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点娇黛(重生)——南珣
时间:2021-03-03 09:25:51

  南镇抚司肩担着寻找探子的重任, 在到了倭国之后, 就开始了秘密行动, 崔言钰便是刚得到几人的消息才归, 而唯一与他们不同的便是卫阿嫱了。
  她是求了陛下恩典才能跟着出使的, 自然是要带回新的武器图纸给陛下看方才可以,是以在倭国国君邀请大昭使团观看他们的武器时, 她便跟随官员一齐去看了。
  虽不想承认,但倭国在武器制造方面确实精益求精,他们制造的东西宛若被同一双手度量过。
  倭国也是为了彰显自己的实力和对使团使者进行威慑,所以那些武器都当着众人的面给试了一遍。
  使团众人老神在在,压根没觉得自己受到威胁, 他们不懂武器这事,只知道大昭胜了,故而倭国的武器再有威力又如何,对此颇为不屑一顾。
  唯卫阿嫱神情冷凝,知道大昭都是因虎蹲才得以胜利,可看倭国这些武器,不乏能看见上辈子见过的影子的,若是让他们继续修改制造下去,定会超越虎蹲。
  是以,她恨不得拿个本将自己所见所闻都记录其上。
  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所以她只能调动自己的能力,强迫自己记录一轮又一轮,没有面具的脸,很快就变得肉眼可见的苍白。
  最先注意到她不适的自然是崔言钰,对她目露询问,见她看了一眼那些武器,便知道她的所求,轻声道:“我来。”
  崔言钰记忆力一向出众,让他来记再合适不过,他在南镇抚司也当场见过卫阿嫱他们测试武器的方法,因而除了将外形记了下来,还将它们的射程等等一并记了下来。
  有他在,可谓给卫阿嫱减轻了不少任务量,因而将这些武器看完之后,她就缩在崔言钰的房间中画了起来,足足画了三日还未画完。
  她自己记下的当然是很快就画完了,之所以还有许多没画,自然是崔言钰拖沓不干活想给自己谋些福利,他不描述,卫阿嫱便没法子画下去。
  只能一边从他口里套图,一边记下自己突然萌发的新奇点子。
  崔言钰环着她的腰,喂了她一颗葡萄,倭国本土种植庄稼的土地面积少,所以大多吃食依靠在外抢掠和重金采买,这葡萄可谓是珍贵非常。
  卫阿嫱低头衔着下一颗葡萄,唇尖不经意扫过他的手指,轻轻睨了他一眼,示意他收敛些。
  他满身的寒气,一凑过来她就知悉了,腰侧的软肉更是一直在被他的手恼着,凉气顺着肌肤游走。
  崔言钰收起手,支着下巴,把玩着手里的葡萄,眼睛眯起,嘴里说着似是而非的抱怨话,“卫千户可比我这个同知还忙,整日整夜地忙着画图。”
  虽是开玩笑一般的话,但卫阿嫱有些许心虚,毕竟刚把人哄好了,最近却有些冷淡他,又觉得他这般样子少见,便道:“若不是你总拿自己记下的样子威胁我,我这定早就弄完了。”
  这话能信吗?
  显然是不能的,崔言钰还不知道她是一有点灵感,哪怕大半夜也要起身跑下来画的人,便道:“时间过去太久,有些不记得了。”
  她故意俯身从他手上咬走个葡萄,“左右就剩五个了,同知不妨再好好想想。”
  崔言钰被她长发扫过手指微缩,而后一把将她托起,指间还留个薄皮肉厚的葡萄,同她做起交易,“我就能想起一个。”
  “少了些,换两个。”
  他不满,看见案几上面的的图纸,动作一顿,改成了基本没怎么坐过的椅子,“卫千户做人不能太贪心。”
  卫阿嫱仰着脖子吃掉了那颗葡萄,“三个好不好?”
  “卫阿嫱!”
  她环着他一只脚尖点在地上支撑着身体,“好啦好啦,那就两个。”
  地暖的温度逐渐上升,卫阿嫱的长发在空中有规律地荡悠着,但嗓中的声音却破碎的不成句子,“别去,别去那面,弄脏了我的图纸。”
  “崔言钰,我记得你属牛不属狗,别见天往我脖子上咬,都出印子了。”
  崔言钰不让她躲,哼笑:“明日为你找些猪肉皮来,你贴上不就看不出来了。”
  “崔言钰!”
  “毕竟换了我两个,下次准你换三个。”
  “那你告诉我,你让霍旭皓最近查什么呢?说话。”
  崔言钰没回答她,并让她成功忘记问这件事了。
  两人对这场交易都十分满意,且都有意延续下去,所以最后的三个武器,崔言钰磨蹭了许久,才和卫阿嫱交易换了去。
  在卫阿嫱投入到新一轮的画图事业中时,崔言钰因在倭国的暗探行踪成谜,也不得不亲自探查,所以两人同在一屋中的时间便少了许多。
  卫阿嫱原本的房间,便一直让那艺伎住着,反正锦衣卫是万不会让不利的消息传出去的,能被倭国探知到的只能是锦衣卫卫千户颇为满意这位艺伎,故而常常让她留宿。
  但事实却是艺伎除了当天见了卫阿嫱一面,再没见过她。
  她在崔言钰屋里画图纸,那些可都是机密,所以崔言钰出去时,总会派人看守在房门外,平常是很清净的,除了这日,大家似乎找到了什么乐子,哈哈声她在屋中都能听到。
  晃了晃酸疼的脖子,卫阿嫱穿上衣裳打算出去一观,她都在屋中憋了好些日子,总要出去走走,绝不是因为最近崔言钰不回来,她有些惦念。
  要出去时,转到镜子前细细打量,果然发现自己脖子上深浅不一的红痕尚在,只能真的拿出猪肉现制作了薄皮面具贴上。
  出门时门口的锦衣卫怕打扰她,忍笑忍的脸都扭曲了,都是熟人,卫阿嫱也不客气,直接问道:“发生了何事,引得你们如此?”
  她本以为是使团在倭国又发生了何事,却没想到两人让她去找霍百户。
  等她见了霍旭皓,若非她尽力板住脸,也得如其他人一般笑出声来,实在是霍旭皓的样子太过狼狈了些。
  他为人除了爱钱一条,脑子聪颖,办事利落,几乎没有其他可以指摘的地方,从倭国出使崔言钰会派他前来,并予以重任可见一斑,都不用假以时日,待回大昭,他定能升为千户。
  可就是这样的人,现下浑身狼狈,衣衫上尽是灰尘,仔细看去还能看见脚印,再看他的脸,青紫一片,尤其是眼睛被打得高高肿起,只能眯起一条缝看人,实在让人觉得好笑。
  若非衣裳穿的厚,只怕要伤筋动骨了,他这副样子回来,同僚们笑话归笑话,却也是围在他身边问他究竟发生了何事,敢动他们的人,定是要叫人好看的!
  霍旭皓已经要没脸见人了,见到卫阿嫱过来,直接就与崔言钰站在一处,眼皮子没肿没法跳一跳,只好哀嚎一声躺了下去,嘴里叫道:“你们都来作甚?”
  围着的锦衣卫道:“到底发生了何事,你倒是说上一说,正好崔同知和卫千户都在,也好为你出头。”
  “正是,可是倭国人欺负你了?”
  “你身手虽在我们南镇抚司算不上顶好,但出去绝不是普通百姓能打伤你的,现下我们在倭国,更该齐心协力才是。”
  诸位同僚是好心,但句句都在往霍旭皓心脏上扎,直到崔言钰开口让他说究竟发生何事,他才得了令,倏地坐起来为他们讲述。
  “同知命我等查找多年前安插在倭国的暗探,我们按照名单上的人一个个查起,却是一无所获,今日好不容易查出一人行踪,我便跟了上去,结果……”
  “结果怎样,你怎么娘们唧唧的,快说!”
  他伸手捂住脸,“我被他们套了麻袋。”
  众人:……
  “你是在哪发现他们踪迹的?我看他们就是蓄谋已久!”
  “走,上过药之后带我们过去,敢打你简直是不把我们南镇抚司放在眼里。”
  “陛下体恤他们才让咱们接他们回家,可哪有他们这样的,看看把我们霍百户打成什么样子了!”
  锦衣卫们一个个气愤不已,崔言钰眼眸轻掀,他们便消停了下来,但他并未阻止他们,便代表他也是认可他们出去找麻烦的。
  霍旭皓被人打了就象征着南镇抚司的面子被人拉扯到脚下踩了,怎能当做视而不见,让其他人怎么看他们。
  崔言钰:“不要冲动,他们贸然动手可能另有原因,但也不可助长他们的气焰,带查清后,随我去寻他们。”
  卫阿嫱趁着众人不注意,勾了崔言钰的手指,“我也去。”
 
 
第102章 第一百零二中 苦苦坚守   (含补更)你……
  被追查的暗探一但有了风吹草动, 就很难逃的开被寻到踪迹的命运,何况他们打伤了霍旭皓, 南镇抚司的人表面上嘻嘻哈哈,心里都憋着火呢。
  所以他们都不用崔言钰催促,便查出了打伤霍旭皓的暗探藏身地点。
  众人商议好对策,隐藏在暗处保护,由崔言钰和说什么都要跟上的卫阿嫱在明处寻人,两人揣上手铳和匕首, 在陌生的土地上四处查探。
  当套头的麻袋如约而至,两人象征性地挣扎了一番,期间还在他们身上踹了几脚,听见了他们明显的抽气声, 听起来都不似年轻人, 便装作力竭的模样, 被他们给带走了。
  冬天雪地里行走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一脚踩下去, 厚至膝盖的雪便灌到靴子里, 将脚都冻麻了。
  暗探们习惯这样的生活, 也不知是不是怕被人看见, 走得极快, 但饶是如此也怕他们记着路,带着他们绕了几圈才带到屋里。
  等两人头上的麻袋被摘下去, 才发现他们被扔在一个类似地窖的暗室中,昏黄的烛光配上周围黑暗的环境,若非鼻尖若有似无的粮食霉味,还真有锦衣卫诏狱的感觉。
  别说,不光不怕, 还有些安稳感。
  当然这前提是忽略两人脖子上各架着的菜刀,菜刀有缺口一看就是用了好多年的,其中一把上面还沾着泥土,很难不让人联想到他们出去挖树根吃。
  有些生硬和口音偏向倭国的大昭话在两人身后传出:“你们寻了我们这么多年还没放弃?老得死了来了小的是不是?真不怕我们同你们鱼死网破啊!”
  说话的人骂了句脏话,很是恼怒,“我们都被你们害的就剩这么几个人了,还不放过我们!我们倒是想把消息传回大昭,回得去吗?没完没了了,老子的儿子都快不会说大昭话了!”
  最后那一句充满气愤,这两句话泄露的信息很多,至少让崔言钰和卫阿嫱知道他们不是故意打伤霍旭皓的,而是有人一直在追杀他们,他们误以为自己是那些人。
  崔言钰歪了歪脖子,身后的人赶忙将菜刀离他远了些,这一个后撤的动作,引得崔言钰低声笑了起来,声音在不大的暗室中形成回响,让后面的人脸都耷拉了下去,用菜刀背打他,“闭嘴。”
  暗探们没有想伤害他们生命的意思,让崔言钰和卫阿嫱显得更加沉稳。
  “我们不是你们刚才说的人,”崔言钰想要回头,察觉到脖子的菜刀逼近,不再动弹,说道,“我们是南镇抚司的锦衣卫,几位应该就是多年前埋藏在倭国的暗探,我们特意来寻你们,要带你们回家。”
  身后一位听起来就像是领头的人呵斥大家安静,便问:“南镇抚司是什么?你们如何证明自己的身份?”
  崔言钰没有像以往对待旁人般回答精炼,反而极为贴心的给解释:“倒是忘了,诸位前辈来倭国时日太久,不了解大昭事务,锦衣卫已经分割为南北两个抚司,北镇抚司一如以往监督大昭众臣,南镇抚司却是专门负责监察北镇抚司的,另负责安插暗探获取情报事宜。”
  “故而这次大昭使团赴倭国,陛下特意让我等来带诸位回家,尔等远离家乡多年辛苦了。”
  他话说得真心实意发自肺腑,引得卫阿嫱侧头看去,只见他脸上是极少数会出现的敬佩。
  可他身后的暗探却没像两人以为的欣喜,反常的沉默了,半晌那个领头的人才道:“你们身上可有能证明身份的物件?”
  说完,他也没等崔言钰回答,便有人伸手去拽两人的衣裳,眼见那人的手要碰到卫阿嫱的衣服,崔言钰额角青筋蹦起,沉声道:“搜我的便是,我乃南镇抚司同知,专门负责安排尔等回家,身上有锦衣卫的腰牌。”
  背后的人发出冷哼声,有视线剐过卫阿嫱,这才将崔言钰的腰牌给拽了下来研究。
  “是铁的?材质和花纹都不一样了。”
  “确实……”
  “果然时间过去许久了……”
  听到这话,但凡感性一点的人都会心生哀叹之意,可惜崔言钰和卫阿嫱都不是这种人,崔言钰看着卫阿嫱解释道:“因出现了有人大胆假冒锦衣卫之事,陛下就下令将腰牌改成铁质的了,也有此缘由在南镇抚司才会成立。”
  “原是这样。”背后的人将腰牌扔到了崔言钰腿上,铁质的腰牌重量不轻,这一下能将细皮嫩肉的女子砸得青紫,饶是崔言钰都觉得疼。
  可不是他的幻觉,这些人不欢迎他们,便眼神沉了下来,说道:“诸位已经确认我二人身份,还藏头露尾作甚,我们也得确认你们是否是锦衣卫安插在大昭暗探才是。”
  脖子上的菜刀被移开,凌乱的脚步声响起,身后的人逐一走到了两人面前,不顾两人诧异的目光,有人将烛芯挑了一下,让周围更加亮堂,有人从旁边拽了几袋粮食、破木墩子让给其他人坐。
  再一看,唯二的椅子就在崔言钰和卫阿嫱身下。
  他们动作缓慢完全看不出在外套两人麻袋的利索劲,一个个有些费力地坐下,打量起被绑着的两人。
  “别装了,我们绑得不紧,你们出去一个人,让周围的那些小家伙都走远点,最好回去,天寒地冻的也不怕冻伤了,可别以后老了老了像我们一样,浑身是病。还不动弹?我可不想被人发现再搬一次家。”
  说到最后他的语气便有些像发号施令,可见是这些暗探的领头人。
  崔言钰和卫阿嫱难得沉默,最后卫阿嫱率先将手从绳子中抽中,将身上的绳子都解开对崔言钰道:“我出去。”
  呼吸到外面带着冰碴的新鲜空气,她对暗处的人打了几个手势,示意他们已经成功找到了人,没有生命安全,让他们撤退,才返回屋中。
  建在地上的屋子十分狭小,她稍微垫脚都能碰到头上的板子,屋里昏暗,她向刚才出来的地窖入口处走,听见屋内传出声响,立刻盯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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