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时鉴贴合季向蕊小腹轻揉的动作还在继续,不见停顿。
季向蕊仰颈就撞上了他的视线。
不知怎的,她紧张到微微屏住呼吸。
“密码无论怎么改动,”时鉴的灼灼目光皆然落定在她清浅的眸中,尤带无言便生的暗示,“都与你有关。”
季向蕊瞳中因他烫下的热息而涟漪四起。
蓦然间,室内明光悠悠,他身后墙纸上那抹浓重的光影都成了此时此分滞慢光景的陪衬。
“失去的五年,”时鉴依然在说,淡声地一字一句说得清晰,“我用以后补给你——”
“好吗?”
作者有话要说: 今晚感人吗!
扔海训练来源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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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时鉴的话音密密萦绕在季向蕊耳畔,覆含暧昧的热息,迫得她不由自主半滞呼吸,连同停滞流转的,似乎还有那零星半点可怜残存的思绪。
说实话,季向蕊根本不敢多想,偏偏这话意又颇具引导,不偏不倚地往她朝某条既定的路上指着。
就算不刻意去注意,季向蕊都能清晰感觉自己浑身的滚烫血液都在最后那个问话面世的那刻,疯狂在每一条支线上不见休止地疾速流淌。
砰砰乱跳的心脏,在此时此刻,碰壁而归的频率像是叫嚣难掩到了极点。
他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该怎么回应?
季向蕊难掩满心荡漾的悸动,却又因无措而一时之间拿不出半点反应。
甚至于,她思绪交缠,两厢权衡后,依旧很不确定这种问话,最佳答案是什么。
其实早在知道时鉴家最新密码的时候,季向蕊心里就有了六成想法,只是另外的四成在胡乱迷惑,她不确定,所以问了苏婥。
偏偏在这段感情上,她看上去好像稳居上风,却只有她最清楚,她其实是更没自信的那个。
越是胆大的人,敏感起来越是心细如发。
她怕的事情太多了,多到可以说是难以计数。
说实话,她不怕自己把命送给战场,却唯独赌不起时鉴把命葬送在国外亦或是任务这件事。
她不敢想,她是真的不敢想。
她害怕至极,以至于每年的生日愿望,都许的是期盼能有他安全归国的消息。
三个生日愿望,她宁愿浪费另外两个,只许这唯独的一个,能让老天听到她的虔诚就好。
无论他走多远,她都可以站在原地,耗不尽时间尽头地等他。
只要,最后的结果,是他平安回来。
所以季向蕊终于等到时鉴回来。
千言万语幻化成这一秒,时鉴言简的几句话。
季向蕊却蓦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不知所措地想要先一步地逃避开男人的视线,他的视线高度却心有灵犀似的,因她的降低而同步一落再落。
季向蕊想做个缩头乌龟。
可她又再清楚不过时鉴的脾性,他想要的结果,他现在就想要。
季向蕊不太在状态地一路靠着门,往下滑,试图趁时鉴不注意的时候,从他手臂下开溜,机灵逃离他的各项束缚。
却偏偏地,她没想到,她动作刚有下滑的趋势,时鉴就单手搂过她的腰,反向朝着屋内沙发的方向走去。
季向蕊来不及反应,整个人就被安稳放在了沙发上。
紧接着,时鉴的双手撑在她身后的靠背上。
倾身后俯视的角度,他不过是换了种方式,将她束在怀中,极为亲昵的距离,他飘散的热息都牵连着暧昧的滋味。
季向蕊心跳如雷,未有预料的发展,视线由低及高地扬去,只好撞进时鉴一潭微澜波动的眸中。
她想佯装漫不经心,却在脱口而出的话里,彻获败北:“你在我房间的时间太久了。”
“所以?”时鉴不变的站位,低眸看她。
“所以……”季向蕊根本解决不了自己当下的语无伦次,她不仅思绪很乱,她整个人都如是飘于虚浮之上,毫无依傍的安定。
大脑的疯狂运转,她能察觉自己紧张得连呼吸都在发颤,滚到嘴边的话溜进空气,瞬间不见踪影。
时鉴注意到了她的这点缠乱,不介意再做一次引导.
所以他目标明确地说:“我想听一个字的答案。”
季向蕊眼睫微颤,压抑满腔的热息在收敛中一并烫了出去:“时鉴。”
“嗯。”他在等。
季向蕊在不见停歇的思量后,心中越发激烈蹦跳的回答,一点点地浮出水面,肉眼可见的快速,将那些仍在兜转着找寻万全之策的念头驱逐殆尽。
她吸了口气,像是鼓起勇气,又像是为某种即将诞生的宣泄而渲染前奏。
几秒后,季向蕊仿佛是真的做好了准备。
她抬头,任由自己的呼吸似有若无地打在他脸上,酿出别样的韵味,她问他:“还记得上次我和你说过什么吗?”
时鉴很聪明,早在这句问话出来的时候,他就多少猜到季向蕊心中打的念头。
只是没等那个念头彻头彻尾地支配季向蕊接下来要做的动作,时鉴就先她一步地抢占了主动权。
他指腹缭绕过她的长发,扣住她的后颈。
伴随细密的摩挲,他低头看她,抱着几分坚决,提醒:“如果我猜错,推开我。”
果然,季向蕊“等等”的第一个“等”字刚刚滑进空气。
时鉴就勾住她的脖颈,他带她向上承接他绵密落下的吻,她给他的礼尚往来,他现在就要,迫不及待。
气势汹汹到如同狂风骤雨的席卷,尤带侵吞意志的力道,他拿出追讨的意味,步步击溃她长久筑起的心墙。
辗转慑人的气息,燃烧着他强烈涌动的念想,丝缕相迎的呼吸交缠,渐渐变重,密麻不可分地融在他们热切的亲密交流中。
季向蕊被动承受着时鉴每一点来自感官,转至意念的占据,他的指腹或许是刚刚碰了沙发靠背,有些微凉。
此刻贴合在她后颈的位置,游走过的凉涩,很快被她颈间的温度浸润得发暖。
冷热交融的那几秒,季向蕊硬生生被逼出难以遮掩的悸动和酥感。
时鉴的吻和他惯常的作风很像,裹挟尽了不由分说的主动,他给她反客为主的机会,却没给她控制节奏的机会。
这一分这一秒,除却敏锐的触感,季向蕊的其余每一处感官都像是懈怠地罢了工,不再给出反馈地偃旗息鼓。
室内的光线就算明朗,季向蕊浑然全身被笼罩的无不是时鉴入光投下的暗影,他的浓烈呼吸,他的强烈存在,都将她心房的温度烫得如落滚滚熔岩。
季向蕊感觉自己似乎快要不能呼吸,空气的稀薄渐渐带走她残存的理智。
她不由自主地抬手,想要做出推拒的动作,时鉴却顺其自然地将她的手揉进发烫的掌中,扶在她脖颈间的右手稳准地搂住她。
向上的利落抱起,和他反而坐下的位置对换,季向蕊整个人都顺道地靠在他身上,浑然汲取着他带她的别样感受。
即便有反推就能逃的机会,季向蕊也再没更多思考的空间。
她全然发软地被他锢在怀里,双手在他的引导上,搭在他的肩头。
含温的指腹慢慢地融进他的发间,是素淡墙纸上未能映照出的更进一步的动作转变。
两个人仿佛又转回了喝酒那晚的座位,是由时鉴主导展开的攻势,被动一步步带进他为她铺设漩涡的是季向蕊。
如果上次,算是时鉴乘人之危,而这次,季向蕊完全有果断拒绝的机会。
如果是平时,她无论踹他,抽他,都是再正常不过的反应。
可这次远小于安全距离的绵密亲吻,她只有方才那一点如是棉花,甚至还没落手就被时鉴截断的反推。
那这样的反应,时鉴是不是可以变相理解,她给他的回应是确定?
季向蕊虽然穿得不多,但这会被时鉴的外套拢在身前,他衣衫间煦暖的温度融在她周身,扬得她双颊连及耳根都尽是绯红。
似乎是敏锐察觉到季向蕊有些透不过气,时鉴放缓了节奏,渐渐地,一点点地撤退占据。
他们唇间的厮磨,伴随着空气的再度流通,季向蕊呼吸紊乱,连随意投落的眼神都是迷离发散的。
时鉴流连般地没离开她的唇,只是收敛地和她额头相贴,目光执着地微抬,定格在她温柔的浅眸中。
仍保持着彼此间那早就咫尺之近的极短距离。
不甘示弱的主动后,时鉴即便心知肚明,却也不放弃地想要多听一遍季向蕊的回答,这个至关重要的回答,能够从此给他明确身份的答案。
甚至未设任何铺垫地,他被吻熏缭过后,少许低哑的嗓,一字一字地刚想把那个问题牵连出来。
季向蕊就反应过来,眼疾手快地抬手捂在他的唇前。
季向蕊就算再没心没肺,也不能忽略自己对刚才那个来路不明的吻欲罢不能的反应,真真真的太丢人了。
她想逃,可她腰间有他的拘束。
在这个卧室,她无论逃到哪,都逃不走要面对他的现实。
季向蕊局促闭眼的同时,时鉴等不及地凑近她掌心,亲昵地吻了下。
气息轻羽般地拂扫而过,季向蕊冷不丁瑟缩了下,却还是在时鉴双手围出的受限范围内,没能逃远。
她从来没这么紧张过,也没这么想要鼓起勇气去做一次能颠覆她现有状态的决定,华丽无端地像从天而降的一场大梦。
季向蕊抬起刚刚缩回的手,晃了晃时鉴的胳膊,没什么底气地小声说:“你先掐我一下,赶紧掐我一下。”
时鉴没料到她会说这句话。
他依她走,作势要掐的手抬到她脸颊旁。
眼见季向蕊敏感怕疼地闭上眼,时鉴连望她的眼神都缓和了温度,融入了愈渐浮出的疼爱,轻力到微不可察地掐了下,疼感丁点没有。
季向蕊右手垂落腿上,左手还搭在时鉴的肩上。
她紧紧地闭着眼,满脸的表情都像是在努力准备迎接下一秒极有可能比设想还要加倍的疼痛。
但时鉴怎么舍得让她疼?
他极轻地掐完后,还走流程似的揉了揉她白皙细腻的脸蛋,漫不经心地低声问:“掐完了,然后呢?”
闻言,季向蕊不太确定地慢慢睁开眼,目光怔怔地平齐望向时鉴,眼神里待消的怯却波澜动荡着。
她知道有些话,自己总得说,现在应该就是个好时机。
所以季向蕊佯装分心地抬起搭在时鉴肩上的左手,似有若无地碰着他的耳根,指尖的每一处划过,都挟着孩子脾气的嬉闹。
季向蕊在外面胆子算大,在到时鉴跟前,完全骤转地成了在他这特别得宠的孩子。
孩子做着孩子事,说着孩子话,他自然不可能有意见。
时鉴放任了季向蕊玩他的耳根。
由此,季向蕊的底气就像是瘪着正在充气的气球,慢吞吞膨胀,没一会也鼓成了一个争气的小气球。
她的视线没看他,纯粹盯着他也略微转红的耳根,指尖戳戳,话渐渐说得嚣张起来:“时鉴,你刚刚亲我。”
“嗯。”时鉴眸中渐显暖光,鼻尖淡出的气显而易见蕴着笑,他没逃避,痛快承认,“我亲你了。”
季向蕊看似不走心地“哦”了下,左手突然拧住他耳朵,面不改色地说:“你胡来,我都没同意。”
时鉴上半身倏地朝沙发靠背靠去,季向蕊被带得也纵了下去。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整个人又靠到时鉴身上去了。
男人双手搂住她腰,浑身已然卸去军区常见的严肃和微戾,徒留给她的只有气定神闲的悠然,“你同意了。”他直戳要点。
季向蕊还硬着头皮嘴硬:“我没有。”
“你有。”时鉴没得到答案前,不惯她。
季向蕊听得有点恼,右手一掌就想甩他手臂上。
但动作刚有做出,她忽然想到他身上伤才刚刚有点好转,挥出的手掌兜了个圈,又揣回自己兜里。
见状,时鉴又挑着眉笑说:“你心疼我。”
季向蕊死鸭子还端着架子:“你胡说什么,我哪有。”
“那怎么不打?”时鉴挑话。
季向蕊:“……”
他这是什么毛病?是她惯的他?
好在这个问题没纠结多久,时鉴就收拢左手的力道,右手抬起到季向蕊后背的位置,微扣下去,好让他再趁机磨过她的唇。
季向蕊应变能力不及,又成了入狼穴的羊。
渐渐亲于浅表时,季向蕊嘟囔的话音含糊,抱怨意思却不小:“你脸皮怎么那么厚啊?”
时鉴被她逗笑:“说什么呢?”
“我都没说承认你的话,你又亲我。”季向蕊小心思乱麻交缠,嘴上也是越说越肯定,“嗯,你脸皮好厚,粉刷的都没你厚。”
话落,时鉴就明了意思地后退,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方才那个暧昧迫降的吻戛然而止,他可算挑衅地自问自答:“不喜欢?”
“那算了。”
眼见着时鉴松开搂在她腰间的手,装模作样地要起身时,季向蕊突然灵机一动,抓住他划过半空的手,搂回自己腰间。
她指腹擦过他的眉眼,仿佛熟悉描摹着什么,这会换她,主动亲了下他的唇,低声说:“男朋友,你脾气怎么那么大。”
“你说什么?”突如其来的答案,时鉴虽然适应能力强,但还是怔愣了几秒,他想都没想就面颊逼近,讨要道,“再说一遍。”
季向蕊笑着摇头,拒绝干脆:“我不要。”
时鉴这就掐她腰,好声好气又说:“听话,再说一遍。”
季向蕊还是摇头。
这男人哪会真就几个字能哄好?她才不信。她才不上他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