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妾为后(穿书)——清风不换
时间:2021-03-01 00:56: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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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昭昭做贼似的打开自己的房门,探出小脑袋左右四顾瞧了瞧,只在院里看见两七八岁左右的孩子,似乎在你推我挡的打拳,看起来像是玩闹,其实只要仔细看,能看出他们不是在乱挥,而是打的有招有式。
  “月白……月朗……”昭昭小声地挥手喊着,那年仅七八岁的孩子纷纷停下手上动作,望向昭昭的方向。
  他们就是赵郁送给昭昭的伴读,还有两孩子现在还未起床。本来这几个孩子该由娇芙赐名,谁知道昭昭主意大,要自己做主给他们取名字,分别是月白、月朗、风清、风恬,出自月白风清与风恬月朗两成语,娇芙没多问昭昭,怎么偏偏给他们取这几个名字,或许昭昭是想让他们在他身边能重新开始,往后活的清清白白,又或许只是昭昭那几日正好学到这两成语。
  月白与月朗的年纪在四个孩子里,排第一第二,每回清晨定能看见他们的身影,这时候院子里洒扫的下人才开始洒扫,几个孩子当中他们是起的最早的。
  现在昭昭能找的就是他们。
  月白与月朗见状,两人忙跑向昭昭的房间,才刚跑到门口,昭昭就把门打开,小胖手拉着他们,催促他们赶紧进屋子。
  他院子里东西侧间给他们住的,只要中间房间有响动,两边是都能听到的。他没想惊动其他人,就月白月朗两人足够了,这事怪丢人的。
  昭昭不由得板着小脸,迈着小步子往房间中间走去,才小不点大的,偏生做出深沉的表情。
  “小主子怎么回事?”月朗还以为昭昭遇到大事,神色跟着凝重。
  大小姐待他们几人宽和,要求小主子必须睡足时辰,也不让他们太早起。说是小孩子睡眠不足,容易长不高,读书上课也不容易集中精神,他们都得老老实实听话。而小主子养成习惯后,每日雷打不动辰时一刻起床,今儿小主子起床却比往日早了一刻钟左右。
  “给我找针线过来。”昭昭道。
  “什么?”月朗以为自己听错了,下意识出声问询:“小主子要针线做甚?”
  昭昭白嫩的小脸上露出懊恼,左手背在身后,右手抬起摆了摆,语气随意可不容置疑:“别管那么多了,快去找来给我。”
  月朗还想再询问昭昭,月白扯了下月朗衣袖,朝他摇了摇头,示意他别再问:“我们这就给小主子找来,小主子暂且先等我小会儿。”小主子吩咐他们的事情,他们照做就是的,看把小主子给着急的,悄摸地安排他们,定然不想要别人知道。
  昭昭见他们去找针线了,悄悄的把门给拢上。昨儿他回房间,才察觉到自己衣角破了个洞,许是昨日在侯府晚上留的太晚,晚上没太注意,剐蹭到哪处了。他还不敢让阿娘知道,特地把破外裳藏起来,想大早上赶早起来,把自己的衣服先给缝好,要不然穿着破衣裳也不好见人。至于为什么不喊守儿给他寻针线,那是因为守儿肯定会告诉他阿娘,找月白和月朗,就算阿娘问他们,他们也会替自己隐瞒。
  月朗先踏进他们住的西厢房,他们的房间有针线,平常他们衣服破了或者开线的地方,都是自己缝起来,缝的扭扭捏捏,至少不会破开口子,往里面灌风。
  “你觉不觉得刚刚小主子像一人?”月朗手里拿着装了针线剪子的篮子,低声跟月白说道。
  月白是几人当中的最沉稳的,听见月朗这么说,仔细回想了下,刚刚昭昭那神情仪态,可不就像极了相爷,可是他没把话往外说,而是催促道:“咱们赶紧将东西拿给小主子,别让小主子久等了,看着小主子应该着急想要。”
  听到昭昭着急要针线,月朗终于不磨磨蹭蹭了,将篮子送到昭昭的房间。
  昭昭拿着篮子一下子犯难,他从来没有碰过针线,只在阿娘那里瞧见她怎么用,实际操作却是为零。可是想了想摆在榻上的破衣裳,他清咳了声,从篮子里面拿出针,以及和他外衣颜色相近的褐色针线。
  只是昭昭高估了自己的能力,在他阿娘的手拿起针线如鱼得水,到了他手里就磕磕绊绊,好机会他差点扎到自己,幸好他小心谨慎,尽量让自己的小手离针尖远远的,这才没有伤到自己。
  月白在旁边看的眼皮子直跳,抓针线的人就没有不被针刺伤过,他学会缝补衣裳也被刺了不知多少回,可小主子不比他们。
  “要不我来帮小主子吧?我会缝补衣裳。”他们皮糙肉厚受伤没事,不能伤到小主子。
  “你会缝衣裳?”昭昭抬起了小脑袋,惊喜地看着月白,好像会缝补衣裳成了特别了不起的技能。
  “我……”在昭昭亮晶晶的眼神下,月白不自在地挠了挠头,终于说道:“会是会一点,就是缝补的不太好。”
  “那还是我自己动手吧。”昭昭低头为难的看了眼自己的衣裳,破的地方正好是衣服缝线的地方,“都是缝的不好,至少是我自己掌握。”哪怕是到最后失败,也因为这是自己的选择,自己亲手做完的,所以不会后悔懊恼。
  然后,昭昭同娇芙用早膳,就没穿那件破衣裳,而是重新换了件外裳。娇芙瞧了心里憋笑,故作不解地问道:“昭昭怎么换衣裳了?这件穿着好看。”
  “是吗?”昭昭扯了扯自己衣服,很是臭美地说道:“我也觉得这件好看,我也能自己挑衣服了,和阿娘穿的挺配。”
  娇芙没忍住低头笑了,她是没想到他还有睁眼说瞎话的能力,今儿她穿的是件湖绿色上衣,昭昭穿的是玫红色,两人走出去那可真真是配极了。
  等昭昭去前院上课,她赶紧回内室重新换了套和昭昭同色系的衣裳,红配绿这种大雅大俗,她目前还不能接受。
  娇芙甚至在想是不是该给昭昭加点艺术鉴赏的课,她和赵郁审美都还行,不能让昭昭的审美走了偏路。
  不过娇芙还真如昭昭所料,她把守儿喊了过来,询问昭昭自起来后的事,今早铁定有别的事发生,结果守儿的回答是小主子如往常。
  娇芙没在守儿这问到有用的消息,她越发肯定昭昭有事在瞒着她,而且现在还开始闭着守儿了,这小屁孩再瞒着她,怕是忘了他是她生下来的了。
  绿织望向皱着眉头的娇芙,以为她在生气,开口宽慰娇芙,“小主子应该是不想让小姐担忧,小姐您别怪小主子。”
  “有秘密就证明长大了。”娇芙抬眸瞧了眼绿织,语气有些感慨,但是眼下让娇芙放开不管昭昭,她怕还是做不到。“你告诉昭昭院子里的人,昭昭让他们做的事,他们去做就是,但是得多留意点,察觉到不对劲立马报上来。”相府人员简单,没有后宅阴司,不代表没有人不动歪心思,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
  比如趁小主子年龄小好拿捏,就哄着小主子把自己留在身边,给小主子灌输各种只有他亲近小主子的思想,或者排挤小主子身边别的下人,只留自己跟小主子最亲近。
  娇芙就怕自己闪神让人钻了空子,不得不盯紧些,不过好在昭昭在别的事上不瞒着她。他瞧出月白与月朗有武功底子,特地跑过来跟娇芙讲明白,顺便让娇芙请了武师傅入门,让武师傅教月白和月朗武功。
  只要孩子不藏坏心思,肯上进钻研,娇芙自然不反对,哪怕昭昭不跟她提,等昭昭再长一两岁,她也是要请武师傅进府的,现在只是把时间提前,让武师傅先教月白和月朗而已。
  娇芙将原先定好的武师傅请入府,还在府里多请了位大夫照顾孩子,就怕孩子练武磕着碰着,或者是出了汗着凉,现在天气又冷,很容易着凉感冒。
  尤其是小寒的节气一到,外面一连下了好几日的雪,直接到腊八天气都不见好。
  腊八这日皇宫里会赏下腊八粥,王令秋乃天子近臣,身宰相之位,又得宣和帝宠信看中,宫里要赏腊八粥,相府怎么也不会落下。
  这是另外一种恩宠。
  当然,不止光是相府,这晚有头有脸的朝臣家,都得了皇宫里赐下的腊八粥。娇芙不知道别人家得了赏赐心底作何感想,她是真的有些嫌弃,偏偏还不能表露,腊八粥从宫里到宫外,又送到这些大臣家,到了人手里已经只有微微的温度,再放一下子估计能成冰渣。
  可是这是皇宫里赏赐的,还不能随意处置,不仅要都喝完,还得感谢圣恩。要是换成人多的人家,腊八粥都不够分的,可相府就她、昭昭,还有她爹,分下来每人将近一碗。
  几乎是凉透的腊八粥,娇芙不敢给他们两人吃,她给昭昭和王令秋分了小碗底,自己留了大半。
  娇芙屋内特地两置了小炉子,一只炉子旁放着烧开的茶壶,炉子里丢了烤栗子,另一只炉子里则是熬了腊八粥,熬得腊八粥糯糯的,能听到咕噜咕噜的响。
  外头风雪交加,屋内格外温馨,还没有别人打搅。
  淑芳阁这边内室和外间隔开,外间并没有地龙,只能靠烧炉子取暖,所以每年冬天娇芙会让张嬷嬷几人住暖阁那边去,等年过完再让她们搬回来。
  至于娇芙为何不搬过去,那自然是因为她睡久了认床,搬到暖阁住也就个把月,到时候还得再搬回自己房间。再说了她房里烧地龙,和暖阁相比还要舒服,再者暖阁离她房间也就小段距离,只要她喊一声,就能将人喊过来,娇芙算着时间将腊八粥盛出来,放在炉子旁边不至于粥凉了,果不其然,等了才不过半柱香,她就听到窗户外有响动。
  她坐在炉火边剥着栗子,并未有起身的打算,赵郁好不容易进房间,就见到灯下美人垂首剥栗子的场景,指尖在灯下犹如羊脂白玉,亮人眼的好看。
  赵郁手触及到碗的边沿,温度放置的刚刚好,他拿起里头的勺子,舀了满满一口直接入嘴里,口腔里顿时满是莲子红豆香,熟悉的味道。
  等他吃了两三口突然反应过来,她竟然给他留了吃食,“若我今日不来,这粥可不就浪费了?”
  娇芙丢将火堆里的栗子,用钳子都捡出来,头都没抬地回道:“不浪费,小黄不挑食。”小黄是后门处哑婆养的狗。
  赵郁:“……”他来来回回进了这么多趟相府,自然清楚相府各处,也知道后门处有条狗,实际赵郁早看那条狗不顺眼,那只狗不管白日晚上都警醒得很,稍有风吹草动就立马警惕环顾四周,所以他进相府,从不翻后门那边的墙。
  等一小碗的腊八粥入肚,赵郁漱了口才躺上床,彼时娇芙正含了口香茶,满碟子的栗子光剥开,只摆在那里摆看,等躺在床上娇芙才开口讲正事:“年三十让昭昭去侯府陪老夫人吧,昭昭那边我会跟他解释。”也就这时候她话才能说出口,倘若对方不答应,她也能装作睡着缓解尴尬,若对方应允下来,那自然是皆大欢喜。
  赵郁猛地坐起来,就算屋里有地龙,可突然被子突然被带起,还是会有阵凉风钻进被子里,娇芙将被子压在身下,试图彻底与赵郁将被子一分为二。
  哪料到赵郁欺身压住娇芙,如孤狼般的眼睛深深地望向娇芙,在这种黑夜里无端的瘆人,“怎么突然想把昭昭送侯府过年?没有谁要拆散你和昭昭,是不是有人在你耳边说了什么?”
  娇芙原本舒散的眉间轻蹙,自己与赵郁的距离不过近在咫尺,甚至只要她稍微抬抬下巴,鼻尖就能撞到他,“没有人在我耳边刮风。”
  外面落的层层雪,折射着月光透过窗户落到屋内,她抬眸能清晰瞧见赵郁俊容,只是此刻他脸色不大好,薄唇紧抿,似是已经动怒,觉得她待他有所隐瞒。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边的情况。孟郡主是我娘不错,可她既不喜我,也不愿意见我,即便如此我爹待我依旧,从来没有因此而嫌弃我,甚至从来没有想过不要我。可我爹找了孟郡主二十几年,我能忍心看着他一直左右为难?”
  “过年也应该好好让他与孟郡主过个好好的团圆年,因为我的存在,他甚至都没有将孟郡主接相府,我不能就这么心安理得的受着这份好。”现在她爹会时不时出去,已经不再让人知会他,娇芙不用想都知道他去做甚,有关他和孟郡主的事她都不过问,提多了对谁都是伤害。
  赵郁听见她这张嘴吧嗒吧嗒的讲,可现在又没法跟她说月夫人不是她娘,她爹也压根不想和月夫人扯上关系,可王令秋还想利用月夫人找到真正的孟郡主,所以月夫人还要留着,不能打草惊蛇。
  娇芙还以为赵郁不同意,她顺道解释了番:“我让昭昭到侯府陪赵老夫人,却从不让昭昭去秦王府,是因何缘故,想来你应该知道。”因为孟郡主讨厌她,也怕对方见了昭昭讨厌,孩子总是没有错的,娇芙拿昭昭当宝贝疼。孟郡主是她娘,她能听下孟郡主那些话,却肯定舍不得孩子去听,所以就不去人跟前讨嫌。
  赵郁心头压着股气,他又不需要她的解释,她只管做她想做的,“便是没你那碗腊八粥,你同我提的要求我也会答应。”还真以为她是念着腊八节才给他留粥,这是想拿一物换一物。
  越想越气的赵郁转过身子躺下,他怕自己忍不住朝娇芙动气,两人关系好不容易才有所缓和,娇芙见他松口,没再继续往下说,闭了嘴睡觉。
  只不过临近半夜,娇芙被自己的胃突然疼醒,迷迷糊糊的摇了摇脑袋,疼得她不得不睁开眼睛,她拧着眉头想撑过去,可忍着愈发疼了,她忍不住闷哼出声,眼角凝了泪珠。
  赵郁原先睡得正踏实,忽地察觉到身边的娇娇似哭非哭声音,他登时惊醒,下意识往娇娇望去,就见她蜷缩成团,双手摁着自己的肚子,还在低头强撑着疼。
  “你怎么了?”
  “没事儿,胃病犯了而已。”她从前四处流落的时候,饥一顿饱一顿,胃就已经出了些问题,这些年来养的精细,才将这胃养回来,结果因为这碗腊八粥,算是回到最初的起点了。
  “你还笑!”赵郁声音肃然,“你喊丫鬟进来去请大夫。”
  她忍着绞痛,按住赵郁的手:“不能喊大夫。”她屋里没地方能藏人,这一喊,他肯定藏不住。况且现在大家都睡着了,大半夜的请大夫登门,铁定会将她爹和昭昭吵醒,她怕他们这老的老、少的少,为了她起床折腾,再发烧着凉,得不偿失。
  “你就撑着,死撑着。”赵郁语气恶狠狠的,表情简直犹如浓墨黑锅,可手掌却已经覆盖在娇芙肚子上和腰间。
  或许是因为赵郁习武的缘故,娇芙觉得赵郁的掌心,比起她的小手要暖和太多,温暖宽厚的手掌,似乎有源源不断热量传递给她,让她的胃不至于那么疼。
  赵郁一手给娇芙按摩,一手捋了捋娇芙额前碎发,“还疼的话就咬我,别咬到自己舌头了。”
  其实娇芙觉得自己的胃不怎么疼了,可听了赵郁的话,还是鬼使神差般的咬上他的肩头,隔着白色中衣,狠狠地咬住赵郁。她离赵郁的脖颈动脉,只差一点点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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