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陷——Ytu
时间:2021-03-03 09:18:11

  “你不是跟我说只有两百万吗?”
  不知道如何应付的秦缙匆匆挂了电话,瘫在沙发椅上,这次是真的心累。
  言多必失。
  古人诚不欺我。
  煮完早餐是八点,吃了半个小时,她又在沙发上躺了会儿,突然听到剧烈的砸门声。
  赤脚踩在地毯上,走去窗户,望向声音来源。
  一群拎着木棍的花衬衫站在烧烤摊门前,为首的不停用木棍砸门。
  想着席朗在她生病时送的花胶鸡汤,幸而没犹豫,换了身行动方便的休闲装,下楼去了斜对面。
  席朗以为是幸而或者寄风来砸门要吃的,穿上衣服深吸一口气,一路小跑下去:“来了来了,别敲,今天早上想吃点……”
  卷闸门被拉起,席朗看着眼前这群凶神恶煞的人,话卡在嗓子眼,硬生生咽了回去。
  “你们是?”
  “是你大爷。”为首的一棍子横扫过去,几乎是擦着席朗脸颊过去的,他堪堪躲过,原本带着笑意的眼睛渐渐冷却,伸手从门口角落抄了根铁棍。
  “你们来找事的?”来的这群人零零散散 * 围在门口,席朗心里大致数了数,有七八个,穿着颜色大致相同的花衬衫。
  “是又怎么样?”为首的花衬衫冷笑:“顾矜呢?让他出来,哥们跟他谈件事。”
  席朗这下算是明白了,这群人就是看顾哥不在故意过来找事,顾矜不在泗水街,不仅顾矜不在,中街沈冬宋澜还有西街的林句都不在。
  说花衬衫不是踩着点来的,他都不信。
  “想说什么?跟我说吧。”席朗握紧手中的铁棍。
  为首的花衬衫只是不屑的看他一眼,用木棍在他胸口点了点:“你?配吗?我要盘下整条泗水街,你能做主?”
  “口气不小,”席朗笑了:“别说泗水街,你今天连我这个烧烤店都搞不下。”
  花衬衫们确实是看泗水街几个老大都不在故意来找茬恶心恶心他们的,他们是后面街道的,平时也没少和泗水街这些人起冲突。
  但每次都是他们吃亏。
  今天特意打听了,泗水街那几个狠角色都不在。
  这么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他们自然不会错过,知道席朗是顾矜的小弟,砸了他的店也能出口恶气。
  席朗也是看明白了,他们这是想以多欺少。
 
 
第19章 攻陷   唯有温柔不可攻陷
  为首的花衬衫不再废话,朝身后的小弟们甩头:“哥几个,动手。”
  说完便一拥而上。
  席朗也不是吃素的,顾矜没来的时候他就在这条街混,没有顾矜宋澜他们之前,泗水街可乱多了,水浅王八多,遍地是大哥。
  他能带着妹妹在这把烧烤店开起来,可见有几把刷子。
  看着他身手利落撂倒几个,幸而止住了上前的脚步,站在路边,双手环胸观看局势。
  对于席朗,幸而其实有些意外,他平时总是笑呵呵的,也没怎么看他生过气,就想着怎么多赚点钱,一天到晚围着这个烧烤摊子转。
  思绪转动间,七八个人已经倒下了一半,席朗喘着粗气,看着倒在地上痛苦嚎叫的花衬衫,手背青筋暴起,朝为首的花衬衫挥棍。
  木棍应声而断,席朗想趁势而上,却没注意身后有人悄悄从地上爬起来,对着他的后脑勺抬手。
  幸而眸光冷凝,上去补了一脚。
  “行啊,席朗,你们泗水街的男人都死绝了是吧,找了个女人来撑场子?”为首的花衬衫看了幸而一眼,嗤笑道。
  席朗也在惊讶幸而的出现:“幸小姐?”
  幸而朝他点头,说:“你闪开,我很久没打架了,正好给他们松松筋骨。”说完,她扭了扭脖子,原本开裂的虎口早就愈合,取了绷带。
  “好大的口气。”为首的花衬衫压根没把她放在眼里,“席朗,你不会真让她跟我打吧?”
  席朗张了张嘴,还没说话,就被幸而冷冷打断——
  “不是你,是你们。”
  说完,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主动进攻,席朗站在门口,有些着急,到底要不要帮幸小姐?要是帮了惹她生气怎么办?
  “唉,顾哥要是在就好 * 了,成天到处瞎跑……”他嘴里嘟囔道。
  为首的花衬衫只当这个女人脑子有点问题,席朗都不敢放这样的大话,他用眼神示意,七八个人立马会意,同时朝她攻击。
  三分钟后,幸而将为首的花衬衫踹倒在地,看他想爬起来,一脚踩在他后背上,厚重的马丁靴底碾着他的脊骨。
  “幸……幸小姐,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放过我吧,我也是被逼无奈……”花衬衫听到了席朗对她的称呼,现在后背疼得失去知觉,他觉得浑身的骨头好像都被碾碎了,说话也带着哭腔。
  对他的求饶视若无睹,幸而身子前倾,踩在他后背的力量加重,语气不轻不重:“被逼无奈啊?”
  “是是是,”花衬衫一股脑把所有的事都说出来:“我是后面那条街的,以前跟中街的沈哥有点恩怨,今天有个城里老板的秘书让我来东街找事,说顾哥不在这,我寻思着既能赚钱等会儿又能去中街把这口恶气出了就带着小弟们来了。”
  他大清早的就派人过来盯梢,小弟看到泗水街的几个老大今天都出去了,哪能想到,这儿还有这么位神。
  “城里老板的秘书?”幸而抓住重点:“叫什么?”
  “我也不知道,”花衬衫哆嗦着开口,感觉踩在后背的力道更重了,他指天发誓:“幸小姐,我真的不知道,那个秘书没透露自己姓名,就是说事情做好了顾总有赏……”
  说完,他眼前一亮:“顾总!那个老板姓顾!幸小姐,我真的就知道这么多了,他们让我上午来砸顾矜的场子。”
  姓顾?幸而已经知道是谁了,她转身,对席朗说:“你们顾哥惹的事,你自己处理吧。”
  说完,她松开脚。
  寄风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下来,它旁边还跟条小黑狗,想到花衬衫刚才有提到沈冬,幸而直接把一上午的烦躁发到他身上。
  “这条狗长的真丑,以后就叫沈冬吧。”
  然后她没管寄风,直接回家。
  席朗看着她的背影,心想幸小姐真飒,沈冬败在她手下,不冤。
  但很快他又想到一件事,“这条狗不是叫林句嘛。”
  摇了摇头,看着地上躺成一片哎呦哎呦叫着的花衬衫们,他没好气道:“还不赶紧滚,等着顾哥回来再收拾你们一顿?”
  闻言,花衬衫们挣扎着起身,争先恐后朝西街那边跑了。
  看着这群乌合之众,席朗忍不住笑出声。
  什么人呐这是。
  下午三点,他在串豆皮。
  没看到顾矜从哪个方向来的,只听到躺椅“嘎吱”一声,他就躺那了。
  “顾哥?”席朗扭头看他。
  “嗯。”顾矜情绪不高,随便应了声。
  想到之前来找事的人,席朗觉得有必要跟他说一声:“今天上午有人来砸场子,还好幸小姐出手解决了。”
  “哦。”顾矜眼皮子耷拉着,没精打采。
  “那个人还说是城里一个姓顾的老板让他来的。”席朗对他的事稍微知道那么一 * 点,他们顾哥是城里有钱人家的大少爷,跟家里关系不和就跑来这,这几年也没见他的家人和他联系过,不过豪门世家的人为了争夺家产手段层出,已经不算稀奇了。
  顾矜有些出神。
  这是顾北为了报复他上次的举动,故意搞的恶心人的事。
  他想不明白的是,顾北怎么知道他不在泗水街?
  还是他去容家的事被别人知道?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他想起上午去容家,外公跟他说的话。
  “顾矜,外婆不想跟你说话是因为她还在生你父亲的气,我们就你母亲一个女儿,你母亲从小被我们捧在手掌心长大,真的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碎了,以前你父亲没钱做生意,你母亲拿出嫁妆补贴他,把自己的陪嫁赔进去了还不算完,又回来找我们拿了钱。”
  “你父亲生意失败多少次姑且不说,你母亲这么全心全意对他,他却在外面……”外公说到一半,眼中隐约怒火涌现:“顾矜,那个野种跟你相差不到三岁啊!!!”
  “你母亲为了他吃了那么多苦,他却这样对你们母子俩。”说到最后,容老爷子竟有些哽咽。
  顾矜视线始终落在床上的外婆身上,可自他进来,外婆就一直背过去,连个正脸都不肯给他。
  外婆还在生气,不是气他,是气他父亲,气顾家。
  如果没有容瑟,哪有现在的顾家?可容瑟不在了,有人拿着她用钱砸出来的顾家肆意挥霍,而她唯一的儿子,只能龟缩在一个偏远小街。
  不愿看到顾矜,是怕看到他和容瑟七分相似的脸伤心,也是怒其不争。
  “顾矜,”外公叹了口气,记忆中一向笔挺的身躯也佝偻起来,鬓边白发丛生:“容家的家业迟早都要留给你,可顾家原本属于你的东西,你也该去拿回来。”
  他也清楚外公这次叫他回来的意思,他不能总是躲在泗水街,也不能把顾家的家业拱手让给顾北母子,如果他还是老样子,窝在泗水街继续颓废下去,容家也不会再认他。
  容瑟的离世不仅对容老爷子夫妇打击大,对顾矜,也同样如此。
  八年了,整整八年,容瑟刚离世的时候,顾庸还没把顾北母子带回来,容瑟从来没对他说过这些事,他也完全不知情。
  头两年,他还能和顾庸心平气和说几句话,可在知道了他母亲的死因后,父子俩彻底闹翻,顾庸趁机把顾北母子俩接了回来,顾北直接去顾氏集团接任职务。
  他没有明确和容老爷子表示会不会回去,只是说了句:“外公,您给我点时间。”
  他不想回顾家,他嫌脏。
  傍晚,街灯亮起。
  俞舟照例来席朗这儿帮忙,熟练的打包烤串,他问:“听说今儿有人来闹事,狗大户摆平的?”
  “什么狗大户?”席朗瞪他一眼:“注意你的言辞,那是我财神爷。”
  “瞧你这狗腿样。”俞舟嗤笑两声。
  “顾哥呢?”俞舟四 * 处看了看,躲哪儿偷懒去了,还是又找林句打架?
  “我怎么知道,”席朗忙着给烤串刷酱料:“不过顾哥今天心情不太好,还从我这拎了几瓶啤酒走。”
  “借酒浇愁啊?这可不太像我顾哥风格。”
  小巷里,昏暗无灯。
  顾矜坐在不知道谁家门口的石阶上,弯曲着腿,靠着门叶。
  他脚边是几个空瓶,随意倒在地上,七零八落。
  今天是下弦月,他左手握着酒瓶,手腕搭在膝盖,惨淡的月光映在他瘦削的下颌,右手指间有猩红光影跳动,明灭不定。
  抬手想把烟送到嘴边,手腕传来钻心的疼,他面不改色,深吸一口,仰着头,缓缓吐出烟雾。
  幸而站在巷口,看着那道消瘦的身影,双手插兜,止步不前。
  这时,顾矜突然偏头,朝她扯出一抹微笑。
  “大小姐。”
  “聊聊?”
  幸而在他身边坐下,闻到烟味,又换了个位置,去了他左侧。
  顾矜随手将烟扔在地上,用脚碾灭,他喝了口酒,问:“来一瓶吗?”
  幸而摇头。
  “我不喝啤酒。”
  顾矜扯了扯嘴角,放下酒瓶,“站那多久了?”
  “刚来,”幸而说:“寄风跑出来了,喊它回家。”
  顾矜“啊”了声,突然把头埋到□□,情绪不明。
  片刻后,他闷声笑骂道:“原来我他妈活得还不如条狗。”连家都没有。
 
 
第20章 攻陷   唯有温柔不可攻陷
  听到他的话, 幸而想了想,然后点头说了句:“确实。”
  对比他的处境,寄风确实幸福多了。
  顾矜半天没说话, 显然是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不会安慰人就算了, 还往人伤口上撒盐。
  这算怎么回事。
  他喉间溢出的笑声断断续续,不知道是被气笑的, 还是笑自己。
  夜色正浓, 幸而没看到他泛红的眼尾, 配合苍白瘦削的脸,有种莫名的妖冶。
  两个人都没说话,就这么安静地坐着, 气氛异常和谐。
  顾矜双腿伸直,落在最下面那级台阶上。
  右手搭在膝盖上, 手指微微弯曲, 他手指骨节分明,挨着中指的无名指内侧有个三角形的伤疤,很浅, 不显眼,几乎看不出来。
  黑色碎发垂在额角, 略长于眼角处。
  可能是看他这样子挺可怜,幸而动了恻隐之心,问他:“快过中秋了, 打算回去吗?”
  “回哪去?”顾矜不答反问,“不管在哪儿,对我来说差不多。”
  “嗯。”幸而觉得自己一时半会儿也不会离开中街,多半也是在这过节。
  “你呢?”
  “在这过呗,”幸而语气平淡:“我比你就稍微好那么一点, 多条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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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秋很快到了,幸而去了席朗店里,三人都在,她将准备好的礼物分下去。
  席朗乐滋滋拆着礼盒,俞舟没想到自己也有份,愣了半天才在不耐烦的催促下接过来。
  打开一看,是一盒月饼,看包装上描金绘彩就知道肯定不便宜,月饼旁边还有个硬质壳的红包。
  数了数,席朗咽了口唾沫,问 * 俞舟:“你多少?”
  俞舟脸色奇怪,虽然有钱收是好事,但是这数目,有点不对劲啊。
  在席朗连番追问下,他扭扭捏捏说出口:“二百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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