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追风时——问潆
时间:2021-03-04 09:59:59

  秦璨摸不着头脑,他这说的哪句不是事实?怎么就搞得像是在开玩笑?
  秦璨不太服气,认真和他说:“我没和你说笑,你后面还要接新学员,能不能树好形象?”
  “行了。”时鉴听他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手上还在回季向蕊的消息,快步离开前,不忘挥手,“晚上我不聚餐,你看着办,先走了。”
  秦璨:“……”
  另一边的季向蕊在家里等了半天,终于等到时鉴回来,她想穿的衣服,时鉴都有帮她找到。
  季向蕊换完衣服,从屋内蹦跳出来的时候,好奇问他:“你去拿衣服,爷爷没说你吧。”
  时鉴换衣服比季向蕊快,早就换好白衬黑裤,慵懒地靠在门边。听到季向蕊这个问题,他想都没想,就笑着扬了下下巴,“说了。”
  季向蕊边朝他的方向跳,边伸手要朝他怀里钻。
  时鉴站直身体后,没两步就把季向蕊抱进怀里,由她拍着他的后背,孩子气地安抚:“辛苦你啦,大老远跑过去还要被一顿骂。”
  时鉴笑而不语,唯独低眸看她。
  季向蕊多少感受到这抹视线中另含的深意,双手环住他脖颈,整个人推拒地直向后仰去,笑着不给他亲。
  时鉴的手在季向蕊的腰间轻掐,她受不了,笑着抬脚就是要往他身上蹦。
  但无奈的是,季向蕊脚不好,使不上劲。
  她别扭了两下,还是可怜巴巴地朝他吸了下鼻子,乖顺地示弱。
  时鉴帮着提住她腰,双手撑住她往上一抱,季向蕊就顺利地甩开拖鞋,跃上去,被他紧紧抱着。
  咫尺之近的亲密距离,季向蕊笑着还是朝后仰,却完全不用担心会有摔下去的风险。她被他抱紧,却被他的热息扰得心浮气躁。
  季向蕊笑着直躲,温热掌心还推着他脸,“你别闹,都要出门了。”
  “急什么?”时鉴偏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七点才吃饭,现在才五点五十。”
  “那路上万一堵车呢。”季向蕊总能找到理由堵他,“得早点走的。”
  时鉴低应了声,手却是从后一下扣住季向蕊的后背,将她蓦然朝自己的方向压近。他和她密密地磨着鼻尖,笑语如是气音:“不是心疼我?”
  “嗯。”季向蕊老实巴交的,“我是心疼你啊。”
  “那不给我点奖励?”
  季向蕊还没反应过来,双手难自控地紧紧扶住他脖颈。
  他笑:“不亲完再走?”
  下一秒,她的发丝柔缓飘散,共同没入的深吻在明朗光线中倍增动听。
  作者有话要说:    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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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其实季向蕊和时鉴平时工作都忙,一个常年在国外,一个常年在部队,能和家长一起吃饭的机会本就不多。
  程芸原先是想在他们出国前一起吃顿饭的,但没想部队里有事,也就没能吃成。
  这会,季向蕊坐在副驾的位置,转头望着楼上开着暖灯的那户,来去的好像还能看到程芸的身影,她忽地就紧张了。
  如果是以前,季向蕊经常跑去时家蹭饭那时,肯定随心所欲,叔叔阿姨叫的热情,但现在换了身份,似乎总有那么点拘谨。
  车熄火的那瞬,季向蕊低头望向自己身上穿的一身淡色长裙,不知想到什么,倏地拍了下脑袋,无奈说:“我这脑子,我怎么穿了这条裙?”
  时鉴没懂她意思,只笑着说:“不是很好看?”
  季向蕊摇头,“阿姨也给我买了一条的,我该穿那条,我整理好收在老院的,我给忘了。”
  “没事。”时鉴伸手替她解开安全带,抬手揉了下她的脑袋,“穿什么都好。”
  季向蕊恼得眉眼耷拉,恹恹的从还没上楼就开始自我怀疑了。她没说话,只推门跟他一起下了车。
  小区一路进来的灯暖调昏暗,斜撒着投落在他们肩头,一高一低,把他们并肩相依的身影都拉长不少。
  时鉴伸手搂住季向蕊的腰,见她还低垂着脑袋,指腹轻点了几下她的腰身,微倾过身,笑着和她咬耳:“开心点?”
  季向蕊拽着他的衣角,往他怀里凑了凑,没底气地小声问:“你说阿姨会不会介意?我好久没见她了。”
  时鉴低笑着捏了下她的鼻尖,是哄的语调:“她喜欢你,怎么会介意?”
  季向蕊没应,只说:“正好现在天热起来,等我下次来吃饭,我就穿那条裙。”
  “好。”时鉴带她上楼。
  与其说是想太多,不如说季向蕊是被紧张支配得乱了神。
  她忘了时鉴有钥匙,想都没想就抬手按了门铃。
  闻声,时鉴拿钥匙的动作滞住,顿了几秒,干脆把已经摸到的钥匙塞回衣兜,陪她站在门口一起等人来开门。
  踢踏踢踏的声音很快从里边传来。
  开门的是程南荨。
  季向蕊虽然知道程南荨回来了,但一直没机会见,现在突然撞上视线,她收敛了平时的随意,认真地喊了声:“南荨姐。”
  “好久不见,又变漂亮了。”
  季向蕊和程南荨笑着又聊了两句。
  随后,程南荨笑着和时鉴对视的那眼,就懂了他隐含传递的意思。
  她低头扫了眼时鉴左手拎着的礼品盒,没让环境安静下来,反是打趣他:“怎么一看都是爸妈的?没我的?”
  “想要什么?”时鉴边往里走,边帮季向蕊拿拖鞋,等她换完,再牵上她手,准备拉着她往里走。
  但刚有迈步的动作,程南荨就拦在门口,摊手在他面前,“我们时队既然大方的话,那今天什么日子,是不是得意思意思?”
  “这年都过完了,还要红包?”时鉴话归话,说完还是把早有准备的红包拿出来,塞到程南荨手里,笑问,“够吗?”
  程南荨捏了捏厚度,给他比了个大拇指,放行:“进去吧。”
  季向蕊抬眼看向时鉴,小声问:“你这都准备好了?”
  “嗯。”他笑着逗她,“不然只给你进,我一个人等在外面?”
  这话外音莫名听得季向蕊耳根一热。
  她吸了口气,定定神,玩笑地伸手讨要说:“那为什么我没有?你不公平。”
  “你有。”时鉴趁程南荨不注意,拿出更厚的一个塞在季向蕊手上,哄着她说,“过年没给的,现在都补给你,藏好了。”
  季向蕊满足地笑弯了眼。
  下一秒,后面却传来几声别有深意的咳嗽声:“别当我看不见啊。”
  季向蕊和时鉴对视了眼,赶紧把红包藏进衣兜,低眸直笑。
  因为有条过厅,时牧和程芸现在忙着准备饭,直到看到时鉴和季向蕊,才慢一拍地从厨房里相继走出来。
  时鉴“爸、妈”喊完,季向蕊赶紧跟着喊:“叔叔,阿姨,晚上好。”
  “还叔叔阿姨呢。”时牧最近心情不错,这会还多了心思接话,“该准备准备改口了啊。”
  这话说完,程芸一手拍上时牧的胳膊,给了他一眼,随后笑着和季向蕊说:“向蕊啊,别理他,你叔叔中午可能老酒喝多了。”
  季向蕊把特意挑好的水果礼物都从时鉴手里接来,递到程芸面前,“阿姨,这是带的礼物。”
  只一眼,程芸就知道季向蕊挑了什么。
  是她最近才看上的一套护肤品。
  看来买礼物都花了不少心思。
  程芸忙笑着接下,“我们向蕊这么用心,阿姨都有点不好意思,礼物这么贵重,我都担心我那菜烧得会不会不合胃口。”
  “不会的。”季向蕊也算是从小就吃程芸的菜长大,“阿姨烧的好吃。”
  程芸刚想自夸一句,时牧很不给面子地插进一句:“今晚你阿姨就烧了个你喜欢的狮子头,别的都是她指挥我,别的都是叔叔烧的。”
  邀功的话还没飘进空气,程芸又一掌甩了上来,咬着牙瞪他一眼,“你安静点,不会?”
  时牧识相不出声,季向蕊和时鉴都被逗笑。
  因为还不到饭点,所以程芸和时牧还要回厨房忙。时鉴和季向蕊说要打下手,他们也把这两孩子赶去了客厅,说很快就好。
  中间这么长时间,程南荨都没跟来,还等在门口。
  季向蕊好奇看向玄关,扯了扯时鉴的衣摆,小声问:“南荨姐是不是还约了人来?”
  时鉴刚想说,那边门铃就响了。
  程南荨开门,来的是同样提着一堆礼物的周霄。
  季向蕊听时鉴简单介绍完,讶异不过几秒,就好好消化了这之间的人物关系。
  周霄的那些亲戚早就断了联系,现在他就程南荨一个人了,时牧和程芸知道实情后,也没多怪他。
  毕竟都不是狠心的人。
  所以这次吃饭,原先是只有时鉴带季向蕊回来,但程芸特地和时牧商量了下,改成要程南荨把周霄一起带回来。
  程南荨原先还觉得父母这一坎必定是个大问题。
  可直到饭桌上,程芸和时牧分别把狮子头夹到季向蕊和周霄碗里时,那所谓的坎仿佛顿然化为虚无。
  他们的确偏爱季向蕊,但同样是孩子,本就该一视同仁,更何况周霄救了多次程南荨的命,程芸和时牧都在努力地消除心底的隔阂。
  吃饭全程,程芸起的话题都是时鉴和程南荨以前小的时候的事。
  因为周霄对程南荨的了解还有局限,这一顿饭就成了推进的关键。
  但不知怎的,聊着聊着,话题又拐到季向蕊每次做坏事,都往时鉴身后躲的事,十有九次,时鉴都得替她背黑锅。
  程芸想想就觉得有意思,看向时鉴,“你还记不记得你三年级那会过年,你爸揍你最凶,你干什么了?”
  时鉴没说话,反倒是视线转到季向蕊身上。
  季向蕊余光扫到,但没看他,低垂着脑袋,像是快要把脸扣进碗里。
  时鉴有意在桌下捏了下她腿。
  季向蕊一躲,脑袋顺势扬起来,略有尴尬地坦诚道:“叔叔对不起。”
  “什么?”时牧还没反应过来。
  季向蕊把狮子头咽下去,才慢吞吞地拿出端正态度:“当年您鞋底下那个摔炮,其实不是时鉴放的,是我放的。”
  这话一出,全场静了三秒。
  随即,程芸和时牧对视了眼后,蓦然笑出声来。
  季向蕊头皮发麻地迫切想挖个地洞钻进去。
  时鉴坐在一旁,倒像是在看戏,丝毫帮着说话的意思都没有。
  季向蕊求助地看向他,等半天只等来他轻飘飘的一句:“都替你背了多少年的黑锅了?别忘了找时间好好补偿我。”
  季向蕊愣了下,“你要什么?”
  “你说呢?”时鉴笑了,“我不挑的。”
  季向蕊听懂意思,一脚给他踩上去。
  不过时鉴也不止给季向蕊背过这一次黑锅,时间太久,很多事情大家都忘了。
  但有一点,简单鲜明。
  程芸和季向蕊说:“你别看他平时淡定的样,以前心思可多了,个臭小子,因为打架被叫老师次数不少吧。”
  时鉴没说话,时牧哼了声,接上程芸的话:“岂止不少,后来搞得我一进办公室,别的班的老师都认识我,给我来一句‘时鉴爸爸你又来了啊’。”
  季向蕊:“……”
  这事程南荨也有参与,“也不知道以前怎么这么会挑事的。”
  她的目光在季向蕊和时鉴之间流连几分,笑了:“但要是英雄救美打出一身伤,就另当别论了。”
  季向蕊猛地喝进嘴里的一口汤好烫,烫得她舌尖都隐隐发麻。
  时鉴帮她单手勾开难得喝一次的汽水,把易拉罐递到她手里,漫不经心地说:“家里的乖点,我至于受伤?”
  “……”季向蕊一口汽水食不知味。
  吃完晚饭,程芸和时牧没久留时鉴和季向蕊,似乎是还有些话要和周霄说,时鉴便提前带着季向蕊离开。
  回去的路上,月朗星稀,一路沿街的昏黄路灯,照透焕发生机的林荫长道,是以前上学,季向蕊和时鉴每天都要一起走的路。
  现在虽然重树绿植,风景都如是改头换面,但熟悉感依旧扑面而来。
  季向蕊的手在玻璃窗内侧轻轻地勾勒几道,便隐约画出了并排而站的两个小人,像极了她和时鉴。
  时鉴注意到这点细节,那一眼捕捉的两个小人,就此被他放进心里。
  回去的路上不堵。
  所以他们很快就开车到楼底下。
  但季向蕊吃得太饱了,不想立刻上楼,还想散散步。
  时鉴担心她的脚伤,犹豫着没动。
  季向蕊也不闹腾,很好脾气地站到他身后,伸手戳戳他的背,笑眯眯地说:“那没事啊,你背我走就好了。”
  时鉴拿她没办法,听从地半蹲下身,由着季向蕊软绵绵地趴在他后背。他勾住她的膝窝,待到她双手扶稳,才慢慢站起来。
  回来这么久,季向蕊虽然积极配合治疗,但很多话很多事她都还埋在心里。
  彼时的清盈月光像是掺着能透进她心的力道,将她渐变汹涌的情绪剖析在他面前,一览无遗。
  季向蕊靠在时鉴的肩头,缓缓闭上眼,低声喃喃地说:“时鉴,你真好。”
  “还有呢?”他难得听她这么说。
  季向蕊摇头,惜字如金:“就是真好。”
  时鉴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很多时候,她不说,不代表他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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