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点娇黛(重生)——南珣
时间:2021-03-03 09:25:51

  他眼眸斜睨着诸位大臣,轻笑反问:“不知左都督是何时身故的?”
  已经接收了顺天知府移交过来案子的大理寺官员道:“三日前。”
  “那就不巧了,我近日身子不适,但积压了诸多公务,除了上朝便是去北镇抚司安排回应天府的事宜,所有在北镇抚司的锦衣卫都能证明我起码连着五日都是睡在北镇抚司的,倒是不知,我要何时才能有空出去杀人?”
  他倏地变得脸色,冷冷道:“诸位大人要冤枉人也要选一个靠谱的,无凭无据就诬陷,可当不得大昭的重臣!还是说,你们也想去诏狱走一圈?”
  使不得,使不得,谁想去诏狱,那可是有去无回的地方,众大臣只能偃旗息鼓,可崔言钰不放过他们,说道:“无妨,谁想去知会我一声,我定给你们安排一个好名头,送你们进北镇抚司。”
  陆行止分外给他脸,附和道:“北镇抚司随时欢迎,崔指挥使要是好心多透露一些暗探传过的消息,我们北镇抚司又能多办两个案子了。”
  听到这话的大臣们一个个不说话了,他们刚才什么都没说。
  崔言钰将自己身上的嫌疑成功摘了出去,他的不在场证明太硬,大理寺查案时直接没将重点放在他身上,而是放在了苑博的仇家上。
  查案总是不会那么快就能破案的,在这期间,众人只为苑博可惜了不超三日,就为了他手上的兵权明面争吵,暗地里争夺的不亦乐乎。
  一个死去的人,不值得他们浪费太多心血,当然还是拿到好处最重要,就连苑博投靠的皇子都放弃了去查他怎么死,不管是谁害的,总归是他的敌人,当务之急,是拿到兵权。
  他们争得就差头破血流,可苑博手上的兵权却被陛下收了回去,让所有争夺的人,抢了一场空。
  也就在他们气愤陛下横插一缸子的时候,随着大理寺查案的深入,挖出了苑博身上更多的东西。
  比如苑博为什么经常用公务为借口出府,比如他哪来的那么多仇家,比如他在多年前出使倭国时都做了什么。
  从南镇抚司交给大理寺的倭国暗探口中,大理寺查出原来苑博才是通倭的主使者,他杀了当时查出他的锦衣卫,挑起了倭国和使团的纷争,让使团死伤惨重。
  听闻这个消息的大臣惊得眼眶都要裂了,这个时候哪里还会有人再为死去的苑博说话,无人在意他到底是怎么死的,他们更在意他通倭到底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
  而且很可能崔言钰被诬陷的事情也是他做的,可随着他身死,这注定不是那么好查,但大家已经认定事情是他做的了。
  都说虎毒不食子,这崔指挥使还是苑博认得干儿子呢,都被他诬陷通倭差点死在诏狱了,好狠的心啊!
  因为苑博诬陷崔言钰,还让一小部分人怀疑是崔言钰杀了苑博,有人反驳崔言钰压根没出过北镇抚司,几百双眼睛都盯着,他插翅飞出去杀人的不成?
  崔言钰只道:“你们尽管去查,到底是不是我动的手。”
  他的肯定反而打消了他们的疑惑,而苑博的身死和他通倭让他被谁杀死这件事变的不那么重要了。
  有谁会想深查一个通倭之人是被谁杀死的,要是他没死,众人还会看在他左都督身份的面子上帮忙一下,可惜,他已经死了,人死如灯灭什么都没了。
  很快左都督府被抄家,他至今没有孩子,省下了流放三千里的罪责,夫人们则被充入教坊司。
  抄家那日,从他府上搜出黄金白银万两,举朝震惊。
  崔言钰在围观了左都督府抄家后回到崔府,当着他父亲的牌位给崔母跪下了,他道:“娘,儿给父亲报仇了。”
  苑博身死之事闹得顺天府沸沸扬扬,崔母岂会不知情,她尚且还能保持冷静,问道:“是他害了你父亲?”
  “是他。”
  崔母擦去眼角泪水,“这是好事,不能哭。”
  眼泪打着转,她道:“我儿,辛苦你了,给你父亲上柱香,告诉他,让他安心。”
  香炉中的烟缥缈直上,仿佛有人给了回应。
 
 
第118章 一门之隔   一场春雨过……
  一场春雨过后, 路边缝隙中长出点点绿色小草,细细矮矮的像一从一从的软毛, 枝头绿芽也争相冒了出头,迎风抽展。
  崔府中为了祭奠崔父,崔母穿了一身素色衣裳,头上简简单单插着银钗,她瞪了一眼要偷吃的崔言钰,“让你去问卫强的喜好, 老围着我转什么?”
  崔言钰从崔母刚出锅的菜中夹了一筷子,不自觉透过厨房门口望向和灵薇说话的卫阿嫱,闻言道:“都跟阿娘说了,她没什么特殊喜好。”
  她就像是铁打的男人一般, 诸多苦都吃过了, 一路走来, 他真没发现她与众不同的爱好。
  崔母被他气得心肝疼,挥着锅铲道:“你给我出去, 怎么可能没特殊偏爱的口味, 这次若不是他为你忙前忙后, 你还不知道在哪呆着呢, 跟你过命的兄弟, 让你张口问问他喜欢什么菜,怎么都这么费劲。”
  崔言钰被她训得无法, 只好将卫阿嫱叫过来,让她自己跟阿娘说。
  因着南镇抚司在顺天待得过久,马上就要回应天府了,所以她在家中也穿的简单,进了厨房她看了看, 帮崔母干起活来,崔母瞥了一眼崔言钰就问她喜欢什么菜,一会儿炒给她吃。
  明明家中也有厨娘,可为了报答卫阿嫱,崔母要亲自下厨,卫阿嫱好笑的看着被挤兑的站在一旁的男人,回道:“夫人随意便好,我没什么特别喜爱的东西。”
  崔言钰刚要跟崔母嘚瑟,就听崔母道:“好孩子,肯定是没吃过什么好东西,没关系,日后我日日给你做饭。”
  卫阿嫱坐在小凳子上,就乖顺的说了声好。
  惹得崔母心肠都软乎了下来,问道:“平常口味上有什么偏爱,喜欢甜的还是咸的。”
  “甜的吧。”她这两辈子吃过太多的苦了,所以还是甜些好,想着一不小心将菜掐烂,若无其事将烂的地方扔了,重新拿起新得一根弄起来。
  崔言钰望着低头摘菜的卫阿嫱,将这话记在心里,轻轻垂下眼眸,正巧这时霍旭皓三人和师父江晓啸过来了,他走去前院招呼他们。
  今日,是崔母做局,要宴请崔言钰的同僚和卫家一家,谢过他们的帮助,也为了慰藉崔言钰父亲的在天之灵。
  酒过三巡之后,“月上柳梢头”,大家推杯换盏,每个人都带上了醉意,卫阿嫱膝上趴着有些神智不清醒的灵薇,她正捧着她的手心疼地吹气。
  上面布满了大小不一的伤口,她摸一下眼眶就要红一下,小声跟她道:“我来应天带了好多药膏,晚上到我房间里来,我给你上药。”
  她自以为的小声,其实足够让旁边的崔母听见了,她看没有任何反应的卫父卫母,再看灵薇一副依赖卫强的模样,扭过头装作自己没有看见,也没有听见的模样,招呼大家再吃两口。
  待宴席散去,崔言钰帮着安顿喝醉的众人之后,直接进了卫阿嫱的房间,卫阿嫱刚洗漱完,脸上还滴着水,抬眼看他:“你怎么来了?”
  “嗯,想过来。”
  卫阿嫱躲开他的手,“一身酒气,去洗一下。”
  崔言钰就着她洗过的水擦了遍,另一边崔母进了厨房开始了新一轮的忙碌,她要煮点葛根芩连汤给大家醒酒。
  煮好后她直接越过自己儿子的房间,自家孩子最后再送,然后准备挨个房间敲门送。
 
 
第119章 撞破秘密   你是女子?……
  卫阿嫱房间内的屏风上, 两人的衣裳整齐挂在上面,夜深人静, 正是说悄悄话的好时机,崔言钰借着酒意上头抱着卫阿嫱,将头枕在她肩窝。
  她就用手指轻轻穿过他的发,把玩着如同绸缎的发丝,说道:“如今你母亲和我父母都在一个府里,你也注意些, 可不能晚上来寻我了,这次就算了。”
  他声音卡在她肩窝显得有些闷,他肯定道:“今日不会被发现的,他们全都喝醉了, 我是看着母亲回了房才过来找你的, 我都许久没有来了。”
  “话说……”他撑起身子, 从上方俯视她,此时挑着因醉意更加嫣红的眼尾问道, “你不想被他们知道我们的关系?”
  卫阿嫱被他这副样子撩拨的直接揽着他的脖子, 将唇印在他的眼尾, 安抚道:“怎么会, 我求之不得。”
  他将手沿着她衣裳下摆摸了进去, 轻声道:“你别闹我,我本意只想过来抱着你睡一觉的。”
  她轻轻喘着气, 意味不明的扫过自己高出一块的衣裳,挑着眉说:“崔指挥使倒打一耙的本事愈发渐长。”
  他低低的笑起来将她剩下的话吞进肚子里,意乱情迷的两人谁也没听见外面的动静,他们腻歪在一起,想把这段日子的担惊受怕化为肌肤相碰的思念。
  就在崔言钰在卫阿嫱轻哼声中, 想要脱下碍事的里衣时,房门突然被敲响,两人像是被人施了术法一般僵住身子,一时间只能听见鼓跳如雷的心脏声和两人面对面的呼吸声。
  房门外,崔母端着醒酒汤,用十分温柔的方式再次敲了敲门,“卫强,你睡了吗?把门开开,伯母给你熬了醒酒汤,你喝完再睡。”
  卫阿嫱愣了半晌才回过神自己要回复崔母的,伸手将崔言钰推下去,赶紧清了清喉咙道:“知道了夫人,我已经躺下了有些衣衫不整,不能见夫人,夫人将醒酒汤放在门口就行,我一会儿出去端。”
  在紧张的等待中,崔母反驳的话便到了,“你才多大,就跟我儿子一般,无需客气,快披件衣裳过来拿,你要是不出来,伯母就进来了。”
  这一句话终于点醒了两人,崔言钰扯了下床榻上的帘布,发现这帘布太透,根本挡不住人。
  一个翻身跳下床榻,将脚踏移开,自己以最快的速度缩了进去,刚把脚踏放回原位,又再次将其移开,一只修长的手倏地将他的靴子拎了进去,又将脚踏放回原位置,还仔细地移动了一下确保位置没偏。
  他这一系列动作快的卫阿嫱都没反应过来,让她差点笑倒在床榻上,便扯着嗓子回了崔母一句:“夫人等等,我这就来。”
  她将他衣裳扫到屏风后面,随手拿了件自己的外衣披着就过去开门了,面上十分淡定同崔母打招呼,若是不看她抓在门框上蹦出青筋的手,指不定以为她有多冷静。
  崔母满眼都是笑,将醒酒汤端给她,“快将它喝了,喝完再睡,不然明天定要头疼的,你们这些儿郎,一个个就是不注重自己身体,等老了,一身病得全都找回来。”
  卫阿嫱听着崔母的唠叨,紧张的心都要跳出来了,那是真一点不耐烦的表现都没有,看的崔母更是满意,连连催促她赶紧喝。
  她点点头接过碗,手指都是软的,幸而她平常力气大才能将碗端起,面不改色的喝着苦涩堪比药的醒酒汤。
  崔母看着她听话喝汤露出满意的眼神,打量起这个身材偏瘦的郎君,注意到他脖颈上深浅不一的红痕,面色逐渐变得古怪起来。
  再一细看,衣裳松松垮垮的穿在身上,便是晚上睡姿再不好,也不至于刚躺下睡一会儿就将衣裳睡开。
  她心里提了提,想到刚才去为卫家端汤,并没有看见灵薇那个姑娘,眼里就多了很多不一样的东西,看向卫阿嫱的神情也冷了下来,长得人模狗样的,办事也利索,怎么人品如此差!
  灵薇单纯,说不定就是被这厮的皮囊给骗了,才会在表现的分外依赖和亲近。
  卫阿嫱刚喝完醒酒汤要将碗递给崔母,就见崔母表情难看的望着自己,当下也是手一抖,莫不是被发现了?
  便尴尬的笑:“夫人怎么了?”
  崔母不接她的碗,而是侧头向房间里望去,在她的家里绝不准有人霍霍人家姑娘,都没成婚,成何体统,她冷声问:“谁在你房里?”
  这话吓得卫阿嫱手里的差点没拿住摔了,她赶紧弯腰将碗拖好,右手不自觉摸上脖颈,“那个,夫人在说什么,屋里自然就我一人。”
  “让开!”崔母一把将她推开进了屋,厉声道,“把门给我关上!屋里的人现在出来!”
  卫阿嫱头疼了,也不知是酒劲上来了,还是被崔母给吓得,反手将门给关上,亦步亦趋跟在崔母身后,“夫人,屋里真的没人,你误会了。”
  崔母压根没理她,自顾自往前去,一把掀开床幔,看着凌乱的被褥,狠狠瞪了一眼卫阿嫱,说道:“你住在我家,我便得对家里的人负责,你让开叫我自己搜,还是让她出来?”
  她四处看去,盯住大衣柜,脚尖变了方向要往那里去,心里已经打定主意,要是真发现灵薇在他房里,便是逼也要让他对人家姑娘负责,这都叫什么事,人家卫家还是为了她才来的顺天,结果在她自己家里,让人家姑娘失身了!
  卫阿嫱揉揉额角,目光在脚踏上来回瞟,生怕崔言钰会出来,结果怕什么来什么,脚踏发出声响,一只手将其推了开来,已经暴露了,她只能无奈上前。
  崔母赶忙转身就见卫阿嫱半蹲下来帮床下的人将脚踏移开,好让里面的人能够出来。
  “原来是藏在床榻下了,你们可真行,哪有藏床下的!”她气愤上前,打掉卫阿嫱的手,要亲自将灵薇扶出来,一上手就觉不对,手中的胳膊也未免太粗了些,哪像是温柔小意身娇体弱的姑娘。
  在她愣神之际,里面的人已经借着她的力爬了出来,雪白的里衣上面蹭得都是灰,一向被保养呵护的发上也沾着他最厌恶的蜘蛛网。
  崔言钰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尘,看着自家母亲拍马屁道:“阿娘真是一如既往的慧眼如炬。”
  崔母看看自己儿子,又转身看看站在一旁的卫阿嫱,双手在自己裙摆上蹭了蹭,再看看自己儿子,再转头看看费力冲她笑的卫阿嫱,脑子轰得一声炸了。
  她颤抖着手指着崔言钰,“你,你怎么在这?”
  崔言钰被她问的也是一蒙,他看向卫阿嫱,发现她也是眼神迷茫,反问了一句:“阿娘觉得是谁?我和阿嫱……”
  “等会!”
  崔母吼完后,抚着自己心脏,扒拉开他在屋里四处转,嘴里嘟嘟囔囔,“怎么是你在这?这屋里肯定还有人,你为他们两个打什么掩护,自己做下的事,就得认!灵薇呢?她人在哪呢?有我在这,定会叫卫强负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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