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妾为后(穿书)——清风不换
时间:2021-03-01 00:56:29

  “教过。”
  “那你怎么还做这些?”赵老夫人虽这般说,可也没嫌弃昭昭包的饺子的意思,甚至拿起筷子就要尝。许是因为内里馅料调的好,又许是知道这是昭昭亲手做的,赵老夫人一连吃了两三只都不舍得放下筷子。
  昭昭听了赵老夫人的话,一本正经地回答她:“君子是人,也得吃饭喝水,不食人间烟火的,那是神仙,不是人。”说着,又凑近了还拿着筷子的赵老夫人,“其实昭昭觉得以君子自居,不近庖厨的人虚伪,是不是君子绝不以进不进厨房而分。”
  “哦?”赵老夫人慈善地笑着,沧桑的眉眼看着昭昭,鼓励他继续说下去。
  “厨房里的屠夫杀鸡杀鸭动刀子,总是粗衣油垢……人们便断定其粗俗人,但鸡鸭鱼肉都乃吃食,人身体所需……这是天性使然,并没有错。而反观眉目含笑,手中捧着书,嘴里说着四书五经的人,也可能腹中藏刀,只是看起来衣冠楚楚,仪表堂堂。”昭昭稚嫩的嗓音不大不小,恰好能传到赵老夫人的耳里,“我们不能仅凭片面断定一人是不是好人,是不是君子,君子应以行仁、行义为己任,尚勇、仁义,而中庸。”
  “这些都是老师教你的?”
  “阿娘教的。”
  “好孩子,你阿娘教的很好。”赵老夫人的话顿了顿,接着才说道:“君子不是圣人,就算是圣人,也沾着圣字,不必要处处要求尽善尽美。”
  “阿娘也说过同样的话。”昭昭大葡萄似的眼睛看向赵老夫人,“阿娘也说她不想让我当圣人,也不要我当君子,这辈子能活得无愧于心就好。”
  赵老夫人揉了揉昭昭的脑袋,这孩子越看越让人喜欢,她让人再拿了副碗筷,递给昭昭:“陪老夫人一起吃饺子。”还想多留昭昭一小会儿。
  昭昭坐上了他身后的椅子,乖巧地摇了摇头:“这是特地送给老夫人的,老夫人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刚出锅的饺子滚烫滚烫的,昭昭提的食盒内里能保温,碟子底下也能保温,只是端出来说了会儿话,还是容易凉。
  黄嬷嬷在旁边劝道:“府里平常没人陪老夫人用膳,只有老夫人自己,小公子就陪陪老夫人。”
  他来侯府前是没有用膳的,就等着完成阿娘给的任务,回去再吃饭,现在肚子也是饿了。
  昭昭看了眼赵老夫人,点了点头,“那我就陪陪老夫人。”
  赵老夫人喜的就要喊人再去准备几样菜上来,现在桌上摆的都是素菜,她自己吃茹素可以,没想着叫孩子跟她吃素,结果被昭昭给喊住。
  “不用麻烦了,太多吃不完,昭昭就这样陪老夫人吃吧,昭昭不挑食。”世上哪有不挑食的孩子,只不过昭昭只在娇芙面前挑三拣四,这里只吃最嫩的菜心,那里只吃鲜的肉……还豆芽只吃黄豆发的芽,绿豆芽黑豆芽他都不沾。但在别人面前,他和别人都相同,哪怕遇到自己不喜欢吃的,也能跟着吃下去。
  赵老夫人见状不好勉强,怕自己太热情了反而让昭昭不适应,还得慢慢才行,只要孩子能亲近她,她就很满足了。
  等到昭昭陪赵老夫人用完晚膳,时候已经不早,赵老夫人不敢再留昭昭,让黄嬷嬷务必将昭昭送上相府的马车,看着他安稳的回去才行。
  昭昭离开萱草堂前,还得了一匣子大珍珠,赵老夫人说是送他弹珠子玩,昭昭才欢天喜地接了,结果上马车打开一看,这里面竟然都是弹珠大小的珍珠,还真是可以当弹珠子玩。
  昭昭回到相府,立马去了萱草堂,见到娇芙就把珍珠给交给了她,还准备陪娇芙用晚膳。
  娇芙见他不饿,没敢让他吃,少陪她用顿晚饭而已,一匣子的珍珠她也没拿,“不是当弹珠玩?那就拿去玩吧。”赵老夫人愿意让昭昭嚯嚯,娇芙也不管那么多,家里不是没家底,败点家也没关系。
  只是昭昭拿了匣子回房,却没有抱着珍珠不放手,而是让守儿点了烛灯开始读书练字,白日里拉下的课还得补上,他得在睡觉去将任务完成,阿娘不会肯他耽误睡觉的时间做功课。
  等娇芙晚上查昭昭的房,昭昭已经睡着了,可能白天玩的太尽兴,这孩子晚上睡得格外踏实,嘴里似乎还小声说着梦话。
  只是娇芙低头给他扯平了下被子,却发现他有件外裳似乎不见,往日他的衣裳他都会叠好放在床头旁边的小桌上,今儿好像没看见。
  娇芙在他房间扫了一圈,结果在床底下发现他的衣裳,她弯腰将衣裳给捡了,正准备帮他叠好,等摸到衣裳袖口手感有些不对劲,仔细一看,衣服不知怎么弄的袖口给挂了个洞。
  大抵是觉得晚上没陪娇娇用膳,还将衣裳弄破了,这孩子大概是怕娇芙责怪他,竟偷偷把衣服给藏了起来。
  娇芙默默地将衣裳给重新塞到床底,看他之后想拿这件衣裳怎么办,其实昭昭在赵老夫人那边用过膳,在娇芙的意料之中。
  昭昭将饺子送过去,相府没到饭点,可赵老夫人差不多是那时候用饭。老人家晚上睡得早,用饭时间比较早,睡觉就不容易积食,碰上赵老夫人用膳,赵老夫人肯定会留昭昭。
  娇芙回到房间,张嬷嬷绿织她们已经都睡着了,风吹动了下窗户,她下意识望向窗口的方向,斜了眼已经入内的赵郁,对赵郁的到来早见怪不怪,甚至默默将烛灯吹灭,兀自躺在上床睡觉,她习惯贴墙睡,那样她有安全感些。
  赵郁倒是自觉得不得了,跟着将外衣脱了睡在娇芙身侧,脸皮当真比城墙还厚。
  人刚靠近,娇芙闻到股茉莉花香,她鼻间动了动,确定自己没闻错,她转身就将身子背过去,可茉莉花的香味就跟有意识了似的,不断往她鼻间蹿,清清雅雅,怪是好闻的,可她好歹跟过赵郁一场,知晓他从不用这些。
  她本来嗅觉味觉就比常人好,到底是没这股香雅气息,弄得心烦意乱的,不由得出言讽刺道:“秦王好雅致,这是去了哪位娇娇那里,沾了女儿香,大晚上还不忘到我这边来。”
  赵郁没反应过来,当即愣了下,娇芙见他竟然没反驳,便望墙那侧又靠了靠,就差直接贴墙上,嫌弃的意味不言而喻。
  这时赵郁才反应,娇芙话里的意思,他轻声而笑,两人说话的声音从来很小,就怕惊动了别人,但娇芙依旧能从他声音里,轻而易举的听出来他正高兴着。
  他笑着将刚远离了他点的娇芙,重新抱了回来,解释道:“我只来娇娇你这里,香气是最近换了香夷,茉莉花香,好闻吗?”
  娇芙被他抱着,满鼻子清香花气,她不喜欢太刻意的花香,她洗澡也不爱用沾了花香的香夷,是以果断的回道:“不好闻。”
  “我记着你以前爱这里清香,那往后我不用便是了。”
  这回换做娇芙愣住了,她眼里闪过错愕之色,她却是爱清香,不过,“那是熏香我独爱清雅,不喜欢满屋子都是馥郁浓烈的熏香气息,让人昏昏沉沉。”尤其是在冬日屋里暖和时,更加让人沉迷醉心,“多闻着身体也不好,清雅的反而能让脑子清醒。”
  赵郁淡淡地嗯了声,随后又道:“爷记着了,只是这回身上沾了茉莉香,也没得办法。娇娇多碰碰我,这股茉莉香便没了。”
  娇芙闻言却下意识想远离,抬眸望了眼赵郁,黑暗中并看不见男人神色,不过难得的是这么久以来,他顶多只是抱着她睡觉而已,再没有别的出格的事。娇芙又将他赶不出去,哪怕她将院门落大锁,屋内各处都关好,都阻止不了赵郁,就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两人晚上多数聊的是有关昭昭,像今儿涉及他们私事的次数少之又少。
  两人是初为父母,都觉得于昭昭有所亏欠,每当谈起昭昭就有说不完的话题,赵郁多数在静静听着。
  听她欢喜的提起昭昭第一回 翻身,第一回坐起,第一回走路,第一回喊阿娘……还有昭昭学写字,结果弄得满身墨水,甚至嘴里都吐墨,吓得她以为昭昭生病……她言语里从来没有怨怼,也没有说过“你错过的四年,错过了孩子的成长”这类的话,更加没有说过她这些年的辛苦。
  可赵郁知道自己错过良多,不是光靠听这些过往就能弥补,想也能想到这些年她独自带着昭昭,有多么的不容易。他也知道了为何娇芙没有对昭昭隐瞒身世,而是选择说出真相,甚至还愿意接近他。
  “你让昭昭去见了祖母?”赵郁微微低头,钻进鼻间不是茉莉香,而是娇芙身上的奶香味,昭昭每日都和牛奶,娇芙也会陪着他一块儿喝,养的现在都有奶香味了。
  “他瞧见我包饺子,非得要帮忙,就让他在旁边学了,不小心包的有些多,就让他给赵老夫人送去了。”这回就是让昭昭偷偷送去的,也是让赵老夫人见孩子一面,这孩子应该也听说了赵家人入京的事,知道赵郁的存在,现在没道理不让孩子去见祖父和曾祖母。
  “让昭昭送的都是素饺子。”她记得赵老夫人吃斋茹素,当时是每逢初一十五,不管这日是不是节日,都不沾半点荤腥,今儿正好是十五。
  赵郁显然也是想到了这层,他沉沉地叹了声气,胸腔微微起伏,这颗心倒是越发憋闷,总事先想到别人,从也不先想自己。
  “你就放心祖母和昭昭相处?你若不想与祖母往来,没有必要让昭昭过去,祖母也不会介意。”
  赵老夫人不会介意,是因为没有办法介意。虽然赵家在大周威望颇高,现在受皇帝器重,但也受皇帝忌惮,相府和镇南王又不是好招惹的,这种情况赵家也不可能强抢孩子。只要昭昭姓王不姓赵,不管哪种结果赵老夫人只能接受。
  “老夫人莫给昭昭委屈受就行。”娇芙就是最受不的委屈的人,别的她从不纵容昭昭,却也见不得昭昭受委屈。
  “我是怕你因过往心有芥蒂。”
  娇芙意味不明的笑了,回道:“当年跟着你,我有时候是娇气,爱使小性子,可我几时在大事上糊涂,不明辨是非?我现在又何必跟老人过不去?”说句难听的话,以赵老夫人高龄,还能再多活几年?让昭昭陪陪他亲曾祖母,也不是天怒人怨的事。
  似乎又被娇芙误解,赵郁有些委屈,蹭了蹭娇芙脖颈,低声替自己辩驳:“我不是说你斤斤计较。”是你从不为自己想,我便替你多想想。
  是不是的也不重要,娇芙不甚在意赵郁的态度,实在是被他蹭的烦了,抬手挡在他额头上,低声在他耳边警告。“你若安分就还能留下,不安分了趁早离开。”
  娇娇的唇贴在赵郁耳畔,气息带着能灼伤人的热度,赵郁眸子暗了瞬,但也依照娇芙的意思安分了下来。
 
 
第176章 
  朝阳郡主踏着夜色回到侯府,萱草堂的婆子都准备落锁了,在刚要落锁前,见到赶回来的朝阳郡主,忙将要落锁的手收回,恭敬地站在旁边,等着朝阳郡主进萱草堂。
  朝阳郡主身边的喻嬷嬷也看到婆子要落锁,怕她们遭婆子锁在萱草堂外,那可闹了大笑话了,快步走上前去,指着婆子张嘴就呵斥道:“怎么?不见郡主回萱草堂,就着急忙慌的落锁,几时这么不将郡主放在眼里?”
  婆子沉默地低头,不敢吱声,她心里也委屈,外头天色黢黑,萱草堂今儿落锁已然比平常晚了半时辰,可她还是没等到朝阳郡主,也没见朝阳郡主着人知会声,要她能早知朝阳郡主回回府,她也不回落锁啊。她这是以为朝阳郡主歇在宁国公府了,现在这喻嬷嬷却怪她不该落锁。
  喻嬷嬷替朝阳郡主好一通发作,替朝阳郡主将气给出了。那婆子被训斥得脸色都发白,显得都有些麻木了,心却稳稳当当沉入肚子里。她没出声顶撞喻嬷嬷一句话,但她脑子里想的是,她伺候的人住在萱草堂的老夫人,不是眼前这位都不知归宿时间的朝阳郡主。
  朝阳郡主在旁边静静听着,长吸好几口冷气入肚,还是满腔的委屈与不甘,她爹她哥都劝她安分点,早已经不是当年疼爱纵容她的爹爹和哥哥了,就连嫂嫂也是满口让她向赵家人低头的意思,这样的家人她还如何处下去?
  光是训斥小小婆子还不够,回到屋子里在屋里发/泄怒火,摔得屋里噼里啪啦作响,汝窑官定的瓷器、乌木红木的摆件,她见到了就是一通乱杂。
  这么大的动静,赵老夫人睡得再香甜也被吵醒了,好不容易因着昭昭的到来,她能安稳踏实的入睡,结果被朝阳郡主搅和的脑子里嗡嗡作响。
  “老夫人,老奴去瞧瞧?”黄嬷嬷听到动静已经摸索到衣裳,准备穿着起身去瞧瞧情况。
  赵老夫人眼睛微眯,一副没太睡醒的模样,还能听见东西砸地上的响动,她的嗓音彻底冷了,“不用,她想砸就让她去砸,明儿吩咐下面的人,谁都不准给她屋里添置摆件,觉得屋里看不下去,就让她自己掏东西出来摆上。”要砸别拿府里的东西出气,有本事砸自己私库里的东西。
  这些年朝阳郡主砸了赵家不知多少好东西,但凡有点点不顺心便是砸,反正不是自己出的银子,砸了也不知道心疼,赵老夫人现在宁可将这笔银子剩下来,也不想让朝阳郡主这么肆意的砸了。
  闻言,黄嬷嬷重新躺了回去。
  朝阳郡主住在萱草堂,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往日也不见她拿她们下人当人,现在老夫人是彻底不想管朝阳郡主了,她做奴才听老夫人的话就好。
  朝阳郡主将屋里能砸的都砸了。等她砸累了想睡觉,满屋子遍地狼藉,她才反应过来,这房间里没法睡人,出声就喊着下人收拾,只有她喻嬷嬷和她贴身的两丫鬟。
  萱草堂其他丫鬟婆子早睡了,落锁的婆子让朝阳郡主好生痛斥,她们听到声音醒的差不多,后面朝阳郡主打砸东西,她们也听得一清二楚。只是闹出这么大动静,老夫人都不闻不问,她们也懒得吃力不讨好的起床帮忙。
  “我们真的不起床?”耳房的丫鬟躲在被里,跟身旁的丫鬟咬着耳朵,听着主子唤下人收拾,她们动都不动,心里有些惴惴不安。
  “不去,要去你去。”那丫鬟不耐烦的背过身,怕身边的丫鬟真的过去,到时候自己也不得不起床,出声提醒道:“我听说以前朝阳郡主未出嫁前最喜欢拿鞭子抽人,你可知现在郡主为何不拿鞭子了?”
  “为何啊?”这话勾起了丫鬟的好奇心,她凑过去低声问道。
  “跟着主子们从渝州来的老人说过,郡主曾经在渝州打死过妾室,那妾室还是宫里皇后娘娘赏赐的。”
  屋里顿时寂静无声,两人谁都没先开口说话。虽然她们只是下人,可她们这条命也是命,以后见到朝阳郡主还是躲远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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