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得她的腰都要断了。
“那……”朝阳寻思了几瞬,“母后一心向佛,倒也没旁的喜好……”
听朝阳这么说,顾炎宁眼睛亮起来:“我字写得好看,我给母后抄本佛经吧!”
也算是一份有意义的礼物。
时间所剩不多,顾炎宁回了翊坤宫就开始誊抄起来。
李逢舟批完折子往翊坤宫寻她,便见小丫头正老老实实地端坐在桌案前,认认真真地写着字,嘴巴偶尔还啃一下笔头。
李逢舟轻轻敲了敲她的小脑瓜:“别咬笔头。”
“哦,”顾炎宁微仰了仰头,“皇上来了?”
李逢舟站在她身侧,向下瞧了眼,不禁问道:“抄佛经做什么?”
“唔,”顾炎宁将笔搁置在笔架上,揉了揉手腕,“给母后抄的。”
李逢舟看着她的小细手腕,桌案一旁还摞着厚厚一叠誊抄好的纸张,李逢舟不舍她受累,于是道:“朕替你抄会儿吧。”
“才不要呢,”顾炎宁推开他,“母后虽然嘴上嫌弃我,对我倒是蛮好的,给朝阳的东 * 西也都给我备一份,我总觉得母后对我,比我亲母后对我还要好呢。”
顾炎宁又有了干劲:“我得认真抄,心诚才灵。”
“宁宁这么懂事了?”
李逢舟揉揉她的头发。
小丫头的发丝带着香气,李逢舟闻着便不自觉心猿意马起来,手不老实的抱住她的腰,在她耳边呵起:“我们宁宁漂亮又懂事,谁瞧见都很喜欢。”
“那是自然。”
顾炎宁不知羞的认下,便见狗皇帝的手正不安分的摸着,顾炎宁嫌弃地将他扯开:“皇上先自己玩不可以吗?宁宁很忙的。”
李逢舟:“……”
因着顾炎宁要誊抄经书,连小红都顾不上了,朝阳去寻她,也只能同小红玩,自然也顾不上他,李逢舟这几日索性在清心殿多批了些折子。
入了夜,来喜突然禀了句:“皇上,鸿胪寺卿叶骞叶大人求见。”
李逢舟将折子放下,疑惑着这般晚了,鸿胪寺卿过来做什么?
“宣。”
叶骞进来后行了礼,还不待开口,便听李逢舟问道:“叶卿何事?”
叶骞道:“臣今日收到徐国的手书,说是为贺太后娘娘五十寿诞,恰逢两国建立邦交两年,他们要亲来给娘娘贺寿,以示徐国的诚意。”
李逢舟眉心蹙起,他不待见徐国那群人,连连摆手:“不用,让他们别折腾了,若是出发了就回去吧。”
“这……”叶骞跪了下去,“这手书送来得有些晚,他们已经快到京郊官驿了。”
先斩后奏?
顺康帝的身子这几年每况愈下,怎么突然想着上赶着来给母后贺寿?
又有事求他?
想从晋国再捞些好处?
李逢舟更烦了,他实在不想让顾炎宁见徐国的人,可人家已经到了晋国京郊,确实是没有把人往回撵的道理。
李逢舟问了句:“随行之人都有谁?”
叶骞随便禀了几个名字,都是些鸿胪寺的官员,并没有皇亲宗室在内,应当只是正常前来贺寿,过过面子。
来喜将手书呈了上来,李逢舟拿起看了几眼,突然道:“鸿胪寺柳少卿……”
“柳?”
顾炎宁雀跃的声音突然在他脑中出现——“比不过我们柳三郎。”
叶骞问道:“皇上认得柳少卿?”
“不认得,”李逢舟将手书合上,丢在一边,想了想,还是问了句,“这位柳少卿可是行三?”
叶骞不知道帝王怎么突然对人家的排行感了兴趣,他堂堂鸿胪寺卿,怎会知晓徐国官员在家中的排行。
叶骞低了低头,忙道:“臣不知晓柳少卿行几,只知道他年纪轻轻,便高中探花,深得徐王赏识。”
李逢舟笑了:“探花郎啊?”
李逢舟将手书捏得更紧了些,真想让他们都滚回去。
34. 第 34 章 五……五哥?
徐国使臣到来的消息第二日就传遍了整个京都, 自然也传到了李逢舟的耳中,听来喜所说,徐国使团中还有一个蒙着面纱的女人, 是邺都熠熠生辉的一颗明珠, 被誉为第 * 一美人。
什么狗屁的第一美人,李逢舟搞不明白徐国人这次来是做什么的, 还要不远千里带个女人过来。
李逢舟折子也批不下去, 只盘算着如何让顾炎宁不接触那些人。
尤其是那个什么柳三郎。
顾炎宁对这些事情倒是浑然不知, 只沉迷于抄她那本佛经,便连徐国有使臣来,都是朝阳同她说的。
顾炎宁的佛经刚抄完最后一张, 厚厚一沓摞在匣子里,她长舒了口气, 揉揉酸痛的手腕和眼睛, 才顾得上搭理朝阳。
“你说什么?”
“徐国使团?”
怎么李逢舟半句也没同她说起。
“是啊,”朝阳道,“已经住在京都官驿了, 说是来给母后献寿礼的,过几日等使团休整好了, 皇兄理应设宴款待,皇嫂别急,到那时你就看到了。”
“好吧。”
顾炎宁闷闷不乐地揉着小红, 她上次托朝阳寄得那封信,至今五哥也没回音,徐国使团来了,五哥如今身为太子,想来不会出使晋国, 不知会不会让使臣们给自己捎个话呢?
“不过,”朝阳顿了顿,八卦兮兮的对她道,“皇嫂,我听小顺子说,使团里还有个女人,罩着面纱,身段好得很,你说这人是什么来头?”
还有女人?!
给太后献寿礼,带女人做什么?
怪不得狗皇帝只字不提呢。
顾炎宁立刻撩撩衣摆就去找李逢舟了。
李逢舟这几日得了闲就将叶骞唤来问问徐国使团的近况,确认除了一个被封了郡主的女人外,并无其他皇室宗亲,这才舒了口气。
“朕让你打听得,那位柳少卿,究竟行几?”
叶骞对此更是费解,但帝王让他办的事,他总不能不办,昨夜还特意邀柳少卿饮了酒,问准了其确然是行三。
“行三。”
李逢舟的脸色沉了沉,也不关心那个被称为郡主的女人是谁了,摆摆手就让叶骞走了,叶骞前脚刚走,后脚来喜就禀报,说是皇后娘娘来了。
终于想起他了?
李逢舟咳了咳,拿起折子装模作样地看了起来,才道:“宣吧。”
顾炎宁进来时见李逢舟在老老实实看奏折,直接提着裙摆上了石阶,一屁股坐进了他的怀里。
质问道:“徐国使团来了京都,皇上怎么不同宁宁说呢?”
李逢舟正惊讶她怎么这么快就知晓了消息,还是严肃的板着脸,对她道:“皇后整日忙着抄佛经,都顾不得同朕说话,朕哪有时间同皇后说此事?”
顾炎宁想了想,这几日确实忽略了他,于是随口哄了他两句。
“宁宁也是为了母后呀。”
“皇上不要这么小气嘛,等皇上生辰了,宁宁一定花费比抄佛经更多的心思给皇上准备贺礼的。”
“皇上最大度了,皇上是全天底下最好的夫君。
“最好的夫君就是不论娘子做什么都要支持的。”
见狗皇帝的唇角终于微微扬起,顾炎宁立刻伸出双手环住他的脖颈,小声嘟囔道:“可是皇上,宁宁怎么听说, * 这使团里还有个女人,皇上知道这事儿吗?”
李逢舟立刻撇清关系,道:“这可同朕没关系,又不是朕让他们带的,他们带什么朕也不知道啊,可能就是带来跳个舞、弹个曲的。”
狗皇帝一问三不知,还不如同朝阳叨叨几句,顾炎宁立刻从他怀里起来,毫不拖泥带水:“那皇上批折子吧,宁宁走了。”
李逢舟却伸出大手牢牢箍住她:“朕的腿,可不是想坐就坐,想走就能走的。”
顾炎宁:“……”
狗皇帝的手很烫,在她的腰间摩挲着,顾炎宁不自在地躲了两下,却被李逢舟往回一收,扣得更紧,两人的身子几乎快贴在一起,顾炎宁伸手抵在他的胸前。
“大白天的,皇上身为天子,要注意……”
‘影响’二字还未说出口,顾炎宁便被李逢舟吻住了唇瓣,直到傍晚用膳,顾炎宁双目飞红,被李逢舟抱在怀里,男人的喘息声喷在她的耳边。
她的衣衫凌乱,鬓发低垂,狗皇帝倒仍是一副衣冠楚楚的样子,正闭眸坐着,她伸出手重重地拧了他一把,她再也不能直视那把龙椅了!
白日里被折腾得太累,用了晚膳,顾炎宁穿好衣裳就跑了,谁知狗皇帝不知餍足般又来了翊坤宫,闹她闹到半夜,等再醒过来已经日上三竿了。
苏嬷嬷掀开帷裳,便见顾炎宁正低头看着身上的红痕,嘴上骂了句:“不要脸。”
“……”
苏嬷嬷咳了咳:“娘娘,起吧,公主等着您呢。”
顾炎宁挑了件严实的衣裳,将自己裹好了才去见朝阳,朝阳正自在的吃着点心,见她终于起了,兴奋道:“皇嫂,我昨日让小顺子出去给我打听清楚了,他说那女人好似是个郡主,说是你们邺都第一美人呢。”
朝阳越说越不以为然:“能有多美?能比皇嫂还好看么?”
第一美人?
邺都第一美人不是她么?
还是自打她嫁了人,又重新选了一个?
郡主?
哪个郡主?
顾炎宁撇撇嘴,朝阳又道:“不过我听小顺子说,使团里倒是有位大人俊朗得很,京都的百姓这几日都在议论他呢。”
“是么,”顾炎宁不以为然地问了句,“叫什么名儿?”
“好像是叫……”朝阳想了想,不是很确定的说,“柳、柳承安?”
顾炎宁总觉得这个名儿耳熟得很,嘴巴上念了几番,惊道:“柳三郎?柳家哥哥?他都做大人了,是什么大人?”
皇嫂突然这么热情,倒把朝阳吓了一跳,想了想:“是鸿胪寺少卿来着?”
“这么大官了,真厉害,”顾炎宁兴奋地对朝阳道,“你可不知道,柳家哥哥当年高中探花,夸官而过的时候,姑娘们的荷包香囊险些把他的脑袋砸伤了,他可是我们邺都第一公子,一曲平湖秋月名动邺都,云起雪飞,听过的人都赞不绝口呢。”
朝阳不相信:“这么厉害?”
“那可不,”顾炎宁挪着凳子凑了过去, * 向朝阳极力推荐柳三郎,“他是我们邺都所有姑娘的梦中情郎,就是不知道他成婚了没有。”
朝阳被高冷皇嫂难得的夸赞对象吸引住了,实在等不及母后寿宴,撺掇着顾炎宁陪她去官驿一睹尊容,顾炎宁想了想,道:“成,刚巧我也想去瞧瞧那女人是哪个王府里的郡主。”
二人一拍即合,照着上次的法子从宫里溜了出去,朝阳熟门熟路,很快寻到了官驿。
只是这官驿门口站了几个徐国的侍卫,溜是不好溜进去,光明正大进去?
两人穿着男人的衣服,一个是公主,一个是皇后,确实又有些不妥。
顾炎宁犹疑了两下,徐国多的是人看不惯她和她背后的魏家,且她现在是晋国皇后,还是礼仪得体些,省得那些爱嚼舌根的人再攀说上狗皇帝的不是。
顾炎宁拉着朝阳在路边蹲下,对她道:“他们初来京都,定然会出门四处逛逛的,咱们还是在这儿等着。”
她们等了一会儿,官驿门口依然空无一人,朝阳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日头,可怜巴巴的扯着顾炎宁:“皇嫂,我饿了。”
朝阳这么一说,顾炎宁觉得自己也饿了。
捶捶发麻的腿,拉着朝阳站了起来,刚想说找处酒楼先吃点饭食,谁知两人绕着官驿走错了方向,不知怎么就转到了官驿的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