,硬是谁也不服谁,丑的令人发指。
  许是作画之人也察觉到了不妥,又在这张脸的旁边,专门用毛笔做了三个字的批注——司徒声。
  这是林瑟瑟画的。
  普天之下,也只有林瑟瑟,才敢在这么丑的人旁边,标注上他的名字了。
  司徒声朝着那画纸缓缓伸出手去,似乎是想触摸她的脸庞,可他止不住颤抖的手掌,却怎么都碰不到她的面容。
  林瑟瑟死了,她被火烧死了……和他父亲一样,和鱼娘一样。
  他浑身的血液冰冷,布满血丝的眼珠上泛起一抹猩红,那始终触碰不到她的手掌,蓦地收紧攥成拳头砸在了桌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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