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任意门养大了暴君——小二甜
时间:2021-02-25 10:44:11

  淑行宫
  哗啦啦的碎裂声,持续了一整个早晨。
  下人一个个都站得远远的,生恐扫到屋里的台风尾。
  女人愤怒的低吼声,被掩在厚厚的门窗内,门窗上都为了保暖掩上了厚实的皮毛被子。
  “把那些碎嘴乱传的贱民,通通给我抓起来,全部砍头!”
  卢贵妃摔东西已经摔得气喘吁吁,“居然敢妄议皇族,一个个以下犯上,都给我五马分尸。”
  “该死的,竟敢诅咒我儿非天命所归,这些人一个个全是贼子野心,都是害死我儿的刽子手。抓起来,通通给我抓起来上狗头斩!”
  旁边的宫婢们全都垂首而立,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因为地上正爬着两个靠得近的,包括卢贵妃向来喜好的大宫女裁云,脸上青紫一片,一动不动。
  只有卢嬷嬷还端坐于暖炕上,最后叹了口气,扭动着迟顿肥硕的身子,将卢贵妃扶回了锦榻上,小声劝慰。
  “这都是卫四洲那伙人传出来的,故意激怒娘娘您的。若是为了这等贱民伤了身子,该划不来了。咱们康哥儿的后事,还要娘娘您操心呢!您可紧着点儿身子才是。”
  卢贵妃喝了碗甜汤,终于缓过气儿来,“那蛮夫逃得了初一,也逃不了十五。若是寻不着人,就把那韩府的小贱人抓住,不怕引不出那蛮夫!呵呵,这两人狼狈为奸害死我儿,我也要让他们共赴黄泉,下地狱去陪我儿!”
  正说话时,有太监来报,说是姝贵妃求见。
  姝贵妃这几年的恩宠,也渐渐被新进的妃嫔取代,又无子嗣傍身,得空时常来淑行宫讨好卢贵妃。
  见过礼后,姝贵妃也道出宫外的传说,但起了个头就被卢嬷嬷的眼神制止了。
  “娘娘,臣妾听说,殿下早前在秋菊宴时,见过韩六娘一面,便惊为天人,日夜相思。您还记得之前陈嫔的生辰宴,和郑美人的诗会吧?说是都给韩家去了帖子,都给那位国公夫人拒了。”
  卢贵妃听到此,直皱其眉,“你有什么话,直说便是。”
  姝贵妃垂着眉,瞧着温婉无害,“那臣妾便斗胆一言。殿下只是因相思不甚,想要亲近那韩六娘,才遭此……可见韩六娘应是殿下的执念,才会无法冥目。即如此,不若咱们想个法子,解了殿下这庄心愿,也好早早让殿下入土为安,才好待来生转世。”
  “什么法子?”卢贵妃利眼看来,姝贵妃仍是不紧不慢。
  “民间这种情况,据说都要给儿子配阴魂,寻个家世相当、相貌相当的小娘子一起入棺。”
  卢贵妃冷笑,“你这是在说话呢,还是在说我蠢。你以为我不想杀了韩倾倾替我儿报仇吗?!韩王家要是那么好拿捏的,用得着你来此废话。”
  姝贵妃道,“娘娘息怒。妾身想的是,可让陛下下旨,圆殿下一个遗愿,让韩家六娘为殿下守身三年不嫁,为殿下念经操度,供上夫妻牌。”
  听到此,卢嬷嬷开了口,“娘娘,这不失为一个好法子。眼下,卢韩两家这关系僵着,陛下定然也头疼。为了安抚卢家,让韩家六娘为殿下贡奉一个夫妻牌位,守身三年不嫁,也说得过去。”
  卢贵妃挑眉,“当真可行?”
  卢嬷嬷道,“行不行,做了才知。况,陛下刚刚丧子,定然怜疼殿下。再说了,又不是真的让韩六娘嫁进宫里,只是让她供奉个牌位,有什么不行的。若是他们韩府想要化干戈为玉帛,就该知道这已经是我们卢府最大的让步了?”
  姝贵妃拿眼角余光扫了卢嬷嬷一眼,心下冷笑:让女儿跟个死人结夫妻,供奉三年不出嫁。这事儿放在哪家说出来,都是要吐口水,骂他个祖宗十八代的。
  分明是:活着娶不了,死了也要恶心人呢!
  卢贵妃冷笑,“哼,让步?!绝无可能。”
  她当即唤婢入内,洗漱更衣,去了帝宫。
  ……
  一日后,正是年休假的最后一日。
  一大早地就有敲锣打鼓的在外闹腾,韩倾倾抱被懒床,根本不想起。
  直到小婢急吼吼跑来,推着睡美人急道,“娘子,不好了,卢家派人来提亲了!”
  “什么?”
  韩倾倾弹起身,顶着一头乱发,“怎么,怎么提亲?那家伙不是已经死了,还提什么亲啊?”
  小婢止住话,“娘子,您快出去瞧瞧吧,我看这情况很不对劲儿。”
  韩倾倾忙起身穿戴,小璃一身劲装进了屋,说起外面的事儿。
  “配阴阳亲?!那是什么东西?”
  小璃道,“就是订亲的一方突然意外死亡,为死者能早日投胎往生,去除挂念,故而让未亡人供奉亡者牌位三年,圆了这段缘份,日后再行嫁娶,方不沾前尘因果,才能顺顺利利,平平安安,保一家太平。”
  韩倾倾道,“这个……可是我又没跟太子订亲,凭啥要给他守孝啊?”
  小璃道,“这根本就是卢贵妃用来恶心倾倾你的。她这是在向韩家示威,若是不答应的话,更不会善罢甘休。听说,皇帝痛失爱子,知道吴王是贪恋你的美貌,死不冥目,便允了卢贵妃这个要求。”
  韩倾倾乍舌,“皇帝这是帮着卢贵妃了。哎,废话,死的是他亲生儿子,虽然拿不到他杀的绝对证据,但这么恶心一下我们家人,也不难。”
  小璃微叹,“何止是恶心。要是这事儿传出去,只要是个正常人家的儿郎,都不会娶这种女子为妻了。她们这是故意要坏了倾倾您的名誉,硬把害死太子的脏水往你身上泼,定你个红颜祸水的臭名啊!”
  韩倾倾了了:这宫斗大腕们的心思,果真恶心至极!
 
 
第198章 我娶你啊
  两人出院时,正好碰到急急来看女儿的王语妍。
  王语妍道,“你莫出去,外面有你爹和哥哥们处理,那些人要是敢进门,你爷爷是会拿大戟把他们砍出去的。”
  韩倾倾道,“娘,这是我惹出来的事儿,我不能就躲在你们身后,我想去看看。那卢小侯爷还与我有过点交情,也许我可以说和一下。”
  王语妍急气了,“傻丫头啊,你想得太简单了。那贱人都打出结阴阳亲的幌子来恶心人了,是不可能跟咱们讲和的。”
  韩倾倾还是坚持去了前院门房,正好看到卢小候爷在跟韩翊对吼。一张白面儿皮爆红,一脸的不甘示弱,甚至好几次想要蹦起对拳,又皮比他高半个头的韩翊给吓了回去。
  场面,有点滑稽。
  韩倾倾轻咳一声,众人都看了过来。
  卢小候爷一看,当场傻眼儿,“这,这这这,这是……这哪儿来的仙女儿啊!”
  原来,卢小侯爷之前一直是跟女扮男装、故意黑化的韩倾倾接触,还从未见过其着女装的真面目。
  这会儿,韩倾倾穿着一件滚边毛领斗蓬,雪白的绒毛托着一张精致小脸,随意梳的简单发型,只插了那只天青石蝴蝶东珠步摇,也掩不住那抹艳冶绝伦的姿色。
  难怪表兄会为了一亲芳泽,把小命都作没了。这是卢小侯爷最后的想法,随后他就皮韩翊和韩俊熙给扔了出去。
  韩翊拍着手,喝斥,“回去告诉你们主子,要是再敢出这种阴招恶心人,休怪我韩家儿郎不客气,打上卢家门眉拆了你们的房梁子!妈的,跟个死人结亲,你们还真想得出来。当咱们老虎不发威是病猫不成?”
  寻常人家就算了,居然攀上堂堂国公府的嫡娘子,简直痴心妄想。
  “你们违抗圣旨,回头就等着,等着……”随行的打手们还不甘示弱,嗷上几句马后炮,却立马皮人打了。
  卢小侯爷大叫,“住手,住手,我们是来谈亲事儿的,不是来……嗷呜!”
  韩翊等人操着手,“抱歉,那不是我们府里的人,我们管不着。”
  “什么?”卢小侯爷又傻了,挨上了两颗熊猫眼。
  韩倾倾见状,忙叫了停,道,“小侯爷,这事儿放谁家,谁家家长会同意。要是你有女儿,会高兴女儿跟别人结阴亲吗!”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我……”卢小候爷痴痴地看着阶上的雪衣小娘子,觉得整颗心都要皮那神光玉容给融化了,“我,我替我自己提亲,成不成?六娘子,要不你嫁给我,咱们两家结上秦晋之好,从此以后就化干戈为玉帛。我姨母也不会为难侄媳妇,对不对?凡事,以和为贵,就像之前……咱们不也,结了个鹰亲嘛!”
  说到最后,卢小侯爷嘿嘿地傻笑起来,想要朝前凑,斜刺里突然冲出一道小小身影,对着那张笑脸就是一拳。
  卢小侯爷“嗷”一声惨叫,皮打得身形一晃,滚下门阶好几圈儿,才给小侍们扶住。
  刚爬起身,就见打人的小家伙插腰站在上方骂。
  “混帐东西!你算什么玩艺儿,你一个德智体美劳全面废才,想娶我们家的六娘,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再投胎一百次也甭想。”
  “呸,混帐东西!”韩小八插腰狂吼。
  “呸呸,呸——东西!”韩小九激动成小红脸,忘了前缀。
  韩倾倾好笑又无奈,忙将弟弟们攥住。心道,爸爸的影响力不小啊,这“混帐东西”的口头阐,都给弟弟们学去了。
  “混帐东西,给老子滚——”
  一声洪钟般的怒吼从后方滚来,带着雷霆之势冲下门阶,吓得还在逼逼叨的卢府众人,一下子做鸟兽散。
  铿的一声,那把关公斩朝地上重重一顿,直戳出一个大坑来。
  压轴大戏,老国公终于出场了。
  韩倾倾捂脸:她错了,弟弟们遗传的不是爸爸,是爷爷的霸气啊!
  眼见着小家伙们脱了锚,一个个冲到了老爷子身旁,摩拳擦掌,耀武扬武,跟卢小侯爷等展开了一场骂战。
  有叫“杀人”的,有叫“谋财”的,闹腾了大半日才消停。
  待到回屋后,王语妍道,“倾宝,不用担心,明日早朝,你爸哥哥们和爷爷都要进宫。我们韩家可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说话间,王司涵赶来了,并严正表态,明日早朝的“伐卢”大队里,还有他们王家所有男人。
  “简直恶毒至极!他们自己素行不端,遭了天遣,还阴魂不散来祸害我们家六妹妹。这件事,我们绝不会善罢甘休!”
  韩倾倾道,“这事儿,以前宫里发生过吗?”
  “没有。”
  “那是谁出的这种馊主意啊?”
  可以肯定,这么偏漏的民俗不会是卢贵妃想出来的。
  入寝时,婢女整理韩倾倾的衣饰时,发现有东西遗失了。
  问,“娘子,你身上那个玉哨子,不见了。您记得拉哪里了么?”
  韩倾倾正在看书,想了下,“啊,掉了吗?也许是今天白日跟卢小候爷那儿闹腾时,掉的。你让人找找吧,要是找不到的话,就算了。”
  婢女道,“娘子,那哨子也是四郎君给您做的,价值不菲呢!”
  “哦,也对。我也没离开府,一准是掉府里了,明日再寻吧,这大半夜的怪冻人的,就别折腾了。”
  “好咧!我明儿个叫大家都帮忙找找。”
  ……
  皇宫,勤政殿前。
  卢贵妃穿着最隆重的百鸟翟衣,熠熠的金线绣纹在黯淡的天光下,尤显得刺目张扬,一如她那双画得深浓的眉眼,眼角的湿红像泼了血般。
  高庆看一眼,心下就犯了阵哆嗦,亲自上禀。
  “陛下,卢贵妃娘娘求见。眼下天光尚暗,还飘着小雪,实是可怜天下,慈母心哪!”
  座上人未应,气氛沉寂,高庆头也不敢抬了,眼角也不敢乱瞟了,只躬着头,感觉腰背传来阵阵的刺疼,心跳如擂。
  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到一声有气无力的“宣”。高庆忙叩首,小跑着出去了,利用起身的瞬间偷瞟了眼皇帝的脸色,却只看到承元帝以手支额,瞧不清脸色。
  他想,自己年纪也大了,这把老骨头也经不起这样的折腾了。万千荣华富贵,到头来都不如一条贱命,活着最好。
  “娘娘,陛下宣了。”高庆上前想要搀扶一把,却皮卢贵妃狠狠地甩开了。
  女人连半个眼角儿都没给,走得快如疾风,华丽的翟衣后迤着长长的凤尾,金翅翎羽如箭割裂人眼,携雷挟电,脚步声如战鼓擂响。
  高庆心下冷哼:本来还想多提醒几句,瞧这模样也不必了。今日早朝时,韩王两家就狠狠地参了卢家一本,一向平和的韩珏,和极少参与争斗的状元郎王司涵,一搭一唱,只凭两张嘴就把卢家上下,及其附庸者骂了个狗血淋头,灰头土脸。卢家纵使有“天大的理由”,反驳之力柔弱无继,每每皮两个状元郎摁在地上摩擦,呵呵,完全不够看啊!
  向来唯恐天下不乱的御史台也跑出来搞事儿,一边大骂卢家人缺心眼,居然想出配阴阳亲这种事儿,几十年的礼教都白学了,与畜生无异;一边又指着韩家,骂老国公教子无方就罢了,带出的孙子辈儿也一个比一个肆意妄为,女儿家家的动手打人,配不上郡主名号,必须褫夺封号才能平息民众讥嘲。
  总之,吵了一整个早上,吵得本来为儿子甍逝颓丧的承元帝,头更疼了,直接甩了一个石镇,不小心打到一个官员的大脚趾头,当场倒地。回头一看,那人居然是回西州前最后一次上朝的郭长怀,也真有够倒霉的。
  皇帝已经烦不甚烦,皮满堂大臣一吵,心情更糟糕了,这时候需要的是解语花来化解男人心头的郁结之气,却来一个女罗刹要死要活要体面儿,皇帝能有好脸色才怪。
  就听卢贵妃一声凄厉的哭嚎声,由弱转强,声音如屋檐上急坠的雨点,噼哩啪啦地落下,震响了整个勤政殿。
  “陛下,我们的康儿他死得好惨啊!您当日亲眼所见,康儿他死不瞑目啊!”
  “陛下,我只是个做母亲的女人,这辈子什么要求都没有了,就指望着儿子能有些出息。”
  “陛下,我们前不久才一起看着康儿当上了太子,指望着他能为您分忧解难,您也能多加调养身子,还能位临天下数十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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