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周若兰来了,林一禾把瑾秋留下照顾她,身边只带了元英几个。
元英听到坐在凤辇内的太后那熟悉的得意轻哼,无奈望天。
她想,陈副统领应该也是知道太后和丞相秘密的人,不然中秋那日不会这样打掩护。不知道他是怎样做到完全不受影响的呢,就不会担心紧张害怕?
俗话说白日莫论人,才想到陈副统领,他就领着几个御林军迎面走来。很显然是在巡逻,看到太后凤辇,齐齐跪下行礼。
元英吓得忙把头垂的低低的,似乎这样就可以欺骗自己看不到。
太后的辇轿过去后,陈游等人站起身,面不改色继续巡逻。
没人知道,在他平静表面下,想的都是刚才那惊鸿一瞥,元英为何脸色惨白!莫不是最近劳累过度?还是天气转凉,没休息好?
“副统领……”
下属的声音把陈游拉回现实,他嗯了声,顺着声音靠过去。
只见下属指了指另一侧,道:“我们是不是得往那边走?”
陈友脸微微发烫,他怎么下意识往仁寿宫方向走去!
点了点头,他冷着脸转过身,若无其事往要巡视的方向走去。
方才的走神也像那日一样,被他埋入心底。
勤政殿内,地暖烧的正旺。林一个一进到里面就感受到了一屋子的暖意。
脱下披风,好像也连带着脱掉了外面带来的寒意。
但她还是可怜兮兮搓着小手道:“好冷呀,怕是快要下雪了,人在外面待一会都要冻僵。”
苏恒抬起头,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知道她一进屋就叽叽喳喳说了这么多,肯定不会只是想告诉他,外面很冷。
果然,做好了铺垫的林一禾紧接着撒娇道:“但哀家还是坚强的冒着严寒过来了……”
苏恒:嗯,精神可嘉!
“……哀家可真是越来越勤奋了!”
苏恒:嗯,可不是,现在至少一天能看两三份奏章了。
“可是呀,哀家手冻僵了,在暖过来之前怕是不能”
苏恒:看,小狐狸露出真面目了。
他脸上的笑意更浓了,看着她白嫩嫩的小手,哪像冻僵了。
“辇轿里不是有炭炉子吗?”
不仅有炭火暖身子,还有汤婆子暖手。这些他都交代过的,不可让太后冻着。
“哦,我怕踢到,让人撤了。”她说的好不心虚,因为坐在轿子内也不安份,她烧坏了好几件衣服,一气之下她便不许人再在轿子内放炭炉,怕一个不小心把自己烧了。
没有炭炉,那这一路可能真冷到了!
苏恒脸上笑意慢慢褪去,不满她如此任性。身子那么弱,进宫前三天两头生病,进宫后好不容易养到这样白嫩健康,他可不许她这样虐待自己。
他板批脸对元英等宫婢训斥道:“娘娘如此胡闹,你们也由着?就是这么伺候的?”
元英等人吓的扑通扑通跪下,不敢为自己辩解。
虽然现在穿着棉衣棉裤,地板也铺设了毯子,但林一禾听得这跪下的声音还是心疼。眼眸一转,她又有了主意。
先是和丞相揽过责任:“这也不怪他们,是哀家要求的。”
揽完顺便打发伺候在里间的宫女太监去外间:“暂时没什么事,你们去外面后着吧。”
末了不忘交代把门关好,别让冷风吹进来。
再无其他人,林一禾兴奋地扑向苏恒。
苏恒熟练接住她,有些头疼。
只怕以后自己都不能放松锻炼,不然要是哪天反应慢了,岂不是会摔着她?
林一禾像只投入妈妈怀抱的小奶猫,在他怀中蹭了好一会才心满意足抬起头,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看着他。
苏恒对这眼神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对他来说,这简直就是无声诱、惑。
眸色一暗,他压根不想再做任何挣扎,低头就是热烈一吻。
不再是温柔浅吻开始,林一禾一下子就被亲到七荤八素。但心里却是甜到快滴蜜!
好家伙,越来越火辣了!
这样的他,她也好喜欢!
林一禾从懵懵的状态反应过来,搂住他脖子,以比他更激烈的态度回吻。
唇舌追逐算什么,现在她恨不能把丞相拆吃入腹。
林一禾如此激烈的回应,让苏恒短暂懵了一瞬。但一瞬过后,男人的不逊也被彻底激发了。
在亲热这件事上,男人有着天生的征服欲。一旦理智被丢弃,那征服女人的本能不亚于猛兽扑食。
粉嘟嘟的小嘴,小巧可爱的耳垂,白皙的脖子……苏恒的吻一路向下。他就像个披荆斩棘将军,在一寸寸征服领地。
当崭新的风景映入眼帘,他红了眼。微怔了半响,看着从未看过的风景。
以前听过的一切形容比喻都不如眼前所见来的震撼!!
林一禾睁开染上蒙蒙水雾的双眼,娇嗔了声,不满他突然停下。
苏恒轻轻捧住她的脸,一个浅吻落在她额间。
何谓心荡漾,苏恒想,怕就是如此。
就好像有一双手,在他心湖深处不断翻搅,泛起阵阵涟漪,一点点蔓延至全身。
从来没见过的风景,让他迷恋、欢喜,同时也小心翼翼。
【因审核修改,不影响阅读】一切太美好,他轻轻地,甚至亲吻都带着崇敬和膜拜。
以唇触碰,让他重新认识了为何人们总爱说姑娘家娇软。
林一禾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因审核修改,不影响阅读】是如此敏感。好像能透过它们,直挠心房。可偏偏心房,无法挠痒。
她在快乐和难受中来回冲击,身体微微颤抖。如是这般,眼睛湿润了,两滴泪珠自眼角滑落。嘴巴也控制不住,喃喃低呼他姓名。
苏恒听到呼唤,慢慢从混沌中醒来。
眼前一切,慢慢再次清晰。
眼眸依旧红的厉害,但理智总算回来了。
他小心翼翼替她拉起衣服,遮住那勾魂摄魄的迷人躯体,再紧紧搂入怀。不敢相信在迷失的时间里自己干了什么。
林一禾也慢慢从激荡中重新获得对自己身体的控制权,埋首在他胸前,气喘的厉害。
苏恒想哄她,喉咙却堵的厉害,根本无法开口言语。
无法,只有不断轻抚她后背,安抚她还在颤抖失控的身体。
其实他自己又何尝不是?胸膛剧烈的起伏就是最好的证明。
第84章 丞相定力尽失
时间过去了好一会,两人面上还有未褪去的红晕。
林一禾起身,背对着他整理好衣服后才转过身去看他,摸着还滚烫的脸颊,问:“我的发髻可有乱?”
苏恒拨了拨她额前的碎发,想说没有,又觉得好笑。仿佛头发没弄乱,就可以掩盖他刚才如此非君子行为一般。
林一禾以为他的沉默是默认,双眼一眯,她可不会梳这复杂的发髻。
“没有。”
苏恒认命般叹了口气,把她整个人楼入怀,下巴紧紧贴着她头顶。
怎么会有如此心大的姑娘,刚才吃了那么大的亏,竟然只关心发髻有没乱!
林一禾喜欢被他这样紧紧抱住,这会让她觉得自己是最被珍视的。
然而这次她只享受了一会被珍视,苏恒就松开她,带了点哄的语气低声道:“好了,该看奏章了。”
中午因想着她和周若兰见面,他心不在焉,都没看几份。
想到周若兰,苏恒还是有些吃醋。每回她进宫,阿禾都会头也不会丢下自己。甚至,她还可以肆无惮忌和阿禾同吃同眠。
坐下后,苏恒还是没忍住,酸溜溜问:“周姑娘这次进宫住几天?”
“大概两三天吧。”想到有周若兰陪自己,林一禾笑得甚是灿烂。
可这笑容落在苏恒眼里,有些刺痛,甚至小气地计较起来。
“她陪你就这般开心?”
林一禾笑眯眯点点头。
苏恒心一痛,沉重转过头。
这一切林一禾都看在眼里,贼兮兮道:“……如果丞相也能留宿仁寿宫,我会更开心。”
苏恒脸刷一下红了,慌忙翻出一份奏章做掩饰。
这般可爱,看得林一禾心一片柔软。
算了啦,男人也不能撩太狠,真发狠了她怕自己也招架不住。
看了眼沙漏,发现下午的时间已经过去大半,但皇上还没来,林一禾疑惑看向埋头批阅奏章的苏丞相,怀疑他背后做了什么。
“陛下今日不过来吗?”
苏恒没抬头,淡淡嗯了声,解释:“今日有小考。”
“哦……”林一禾想到离开汴京也有一段时间的裴高扬,心虚不已,不知道这时候向丞相坦白那套题是她出的,会不会得到原谅。
“呃……那个……唔……”林一禾支支吾吾,那个这个半天,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把她性子摸得透透的苏恒顿知不妙,抬头看向她。
“裴太傅离开汴京挺久的了,想必是找不到那出题奇人。要不,丞相给太傅写封信,让他早点回来?”林一禾努力装出一副很淡定的样子,解释道:“天越来越冷了,皇上的课业也耽搁不多,裴太傅一直待在外头也不是办法。”
说到裴高扬,苏恒拧了拧眉,也是觉得他此行有点太久了。
但想到临行前,他和自己约定的最晚回来的时间还有几天,也没太纠结。裴高扬一向是知分寸的人,何况家里妻子还怀有身孕,即便是真找不到那个出题奇人,也不会固执留在那的。
苏恒简单和说了下裴高扬临行前说的那个回程时间,林一禾放心了。想想也是,江州离汴京路途遥远,一来一回,就算是快马加鞭也要差不多十天,加上在江州城停留,花上二十来天也是正常。
也怪这古代交通不便,车马很慢书信很远听起来是挺浪漫的,但真有事怕是得急死。
出那套题的时候,本只是想为让裴高扬头疼一下,没想到他这个人这么有探索精神,颇有不找到答案不罢休的架势,还千里迢迢去了江州。林一禾这心里上八下的,特别是这么多天了也不见回来,多担心他会在江州死磕,她都考虑过,要不再抄一份试题答案,神不知鬼不觉散布出去?
可题目答案是抄好了,因为一直没想到神不知鬼不觉散布出去的办法,才一直没实行。
既然裴高扬最迟过几天也回来了,这事就算了吧。
她想算了,感觉出不妥的苏恒却不想。
“娘娘对太傅去江州一事,好像颇为在意?”
本就心虚的林一禾被突然这么一问,下意识猛甩头,甩完觉得不对,又猛点头,再一次跑出皇上学业为重理论。
这理由虽然是个好理由,却不是个让人信服的理由。皇上课业自然重要,但在裴高扬离开后一直也没被耽搁。她这般关注裴高扬,定有问题。
本来嘛,人与人之间哪可能没有秘密,苏恒对这些一直看得很淡。但放在林一禾身上,好像行不通。
苏恒一脸肃穆不说话,林一禾自个就心虚到溃不成军。
要不要干脆向丞相坦白试题的事?
点头!
丞相会相信那些太傅都难道的题目是自己出的?
摇头!
要如何和丞相解释题目的由来?
纠结!
说自己做了个梦,梦中神仙教的?
荒谬!
但穿越这种事都能发生,这种梦即便荒谬又如何?她愚笨的脑袋想不出漂亮的借口!
苏恒看着她,一会点头一会摇头,一会皱眉一会努嘴。把自己在想坏主意的行径暴露的彻彻底底。
他笑了,被他的小姑娘蠢笑了,耐心等着她给自己想托词。
见她终于下定决心,苏恒笑道:“想好怎么骗我了吗?”
“想好了!”林一禾脱口而出后才反应过来苏恒说了什么,眨了眨无辜的大眼睛,狡辩道:“怎么能说骗呢,相爱的人之间怎么会有欺骗呢。那叫包容,宽容,纵容。”
说到这,还笑得特别甜,故意问:“大人定会包容、宽容、纵容我的,是吗?”
苏恒一脸无奈,暗叹她小嘴倒是能说会道。他若计较,倒成不爱她了。
轻哼一声,算是默认。
林一禾放心了,不管苏恒信不信,他都不会和自己计较的。
“其实,给裴太傅的那套题是我想的。我看他好像曾想过撮合你和裴静雅,气不过,就想为难一下他……”
林一禾越说越小声,忐忑看着苏恒,却见他一脸平静。
这是什么意思?
是觉得自己这话太扯淡,根本没有一点可信度吗?
感觉有被冒犯了……
其实林一禾想错了,苏恒之所以平静,是因为在当初她把试题给裴高扬的时候,有那么一瞬就想过,这题不会是她的小戏弄吧。只不过看了眼题后确定真的很难,以她那小脑袋瓜子,怕是想不出来。
所以现在听到她这么说,苏恒第一反应是:自己最初的猜测被验证。
但……
那些题真的很复杂、很难,她如何想得出来?
所以,他很矛盾,直觉上相信她,理智上又想不通。
如此艰难的开头都开了,林一禾是不会放弃的!她冒着可能会被苏恒当怪物的风险,小心翼翼从小荷包里拿出一份叠得整整齐齐的纸团,恭敬递给他。
苏恒接过,展开,一路往后看,脸上的平静终于被打破。
如果说题复杂,那这答案就有逻辑多了,只是扫一眼,他便能大概肯定是正确的。但看过,他更加难去相信,这些是出自林一禾之手。
他寻思着,要如何说,才能不伤了他的小姑娘脆弱的自尊心。
还好小姑娘很有自知之明,在他看完答案后,主动坦白,这些都是她从别处看来的。
但这‘别处’,似乎让她有些为难,为难到小脸都皱成一团。
久等不到她往下说,苏恒只好开口:“何处?”
林一禾牙一咬,道:“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