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章之被她怪异的眼神给看的一愣,自己哪里有不妥之处吗?
陆纭纭听信了梦里男子的话,以为贺章之是个“傻白甜”,却不知道贺章之早就晓得了苏绮的事。不仅仅是贺章之,连带着贺章之的心腹也都知晓。这事是一件丑闻,本不该被这么多人知道,可谁让苏绮自作聪明,闹得贺章之这边的人都略知一二。
要说起来,也只有贺章之的爹娘还不知道苏绮的事情。当初发现这件丑闻的知情人,贺章之都敲打过,还好都是心腹之人。至于被撵到庄子上的于嬷嬷会不会说漏嘴,贺章之一点也不担心,如果于嬷嬷不在乎她两个儿子的命,那就随便说吧,反正贺章之的手段她也见识过。在贺章之的掌控下,老宅里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陆纭纭觉得自己真是天底下最善良的人儿,顺着贺章之的意点了点头,说道:“有公子在,纭纭什么都不怕。”
贺章之被她的甜言蜜语给哄的脸色温润,轻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就再也不提苏绮的话题,贺章之掖了掖被子,说道:“天色不早了,快些睡吧。”
“嗯。”
这次入梦,再也没有别人的出现,贺章之温暖的怀抱给陆纭纭带来一种名为“安心”的感觉,她睡得格外踏实。
贺章之的唇角落下,不含笑意,虽然陆纭纭从始至终没有说明她到底是不是被秋颖给吓到了,但贺章之这个护短的人,不免还是迁怒到了秋颖头上,一想到她是苏绮的人,贺章之就再也忍不住内心里的杀意,那个女人,真是一而再,再二三的挑衅自己的底线,看来还是让她太清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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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公子,给你煎好的药已经放在桌子上了。”
崔婧雁温柔的唤起梁宥晟的名字,她现在所在的地方是梁宥晟租下来的一间房子,他前几日已经离开了崔婧雁的家,选择租房子,一是因为还没有收到三皇子的调令,二则是和崔婧雁有关系。
梁宥晟这段时日一直被她照顾着,他身上的伤早就痊愈,但他一直舍不得走,梁宥晟发现自己好像对这个柔弱的姑娘动了心,她就像是一抹灿烂的阳光,照进了他充满无边黑暗的世界里,给了梁宥晟苟延残喘的动力。
同时,梁宥晟也在心疼着崔婧雁,觉得她真是一个可怜又坚强的姑娘。明明家里的双亲是个偏心眼的人,但她依旧存着满满的孝心伺候着他们,如果换做是他,梁宥晟早就一刀了结了这种无情无义的双亲。
不过,梁宥晟也明白,这就是他和崔婧雁之间的区别,这也是光明和黑暗的距离。
“崔姑娘,这段时日真是太谢谢你的照顾了。”梁宥晟是个高壮男子富有魅力,不是翩翩公子的风范,长得五官端正大气,一双眼睛里满是锐利,他的气质更像是一把出鞘的宝剑,凌厉又煞气。
崔婧雁的手指和他的手指有瞬间的触碰,崔婧雁连忙缩回端着药碗的手,扭过身子娇羞道:“梁公子你太客气了,我还要感谢你呢,若不是你帮忙给我镇场子,我的绣坊肯定要被遭殃。”
梁宥晟藏住他对崔婧雁的情意,说道:“我毕竟也是出资了一部分,崔姑娘不要太放在心上。”
崔婧雁刚刚还娇羞的脸庞顿时白了起来,她窘迫地咬了咬唇瓣,笑得极其难看,说道:“是...是我多想了,让梁公子难堪了。”
梁宥晟强逼着自己不要软了心,他是不会给崔婧雁带来好日子的,他垂下眼睛,说道:“你在家里还好吗?”
崔婧雁强颜欢笑,说道:“挺好的啊,我爹娘虽然心疼我姐姐,但她毕竟出嫁了,也就剩下我这么一个女儿,怎么说都会好好对待我的。”她一边说着,一边露出自己的手腕,好似不经意间又用手捂住自己的袖口,不让手腕再次露出来。
梁宥晟看到了这一幕,目光冷了冷,想要抓住崔婧雁的手腕,却又觉得自己这样的行为太冒犯,所以他只能压着怒火问道:“他又打你了?明明你才是亲生女儿,你的爹娘凭什么要这么对待你!他们一直珍爱的假女儿还不是为了荣华富贵抛弃了你们一家吗!真是执迷不悟!你这么好的姑娘,他们怎么舍得打你!”
崔婧雁双手藏在身后,带着哭腔的声音说道:“所以我一直都想要多赚一些钱,我不想待在洛州,这个地方太让我失望,也让我感到自己是一个无依无靠的人。我想攒些银子回到靖州,也多亏梁公子的帮忙,要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好。”
崔婧雁不得不说是一个非常有心计的人,她开铺子又不想掏空自己的家底,所以瞄上了梁宥晟,试探出他是个不愁银子的人,后又设计一出被爹娘虐待的假面,让梁宥晟很快对她产生了怜惜。然后又找了个合适的机会说了她的身世,不过她那些遭遇完全是陆纭纭经历过的,直接厚脸皮的照搬在自己的身上,成功的让梁宥晟对她越来越在意。
陆纭纭若是知道了,一定口吐芬芳,骂个不停。
梁宥晟看着她带笑得脸,心里发痛,就在昨日收到了三皇子的密令,他很快就要见不到崔婧雁了,一想到这里,他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做一件他早就想要做的事。
梁宥晟把手里的剑放在了桌子上,对崔婧雁说道:“你一直都没有告诉我你那个姐姐叫什么名字,给什么人做了外室。你是不是担心我会去杀了她?”
崔婧雁摇摇头,急切地解释道:“怎么会呢!梁公子你怎么能这么想?你又不是一个杀人魔,怎么会杀害一个跟你无冤无仇的人。不是我不告诉你姐姐的身份,我只是觉得现在和她没有什么关系,何必再扯出她呢。我没想到你会这么认为,还把自己说的这么不堪。既然如此,那我只好告诉你了。她叫陆纭纭,是最近洛州风头正劲的钦差大人的外室。”说着说着,崔婧雁就幽幽叹气,好似觉得一个清白家的姑娘自甘堕落去当了外室,是一件令人悲伤的事。
梁宥晟眯起狭长的眼睛,反问道:“你是说那个女子是钦差大臣贺章之的外室?”
崔婧雁点点头,苦笑道:“这洛州难道还有第二位钦差大臣吗?梁公子,你要记得快些喝药,省得凉了,我就不多待下去了,绣坊还有事要忙呢。”
梁宥晟眼神阴鸷,果真是老天爷看不顺眼贺章之,竟然又给了自己一个必须要杀他的理由。
“那我送送你。”
崔婧雁拒绝了他,说道:“你还有伤在身,还是好好歇着吧,我先走了,明日再来。”
崔婧雁转身之际,笑得狭促,她心情很不错的样子,走着回绣坊的时候还哼了一句小调。
她粉衫桃裙,娇俏少女,谁也想不到这张美人皮藏着一颗毒人心。
崔婧雁回绣坊洗掉了手腕上的红痕,擦了擦水珠后,开始精心绣起了男子外衫上的青竹,她得好好绣,得让远在靖州的竹马好好挂念自己呀。
“小红?小红!”绣篓里没有了蓝色丝线,崔婧雁吆喝起了在绣坊里做工的小丫头,她瞪着眼睛看着小红,说道:“为什么不把十色线给我全部补齐?我让你来绣坊可不是让你吃白饭的!”
小红胳膊上挨了她的一拧,憋住泪水,傻笑道:“姑娘你别气,我就是个傻货,我这就给你拿来丝线。”
“真是个蠢丫头。”
小红给她拿来了丝线后,崔婧雁也没了绣竹的心思,眼看着天色变暗,崔婧雁收拾收拾准备回去,她现在开绣坊的事家里人还不知晓,崔婧雁也不打算让他们知道,所以她得早些回去。崔婧雁叮嘱了几句掌柜的,然后提着之前她一直用着的小竹篮,按着小路回了家。
崔婧雁一走,一个对小红不错的绣娘拉着她回了绣屋,给她擦着眼泪说道:“姑娘脾气急了些,但对人不错工钱也大方,你呢就忍一忍,等你娘吃好了药,你就换另外的活计。”
小红吸着鼻子,说道:“刘娘子,我真的给姑娘补了十色,蓝色丝线用的快完全是因为姑娘一直在用蓝色丝线啊,分明是她自己的问题啊。”
刘娘子表情不变,继续给她擦着泪,说道:“谁让她是主家,她说什么,那就是什么。没看见掌柜的都对她好声好气的吗?因为这家绣坊是她的,你就得看她脸色行事,明白吗?小红。”
她点了点头,对刘娘子道谢,继续打扫起绣坊。
小红回家的时候,看到了一家当铺门口围了很多人,领头的男子肥头大耳,不像是个好惹的,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群人推着掌柜的往里面闯,随后“噼里啪啦”一阵响,小红踮起脚发现掌柜的就在地上躺着,当铺里的其他小子都在拦着那些人,一眼望过去,当铺乱的一塌糊涂。小红收回了脑袋,抿了抿嘴,仗着人小从人群里钻了出去,往衙门方向跑。
很快,衙门的捕快赶了过来,这场乱局才算是结束。
小红没敢往前面去,等到人群散了才问了旁边的商贩,一问才知道原来是一个老爷子过来当了他家里的传家宝,为什么要来当,因为几个儿子不孝顺,本来不养老子,结果就听说他手里还有一个值钱的物件,所以争着抢着养老,那老爷子也是个硬气的,当了传家宝领着老婆子回了乡下,听说还养了个被人遗弃的孩子,再也不打算回来了。所以一场空的儿子们不服气,过来找当铺掌柜的要说法,结果就打了起来。
小红听的入迷,然后骂了句:“呸,都是些没心的畜生。”
商贩说道:“小声点,人还没走远呢。”
小红怂了,嘿嘿一笑。
商贩看她小脸讨喜,给她塞了个果子,和气道:“吃吧,送你了。”
“谢谢哥哥!”不过临走前,小红还是留下了一枚铜板,再多也掏不出来了。
小红还没来得及走,捕快就看见了她,带着她去见了当铺的掌柜。
掌柜也没说别的,对她说:“还多谢你,要不然我这当铺损失的更大。”说罢,他顺手翻了翻地上的狼藉,见到一块完整无损的玉佩,然后掏出十两银子塞给了她。
捕快笑了笑,“收着吧,你这小丫头身上一股药味,家里应该有人生病了吧。”
小红抿抿嘴,鞠了一躬。“谢谢掌柜的,也谢谢捕快。”
捕快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说道:“那块玉佩看起来挺值钱啊。”
掌柜摆摆手:“无所谓了,就当我谢谢那小姑娘吧。哎,看热闹的人那么多,最后竟然也只有这么个小姑娘帮我。”
这边的闹事经过传播很快就被八卦小能手巧玉得知,所以在陆纭纭等着后厨做菜的时候,她就从巧玉的嘴里知道了这件事。陆纭纭不免唏嘘,说道:“都说养儿防老,哎。”
盼姿不冷不淡地说了句:“那位老爷子若是有个女儿,就不会有这种情况发生了。”
她的话语讥讽,惹得陆纭纭注目,这还是盼姿第一次有过这种情绪,陆纭纭抿抿嘴角,赞同道:“是啊。”不论是这个朝代,还是她曾经所在的现代,男女平等似乎都像是一件很遥远的事。
巧玉见到盼姿这副模样,笑着活跃气氛,她性子在别的人眼里是刁蛮无理,但在陆纭纭的眼中,她就是一个开心果。可以说在这个朝代里,巧玉是陆纭纭见到的第一个对她散发善意的人,所以陆纭纭对她总有那么一点偏心。
陆纭纭托着腮,听着巧玉的嬉笑声,外面清风徐徐,她能够很明显的感觉到属于夏意的接近,陆纭纭慵懒地翘着二郎腿,这个姿势很不雅,但她人长得美,身材曼妙,即便是翘着二郎腿,总能给人带来一种美感。
陆纭纭穿着粉桃一样的绣花鞋,翘头尖尖,从裙摆伸了出来,好似一掌就能包住那足儿。
贺章之刚进院子,就瞧见了这幅美景,他有意挡住身后贺良的视线,淡淡淡淡出声让他守在门外。
陆纭纭睁开微眯的眼睛,望向门外,她绽开笑颜,说道:“公子。”
贺章之视线划过两个丫鬟的身上,颔首道:“退下吧。”
待到房中无外人,贺章之直接抱起坐在圆凳上的陆纭纭,有力的臂膀紧紧搂住她,吓得陆纭纭惊呼一声,连忙勾住他的脖子,好让她寻得安全感。
贺章之咬了一下她的唇瓣,呵声道:“一天天的不让我省心,你净想着勾我。”
陆纭纭歪歪头,她这次是真的没搞懂贺章之因为什么突然犯病,无奈轻笑道:“干嘛呀,公子快放我下来。”
贺章之不依她,抱着陆纭纭径直走进内室,看到那被银钩勾住的床帘子,他没有多余的耐心,直接莽力扯开,遮住了床上的风景。
贺章之脱下陆纭纭的绣鞋,让她横坐在自己的怀里,陆纭纭双臂抵住他胸膛,心跳的飞快,以往贺章之很少会有这种急色,陆纭纭不免心慌起来,猜疑着该不会打算白日宣某事吧!
不过显然,陆纭纭多想了,贺章之就像是一个柳下惠,每次她都能感觉到贺章之的反应,可他偏偏每次都能忍耐住。
陆纭纭擦着贺章之额头的热汗,望着那双发了微红眼睛,目光柔柔,她轻轻的喘息着。
贺章之长的俊雅,但他在情/事/上就像一头蛮牛,吻起人来粗鲁得很,真就是个假的翩翩公子哥。
陆纭纭舌尖有点发疼,她指了指自己的嘴巴,眼神暗示了一切。
贺章之破天荒地露出了干笑,他也知道自己刚才的确有几分过了头,所以贺章之一手臂揽住她的腰,轻轻地鼻尖蹭了蹭她的脸,说道:“还好吗。”
陆纭纭眨眨眼睛,然后揪着他的衣襟,说道:“下次可以温柔一些嘛。”
贺章之听言,只觉得一股邪火在身体里窜来窜去,无奈地说道:“下次一定。”
陆纭纭忍不住笑了一声,捶了下他的肩膀,自己刚才说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呀,没想到他竟然还应了自己。
唔,这算不算是在调/教古代男子呢?
“对了,后天我们就要离开洛州了。”
陆纭纭瞪眼眼睛,错愕道:“竟然这么快?”
贺章之解释道:“是啊,也该回去了。”
陆纭纭又问道:“公子是骑马回程吗?”
贺章之摇摇头:“不一定。”
“那陪我一起坐马车吧,好不好呀?”
贺章之考虑了下,“也可以,但是我不能一直钻在马车里。”
陆纭纭心里窃喜,连忙说道:“没事没事,只要公子陪我出了洛州就行。我第一次出远门,真有些怕呢。”
陆纭纭蹙着眉头,眼神娇怯,唇瓣还有些水光,这股子姿态,哪个男子也把持不住,更别提还是一个本来就对她有欲/色/的贺章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