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掠夺——八斤蜜柑
时间:2021-02-27 10:21:33

  沈亦姚喝了口热水,她问:“你和他多久了?”
  南穗回神,啊了一声,随后才意识到她说的“他”指的是傅景珩。
  她指尖蜷缩,最后还是对沈亦姚道:“快九个月了吧。”
  去年九月份重逢到至今,没想到过得这样快。
  沈亦姚看了她很久:“他的情绪从小藏得深,我和南宏远都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末了,沈亦姚抬眼:“你们两个不合适。”
  南穗抿着唇,这个答案在她的意料之中,可听起来依旧有些不开心,她想要所有人承认他们是合适的,尽管她也明白这是不可能的。
  她坚定地看着沈亦姚:“只要我喜欢他,他喜欢我就好了,其他人什么想法,我都不会在意。”
  沈亦姚哑口,她静静看着南穗,忽然道:“南祁止……或者说是傅景珩,他也许只是为了报复才会和你在一起,这样,你也愿意?”
  南穗猛地抬头看着沈亦姚:“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沈亦姚优雅地夹菜,她道:“他没失踪也没死,那天傅家的人找过来将他带走,你难道不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南穗当然想知道。
  她曾问过他,可傅景珩似乎不想告诉她,不成想,沈亦姚知晓。
  沈亦姚向外看,南穗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发现天气不知何时阴了下来,马路两侧的树叶被刮得张牙舞爪。
  南穗的手机忽地震了下,她看到傅景珩给她发了条微信:【七七,今晚不能接你回别墅了,项目出了点问题,待会儿开完会要飞M国。】她问:【几点的飞机?】
  倘若晚一些,她还能过去送机。
  【傅景珩:五点半。】
  南穗也不确定那时她的戏份能不能拍完,她只好回复:【好,到了要给我发信息。】“你在和傅景珩发信息?”
  沈亦姚的问话钻入耳中,南穗抬头看到沈亦姚的目光落在她的手机上。
  南穗轻嗯了声:“是他。”
  她看起来和以前很不一样,沈亦姚也说不出哪儿点有变化。
  慢慢地,沈亦姚意识到是笑容。
  她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看到过南穗的笑了,一年,两年,还是……她记不清了。
  恍惚间,沈亦姚意识到她好像从未关心过南穗。
  她顿了顿,道:“穗穗,你是我的女儿,妈妈不会害你。”
  沈亦姚道:“和傅景珩分开吧。”
  南穗的好心情在一瞬间消散了大半。
  沈亦姚想起几年前发生的事情,她说:“那天回到家我和南宏远碰到从二楼下来的南祁止,他浑身被雨淋透,胳膊肘上被扎了几道,血染了一身。”
  南穗后知后觉想到,那是他爬到二楼,撞碎窗户玻璃来她卧室的那天。
  “南宏远本就不喜他,加上当时我们两个吵了架。”沈亦姚停顿几秒,继续道,“南宏远踹了他几下撒气,没想到他一一”
  南穗的呼吸停了下。
  “南祁止从楼梯摔下来跪在地上,半晌没动静。”
  沈亦姚的脑海里至今能回想起他当时的模样。
  湿漉漉的乌发贴在他额头,皮肤苍白得毫无一点血色,嘴唇泛着青色,跪得很直,眼神一片空洞,只有颤动的睫毛才能确定他是活着的。
  南穗怔怔地坐在那儿,攥着双手的指尖忽地没有了力气。
  沉默许久,她问:“然后呢?”
  “傅家的人来了说要带他回去。”
  沈亦姚犹豫着,还是坦诚道:“南宏远知道傅家,那时咱们家……他朝傅家要了几个大项目,这才同意南祁止离开。”
  南穗缓缓看向沈亦姚,愤怒到声音发颤:“好歹他在南家住了那么多年,你们到底把他当成什么了?”
  沈亦姚没有说话,分明是几年前发生的事情,可不知道为什么她仍记得清晰。
  南祁止听到南宏远同意让他离开南家后,眼睫动了动。
  他机械地转过身子,望向二楼某个卧室方向,发出来的嗓音沙哑难听:“我能不能不走,给我几年的时间,我一定可以补全公司的缺洞。”
  南宏远嘲笑地勾着唇角,冷声拒绝:“你现在穿的吃的喝的住的都是用我们南家的。”
  看到傅氏夫妇不耐烦的模样,南宏远顺着少年的目光望去,也明白他在看什么。
  南宏远突然开口:“穗穗也知道。”
  闻声,少年终于看向他。
  南宏远对他撒谎:“穗穗要你走,也让你离开,她不想看到你。”
  “南家没有人愿意让你再住在这里,只是一个供意外发生的血包而已,这样的血包哪里都可以找到。”
  话落,少年呼吸粗重,撑在地板上的手微微颤抖着,像是丧失全身力气,整个人弯着腰,紧绷地如同一把弓。
  沉默了不知道多久,他起身,轻声道:“我明白了,我不会再出现七七面前。”
  ……
  南穗听完沈亦姚的话,猛地起身。
  她憋得满脸通红,呼吸困难:“你们为什么对他撒谎,我明明没有说一一”
  南穗的脑海里忽地浮现出那晚在卧室里和他的对话。
  -你在怕我?
  -对!你能不能离开!你能不能走!
  南穗红着眼眶,她意识到她当着他的面,说过那句话。
  因为她的话,他从未正大光明地出现她眼前。
  是因为她,傅景珩才一直不承认他是南祁止。
  南穗木偶般地提包离开,她走得很慢很慢,甚至没有听到沈亦姚唤她的名字。
  推开门的瞬间,狂风夹杂着细雨砸在她的脸上。
  南穗眼前一片模糊,她低头找手机,想要立刻给傅景珩打电话,可她不敢,她怕一开口便会哭出来。
  她颤抖着指尖给他发消息,问他在哪儿。
  傅景珩回得很快:【在书房,回别墅拿份资料。】【外面下雨,我安排陈特助去剧组送暖茶。】
  【大概一个小时到,待会儿记得趁热喝。】
  南穗原地站了两秒,冲进雨幕拦了辆车,坐上去将别墅的地址告诉司机。
  司机余光看了一眼,发现她满脸铺天盖地的眼泪,再一细看,他不可思议地问:“你是最近很火的那个南穗?”
  看她好像喘不过气来,司机问:“要不要去医院。”
  南穗抓着手机,拼命摇头,重复道:“不去医院,我要回去。”
  司机看她这副模样,只能开车往别墅赶。
  一路上,南穗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该想什么,待会儿见到他,她要说什么。
  他那么骄傲的一个人,被那样对待,被那样折辱,却每日每夜地跟在她身后护她回家。
  他实现了对她,亦对南宏远的承诺。
  他没有让她看到他的模样,也没有让她知道他是谁。
  南穗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当她走向他时,他会一步一步地后退。
  雨水噼里啪啦地倾倒在车窗顺着往下滑落,淡淡的雾色弥漫开来。
  到了地方,车子未停稳,南穗便打开车门跑向别墅。
  张嫂听到动静,放下手中的工作,看到浑身被雨水浸湿的南穗,她震惊地问:“怎么会被淋成这样?”
  南穗握着手机往书房跑,她推开书房的房门,里面空无一人。
  傅景珩已经离开了。
  她把沾染雨珠的手机屏幕往身上擦了擦,给他打电话。
  耳中传来嘟嘟机械的响声,随后,她听到傅景珩的声音:“七七?”
  她抬起手背擦了擦潮湿的脸颊,视野里的白雾被挥散,“你现在在哪儿?”
  傅景珩听到她有些不对劲儿,连忙问:“你怎么了?被人欺负了?”
  南穗吸了吸鼻子,红着眼眶:“没有。”
  她眼底一片潮湿,不断重复道:“没有被欺负。”
  傅景珩:“七七,到底怎么了?”
  南穗努力平复好情绪,她听到他那边传来登记的广播声音,她问:“你已经在机场了吗?”
  “刚到。”
  南穗不想再因为她,再耽误他的工作。
  她深吸一口气,尽量使语气轻松:“我没事的,刚才有点入戏,过一会儿我就好了。”
  “那你到了m国,记得要给我发信息。”
  “你什么时候回来?”
  傅景珩停顿几秒,他道:“后天。”
  “那我等你回来。”
  “好。”
  挂了电话,南穗怔怔地站在原地,她看到在傅景珩的书架上摆放着的七个盒子。
  她忽地想起来,那是她生日的时候他送的。
  当时得知傅景珩是南祁止的事情,南穗还没有来得及看里面的东西。
  她走过去,将盒子抱到书桌前,每个盒子都擦得很干净,没有一丝灰尘。
  南穗打开,第一个盒子里放着一支口红和一张卡片。
  -2014.3.26
  -晚了半年,希望七七还会喜欢这次的生日礼物。
  她拿起口红,看到色号的那一刻,南穗想起很久之前的一件事。
  那时有一个色号非常火,她和南祁止提了几句,但后来看到盛昭昭买了一支,她简单试了试,发现和她之前的一款很像,她便没有买。
  南穗盯着他写的日期看了几秒,发现2014年是他离开的第二年。
  她打开第二个盒子,只有一张卡片。
  -2015.3.26
  -想到一句话,在我这贫瘠的土地上,你是最后的玫瑰,好像挺适合的,那就在腹部那里纹一朵玫瑰吧。
  -我很幸运也很庆幸,救了我的七七,也让我明白在死面前,你更重要。
  救了她?
  南穗看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她想着或许后面的盒子会有答案,南穗接连打开其他盒子。
  -2016.3.26
  -七七,生日快乐
  盒子里是一个水晶球,水晶球里面有一座城堡,漫天飘着雪花。
  -2017.3.26
  -七七,生日快乐
  里面是一把车钥匙。
  -2018.3.26
  -七七,成年快乐
  -希望七七喜欢这次的脚链
  盒子里什么也没有。
  南穗看着上面的字,她想到十八岁那晚,送给她脚链,陪她坐了很久的布偶熊,眼眶瞬间红了。
  她恍惚意识到,那晚她并没有做梦。
  她靠在布偶熊肩膀上的就是南祁止。
  -2019.3.26
  -生日快乐
  -买了两架私人飞机
  -2020.3.26
  -拍了一座岛屿
  南穗打开最后一个盒子。
  在昏暗寂静的书房内,她的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来。
  盒子里放着一枚钻戒。
  在这一刻,南穗终于明白。
  他从未离开过。
  他一直陪伴在她的身边。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2-1815:58:57~2021-02-2001:26:3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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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掠夺
  南穗借助前几个盒子的卡片,她能猜到这是他在2021年3月26日,在她20岁生日那天送她的。
  是钻戒。
  南穗喉间发涩,她拿起那枚戒指,内环刻写两个字。
  -七七。
  南穗眼睛失焦地看上面的字,她想到她曾对傅景珩说过,他并不如她喜欢他那样,喜欢自己。
  她仍然能想起那时他的神情,此时像是一帧帧慢动作播放的电影,在她的脑海中放映。
  他似乎有些痛苦地皱眉想要解释,可张了张唇,最终一句话未言。
  南穗以为他的缄默寡言便是承认她的话。
  感情这种事,本就是不公平的,最先陷进去的铁定是要受伤,也是最卑微的那一方。
  更何况,在这个世界上许多人的暗恋与喜欢是无疾而终的,但她得偿所愿了。
  如果不是因为她翻到了这些,他会不会还是和以前那样,保持沉默。
  她分明感受到了他的守护、他的热枕、他的陪伴。
  南穗低下头,眼眶泛红,她小心翼翼地把戒指放回盒子里,强烈的愧疚感拼命地挤压她的胸腔,像是密密麻麻的针往她身上扎。
  她站了会儿,走书房,恰巧碰到拿浴巾过来的张嫂。
  张嫂看南穗浑身被雨浸透的模样,连忙上前:“快来擦擦,待会儿要冻感冒了。”
  南穗接过,黑睫颤了颤:“谢谢张嫂。”
  张嫂抬眼看了她一眼,神情微愣:“这是怎么了,眼睛这么红?”
  “你们是不是一一”
  她似是觉得说这话有些不好,张嫂扯开话题:“刚才先生回来了一趟,说是要飞国外几天,好像挺忙的。”
  张嫂顿了顿,继续说:“外面的雨下得这么大,先生专门派了电工过来检查,以防别墅突然停电。”
  原本晴空万里的天气说下就下,暴雨如注地往下砸。
  南穗听懂张嫂委婉的话,她低下头,抿唇:“我和他已经和好了,只是,我突然觉得自己对他挺不好的。”
  张嫂也搞不懂现在的小年轻的情啊爱的,她说:“哪儿有好不好的,两个人在一起觉得开心就在一起,觉得不开心就分手,不要想那么多,随心。”
  南穗不受控制地红了眼眶,她稍移了移目光:“嗯。”
  她和张嫂说了几句,披浴巾去了地下室。
  南穗想到傅景珩腹部的那幅刺青,记忆被拉回日本在酒店的那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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