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妾为后(穿书)——清风不换
时间:2021-03-01 00:56:29

  娇芙愣了下望着昭昭,“这、这如何相比?”许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在此事上面,她竟比昭昭还要迟钝。
  “如何不能相比。”昭昭疑惑地歪着头,反问道:“难道阿娘不喜欢糖醋排骨吗?”
  娇芙自是喜欢糖醋排骨的,实际上她特别喜爱甜食,不仅是零嘴爱甜,就连菜色都跟着爱甜味的。不过她怕昭昭跟学她吃甜食,坏了口乳牙,做娘的人也该以身作则,娇芙便将其戒掉了。桌上也难得端上盘糖醋排骨,娇芙抵挡不住诱惑,昭昭可能察觉到了,一如他察觉到卫司年待娇芙的态度。
  “阿娘喜欢糖醋排骨,可如果不适合,再喜欢也要懂得克制。就像先前的鸟儿那般,不能因为昭昭喜欢鸟儿,就让下人捉了鸟儿关在笼子里。鸟儿是暂落窗台的休息,偶尔片刻的停留,可它终究不是昭昭的宠物。”娇芙揉了揉昭昭脑袋。
  那鸟长得五彩斑斓,尤其是头顶羽毛鲜红很是特别,原先它落在院子里树枝上,昭昭见之欢喜,顾着盯着鸟眼睛都不眨。会让人偷偷给鸟喂食,后来他让下人悄悄捉了回来。但是习惯了外面自由的鸟儿受不了拘束,更何况在不大的笼子里,鸟儿不安地扑腾翅膀,原本清脆鸟叫声变成哀啼,最后是娇芙好不容易劝昭昭将鸟放了。
  结果他虽然亲手把鸟放了,但是哭了好久,如今听到娇芙又提起鸟,他都没见过那鸟飞回来过,脸上不由露出丝委屈,瘪着嘴快要哭了,小身躯埋在她怀里,伸手抱住她脖子。
  “昭昭会寻到自己的那只鸟儿,你喜欢它,它也喜欢你的,甚至心甘情愿为了昭昭进笼子。”
  昭昭低头想了良久,就在娇芙以为昭昭不会再说话时,他突然道:“阿娘说鸟儿都向往自由,天空那么广阔,我喜欢那只鸟儿,我才舍不得它待在笼子里。”
  “我不要庄叔叔了,阿娘可不可以同我讲讲三爷?”昭昭说完后小心翼翼地看向娇芙,清澈明亮的眼睛里此时挂上祈盼。
  “今儿想听三爷什么事?”京城里有关赵郁的传闻不少,娇芙筛选了好些事,加上自己对赵郁的了解,当睡前故事给昭昭讲。
  娇芙掌管相府以来,直至今日,府里并未禁止谈起赵郁。她甚至在听到赵郁消息,会顺势在昭昭前提几句,提起赵郁为大周所做的事,提起渝州城与京城的不同。她不晓得昭昭是不是理解她说的话,实际上她一直在做铺垫。
  娇芙这是在做铺垫,她知道终有一日,昭昭会问起他的爹爹是谁。最开始得知自己怀有身孕,她是坚决不想让昭昭和赵郁有瓜葛,但回到京城生下昭昭后,她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这种事情只有早和迟的区别。
  她对此清醒的可怕,设想了千万种可能,设想过赵郁想带走昭昭,甚至设想过昭昭知道自己身世后,会和赵郁离开,所以娇芙从来没有在昭昭面前说过赵郁坏话,基本上都是捡好听的话。
  昭昭摇了摇娇芙手臂,“就听三爷击退漠北鞑靼好不好?”
  “漠北受鞑靼困扰许久……”娇芙低浅的嗓音轻轻流出,昭昭听得聚精会神,静静地听娇芙说起赵郁的故事。
  他被阿娘带到过茶楼听说书先生说书,可他觉得哪怕阿娘的嗓音不像说书先生那般忽高忽低,抑扬顿挫,可却是最好听的。
  等到娇芙说完,低头去看,昭昭已经睡了过去,红烟挑起门帘入内,想帮忙将昭昭抱到内室。
  娇芙摇了摇头,“我来吧。”
  王令秋与卫司年不知何时离开的淑芳阁,谁知卫司年却特地留了话,让她到庆丰楼一见。
  今儿刚回绝了卫司年,要是现在在拒绝他怕是不妥,娇芙只好将昭昭交给张嬷嬷照看,交待好事宜出府。
  谁知刚到庆丰楼,前面小二领路带她见卫司年,上楼的时候迎面撞上了故人。
  蒋峎正好下楼,他匆匆扫过去,以为自己看错人,整个人僵硬在原地不敢动弹,连忙快步追上娇芙,眼睛不敢眨地望着娇芙,低低呢喃出声:“姨娘?”
  这话声音极小,可被耳朵厉害的红烟给听着,她撇了眼蒋峎,见他眼睛都不眨地盯着自家姑娘,嘴里还在问她家姑娘为何不回侯府。
  她皱了皱眉头,眼底闪过惊慌,压低了嗓音,咬着声音道:“你这小子在说什么?我家姑娘可是相府小姐,喊我家姑娘姨娘,这是在作践谁?”
  别看红烟好说话模样,她到底是从孟家出来,奉命好好护住娇芙。听到蒋峎这般喊,她一把捏住蒋峎手腕上的穴道让他动弹不得,一手揪过他耳朵,没留半点手,狠狠在他耳边警告,她选的位置极好,若是楼下往上看,只会看到她在与蒋峎低声交谈,根本看不出来她擒拿住了蒋峎。
  蒋峎如今长高了不少,不过不如几年前机灵,被红烟拧着耳朵也不知躲开,疼得龇牙咧嘴,可是目光却一直落在娇芙身上,似乎是在确认自己是不是认错人,哪怕他见姨娘是在一两年前,可姨娘待他极好,他怎么可能会认错人?
  娇芙扫了眼蒋峎,明明疼极了却还强忍着,就为了多瞧她几眼,确认她是不是他喊的那人,她轻轻拍了拍红烟的手,温声道:“好了,好了,许是他认错了人。”
  红烟闻言松了手,却没从蒋峎身上移开目光,蒋峎右耳已经通红,黑白的眸子望向娇芙,小嘴巴紧紧抿着,三爷宠妾失踪的事早传到京城,他们都在找娇芙的下落,只不过至今都没有找到。
  “这么看着人家姑娘可是很失礼的事。”娇芙目光淡淡地看向蒋峎,唇角勾起笑意,没有丝毫责备,甚至没有生气。
  蒋峎垂首拱手作揖,干脆道歉,倒是能屈能伸,“是我失礼认错了人,还请小姐见谅。”
  红烟扫过蒋峎穿着打扮,知晓他是哪家下人,警告道:“下回注意些,我家姑娘好说话,可不代表谁都好说话,撞到贵人可得看命。”
  “是,打扰小姐了,此事不会再有下次。”这是蒋峎在同娇芙保证,他遇到她的事,他不会到处嚷嚷,下回再碰见也不会将她当做芙姨娘。
  红烟还是不放心,甚至想着要不要将蒋峎除掉,她是为数不多知道内情的人,便是如此她才格外小心谨慎,这个秘密是他们无论如何都要守护的。
  娇芙似乎知道红烟所想,摆了摆手,当着红烟的面,叮嘱蒋峎道:“你回府吧,等闲别出来。”就算不撞到蒋峎,这事情也瞒不了多久,她知道赵郁就要进京了,最近京城都在传这件事,或许蒋峎这里还是契机。
  等她步入雅间,卫司年已经在内等候,只有他一人,娇芙便让红烟在外等候,落座后卫司年给娇芙斟了杯茶,笑道:“你该怎么办?”
  这事情还能怎么办?娇芙就不相信卫司年请她入庆丰楼,能不知道蒋峎也在这边,偏生她还这么巧的撞到蒋峎。
  “我爹找你可是商量了赵郁入京的事?”
  卫司年并不惊讶,而是道:“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
  听了他的夸奖,娇芙垂眸淡然而笑,“我是不爱动脑子的人,加之一孕傻三年,许久不想事情了,若是说错了话还望卫统领莫怪。”相府没有别的人捣乱,那些勾心斗角全然不需要娇芙花心思,她好像跟着干净了起来似的。
  “赵郁一旦入京,京城可就不会安宁了,他手里握着百万兵马,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只要赵家想造反,振臂一呼就能将大周改朝换代,更何况现在皇帝单靠药吊着口气。
  “那人随时都可能驾崩。”如今皇帝是有整个太医院的太医护着,又有天下珍贵药材将养着,这口气才存到至今,这事谁都不敢宣扬出去,就怕乱了这天下,哪怕是现在的几位王爷都不知道皇帝的真实情况,若是让人知晓娇芙与赵郁的关系,只怕是要将王赵两家重新推到风口浪尖。
  娇芙想通其中关键,猛地长吸口凉气,她垂眸往下下面街道,来往人群熙熙攘攘,这京城依旧繁华,哪知内里情况这般乱,“可是我不同意将你牵扯进来,卫司年,你又可知你现在做的意味着什么?”她咬了咬唇,“我欠你两条人命无法偿还,现在怎么能将你牵扯进来呢?”
  “可我已经入局了,自救下你开始。”
 
 
第145章 月夫人
  卫司年顿了顿,才道:“你许是不知,我后来回去寻过你。”
  娇芙捏着杯子的手微紧,这件事娇芙确实不知,如果卫司年今儿不主动提起,她可能这辈子都不会知道。可他为何这么久以来都不提起,偏偏此时提起此事?
  “赵郁知不知晓?只要他不知道你在其中……”她松开端着茶盏的手,目光清淡的望向卫司年,眼前的男人服饰甚都,身上黑底织金的飞鱼圆领长袍磊落而挺拔,面如冷玉,目光眉色若有凌云之气,言谈举止气象不凡。
  “我还是虎伍军统领,受那人亲自掌管,如今宫里交给禁卫军,我眼下负责京城安危,许是不多日便会接手丰台大营,只等赵郁入京。”只要赵郁有旁的心思,两人必定站在对面,谁都不敢料定日后会如何。“他的狼子野心只怕路人皆知。”提起赵郁所作所为,卫司年说不上他不好,因为他着实是大周功臣,可平定战乱,扫荡匈奴东夷后,他的做法实属算不上忠义。
  卫司年是与赵郁截然不同的人,两人看上去都是冷硬之人,可卫司年却是赤胆忠心,总保留心底最后的良善,不像赵郁实则冷心冷情。
  不过许是因为怕激起自己对赵郁的厌恶,到时候在昭昭面前流露出来,娇芙难得同昭昭解释,是以她并不想在卫司年跟前说赵郁不好。
  她转移话题道:“当了娘之后,我最先想的不是自己了,最担心的是昭昭,本来我以为生下昭昭后,自己能睡安稳觉,可等昭昭落地,我便时常在梦里惊醒。”
  提起昭昭那孩子,娇芙面色温和宠溺,接下来的话便让人不由拧眉,“我偶尔梦见自己惨死,偶尔梦见昭昭被人接走,偶尔又梦见这天下大乱,血流成河,浮尸遍野,国破家亡,只有昭昭那孩子躺在我身侧,我才能睡个安稳觉。”
  卫司年往她脸上望去,语言中的噩梦听着吓人,可他只见她眉目温婉,白皙纯净脸上皆是女儿家的良善和气,她本就生的极好,这几年侯府生活没让人身上增添戾气,而是让她沉稳不少。
  他明知娇芙故意转移话题,还是按照她的想法,往下问:“你所求的可是一方安稳?”
  这天下是大周的天下,大周摇摇欲坠,还怎么求一方安稳?覆巢之下无完卵,没有人能独善其身。就像曾经的渝州,哪怕渝州比大周其他地方安稳,可大周四处战乱,随时也会波及渝州,更何况连年战乱,谁能保证赵家能互渝州几年,这天下本该就要由该担得起他的人承担。
  不过娇芙虽然心中如此想,话却不能这般说,那番话显得大逆不道了。她几近听不见的声音道:“乱世求安稳不应该吗?百姓们不在乎谁上谁下,他们只想过自己安稳日子,只有日子安稳了才能想别的事情。”
  卫司年抿了口茶水,眉间带着锋芒。
  *
  “王令秋那老家伙守金华殿守的严实,等闲人靠近不得,先前端王来过连金华殿门都未摸到,咱们只怕也进不去。”姜戈跟在肃王魏子宗身后,前面就是宣和帝寝宫,外面层层禁卫军密不透风的把守,四周严防密布,路上来回巡视的都是禁卫军,等闲人靠近不了。
  魏子宗薄唇紧抿,听见这话依旧阔步往前,石青底色金丝镶边长袍飒飒作响,结果到金华殿跟前,果不其然遭人拦下,而拦下他的人正是王令秋。
  听到魏子宗开口要见宣和帝,王令秋笑了笑,开口道:“王爷莫要为难老臣,皇上正在歇息,不见任何人。”宣和帝一直称病不外出,他的情况外面的人依稀猜测到些,可谁都不敢确定。越是可能接近真相,越没人敢触碰,就怕窥见其中秘密,自己的命也到头了。好在外患已除,只剩内忧,这些人就这般稀里糊涂的过着,谁都不敢打破其中微妙平衡。
  魏子宗大大小小来了金华殿不下十回,依旧没能见到宣和帝,他心微微下沉,索性来金华殿只是做做样子,免得旁人言他不尽孝道,不知关心皇上。
  他面上不露痕迹,拱手做礼,“子宗如何敢为难王相,还请替王相替子宗同父皇请安问好。”
  见对方没继续要求见宣和帝,王令秋倒是变得好说话起来,“王爷孝心诚挚,皇上必然知晓。”
  这就是说如果皇帝不知,那就是他孝心不诚。魏子宗眉头一皱,这话透漏的意思往深处想,难不成是父皇已经到了昏迷不醒的地步?魏子宗脚下步伐不由加快,细细想着王令秋方才神色,越发觉得有这种可能,可是如今对方要卖他这桩好,意欲何为?
  可不管怎么样,眼下情况推着魏子宗不得不向前,如今京中情况紧急,虽赵郁入京让众人如临大敌,可也少不得有人翘首期盼。京城里好些大臣暗自占位,有些表面上左右摇摆不定的,指不定也早已经下好赌注。
  他可还是有位好四弟在,那位四弟好谋算,兄弟当中就数他胸藏城府,心机最深。就是天下动荡不堪,依旧安稳的做他闲散王爷,看上去无欲无求,毫无威胁,都是龙子龙孙,真的愿意屈居人下?
  看起来还是得想法子拉拢赵郁,只是渝州城那块地方是赵家地盘,以前还能打探消息,如今好几波探子都折了进去,已经刺探不到消息了。
  *
  渝州城临近长湖水盘的别苑,风景独特,春日景色最是宜人,靠近长湖码头来往熙熙攘攘,好不热闹的一番景色。
  位置极佳的一处别苑书房外,女子一袭水蓝色长裙,眉宇间有着几丝岁月的痕迹,却丝毫不影响她的风情,她手里还提着绛红色食盒,温柔低声地询问苟寻,“三爷可还在书房?”
  哪怕苟寻见这张脸好几个月,可是如今还是不习惯他在自己面前,低头应声道:“在,月夫人容我通禀声。”
  被苟寻称为月夫人的女子闻言,淡淡地颔首,眼底并不担忧赵郁不让她进去。
  苟寻进书房不到片刻,便快步走了出来,顺势将门拢上。月夫人她踮了踮脚尖,正准备往书房而去,谁知道却被苟寻挡住去路,她侧首而问:“怎么了?”语气显得不太相信。
  “月夫人,主子让您先回去。”苟寻抬眸看向月夫人,这张脸熟悉却又陌生,至少眼睛和那人全然不同,那人的眼睛都是温柔的。
  月夫人眉头微蹙,唇角往后压,隐约不太高兴,要不然苟寻守的严实,她甚至想越过苟寻直接往入书房,实在没办法进去,她跺了跺脚,“可是上回我做的烤全羊不好吃?还是三爷已经用过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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