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喜美人——墨九言
时间:2021-03-02 10:08:11

  是了,女儿才是接班人,没有女儿就是断了香火了。
  魏昌点头,再也忍不住,直接抱着白明珠上了榻。
  半年之后,在魏昌辛勤耕耘之下,白明珠终于怀上了孩子,二人都很是期待,盼星星盼月亮,就想盼出一个女儿。
  直至分娩那日,一声清脆的啼哭声响彻大院,女医上前道:“生了!生了!是个女公子啊!”
  魏昌顿时松了口气。
  他来到这个世界不久,但已经耳濡目染了许多东西。
  生不出女儿的男子,是抬不起头来的。
  终于……他可以扬眉吐气了!
  他也是个有女儿的人了!
  (女尊世界结束)
 
 
第九十章 她付真心(万更)
  罗家在这一场变故中得以存活了下来。
  一切都归根于罗灿没有完全信任陆承烈与德妃。
  他算是这一辈的世家子弟当中最为出众的俊才之一。
  即便曾被女子迷惑心智, 但很快回头是岸。
  他心中执念的,再不是某一个女子, 只不过是年少轻狂时,不曾得到的真情回应罢了。
  陆晓莲已被冷落数日,得知陆承烈败了之后,她整个人都颓了,才十来岁的光景,但再也没了当初的娇艳清媚,即便脸上抹了粉,也遮掩不住憔悴沧桑。
  这是罗灿随后一次见她。
  他神情漠然,只觉得眼前女子无比陌生。
  人当真好生奇怪。
  半年前, 他还想非卿不娶, 一生一世一双人。
  而今, 他看着陆晓莲, 只觉得自己当初眼瞎,他的一世英名险些就毁在了一个女子手里。
  他被.情.欲.迷了眼, 竟是完全没看出陆晓莲清纯皮囊之下的本质。
  陆晓莲大哭,“罗哥哥, 你真的不要我了么?你忘了你我当初的誓言了么?我是被陆承烈所威胁的, 我若是不替办事, 他会想法子害我。”
  罗灿嗤笑了一声。
  俊美的脸上毫无温度,笑意在唇角荡开,但不达眼底。
  “我到了今日方知,我彼时付出的真心, 并非是为了你,而是因着我心里是相信人间有真情,所以才会被你一时蒙蔽, 如今已多说无益。我给你两个选择,你自行离府,或者就在这四方天独居一辈子,从今往后,我不会再来看你一眼。”
  眼前是国公府的一处废弃院落,冬日残阳凄冷,笼罩在上空,这这里衬托成了人间地狱。
  罗灿看着陆晓莲绝望的脸,又说,“再看你一眼都是多余。”
  他的真心啊,只不过是一个庶女借着往上爬的垫脚石。
  真真是可笑至极。
  他罗灿,也有被女子利用的一日。
  罗灿没有逗留,转眼离开了废院。步子洒脱,彻底与少年无处安放的“情”做了一个告别。
  往后余生,他的心,只会给国家大业。
  付出在自己所热爱的事之上,永远不会被辜负。
  陆晓莲缓缓瘫软在冰寒的青石地面上。
  夜幕逐渐降临,她的脸贴着落了霜的尘埃里,做了一场华丽凄楚的梦。
  在梦里,她以正妻的身份嫁给了意中人,备受他的呵护疼爱,他们还生育了一儿一女。待罗灿继任家主之位,她就是名正言顺的国公夫人,成了全京城女子艳羡的人物。然而几年后,新帝造反登基,罗家覆灭,她又沦落为了罪妇,被押去流放,死于疾苦……
  眼眶湿了。
  陆晓莲半睡半醒,身子已经逐渐没了知觉,但她内心清明了。
  原来……无论她怎么折腾,都不得善终!
  为何……
  难道这就是她的命?
  ……
  当天晚上,下人就去了罗灿跟前禀报,“小公爷,陆姨娘她暴毙了。”
  罗灿正在灯下看书,闻言只是淡淡挑眉,再无其他情绪,“我知道了,埋了吧。”
  新帝才刚登基,朝中大臣都不敢轻易办丧事,据说新帝为了给皇后积福,都开始吃斋了,可见新帝对皇后那一胎是有多么看重。
  死了一个小妾,国公府当然也不会操办丧礼。
  翌日,罗灿亲自登门了康王府。
  刚踏足府门,他就看见王府内张灯结彩,还听见小厮下人们笑谈着陆晓柔的婚事。
  她要嫁人了。
  罗灿眉心微蹙,说不上是何感受。
  见到康王时,罗灿将陆晓莲的死,以及她与陆承烈勾结一事的证据都呈上了。
  康王,“……”
  得知陆晓莲非但处心积虑抢了嫡姐未婚夫,她还与陆承烈勾结过,康王一阵心痛!
  逆子啊!
  她死在了罗家,康王都没脸替她讨回说法。
  康王闭了闭眼,陆盛景与宁儿即将添孩子了,陆晓柔也要出阁,对康王府而言是好事连连,康王并不想让任何晦气之事影响到王府的气运,只轻叹了一声,“造孽啊!罢了,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选择。”
  罗灿抿唇不说话。
  离开后,马车缓缓行驶在长安街上,透过车帘一角,他恰好看见了在逛集市的陆晓柔。
  少女面容姣好,正让婢女给一个路边的乞儿买热包子……
  罗灿放下了车帘,再度闭上了眼。
  他此前当真是一叶障目啊。
  丢了明珠,却纳了一个蛇蝎女子在身边。
  回到国公府,罗灿的心久久难以平静,就命人去调查陆晓柔的未婚夫。
  不出一日,他就得到了消息。
  “小公爷,那赵家四郎容貌突出,品行才情俱佳,陆姑娘她对其一见倾心。”
  听着下人的回禀,罗灿忽的摇头失笑。
  都到了如今这个田地了,他还在期盼着什么……
  人当真是奇怪,曾经明明是自己的未婚妻,他彼时却是一眼不想多看,当初厌恶的人,不过才短短半年光景,他就莫名其妙总会不经意的想起她来。
  他握紧了手掌,然后又松开,盯视着自己的掌心发呆。
  大约这世上最珍贵之物,就只是求而不得的东西吧……
  ***
  转瞬到了除夕。
  宫中设宴,皇亲国戚皆在应邀之列,陆长云自然也来了。
  他长得高大俊朗,体格修韧挺拔,如耸天雪松,白玉冠束发,明明是个腹黑狠辣之人,偏生长得了一副陌上公子人如玉的模样。
  他踏入大殿那一瞬,仿佛周遭的烛火都格外亮堂了。
  新帝坐在龙椅之上,目光幽幽。眼角的余光瞥向了他的皇后,就见沈姝宁微微抬眼,但似乎很怕被人发现,又迅速收敛了眸光。
  而与此同时,陆长云也飞快看了眼沈姝宁,落座之际,也立刻敛眸。
  陆盛景,“……”
  他怎么觉得,这二人才是真正的两情相悦,他才是.插.足的第三者!
  帝王捏着玉盏的指尖,因为用力过渡而泛白。
  他依旧不动声色,仿佛根本不曾发现,自己的兄长与皇后“眉来眼去”。
  宫宴一开始,先是一场歌舞,陆盛景没有饮多少酒,倒是当场赐了陆长云一壶“醉美人”。
  康王没有嫡子,他已经向新帝禀明,要让陆长云继承爵位。
  新帝对此没有任何意见。
  只要公文一拟,陆长云就是正儿八经的亲王世子,身价倍增。在京城婚姻市场上的地位,也今时不同往日。
  新帝打趣了一句,“朕敬大哥一杯。”
  陆长云立刻起身,立刻回敬。
  私底下,他们可以称兄道弟。
  但在今日的场合上,陆长云着实不宜给新帝当大哥了。
  “皇上折煞微臣了。”陆长云只觉得头皮发麻。
  男人最是了解男人,他当然知道,新帝到了今日,还是将他视作了情敌。
  新帝淡淡笑过,抓起了身侧皇后的小手,握在掌中捏了捏,道:“大哥既然觉得折煞了,那就陪朕多喝几杯。”
  沈姝宁,“……”
  陆长云无法,只能硬着头皮,将那一壶“醉美人”喝了精光。
  酒过三巡,陆长云的俊脸泛红,他本就给人温润如玉之感,如此就更显得俊美无俦了。
  宫宴持续了多久,陆长云就被灌了多少酒。
  康王有些看不下去,奈何他曾经就管不住陆盛景,眼下更是管不住,陆盛景非要逼着陆长云喝酒,他也没法子。
  炎帝身为太上皇,如今只顾着享受日子,对新帝争风吃醋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宫宴结束,新帝留了陆长云住在宫里。
  康王觉得不妥,“皇上,这只怕不合规矩啊。”
  新帝不以为然,“大哥是自己人,如何不合规矩?”
  康王很想说,他就这么一个儿子了,他能不好好看着么?!
  陆长云醉得不轻,宫宴散去,他趴在案桌上,早就不省人事。
  沈姝宁不敢露出太多的神情,以免陆盛景又无休止的折腾。
  宾客们逐渐行礼退下,陆盛景牵着沈姝宁的手,帝后二人正要离开,被陆长云搀扶起来的陆长云许是产生了幻觉,错将宫女认错了。
  “宁儿、宁儿是你么?”
  沈姝宁浑身一僵,而与此同时,陆盛景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眼神。
  帝后二人齐齐回过头,就看见陆长云被两名宫婢搀扶着,他眼神落寞,似睡非睡。
  陆盛景牵着沈姝宁继续离开大殿。
  外面变天了,眼看着今年的第一场雪就要下下来。
  沈姝宁的手心溢了汗。
  陆盛景越是沉默,她就也是觉得问题严重了。
  她也没想到陆长云醉酒后会突然喊她的名字。
  更是不明白,陆盛景今日留着陆长云过夜的原因。
  她心慌了。
  倒不是心虚。
  有时候,原本没多大的事,可一旦旁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你,你也就会当真了。
  到了寝殿,陆盛景很贴心的帮着沈姝宁解下了外面的大氅,内殿烧了地龙,沈姝宁的脸一下就滚烫了起来。
  下巴被帝王修长的指尖挑起,她被迫抬头。
  突然就对上了陆盛景幽暗的眸,她心一惊。
  陆盛景的指尖带着薄薄的茧子,有一下没一下摸索着她细嫩的下巴,居高临下的打量着她。
  沈姝宁无言以对。
  陆盛景像是轻叹,“朕的皇后可真是倾城国色,饶是朕也整日看不够,也难怪陆长云会那般。”
  沈姝宁张了张嘴,想要辩驳。
  陆盛景没给她机会。
  他总觉得越美的女子,满嘴都是谎言。
  即便他耐着性子听她解释,也都是听一些诓骗人的借口。
  他如今是帝王,坐拥皇朝,世间最美好的一切,他都可以轻易唾手可得。
  可偏生,美人心,他仿佛怎么都握不住。
  新帝头一低,就堵住了那张微微开启的.粉.唇。
  陆盛景喜欢.吻.她。
  他喜欢沁甜柔软的滋味,更是喜欢怀中美人,因为自己而气喘不匀,被.吻.得双眼迷离的样子。
  睡.服……始终是他所钟爱的手段。
  ……
  沈姝宁睡到后半夜,她迷迷糊糊的醒来。
  入眼是明黄色幔帐,千工床的壁灯内留了一盏灯,她环视四周,陆盛景已经不再榻上。
  也不知此刻是几时了,她撩开幔帐,迈腿下来,心口堵得慌,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陆盛景不喜人亲近,睡觉的时候更是如此,故此内殿没有宫婢。
  沈姝宁独自一人下榻,隐约听见了外间有人在说话。
  她行至桌案,兀自倒了杯温水,就听见陆盛景的声音传来。
  “悄悄处理了他,莫要让皇后知道。”
  “是,皇上。”
  沈姝宁立在那里,面色突然煞白。
  外殿的男子退下,陆盛景刚刚跨入内殿,就看见沈姝宁孤零零的站在月门处。
  她身上穿着粉色中衣,墨发及腰,双眸莹润如春水。
  不管几时看美人,美人皆是国色生香。
  陆盛景知道自己中了美人计,栽在了她手里,但那又何妨?
  英雄爱美人,自古有之。
  他并不觉得,贪.色.有什么不对。
  但此时此刻,看着美人含恨的双眼,陆盛景心头有股微妙的情绪在漫延,总之不太舒坦。
  他不惧寒,身上也只着中衣,衣襟微开,上面还布着新鲜热乎的指甲划痕。
  两人不久之前还无比亲热。
  “醒了?怎么就这样站在这里?胡闹。”陆盛景上前,正要将人抱走。
  沈姝宁突然后退了一步。
  陆盛景眉心一拧,眼中闪过一丝受伤。
  “你闹什么?”他的脾气也不太好,本身今日就心中堵闷。
  沈姝宁见他又靠近,双手在他身上一顿捶打,“你别过来!你这暴君!就连自己的兄长都不放过!你难道真要杀了陆长云么?我早就说过,我与他之间什么都没有!你为何就是不信!”
  陆盛景,“……”
  他走上前,一股蛮力将人打横抱起。
  原来她是想岔了。
  但陆盛景照样受伤。
  被美人捶打,倒是无所谓,只是心头的伤有点疼。
  他在她心里,就真的只是暴君么?
  为了一个陆长云,竟敢三翻四次与他置气!
  陆盛景把人放在榻上,直接威胁,“你要是想一尸两命,朕不介意继续今晚的事!”
  这话很管用,沈姝宁一手捂着隆起的小腹,真的安静了下来。
  已是子夜。
  陆盛景今晚就没合眼,他抬手捏了捏眉心,对有孕的妇人,有些无奈。
  打不得,骂不得,就只能威胁她。
  按着陆盛景的脾气,他绝对不会多解释什么。
  但他知道,今晚的事不解决,这妖精会一直和他闹下去。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