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就当做我任性吧,这本只想写自己想写的,坚持自己的想法写下去,不管如何我都会踏实地把文写完。
这也是最后一次说这话了。
感谢能和你们相遇,笔芯~
第109章 养孩子(1)(已修)
娇芙既然知晓赵郁有所打算,肯定不能当做不知,她抬眸看着赵郁,眼里还有未消散的惊诧。她从不认为自己心巧眼明,好些事赵郁不跟她明说,她是真看不透。
赵郁瞧了眼娇芙就明白她的顾忌,出声问道:“你可是真想将那群孩子接过来?”
他的声音沉沉,听不出喜怒,这事娇芙很纠结,毕竟养孩子不是简单事,自己都没摆弄明白,却试图安排那些孩子的人生,可在赵郁眼里似乎是件极为简单的事,似乎只要娇芙开口他就能办到,越发让娇芙心生谨慎、不敢开口。
“你有话直言就是。”说完,赵郁说话的声音顿了下,加了句:“爷不想费心猜来猜去。”
可是等话音落下,他的神色确实有些不太好,这话出口着实显得他格外自私,从不把她放在眼里。
赵郁怕自己的话说得空泛,娇芙不会照做,一如他让她无需多礼,她依旧恪守规矩那般,所以才添了这么句话。可等他余光瞧见娇芙面色,就立马察觉到不对劲,深知她这是将其误解成他在斥责她做得不好。
娇芙已经理好情绪,温声道:“确实如三爷所想,我有将那群孩子接来的打算,只是不知道此事行不行得通。”前路茫茫,她确实不知该如何走,都说人走的越高担子越重,可如今娇芙身上的担子似乎并不轻。
“你还有意让连翘教养孩子学医?”既然娇芙不肯一次性将话说完,那就只能赵郁主动。
娇芙正思忖如何跟赵郁提,没料到他主动提起,如此倒不比她费心思找话特地引到这事上。
她点了点头,道:“原是有此意思,正想跟爷商量,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让那些孩子学些本事,也好有立足的根本。”
虽说如今娇芙搬出侯府,自己住着三进的小院子,可没赵郁应答,她不敢贸然让连翘见那些孩子,正好连翘在替醉玉楼姑娘瞧病,这段时日忙得没空,所以就将这事往后一推再推。
娇芙没把握自己定然能把那群孩子教导成人,她前世亦不过二十五六的年纪,人生才刚刚开,这辈子也才十六岁,人生远没有结束,谁都不知未来结果会如何。
“爷记得你说过做事但求问心无愧,想做就去做。”
赵郁狭长眼眸看着娇芙,对上她如水般杏眸,明白她心中的茫然,他的声音淡淡浅浅的,可听在耳里却是无比铿锵有力:“不管如何,我在。”
“我信你初衷为善,亦信你让想连翘教出几名女医,专门替女子医治的做法,就是如同在田野间丢下几颗种子。你希望世间女子处境不像如今这般艰难的想法,总会生根发芽。哪怕眼下不会开花结果,总有一日这份善会传遍渝州,甚至大周。”
赵郁也不知自己为何会说出这番话,话到嘴边就想说出来了,谁都看不透未来,甚至是下刻发生的事都难以预料,可他就是愿意相信,甚至愿意帮她去做她想做的事。赵郁知晓她因为身份的原因,这些东西她从前想都不敢想,现在也不敢多想,但她却是只要尚且有丁点余力,都愿意付出的人,这或许就是他永怀赤忱之心的娇娇。
“三爷?”娇芙杏眸瞪大,震惊地看着赵郁,她以为自己的这些想法没人会知,可是没想到赵郁不仅瞧得明明白白,还能给予她肯定。
赵郁最喜看她眼里的光亮,他被她的反应逗笑,他倒是想进她脑子里瞧瞧她到底如何想的他,他又不是愚笨之人,该看透的自是能看透。
他揉了揉她的脑袋,“是我小瞧了娇娇,娇娇心中藏有沟壑,他人恐有不及。”
话音刚落,赵郁就让苟寻领人去将那些孩子带回来,他要亲自看看那些孩子的本性如何,哪怕是养条狼,只要不是白眼狼就好说,若是好的自然留下来也行,若是本性教都教不好,早早将人带走才是正经事。
夏日阴晴不定,前刻还是艳阳高照,下刻就能电闪雷鸣。苟寻前脚刚走没多久,外头就响起轰鸣雷声,倚绿与弄琴赶忙关窗关门。
才刚刚将窗户关好,这雨说下就下,噼里啪啦的砸在屋顶,毫不留情地打着外头槐树树叶。
娇芙坐在明间内薄唇紧抿,心里并没把握苟寻能将那些孩子带回来。
苟寻早前就做好功课,等着主子吩咐他将孩子带回来,是以要找到这些孩子并不是难事,难的是如何让他们听话。这些孩子只有冬日才会聚集在一块,不过可能是因为熬冬的感情,平常谁遇到都会通知其他人,很是团结对外,他将人带回府费了不少劲。
最后还是苟寻直言,他认识救助过他们的人,这回正是要带他们过去见人,这些孩子才肯就罢,不过依旧没放松警惕。
苟寻带回来十名孩子,四名男孩六名女孩,最小的四岁,最大的也才十三岁。一个个穿得破破烂烂的,面黄肌瘦的,局促不安的低着头,不敢看娇芙与赵郁,最小的那个孩子稍微胆大些,还能够偷偷看娇芙一两眼。
等到娇芙想要走近他们,他们齐刷刷的同娇芙下跪,看样子是知晓娇芙就是救助他们的人。
“你们快起来,我这里不兴动不动就下跪。”这些孩子身上虽穿得破烂,可是脸上都是干干净净的,可以瞧见发丝上都沾了水,身上却没有打湿的地方,只能是他们来前自己给自己都洗了脸。
他们都看向为首的孩子,那是几人当中年纪最大的那孩子,他看了眼坐在上首赵郁和娇芙,没如娇芙所言起身,而是朝着他们磕头,“多谢先生与夫人救命之恩。”那孩子额头贴在地面,久久不曾抬头,外头雷声轰鸣裹挟着风雨。
赵郁听见他们喊她夫人并未多言,娇芙也不好出言解释,眼下重要的事是这些孩子如何安排,她能瞧出来这里面似乎藏着事。
娇芙抬眸询问地看了眼苟寻,苟寻先瞟了眼赵郁,见他颔首才低声解释,道:“我带人去破庙,正好撞见他们与人起冲突,救下来才知那些人是专拐卖孩童的人贩子,那些人如今已经送往官府,交由官府处置。”
娇芙沉默地垂眸,似是想起自己遭到拐卖的那些日子,她这回不由分说地将人扶起,声音带上严厉之色,“都起来,往后跟我不能再随意下跪。”
她又低声询问他们的名字,总该要又称呼才对,谁知他们没人愿意把自己的名字说出来,“我们都是已经无家可归的人,往后定然一心一意跟着老爷和夫人,还请老爷夫人赐名。”他虽不知这二人真实身份,可定然差不到哪里去,哪怕是凭借这几年冬日受人救济,他们也不可能做那白眼狼,“我们什么活都能干,只求老爷夫人能留下我们当个下人。”他们都想活下去。
娇芙心底泛酸,杏眸扫过这些孩子稚嫩却又显得沧桑的脸,“我这里不缺下人,若想要下人何必用你们?”为首的孩子以为娇芙要将他们丢下,脸上露出落寞神色。
他们早就习惯了被抛弃,这些孩子各有各的原因才沦落到破庙过活,有家跟没家似的,甚至还不如从未有过那个被称为家的地方,他们的伤都来自那里。
“救下你们不是为了让你们做下人,是想让你们顶天立地的活在这世间,男儿女儿膝下都有黄金,不该轻易下跪。”娇芙弯腰拍了拍他膝盖上的灰尘,他似是觉得自己身上脏污,不由得往后退,娇芙扫到他脚上棉鞋都破得露出脚趾头,她淡然地收回手,道:“你们经历过的我都经历过,现在看来是天大的难事,等再过几年往后看,就不会觉得难了。往后你们就喊我姐姐,不管怎么样有姐姐在。”
等倚绿将这些孩子带下去清洗,赵郁才开口道:“你瞒得严实。”其实赵郁早知晓此事,甚至暗中帮衬娇芙,让她能继续救助破庙的孩子们,只是这些娇芙并不知晓,如今哪怕是人被待到面前,他也没准备将自己帮衬过她的事拿出来邀功,有些东西讲出来就别有用心了。
哪怕赵郁这话语气并不重,有没有任何责怪的意思,可娇芙还是下意识起身,朝着他屈膝,“着实是那些孩子可怜,我也是那般走过来的,所以才想着能帮点是点。”她从不提自己受过的苦、遭过的罪,可却并未忘记过那些事,待到自己稍有能力,她就想能否替那些无路可走的孩子寻求一条出路。
赵郁见她与他这般生疏,喉头干涩,抬手将她扶起,“从前没见过你有动不动就跪人的毛病,你让他们别动不动跪你,你又何苦动不动跪我?你想教导这些孩子我就跟你一块教导。姑娘往后跟着连翘学医,小子另再说,最大的那小子等再过两年,我带去军营练练,其他的孩子也都想法子给他们找条路。”他手碰到她手臂就没松开,怕等下娇芙又同他下跪行礼。
见赵郁神色严肃认真,而不是责怪她任性妄为,甚至才见面就想过日后如何安排他们,娇芙面上终于露出丝丝笑意,想跟他道谢,可赵郁似乎能看透她的心,修长食指抵在娇芙唇边,低沉嗓音道:“爷无需你的谢意,也从未觉得你做错了。”
娇芙拿下赵郁的手,笑道:“谁说我要跟爷道谢?我只是想提醒爷,爷还是先给他们取个名字吧,这些孩子想与过去做决断是件好事。”她没有那勇气与过去做断,那就帮他们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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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养孩子(2)
苟寻领着孩子入府是走的后门,没惊动其他人,不过娇芙等人刚搬来不久,府里凭空多了些孩子肯定引人注目,免不了有人暗中打探。
好些人都得知新住进来的张府主人心善的收养孤儿,不少人夸赞的同时,对娇芙的流言蜚语和质疑声并不少,有些人瞧出张府进出并无男人,来来回回只有家仆,得知张府只有位姑娘在,顿时脑补了一场孤女的戏码。
“她都是孤女,不想着保全自己,还收养那么多孩子,能养得活这些孩子?”
“你还别说,许是人家正是孤女,才好心收养孤儿?”
“她要真如你说的那般好心,怎么不拿银子在外面买座宅子,将他们安置下去?刚住进新府,就眼巴巴将人接到身边,在周遭显得她是大善人。”
倚绿在旁边听得窝火,她跟在娇芙身边最久,自是最清楚她情况的人。这些人倒是说得轻巧,像是挣钱攒钱不过上嘴皮子碰下嘴皮子就能得来的。虽说姑娘在醉玉楼顶着花魁的名头,看似风光无限,可是不接客一年到头能挣多少银子?其中还有大部分需要上缴给柳妈妈,还得置办行头,最后留在姑娘手里的银子还能有多少?还置办住宅,能够在冬日救助那些孩子,给他们准备被褥热粥就已经很勉强了。
她看向走在后面的娇芙,见她斜靠在树干上老神在在,似乎听得津津有味,她低声问道:“您不生气?”
娇芙摇了摇头,同样低声回到:“为了这些事生气不值得,嘴长在别人身上,咱们又管不住。”不过听别人在背后议论自己倒是新奇的感受。
她只是闲来无事出门买菜,她打扮成府邸下人装扮,跟着倚绿几人逛小摊,谁知道回来途中经过石桥,听了一耳朵闲话。
几位妇人凑在一块儿,手里皆拎着好些东西,瞧她们装束比普通妇人稍好,倒是像谁家的奴仆,娇芙索性靠在柳树便听她们说道。
听女人们说话有点好处就是,七扯八扯南城这片的事基本都能听个明白,娇芙先前只有自己住,所以没多大心思交涉,处不来处得来单靠缘分。可如今家里添了孩子,总得替他们谋划谋划,所以娇芙就上了几分心思。
最先嚷嚷谈论的女人将手里菜篮子从右手换到左手,还想继续往下说,忽地目光落在娇芙身上,见她听得有趣,还时不时地对她的话符合点头,朝她招了招手,“小娘子要不要过来听听?”
娇芙站着没动,笑道:“我没有打搅到你们吧?”
那妇人扫了眼娇芙的装束,瞧着她觉得陌生,可说话的劲儿上来了止都止不住,便道:“我们也只是聚在一块儿闲聊,你想听就过来听,可别藏着掖着。”
“那我可就来了。”娇芙嗓音糯糯的好听,露出排整齐贝齿,她在出门前特地捯饬了番,看上去还真像刚新婚的仆妇。
几名妇人中也有警惕者,着深绿色褙子的妇人扫了眼娇芙问道:“见你们面生,你是在谁家做活?”她们能肆无忌惮的讨论娇芙,那是因为反正没交集,她们凑在一块儿过过嘴瘾,不过有人想要加入她们也不是那么好走进去的。
娇芙看了眼对方,低声回答道:“就在永定巷那头,我平时不大出来走动,今儿头回出来。”娇芙也不算撒谎,她宅院就在永定巷,不过住在那边还有好几户人家,到底是谁家她并未说的太细。
提着菜篮子的妇人责怪似的看了深绿色褙子的妇人,“你也真是的,谁家有这么好看的小娘子舍得放出来跑腿?你问这么仔细可要吓到人家了,她不也同样不晓得咱们是谁。”
深绿色褙子的妇人斜了她眼,道:“那可不一定。”说着就转身而去,一副不想多言的姿态。
娇芙方才就注意到这妇人,几人讲话讲得起兴,唯独她半句话都不透露,甚至开口说话都是不偏不倚的那种,不留给人留下把柄,如今又这般谨慎,估计也是想从旁人口里打探消息的人。
提着菜篮子的妇人见娇芙转头,以为她正伤心人家对她冷脸,安慰道:“小娘子别管她,她就是这脾气,跟在裴夫人身边时间久了,人都变得刻板无趣,难怪总有传闻裴大人不喜裴夫人。”
娇芙唇畔歉意地笑容,“方才我听见你们谈论张府的姑娘,有些好奇所以听得入了迷。是我的错,都怪我贸然了。”
“这事我们也刚热乎着呢,你觉得新奇正常。我跟你说,我可听了不少消息。”
都不用娇芙故意套话,提着篮子的妇人自己都讲出来了,就连刚刚谈论闲事的几位妇人她都和盘托出,提起深绿色褙子的那妇人跟在裴夫人身边,娇芙下意识就猜测是不是裴永锦府里。
正如她所料,那就是裴家的下人,是等裴家人到渝州后,那妇人才跟在裴夫人身后的,如今在裴府还混到了小小管事。
娇芙回府一道小人影就跑了出来,软生生的喊她姐姐,惹得娇芙应了好几声,将手里的酥糖给了她。肆儿接过酥糖却没吃,而是小心的放在右侧口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