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没有求生欲(穿书)——甜心菜
时间:2021-02-22 09:16:57

  谁料他却养出一个吃里扒外的白眼狼,这混账东西竟为了皇权之位,应下太上皇割城十六座这种丧权辱国的要求。
  就算他今日葬身于此,也定不能让蜀王祸乱燕国。
  见剑刃袭来,蜀王倒也不慌不忙,他微微抬首,便有黑衣死士拦住了燕成帝的去路,与之打斗成一团。
  他正要发出得意的咯咯笑声,颈间却蓦地一凉。
  蜀王微微一愣,横在喉间的雁翎刀发出阵阵嗡鸣,似乎在叫嚣着渴望鲜血的夙望。
  他一动也不敢动,呼吸紧促道:“你,你是谁……”
  事实上,蜀王更想知道的是,身后那浑身释放煞气的男人,是如何悄无声息的突破死士重围,将刀刃架在了他脖子上。
  司徒声没有回答蜀王的问题,他身后是血泊成河的尸体堆,呼啸的冷风从敞开的殿门外袭来,吹来一阵带着铁锈气息的血腥味。
  他身上的朱色蟒袍被鲜血浸透,似是寒玉的脸庞上,迸溅上一道蜿蜒的血痕:“四年前,就是你率兵突袭晋国荆州连州?”
  映出血色的刀刃泛着凛凛寒光,他抬起骨骼分明的手掌,将刀刃刮在蜀王的喉间,隔着薄如蝉翼的皮肤,让蜀王清楚的听到自己血管流动的声音。
  蜀王吓得脸都白了:“是我,但我只是夺城,并没有伤害两城百姓,你有话好好说!”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握刀的指腹轻颤一下,削铁如泥的刀刃瞬时间便割破了蜀王的皮肤,一缕缕血丝沿着伤口流淌下来,疼的蜀王满头冷汗。
  “告诉我。”司徒声向前探过身子,他殷红如血的薄唇微启,一字一顿的问道:“是谁,把荆州和连州的布防图给了你?”
  脖颈上隐隐袭来的钝痛感,令蜀王不敢有半分隐瞒,他很清楚只要自己说谎,下一刻他就会人头分离。
  他迟疑一瞬,颤颤巍巍的指向太上皇:“是,是晋元帝……”
  司徒声眸色微沉,厉声喝道:“说清楚——”
  蜀王被吓得小腿肚子一软,后背蹭蹭的往外冒冷汗:“四年前,我被皇兄剥走了实权,又挨了一百军棍,正躺在军营养伤,夜里却有人带着酒菜来看我……”
  他很愕然,因为军营中的所有将士都看不起他,他们都认为他只会纸上谈兵,所以才会害得燕国连败十战,致使燕军死伤无数。
  那人是燕国将军麾下的幕僚之一,平时不怎么起眼,不过他好歹也是见过几面。
  他讨厌燕国将军,连带着也厌烦此人,正当他没好气的准备赶人时,这幕僚却从袖中取出两张晋国城池的布防图,恭恭敬敬的送到了他手中。
  他认真对比一番,在确定布防图的真实性后,他先是大喜过望,而后又警觉起来。
  这晋国的布防图,怎么可能会在燕国一个小小幕僚的手里?
  不等他开口质问,这幕僚却将自己的身份和盘托出,道他是晋国派来的细作,还说晋元帝希望与他联手,助他登上皇位,这两座城池就是晋元帝的一点心意。
  他从未见过这么直接了当的人,他想要拒绝,但紧紧攥住布防图的手告诉他,他想要这两座城。
  他要向燕成帝证明,他并不是个只会混吃等死的酒囊饭袋,所以犹豫过后,他还是收下了布防图。
  有了布防图,他顺利攻下荆州和连州,待他感受过被人吹捧在云端的感觉之后,便再也一发不可收拾了。
  人都是贪心的,他享受到了胜利的滋味,就不愿再回到过去被人指着鼻子骂窝囊废的时候。
  晋元帝很快就再次联系了他,将合作的要求提了出来——待他登上皇位,晋元帝要燕国十六座城池。
  他几乎没有犹豫就答应下来,反正他现在什么都没有,而燕国共有三十六座城池,送出去十六座城池,那他也能干地里拾鱼,白赚了二十座城池。
  在尝到一次甜头后,他已经十分信任晋元帝的话。
  晋元帝让他回封地,暗中培养自己的势力,他便在庆功宴后,转头就回了封地。
  这几年之间,他专心培育死士,渐渐扩张势力、丰满羽翼,等的便是今日。
  谁料出师不利,还没嘚瑟起来,就碰上了司徒声。
  蜀王忍不住哀求道:“我说的全是实话,你别杀我!”
  看到他用这个不以为意的怂样子,说出那些轻飘飘的话来,燕成帝气的胸口闷疼:“朕怎么教出你这个畜生来?!”
  蜀王也气得不轻:“我是畜生,那你就是畜生的哥哥!”
  “你别摆出一副长辈的模样来教训我,当初你剥夺我手中实权,又命人打我一百军棍时,可想过你是我亲哥哥?”
  一百军棍啊,足以打死一个壮丁,若不是他命硬挺了过来,哪里还有他站在这里说话的份儿。
  蜀王瞪着一双眼睛怒道:“从你打我军棍的那日起,你就不再是我兄长!”
  燕成帝听到这话,恨不得给蜀王来两刀清醒一下,他身为一国君王,首先得是君,而后才能为兄为长。
  就因为蜀王的任性,害死多少燕国士兵,他不惩罚蜀王,何以服众?
  若不是有他事先叮嘱,就凭蜀王那体虚的身板,怎么可能挨得过一百军棍?
  蜀王简直是愚不可及,无药可救!
  燕成帝愤然挥袖,背过身去:“蜀王乃叛国之徒,你不必顾忌燕国,随你处置便是。”
  这话就是说给司徒声听的了。
  殿内响起喧哗的吵闹声,太上皇过去犯下的一桩桩暴行,已经挑起了群臣的怒火。
  司徒家世世代代忠于晋国皇室,连这样的忠臣都能随意构陷,那总也保不准,有一天火会烧到他们头上。
  他们愤怒的谴责着太上皇,骂他祸国殃民,骂他昏庸无道,仿佛有一个人起了头,剩下的人便也被这激烈的氛围所感染。
  真相终于大白,司徒声也终于为父亲洗去了一身罪名,但他却没有感到一丝欣喜。
  即便正义到来了,又能如何,他失去的一切,还会回来吗?
  他的父亲死了,兄长没了,就连他的母亲,他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了。
  他的人生已经彻彻底底的毁了。
  司徒声像是在一瞬间被抽空了全身的力气,他颓然的垂下眼眸,手中的雁翎刀抖如糠筛。
  蜀王的脖子又开始流血了,他惊得忍不住大叫,下意识的求救道:“晋元帝,救我,快救我啊——”
  耳边隐隐传来一片骂声,太上皇转动着拇指上的玉扳指,漫不经心的笑道:“寡人有什么办法,你兄长都不管你了。”
  蜀王为求自保,只好亮出底牌:“你不是要燕国十六城?我拿到了燕国玉玺,玉玺就在我身上,若没有玉玺印章,你手中割城的圣旨如何起效?”
  燕成帝听到这话,已是快要心肌梗塞,他来晋国认亲前,暂将国事委托燕国两位丞相,因不便携带玉玺,他就将玉玺藏匿在了承乾宫的密道里。
  承乾宫外有重兵把守,也不知蜀王这鸡贼到底是怎么进去的。
  燕成帝刚要说什么,司徒声却已经手起刀落,蜀王甚至连一声哀嚎都未发出,便被染血的刀刃割断了喉咙。
  他不会让蜀王把玉玺给太上皇,太上皇怎么配得到燕国十六城?
  这一切是时候该结束了。
  死士一生唯有一主,若主人被杀,死士便会拼尽所能为主人报仇。
  司徒声本以为杀掉蜀王,死士们就会对他群起而攻之,但出乎意料的是,他们站在原地纹丝未动,对于蜀王的死根本无动于衷。
  他眸色微沉,抓住蜀王的尸体抖了两下,衣袖中滚出一块裹着黄布的玉玺。
  但那玉玺并非燕国玉玺,只是一块普通的玉石罢了。
  见他还要再找,太上皇轻笑一声:“别找了,在这里。”
  他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掌,身着黑衣的燕国死士,竟态度恭敬的上前,将缎绸包裹的玉玺送了上去。
  蒙面的死士们褪下黑衣,露出身上的禁军服饰,原来他们根本就不是蜀王培养的死士,而是太上皇手下的禁军。
  好一招明修暗度,偷梁换柱。
  怕是蜀王至死也没想到,太上皇让他培养死士不过是个幌子,他的死士早在前往晋国的路途中,就被太上皇替换成了自己的禁军势力。
  而他身上那燕国的传国玉玺,也早已经被太上皇的人替换成了假的。
  太上皇笑吟吟的拿起燕国玉玺,在那道割城十六座的圣旨上盖下印章。
  他如释重负的舒了口气,对着禁军抬了抬手,示意他们将陆父率领的将士包围。
  太上皇犯下种种恶行,又害得他独子陆想在边关失踪,陆父怎么可能置身事外,让这妖孽继续祸国祸民。
  他一声令下,手下将士挥剑迎上禁军,口中不住高喝:“诛昏君,行天道——”
  两军交战,血流成河,臣子嫔妃四处窜逃,唯有司徒岚孤坐席间,气定神闲的捧着一杯热茶。
  林瑟瑟搂住嬴非非,她有刘袤相护,而太上皇和宝乐公主又无人敢动。
  司徒声像是在宣泄内心的不甘和愤怒,他紧紧抿住薄唇,面无表情的手起刀落,数不尽的鲜血迸溅在他冷白的皮肤上,渲染出一朵妖冶血红的曼珠沙华。
  一时间,保和殿内却是血流成河,残肢遍地。
  禁军无数,也抵不过司徒声发疯一般的肆意掠杀,再加上陆父率领的精兵奋勇,很快就将禁军杀了个干净。
  看着遍地尸体,太上皇神色却依旧云淡风轻,他将割城的圣旨拢在掌心,看着司徒声犹如鬼魅的面容,笑吟吟道:“不愧是我赢家血脉,就是厉害。”
  司徒声叩住刀柄的手指一颤,抬起阴鸷的眼眸:“你说什么?”
  蜷缩成一团的宝乐公主,挣扎着朝太上皇爬去,她面色惨然,泪痕遍布脸颊。
  不能说,他绝对不能说……
  太上皇笑容淡淡,眸底满是嘲弄之色:“赢妤没有告诉过你,你父亲司徒霍也是赢家血脉吗?”
 
 
第86章 、八十六个皇后
  沾满鲜血的雁翎刀倏忽响起铮铮嗡鸣,呼啸寒风袭过,死寂的保和殿内吹来阵阵血腥气息。
  几乎是在刹那间,雁翎刀便再次架在太上皇颈间,他却像是没看到刀刃一般,轻描淡写的笑道:“你和你爹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四年前的上元宴,司徒霍误闯景阳宫暗室,亲眼目睹他杀人炼蛊的一幕。
  当时,司徒霍也像是司徒声一般,拾起他扔在地上的长刀,架在了他的颈间。
  他答应过赢妤,不会主动将所有真相告知司徒霍。
  但司徒霍是自己闯进来的,真相也是司徒霍自己想要知道的,这算不得他违约。
  赢妤的过去,赢岚的身世,乃至司徒霍的出身,他毫无保留的将一切都道了出来。
  即便是率兵打仗几十余年的铁血将军,也禁不住露出犹如雷劈的恍然之色。
  司徒霍想要否定他的话,但他并不在意,反正他所说皆为事实,不掺一丝虚假。
  在长达一炷香的对峙过后,司徒霍仓惶离去,连夜携赢妤和两子回了姑苏。
  原本在他为赢岚铺好路之前,他是不准备灭掉司徒霍的,可现在司徒霍知道了真相,他就留不得司徒家了。
  司徒霍和司徒声跟嬴珰不同,嬴珰是太后和别人生的野种,但这两人皆是赢家血脉,对于赢岚来说,他们已然成了一种致命的威胁。
  司徒声眸底泛起红意,咬着牙一字一顿的低吼着,嗓音中隐隐带着肃杀之意:“你到底什么意思?”
  仿佛越是看到司徒声隐忍痛苦的模样,太上皇心底便越是感到酣畅淋漓,他微微抬起下颌,露出一丝嘲弄的笑容:“晋武帝为了让万贵妃生的子嗣登上皇位,在寡人之前,于行宫别苑中烧死了两个皇子。”
  “其中有一个皇子并未烧死,被万贵妃隐瞒下来送回了娘家,而司徒霍便是那幸存的皇子。”
  这一段过往,林瑟瑟已经听宝乐公主在普陀寺里讲过了。
  她的心情早已平复下来,只是心底仍留有疑惑。
  太上皇是如何得知此事,又怎么就能确定,司徒将军就是当年幸存的皇子?
  她心里是这样想的,也如此问了出来。
  许是太上皇此刻心情还不错,他耐着性子解释道:“此事乃万贵妃吞金之前,亲口告知寡人。”
  其实他并没有想过杀万贵妃,当年祺嫔在辛者库生下他后,晋武帝险些将他们母子赐死,是万贵妃做主给了祺嫔名分,才让他苟且偷生下来。
  万贵妃待他也算是有过救命之恩,而晋武帝和太子都死了,晋国除了他再无继承的人选,他没必要多此一举杀了她。
  太子生性张扬,而他沉默内敛。
  虽然顶着一张太子的脸,但他也并没有刻意隐瞒过什么,言行举止皆是由着自己的性子来。
  无人在意他性格大变,所有人都以为他是因为晋武帝的驾崩,才一夜之间蜕变成长。
  知子莫若母,他能瞒过赢妤和天下人,却瞒不过万贵妃。
  在晋武帝入皇陵的那一日,万贵妃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跟他彻底撕破了脸。
  她说他不是太子,又说真正的太子已经死了。
  万贵妃情绪有些激动,她失态的抓住他的衣襟,用指甲狠狠挠他的下颌,似乎是想将太子的皮从他脸上抠下来。
  他任她发泄怒火,待她哭闹够了,用手刀将她砍晕过去,命人送回了寝殿。
  她说出来的话,根本没人相信,毕竟她没有任何证据。
  他让太医对外宣称,万贵妃因晋武帝驾崩受了刺激,染上了治不好的癔症。
  到此为止,他依旧没有想过要杀她。
  听闻万贵妃不吃不喝,他怕万贵妃饿死了,赢妤又要伤心,便在夜里去探望了万贵妃。
  他劝她好好活着,万贵妃并不领情,还告诉他,他偷来的江山,迟早有一天要物归原主。
  许是自知失言,不论他如何追问,她都咬死不再多说一句。
  既然她明知‘三皇子’和太子都死了,却依旧说出这种话,便代表晋武帝在外还有其他子嗣。
  他褪下了太子的脸,将自己的容貌露了出来,万贵妃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死在水牢里的人不是他。
  不必多说,这个聪明的女人,便已经猜到了大致的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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