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慢与偏见同人]贵族婚约——红沙棠
时间:2021-03-01 00:48:47

  达西应了一声后,大步离开了餐厅。
  凯瑟琳夫人收回了看向窗外的眼神, 朝安妮挤了挤眼睛。
  “你现在对达西已经有所改观了?”
  “是的, 我承认我之前看轻他了,妈妈。”安妮折起了信纸,塞回信封,“他比我想象的更优秀, 也更有趣。我想,我们可以成为很好的朋友和……合作伙伴。”
  “只是这样?”
  “只是这样。”
  *
  回到房间后,安妮在杜丽的帮助下快快地换好了一身外出的服饰。杜丽告诉她,达西还在书房没有出来,于是安妮便坐回了窗边的沙发上,看起了之前的信。
  杜丽也站到了她的身旁,拿起了小刀替她拆开火漆。安妮忽然想到了什么,站起了身来到了盥洗室,拉下了窗帘和窗户——那手帕还挂在灌木上。
  “你去把那手帕捡来。”安妮命令道。
  杜丽看着那手帕,吃惊地点了点头,告退了。
  安妮坐回了沙发上,她现在看的这封信来自伦敦附近的一个小厂。与其说那是一个厂,不如说是一个工作室、研究室。
  里希特新发明公司在接纳了伯格莱姆先生的蒸汽机改良工作室后,为了提高效率,投资了一笔钱替他改善了工作环境。为了方便他在旧船上做试验,安妮便买下了伦敦郊外泰晤士河旁的一个破产了的钢铁厂。由于经营不善,连年亏损,当原主人那唯一的女儿要踏入社交界时,他便低价把厂房脱了手,便宜了安妮。
  伯格莱姆在信中抱怨道,他们这些年来稳定采购煤炭的矿场的负责人忽然通知说,他们矿场接下来的产出都被一家流着皇室血统的厂家包圆了,他看在这些年持续合作的份上,可以匀出一些给伯格莱姆工作室,可是价格却要另谈。
  ‘难道还只有这一家能买煤炭?’安妮忿忿地皱起了眉头。
  接着,伯格莱姆先生就写道:
  “最近市面上的煤炭价格都直线上升,我们到处咨询,最后,负责采购的霍尔先生不得不向您提出申请,支出比上个季度多三成的预算。”
  “否则,曾经的价格最多只能买到质量略逊的煤炭……里希特先生,我作为工作室的负责人,不得不向您多解释几句,如今蒸汽机的研发主要问题还是在于能量的损耗过大,倘若煤炭质量下降,对于我们进一步的研究十分有阻碍。”
  安妮扔下了信,手指无意识地在桌子上画着圈,抿着嘴唇沉思着。
  煤炭价格整体上涨,按照伯格莱姆先生的说法,是皇室干涉了进来,大张旗鼓地将煤炭厂的产出几乎全都包下——可那些贵族总是对这黑乎乎又脏兮兮的东西不感兴趣,是什么让他们抛下了成见,一窝蜂地涌进了这个市场?
  安妮的视线随意地在房间里四处扫过,忽然,她的注意力被床头柜上那本曾经借给达西的《论国家的作用》吸引了……日耳曼、英国、煤炭、蒸汽机……
  ……法国?
  安妮呼吸一滞。
  “不会吧,我竟然忘记了这个……”安妮喃喃低语。忽然她站起了身,快步走到了衣橱前面。厚重的柜门被打开,安妮扒开了层层堆叠的裙摆,从最底下翻出了一个上了锁的箱子。
  她的手有些颤抖,安妮的心跳极快,她从脖子上取下了随身携带的钥匙,慌慌张张地将箱子打开——因为太过激动和不安,她险些把自己的手划伤。
  箱子里是一本她用了多年的笔记本,上一任主人是路易斯爵士。
  当安妮第一次在一次决策时,忽然意识到上一辈子的记忆在脑海中逐渐变淡时,就立刻果断将自己所有还记得的、这些年将会发生的事情一一记载了下来。她明白,自己唯一的优势就是对未来的先知和掌控,一旦真的忘记,那她就真的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十八十九世纪的乡下女孩儿了。
  安妮迅速地按照时间线往后翻阅。起初她写得仔细,可记忆确确实实在消退,越往后就越记不清,写下的内容也越来越少。安妮看着手中还没有翻到剩余的纸张越来越薄时,心脏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了!
  安妮的手指哆嗦着,从页面上仔仔细细地一个单词、一个单词地划过。
  ——找到了!反法联盟!拿破仑战争!
  安妮看着那几个年份和数字,双腿一阵无力。她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滑坐在了地上。
  ‘不,这个世界已经被我改变了。’
  安妮思忖了许久,合上了那本记载了前世回忆的本子。
  *
  安妮抽出了信纸,飞快地写着给伯格莱姆先生的回信,她的字迹从来没有这样潦草过。
  在信中,她告诉伯格莱姆先生,里希特先生批准了他的申请。伯格莱姆先生可以凭借着这封她亲手写的信作为凭证,交给银行的经理人史密斯先生,从里希特先生的账户里拨出汇款。
  在信的结尾,安妮忍不住“催促”了伯格莱姆先生的研究进度,从前她从来不干涉工作室的业务,可现在……
  去年的第四次反法同盟中,普鲁士全军覆没,拿破仑占据了普鲁士的大部分地区。还有三年,就会爆发第五次战争,这注定也是失败的,无论道义如何,安妮不是土生土长的“英国人”,可即便为了她在乎的那些人,她当然也要为这片土地操心。
  隆美尔在伯爵离去之后便消失了踪影,如同过去的几年里一样,他总是不告而别。安妮向来不过问他的事情,可现在想来,或许他也是为了自己的国家奔波?
  敛下心中的疑惑,安妮匆匆地签了一个名字,在信封上烫下火漆。
  “咚咚咚”门被敲响了。
  应该是杜丽取了那手帕回来了,安妮心想。
  “请进。”她头也没有抬起地说道。
  门被推开了,脚步声从门口逐渐靠近,安妮正在用力将火漆印章按下,却忽然发现那脚步声有些不对劲。
  “你也有信要寄出去?”男声把安妮吓了一跳,手一抖,那用来加热蜡粒的蜡烛骤然倒了下来。安妮慌忙想要伸手去将它扶起——桌上可全是她的重要信件!
  达西“啪”的一声打掉了她的手,他飞快脱下了衣服,迅速地将它在桌上拍打抖动。安妮赶忙跑去盥洗室里操起了水盆。
  星星点点的火苗还没有成气焰,很快就被熄灭了。
  “你怎么敢?怎么敢直接用手去抓蜡烛?手不要了吗?!”达西的咆哮让端着水盆刚回到房间里的安妮骤然站定,吓傻了。
  ——她倒不是被那连训斥都算不上的咆哮吓到了,而是被达西的表情。
  他怒目而视,蓝色的眼睛里仿佛凝聚着阴云,此时变得幽暗而汹涌。这双眼睛死死地攫取着她,愤怒和担忧从他紧抿嘴唇时脸颊旁的纹路里泄露了出来。
  达西愤愤地将手中的外套扔在了地上,只见上面已经有了一个焦褐色的黑洞。
  他大步朝安妮走来,手举了起来——安妮下意识地闭上了眼——可这双手没有落在安妮害怕的地方,它搭在了她的肩膀上,那力道简直让她疼得几乎呻/吟出声。
  安妮咬紧了牙齿忍痛,可那力气很快就松弛了下去。
  “……对不起,我刚一伸出手就意识到自己有多愚蠢了。”安妮闭着眼睛说道,莫名的委屈让她心头有些酸涩,“可那些信太重要了……我以前从来不会这样的,但是……”
  “对不起,我不该对你发火。”达西的声音从耳边钻了进来,“刚才是我把你吓到了,才让你碰到了蜡烛,我该为此负责。”
  “不,不是这样的。”
  也许是因为“看破天机”让她恍惚了起来,安妮在写信时脑子就始终处于一种充血而思绪游离的状态。即便她刚刚没有反应过来,进屋的不是她下意识以为的杜丽,而是达西,也不该这样紧张——
  究竟是为什么紧张,安妮潜意识不愿意想下去。
  安妮睁开了眼,达西那双漂亮又阴郁的眼睛近在咫尺。安妮的心跳骤然加快,她慌乱地眨着眼,接着很快别过了脸,朝那小桌上看去。
  “啊!我的信!”安妮赶忙朝那里走去,达西松开了紧握住她肩膀的手,在安妮看不到的地方,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气。
  一封还没有撕开的信烧穿了,安妮连忙打开查看,只见那信纸中间赫然是一个黑色的小洞。安妮皱着眉头仔细辨别那焦洞周围的内容,检查是否影响阅读,忽然——
  “好极了!”安妮尖叫了起来,“好极了!达西!这信没有白烧,天呐!幸好有这一出,让我在出门前看到了这信。你猜怎么着……”
  安妮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达西的脸越来越黑。
  *
  安妮临时又要写一封信寄去伦敦,达西便双手抱胸,坐在了她的对面。
  被这人盯着写字果然压力山大。安妮在心中默默吐槽,手下的动作却丝毫不慢。
  那封被烧穿的信来自一个小庄园的管理人。路易斯爵士留下的土地不仅仅只是罗辛斯庄园,还有数个分布在各地的小庄园——当然,并没有罗辛斯庄园那样的规模,但足以让他的妻女在闲暇时如果想要去其他地方度假也不必再租赁别人的房子——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那位管理人写信告诉她,那片土地竟然在一个月前偶然被发现,在地表以下有至少十码厚的煤层!
  煤层!
  十码厚!!
  又要发财啦!!!
  这些话如同弹幕一样在安妮心中轰隆隆地滚过,无数的金币从天而降,将她心中的小人压在了金山底。
  安妮深呼吸了好几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这很难,因为她已经感觉到自己的脸颊都兴奋地烧了起来。终于,她写好了信。
  她没有将这件事告诉伯格莱姆先生,而是通知了史密斯先生——他或许能帮她找到检测土壤和煤层的专家。假如是从前,安妮一定会写信给艾伦,和他手下掌管的船厂合作,可现在……
  安妮一想到艾伦,心就沉了下来。
  “怎么了?”对面的人敏感地察觉到她情绪的不对。
  “没、没什么。”安妮摇了摇头。
  “你如果还要继续惹我生气,那么就什么也别说。”达西凉凉地斜睨。
  安妮打了一个哆嗦:“好吧,我说……我刚才想起了艾伦、爱杰顿。”
  达西挑了挑眉,抬起了下巴。他眯着眼睛思索了片刻后,朝安妮点了点头:“然后呢?”
  作者有话要说:*安妮:诶嘿!在达西的雷点上疯狂蹦迪!
  *改成每天中午十二点更新怎么样?感觉凌晨更新大家也都睡了2333
 
 
第69章 
  安妮正在思考怎么开口, 谈话就被敲门声打断了,这次倒真是杜丽。
  杜丽径直走来,向达西行了一个礼, 将捡回手帕交给了安妮。达西看着她们的动作, 忽然觉得这手帕很眼熟, 却想不起究竟是在哪里见到过。
  话被打了岔,安妮便没有继续说下去了。她站了起来, 杜丽默契地从一旁的衣架上取下了外出的斗篷,捧在了手上。安妮弯下腰, 摸了摸沉睡的芬里尔后, 给达西递了一个眼神, 便拿起刚封好的信朝外面走去。
  彭伯里庄园的马夫已经准备好了一匹马和一辆马车,在门口等待着。
  安妮的脚步在大门口停下了,她转身看向达西,问道:“我想要骑马去,坐马车太慢了, 我们一起骑马过去,回来的时候说不定还能赶上午餐。”
  车夫一脸震惊, 立刻看向自己的主人,却见达西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并且命令他尽快去马棚里牵一匹温驯又敏捷的马过来。
  ——‘达西先生竟然对这位表小姐的技术这样放心?德·包尔小姐如果从马上坠落可不得了!这样的事情常常会在淑女们身上发生。’马夫心想。
  听了达西的话,安妮露出了一个小小的笑容。假使是凯瑟琳夫人, 可不会这么轻易就同意了她的“异想天开”。
  杜丽为安妮披上了厚重的披风。安妮扎紧了系带, 利索地翻身上马,双腿跨坐夹紧了马鞍,牢牢地拽紧了缰绳。达西对她流利顺畅的姿势十分赞赏,而一旁的马夫脸涨得通红, 几乎就要晕过去了。
  ——‘上帝啊!这位表小姐实在是太不像话了!亏得凯瑟琳夫人是那样的高贵优雅,她的女儿怎么会这样……不得了,这件事情我一定要告诉雷诺次太太!如果那个传言是真的,我不敢相信,彭伯里庄园以后会成为多大的笑话!’
  达西和安妮二人可不知道这位可怜又操心的马夫心中在想些什么。他们确认了将信件带齐后,就双双扬起马鞭,嗖的一声,如同离弦的弓箭一般,朝远处的旷野驶去。
  *
  将信寄出以后,达西提议在镇上逛逛,安妮无可无不可地答应了。
  纽屯的住宅、教堂、酒馆……处处都是都铎风格的小屋。途径的所有人似乎都认识达西——这让安妮感到很不解,明明他已经多年不在英国露面——无论是面包房的大妈、还是布匹铺的老板,甚至是路上遇到的打猎归来的乡绅,在见到达西时都深深地行礼,并且千方百计要留一些面包和肉食给他带走。
  达西似乎也没有想到会遇到这样的情况,皱着眉头,言语间却没有丝毫的傲慢不屑。
  安妮在一旁偷笑——尽管他一如既往的面瘫,可她却把他的无措和紧张看得明明白白。
  达西意识到,在这里慢慢散步似乎不是个好主意。
  “噢!这位小姐是……达西先生!这是您的‘朋友’吗?瞧瞧呀,多么美丽的小姐,就像是清晨玫瑰花上的露水!”一位提着篮子的胖乎乎的老太太第一个注意到了藏在马后的安妮。
  “这位是安妮·德·包尔小姐,来自富饶的罗辛斯庄园。”达西介绍道。
  “噢!!!”老太太尖叫了一声,“安妮夫人?咦,您怎么这样年轻了,我记得……”
  “老婆子记性怎么变得这么差了?安妮夫人几年前就已经离开人世,这位是安妮小姐。”她的丈夫连忙打断了她的话,接着,谄媚地对达西说,“您千万别介意,我家老太婆脑子坏了,总是记不清以前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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