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天帝的黑月光——神棍与神仙
时间:2021-02-26 11:05:13

  矛盾就越发大了,众人见陆韶非但不认罪,反而又出手伤人,心中俱是惊异,眼中的怒火几乎要灼烧到她脸上来。
  那被伤到的弟子怒声道:“好,你厉害,陆韶,你身为凉山守山人,与罪魔狼狈为奸,犯下滔天大罪,就是我们不罚你,天界也绝对不会放过你,你才算是罪魁祸首,就这几日里,你死定了。”
  聂家兴厉声制止:“吵什么,别人还没把我们怎么样,反而自己先内乱起来了,要不要我出去,你们先打一架。”
  大家心里因为太过愤怒,此刻冲昏了头连聂家兴的话都敢怼:“什么叫还没怎么样,我们已经狼狈成这个样子了,还能怎么样!师兄,你若是还要护着陆韶,那么我就离开百芜!”
  他话音一落,其他弟子纷纷附和,要聂家兴下最后的决定。
  陆韶明白,此刻真相或许不重要了,他们太狼狈太惊慌又太愤怒,面对天界莫名其妙的降罚,他们需要一个发泄的对象。
  陆韶将背后的剑解下来,取过怀柔的放到了桌子上:“这是怀掌门的剑,你们先收着,不需要师兄们为难,从此以后我离开百芜就是,生死不需要你们为我担责。”
  一人尖笑道:“你岂止是不能在百芜立足,此后整个修仙门派再无你立足之地。”
  陆韶不再回话,转身推门而出,聂家兴愣了半晌,在后面追上她,将一袋银子塞在她手里:“师妹,师兄相信你一定是有什么苦衷的,但这次师兄帮不了你了,以后也要好自为之。”
  陆韶将银子送回去:“不用了,师兄,不必为我勉强,我早就想离开百芜了,今日倒是皆大欢喜,你保重,我们后会无期,如果将来有人找百芜的麻烦,你就让他们来找陆韶,我不会推责任的。”
  她匆匆下了楼梯,疾步走到了外面,一时间觉得大街上嘈杂的声音令人心慌难安,她不知道自己该去什么地方,又能去什么地方,坐在一处溪水边,看着结了冰的水面心想:“为何人人都有不离不弃的亲友,偏我茕茕孑立,孤身一人。”
  那所茅屋陆韶是不想再回去了,她若住在哪里,指不定哪天就被热心群众给拆了,现在唯一能去的地方居然只剩下了凉山。
  凉山有猪精,有蛇族,她还有十年的与他们生死与共的期限,她微微打起精神,背着一刀一剑重回了凉山。
  自从裴庚从这里出去以后,她还从来没有回来过,这里如今不是牢笼,抬头看看,晶莹的大雪以最正常的姿势落在地上,不会再有变态的狂风酸雨,也再不用发愁会有百年一期的天罚,这么看来,除了清冷点,一切倒是完美。
  晚上陆韶睡觉觉得冷,披着被子跑到山洞,结果发现山洞更冷。
  以前陆韶总觉得这里就像是一个温暖的巢穴,是凉山最舒适安逸的地方,如今人不在了,她才发现原来这真的只是一个破山洞,一个冷冰冰的,既不遮风也不能挡雨的地方。
  地灵半夜没睡觉也出来溜达,看见陆韶后惊讶道:“山君,你在这里做什么。”
  陆韶:“我,我来散步。”
  地灵问:“披着被子散步吗?”
  陆韶反问:“不行吗?”
  地灵笑道:“可可可。”裴庚的离开让他心情极好,整个人都容光焕发,他对陆韶道:“守山人,以后都可以安心了呢,再不用怕降下天罚了,都慢慢都会好起来的。”
  陆韶瑟瑟发抖的点点头,不等地灵抒发完他扬眉吐气的心情,一路跑回了山君府。
  过了一会儿后,陆韶又跑了回来,跑到地灵的身边,用真诚的眼睛看着他道:“地灵,我觉得好冷啊,借你个火折子呗。”
  地灵很无奈,他一边跟在陆韶身边往山君府走,一边叨叨道:“山君,如果要一个人生活,早晚要学会生火术的呀,还有,您没有钱买衣服吗?”
  陆韶哆嗦道:“以前裴庚在……百芜会给我发俸禄,现在我…我算是失业了吧,没有钱,明天我砍一点柴去卖。”
  地灵就没见过这么可怜的守山人,他叹气:“算了算了,明天我帮你一起卖。”
  这个冬天真当时格外寒冷,冷到陆韶发愤图强,仅用了一个月就学会了生火术,把地灵都惊到了。
  陆韶很有自知之明,她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法术上有突飞猛进的进步。
  她曾得到过裴庚的两次羽魂之力,又有了画中镜的信仰值修炼,最近还吃过一株极品灵芝,若是修为再没有突飞猛进的进步,就该一头撞死在豆腐上了。
  逼她发愤图强的,还有山下来闹事的热心群众。
  天界的追捕在一个月内终于是落下了帷幕,事情并不如他们想象的那般糟糕,天界只是抓了当年参与魔域争斗的一些元老,其余的年轻弟子均未受到波及,然而这件事终究是要找一个“元凶”出来,这个“元凶”就是陆韶。
  他们认为陆韶作为守山人严重失职,想要讨伐陆韶的决心特别高涨,只可惜出师不利,多次败在陆韶的压山大阵之下,连山都上不来。
  当然了,陆韶也不敢下山去。
  陆韶坐拥巨大的胜利与寂寞,她终于明白了众口铄金是什么意思,她眼睁睁看着画中镜中自己的信仰值变成了负一万,这是多少个猪精都挽回不了的。
  画中镜安慰陆韶:【仇恨值太多了,还可以走魔修路线哦。】
  陆韶摇头:“我不愿,南天界容不下我,还有北天界,北天界容不下我,还有冥天界,就算哪里都容不下我,我也不会因为一群乌合之众就入魔的。”
  画中镜:【恭喜守山人,信仰值加一。】
  陆韶:“嗯?这是哪来的一”
  画中镜回答:【我的。如果当年古守山人能像你一样想的明白,他就不会有魂飞魄散的下场。他不如你。”
  现在除了修炼依旧对付山下的乌合之众之外,另一个能耗费她心神的就是去画中镜找怀柔。
  这一个月里,陆韶还去画中镜挑战怀柔好几次,然而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她根本没有办法将怀柔拖拽进梦中。多次无功而返,导致她神力消耗极大,被画中镜严重警告。
  画中镜:【如果你再去找他,我就单方面永远禁止你挑战怀柔。】
  陆韶:“如果怀柔死了怎么办。”
  画中镜:【说句不好听的,他又不是你爹。】
  陆韶:“……”
  画中镜这句话把她的记忆带到了很久以前,怀柔第一次捡到她,那个时候她又冻又饿,神志不清,直到有一个人将她抱起,对她说:“我带你回家。”
  陆韶蜷缩在那温暖的怀抱里,用他们这里的语言问:“你是我爹吗?”
  冷俊的修士忍不住笑了,笑容里掺杂着不尽的怪异,他道:“对。”
  再次醒来以后,他居然就死活不认账了,给陆韶的心里留下了很深的阴影。
  但陆韶一直坚持认为,怀柔的性格绝不是个乱放嘴炮的人,再退一万步讲,就算他真的和自己没什么关系,也是唯一知道自己秘密的人。
  陆韶真的很想知道她在这个世界有没有属于她自己的身份,怀柔到底把她当做了谁。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女主会身心变化,这变化用了不只十年。
  所以后面会有一点(火葬场)的剧情。
  希望你萌能接受良好。
 
 
第30章 
  这个冬天极为漫长,  直到山下冰河溶解,山上却还是一片银装素裹。
  因为下山一趟要提防被人暗算揍一顿,她就成了一个山中老客,孤寡“老人”。
  无事可做,  便连一呼一吸之间都在修炼,  与青松为伴,  濯冰泉炼体,  几年下来,行坐动走都愈发有了风姿。
  然而对这些变化,陆韶自己是浑然不知的,  她依然穿着最朴素的布衣,  头发扎一个丸子,手持一刀一剑,  在天光将白时,  跃入百泉潭水,等到再出来时,  夜已阑珊。
  除了荆棘术这类最低级的法术之外,  陆韶已经可以将五行术炼到炉火纯青的地步,  引滴泉能涤荡山川沟壑,  一指风可解化冻寒三尺冰原。
  画中镜;【守山人,如今你的压山大阵已经三级圆满,从今日开始将解封余下等级修炼】
  陆韶手中的《守山人修行志》被迅速翻动页数,于原先的空白处浮现出新的内容:【压山大阵第四级,借使凉山成为神域,在灵气充沛之时,可在其余一定范围内使用压山大阵。】
  也就是说凉山成为自己的神域后,即使是走到其他地方也能使用压山大阵,  只不过效果有所递减。
  陆韶对第四等级的修炼兴趣极大,这下子,除了修炼以外,她在一定时间内几乎戒去了所有的七情六欲,连最喜欢的食物都戒了,用了一年的时间完成了压山大阵的四级圆满。
  完整的压山大阵共七级,仅剩下的三个等级又是另一个境界的跨越,对于陆韶而言,她的年龄和心志都未磨合到与这个等级相匹配的程度,常常苦思冥想琢磨很多个钟头,在泉水里泡上几个月,在山上吹好几天的风,一步一步艰难往上爬,虽然缓慢,却也在一次又一次的失败磨难中逐渐锋芒毕露。
  长期的闭关修炼使得陆韶与外界的联系极少,在她的心里,她一直停留在自己是个菜鸡的回忆里,对自己的最高要求就是出去不会挨打,挨打了也能跑回来。
  殊不知,在外界,已经有很多人打不过她了。
  陆韶虽然像个社恐一样不再与外界沟通,却和凉山的妖精逐渐熟稔,除了凉山本有的蛇妖猪精之外,还搬来了九尾狐族与鸟族,实现了从魔山向妖山的转变。
  地灵劝山君大人好歹利用自己的优势赚点钱,发展点副产业。
  陆韶就在裴庚的山洞前围了一个栅栏,种了点灵植,旁边立着一个石碑:崇俊尤侯故居,五个铜板给摸,睡觉免谈。
  天帝还不知道自己沦落到五个铜板就能被摸一次的境地。
  地灵是真心想赚钱的,他觉得守山人很不靠谱,于是自己勤勤恳恳的在凉山种了一大片葱,“山下收成不好,守山人可以调节山上的空气,咱们卖葱,以后可以倒差价赚大钱。”他指着自己一片绿油油的江山对陆韶道,并希望当家的能给个评价。
  陆韶对葱没什么兴趣,可面对地灵真诚的目光,又不好打击他的积极性,于是感慨:“这葱长的真是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啊。”
  地灵:“你一边子去吧。”
  经过妖精们的一致投票,经济大权落到了地灵手上,从此他开始全权负责山上的经济发展,陆韶则负责专心修炼,保护一方水土。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十年期限很快就到了。
  陆韶真不想用这么烂大街的比喻,但十年时间就这么晃眼而逝,要不是看到凉山已经今非昔比,猪精们个个膘肥体壮,她都不敢相信时间竟然如此之快。
  陆韶趴在水面上看自己的容貌,十年过去了,她竟然一点变化都没有,时间在她身上好像静止了,该瘦的地方没有瘦,该胖的地方也没有胖,连头发修修剪剪,也没能长多长。
  从深秋开始,她就开始掰着手指头等裴庚回来。
  有一件事颇为遗憾,裴庚走的那天陆韶居然忘了记时间,只记得他是哪个月离开的,却不知道他是哪天走的,只知道是在一个大雪纷飞的日子里,他离开的时候,雪也有三寸来深。陆韶将木棍插进土里,一寸深的雪,雪花还能再飘两日。
  与她兴奋的心情不同,地灵很稍显忧郁:“他真的会回来吗?”
  陆韶点头:“会的,他的骨剑还在我这里。”
  地灵更忧郁了:“不要啊。”
  眼看时间越来越临近,陆韶拿出了对她而言最昂贵的酒招待远道而来的客人,她还会跑到曾经他们短暂居住过的小茅屋去看一看,万一裴庚以为她还在这个破茅屋里呆着,直接找到这里却看不见她人怎么办。
  可那所茅屋无论什么时候去,都是冷清清的,大雪卷飞了一半的屋顶,剩下一半漏风漏雪。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裴庚却始终没有回来。
  陆韶坐在山巅,看着鹅毛大雪又一次纷扬而至,突然没了什么信心,她开始想自己和裴庚之间的友谊到底算是什么,他们建立在敌对阵营的基础上,而短短的时光对于裴庚无尽的生命里,是否能留下一点点的鸿泥雪爪。
  她听到背后有声音,回过头看见地灵拿着两个灯笼问:“山君,你觉得哪个灯笼好看。”
  陆韶问:“第一个,好端端的选什么灯笼。”
  地灵用很诧异的眼神看着陆韶:“过年了啊,又是一年春来到。”
  陆韶心里一沉,那鹅毛大雪仿佛也飘到了心里,将她最后一点期待一起掩埋。
  裴庚失约了。
  陆韶裹着斗篷在山巅坐了一天一夜,她想不明白,若是不愿意回来,怎么连个口信也没有,在内心历经了很久的艰苦卓越的挣扎后,她给裴庚找了一个理由:天帝日理万机,一定很忙。
  这世间所有的狗血都是起源于误会,陆韶相信裴庚,只要他解释,若是合情合理,她就一定会听,既然他不能来,自己找他便是。
  十年来,陆韶从来没有试着去画中镜中找过裴庚,这还是第一次,有点紧张。
  她召唤出画中镜:“我想挑战裴……”不对,她好像连天帝真实的姓名都不知道,裴庚这个名字只不过是下界囚禁他时,给他的一个小魔身份而已。
  陆韶换了个说法:“我想挑战天帝。”
  画中镜:【不可,天帝乃天界至尊,无法被画入镜中,守山人不能挑战天帝。】
  陆韶:“……”你妈的。
  这一下,好像所有的希望都断绝了,本以为裴庚会与众不同,原来他和所有放弃她的人一样,在短暂的相识后,都会将她当做一个可有可无的过客。
  陆韶颇为失意的回到了山君府,看到大红灯笼高高挂,左面写着发大财,右面写着挣大钱。
  旁边站着喜气洋洋的一身红装的地灵,和一串带小红花的猪精们,现在他们都钻到了钱眼子里,奸商的气质郁郁葱葱。
  地灵看陆韶的脸色不太好,知道她心中有事,便安慰道:“山君莫要把虚无缥缈的事情一直记在心里,我虽然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但知道他必定是离我们很遥远的人,莫说十年,就是百年间能想起来一次也是难能可贵,若是你心里想的明白,也就不会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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