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是有焉济宸那边刚刚加急送来的证据,不然何续都不知道该怎么去反驳徐起鸣的话。
何续把焉济宸准备好的信息表都呈现在徐起鸣面前。
“依照这上面的显示,丛雪死亡当天先后折转了三个地方,家到鱼庄,鱼庄再到密林,这一路上的监控,有包括我们之前想调的密林。”
“但丛雪出事前后三天,密林塘区那块的监控都显示系统维修,我们调不到,所以线路断过一次。”
“不过塘区的监控虽少,却还有一处死角是我们忽略的,那就是那家曾经爆炸过的化学厂。”
“因为曾经的一场特大爆炸,损失惨重,所以化学厂现在防控加强,就连摄像也是连死角都装上了。”何续说到这,翻出死角拍摄出的连环摄像。
那天出现在密林塘区的原来并不仅仅只有丛雪,还有一路跟在后面的徐起鸣。
丛雪起初是出来散心的,她的遗书中有写,她其实惧怕死亡,所以她有在尝试着好好活。
只因她活到现在,想通了一个道理。
她就算被精神折磨,时刻想一刀了断,也不能就此放任徐起鸣这种恶魔苟活于世。
但丛雪万万没想到,徐起鸣在知道她摸清他各种操盘楼市甚至手伸长到祸害那些一无所知的大学生后,恶毒到对她起了杀心。
就包括在她身前那最后十分钟,徐起鸣跟发疯一样拽住她,往她嘴里拼命喂东西,何续也一一把实情查了出来。
录像及骤截画面看得清清楚楚,徐起鸣喂丛雪吃的药片就是后期调查,丛雪血液里容量极高的氢吗啡酮成分。
视频当下,丛雪被他按着头喂完,整个人就不行了,连站都站不稳,甚至没走两步就手脚痉挛到直往地上跌去!
又因为是靠岸的滑坡,所以丛雪直接滚进了河里,溺死而亡成了最典型的幌子结果。
何续说到这里,浑然感觉惊出了鸡皮疙瘩。
他想过人性所致的邪恶,却没想过徐起鸣这种为人师表,赞誉甚高的人居然是这种披着羊皮的狼!
条条罪状罗列,徐起鸣不反驳了。
正如何续所说,这么多年,他就一叶障目久到都对法律的无视,让他终究还是迎来落网的一天。
证据确凿,徐起鸣就是咬牙也得认罪!
可外面听到徐起鸣认罪的徐冯清瞬间就疯了。
警察到底都说了些什么,不过才进去这么点时间,徐起鸣怎么就认罪了?他更好的上升前途不要了吗?
所以徐冯清在看到警局门口那辆再熟悉不过的车后,再没理智地直接朝着驾驶位置冲去。
焉济宸刚下车,就意料不到地迎来了徐冯清重重一个巴掌!
“是不是你!”徐冯清早就知道她不该信焉家任何一个人。
焉家没一个好人,焉继怀人心隔肚皮不说实话。
焉济宸又视她如对敌,就连现在的焉铭迦也不承认她,他们究竟有什么可骄傲的?就因为这个破姓吗?
焉济宸却早就料到了会有这一巴掌。
他刚抵过腮边的发麻,就眼见着姜漪从副驾走下,疾步走近后,想都没想直接活生生一巴掌回给了徐冯清。
姜漪接下来的动作,甚至连思考的空间都没有,就把焉济宸稳当护在了身后,犹如当初在警局保护谈茵一样的坚定态度。
焉济宸现在是她的家人,谁都不能伤!谁都不能动!
而徐冯清显然是被姜漪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给扇懵了。
姜漪使的力气绝对是她的好几倍。
徐冯清现在整张打好玻尿酸,发胀的脸都火辣辣得疼,姜漪却连反驳的机会都不给她,措辞犀利地一脚把她的嚣张踩没。
“你算什么东西,也能来打他?”
徐冯清瞬间被噎得说不出话。
这种没什么好值得尊敬的长辈,姜漪一概无视。
她只会尊敬配得到那份尊敬的人,所以姜漪清楚告诉她:“徐起鸣那些勾当,是以为不说就会没人知道的吗?他这种人,就该得到法律的惩罚!”
如若放在平时,别人只会觉得姜漪是焉济宸教出来的,也许会顺应一点与他相似的脾气,却殊不知,姜漪其实比焉济宸还狠。
这么多年,焉济宸尚且还顾及焉家的圆满表象,没有特意出手,但没想徐起鸣和徐冯清就仗着焉继怀当年入赘的事,步步紧逼。
他们甚至仗着焉继怀感情不忠,吃里扒外把徐氏改头换面成焉氏的恨,转移到无辜的焉济宸身上。
抱着父债子偿的歪道理,他们没让焉济宸过过一天好日子。
但现在局势不一样了。
徐起鸣注定要为自己曾经做过的孽负责。
徐冯清因此失去了靠山,也就失去了能“保护”她的羽翼,现在寄人篱下的再不是焉济宸,而是她徐冯清。
姜漪不想再和徐冯清浪费时间。
他们今天来是最后把知道的情况一一和何续那边理清。
姜漪主动牵起焉济宸的手就往警局里走。
全程,一旁的徐冯清都大失分寸,失魂落魄得像是无头苍蝇,再没了平日雍容华贵的高雅气质。
事情完成后,姜漪和焉济宸走出警局,回到车上。
姜漪望着焉济宸那半边被徐冯清扇了巴掌的脸,除却微红,还有被她长指甲刮划出的血渍。
她心疼地不敢多碰,眼睫微颤,“疼不疼?”
焉济宸把她搂进怀里,吻了吻她,低声说:“不疼。”
姜漪瞬间难受了。
焉济宸却不顾自己,还在耐心地安慰她。
而那些曾经被养父家暴的噩梦帧帧流转地,又再度在她脑海里浮现,姜漪从没想过,焉济宸也会处在无所大差的困难境地。
她抬手,温热的指腹似有若无地擦过他面颊,仿佛由此多少能让他曾经受到的疼痛锐减。
尽管这不过心理效用,姜漪还是小心翼翼地吻过他那侧面颊。
夕阳西下的黄昏,什么都像是快要尘埃落定。
她温柔说:“我们回家吧。”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氢吗啡酮的血液检测细节,我会在前面剖出细钻那边加上这个细节。
另外徐起鸣拿工资算是14号,我没细写,但何续那个问题“所以这笔款项更可能从谁的手上走?”,就有答案了。(这是明确答案)
这个案件我们就到此结束啦,可以开始慢慢甜起来了。
其实徐起鸣挺恶心的,但我设置这个剧情是想和焉济宸姜漪这块形成对比。
因为这本文我在文案上就提到过,利益催生感情,很重要的一点,这并不是正确的三观。
现实中要碰上焉济宸太难,碰上徐起鸣就不能保证了对吗?
所以我们无论感情还是生活,都要保护好自己。
(好啦,今天题外话有点多,还是爱你们!
第38章
案件受理到后期的法院开庭的这么久时间里,里面看似波澜不惊,外头却风云涌动。
纪成卓给到的既定时间,何续彻头彻尾地完成了工作。
徐起鸣这么多年逍遥法外,光凭自己做这么多违法的事是不可能的,所以紧接被牵连的,自然还有徐冯清和常孑。
那匹细钻后来到手到境外的运输,都是常孑一手办完的。
在徐起鸣的计划里,常孑这个和他没血缘关系的外人出事没事,徐冯清千万不能有事。
所以他原先还想保徐冯清,可偏偏世事难料,早于他让秘书隐匿这些信息之前,焉济宸那边就出手了。
根据多年勾结的受贿流水,常孑和徐冯清手上明查出的数字,各是走了1.5个亿和2.04个亿。
焉济宸早在那天和常孑见面时就有说:“就算你出事,鱼庄都不可能出事。”
这句话,他并不是随口一说,而是在常孑想卷款逃跑,知道他负债累累,必须要套现时,以中间人的方式暗中布局。
时誉下面的挂钩的多家账户分别收购散股后,又通过正大光明帮他的名头助他走完套现的这一步。
由此,焉济宸手上稳准拿捏证据。
常孑想逃都逃不走。
甚至直到被抓,他才意识到自己再一次信错了人。
其实鱼庄原先也不是常孑的,是徐起鸣用恶劣竞争的手段打压当时的控股决策方。
步步为营的圈套,在资金链上动了转移的手脚,让整个鱼庄在一定时限内就处于入不敷出的状态。
所以按照在商言商的说法,鱼庄轮到焉济宸手上,该姓焉。
不过焉济宸并没有投资的想法,干脆让柯杨做了后期的完善处理工作,择选符合条件的职业经理人,做一些必要的工作。
鱼庄从此改头换面,和常孑再没丁点关系。
最后,三个人的案子结果都出来了。
徐起鸣犯罪多条。
第一条,走私物品罪。
第二条,操纵期货市场罪。
第三条,受贿数额特别巨大的受贿罪。
第四条,故意杀人罪,多方证据指示的卑劣动机杀人,情节严重。
多项罪状在即,判相关财产全部没收,另外的重罪原因,判处无期徒刑。
宣判后,徐起鸣怒不可遏,还抱着消不去的侥幸心理,选择向当地法院提起上诉。
但就法院一方,案件经过顺然,事实证据确凿有理,定罪得当,量刑无误,审判程序一切合法合理,驳回上诉,原判结果依旧。
另一边的常孑和徐冯清同样因为受贿数额特别巨大的受贿罪,判处十五年有期徒刑,并没收财产。
入狱的那一天。
是焉济宸和姜漪陪谈茵参加学校活动的日子。
当天,姜漪其实五点就醒了。
可能是料峭早春的原因,整个天际都灰蒙蒙地被浓云厚雾笼罩着,房间密不透风,就连半遮半掩擦出细缝的窗帘都艰难地压不进一丝光。
姜漪醒时是背对着焉济宸的睡姿,男人的呼吸密密地从后袭来,丝缕相迎地烫在她的脖颈上,给清晨的微寒都无形镀上独有的暖温。
姜漪其实不太赖床,平时一响闹铃就会醒。
但今天她多了点小心思,不仅伸手关掉了闹铃,还反向地缩回被窝,身体转了一百八十度,朝着焉济宸温热的怀里拱去。
焉济宸隐约能感觉到鼻尖萦绕开了一阵浅薄的暖息,潜意识带动得他搂在她腰上的手拢得更紧了。
姜漪就这么窝在他怀里,眨眼盯着眼前男人的面容,挣出被窝的手轻轻够了上去,划过他的眉眼。
眉宇轩昂,丝毫不见半点醒时会有的沉戾。
虽然这么多天,她和焉济宸的相处都没涉及到更多相关案件的话。
但姜漪能明显察觉到,焉济宸似乎并不像想象中那样亲手把坏人一步步送进去后,纷乱会有的痛快。
焉家现在的分崩离析,无异于是将那些华丽的外表戳破,一点一滴清晰地把内里的肮脏表露出来。
他不说,不代表她看不懂。
姜漪解释不清自己当下莫名生出的情绪。
她定了定神,凑近几分距离,静静地望了他好久,像是在抓取什么重要的信息,如是个没人管束的小偷。
最后,姜漪彻底靠了过去,如羽拂扫般地,吻上了他的唇角。
但就在姜漪打算退后到原位时,焉济宸搂在她腰间的手突然抬起,还使了点劲地扣在她的后背上,压得她不得动弹。
分秒交错的时差,是姜漪始料未及的发展。
焉济宸刚睁眼,就将姜漪一个翻身,整个人搂到自己身上,掌心覆压住她细腻的后颈,由她安稳趴好。
姜漪没想到焉济宸早就醒了,指尖玩似的挠挠他的喉结,晨起未消的嗡声在被窝溢散的暖气里冒出:“什么时候醒的?”
焉济宸由着她玩,嗓音融着微哑:“你关闹钟的时候。”
“那你不和我说?”姜漪那被捉了把柄逼出的小把柄蹭的一下就蹿了上来,她现在可不管焉济宸心情怎样,只管自己心情怎样。
所以姜漪低头就是咬了下他的喉结,“你是不是就等我反应呢?嗯?”
焉济宸被她磨得心痒,附加着压她的手劲也重了少许。
姜漪不依他,咬完就打算翻身起床。
但焉济宸怎么会让?
她一有起身的动作,他就眼疾手快地抓住外被的边,往下一掀的顺带,整个人翻身把姜漪压住,没给任何预兆地密密麻麻地落下了吻。
姜漪被他气息挠得皮肤都痒,人笑着直躲,焉济宸笑着揉住她推他的手,“还想闹?”
“我哪闹了?”姜漪佯装不满。
焉济宸身体力行地告诉她:“你闹的。”
姜漪愣了几秒,脸上的笑“唰”的一下就没了,拧巴地想要别过头去,“今天要早出门,我不管你。”
“闯完祸就要走?”焉济宸也学着她刚刚那样,咬了下她的耳朵,“谁惯你的坏习惯?”
“嘶”的一下,姜漪被焉济宸咬疼了,这人绝对用了比她刚才多好几倍的力气。她不爽地一掌拍到他胳膊上,斥他,“你属狗的?”
焉济宸不管不顾手臂上的疼感,一点点从耳根吻到她的下巴,再从下巴吻到她的双唇,是流连的气息,低声问她:“真不帮?”
姜漪被他吻得一池春水又开始不受控地荡漾了。
她抱着绝不能让他得逞的想法,硬着头皮嗯了声,嗓音似有若无地却透出浮躁:“不帮。”
这回答,焉济宸可不满意。
他拿出让她服软的态度,二话没说地就任由凛冽的呼吸烫过她唇腔,推开被子坐起的同时,单手就把姜漪搂了起来。
姜漪想推他,双手刚抬起,就被他钳制得束缚在身后。
他双手环抱紧她,身高的优势助他即便坐着,视线的高度依旧略胜一筹,由高及低地压下似曾相识的威慑。
随即的那声反问从鼻腔中游走出来:“嗯?”
姜漪被他搞得心痒痒,奈何整个房间温度并不低,中央空调已经设置的温度就足以让他们短衫也不会冷。
就算焉济宸现在这幅态度,姜漪也不怕。
她凑近一点,敷衍似的吻了吻他的双眼,退后一点说:“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