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让白月光当外室——骑猪上清华
时间:2021-03-04 10:08:23

  沈初婳伸着手搭在他的胳膊上,“我没说你。”
  她很会装乖。
  金玉雕刻成的女人,天生就要被供在掌心里妥善珍藏,稍有不慎掉落在泥垢里,便会碎成粉末。
  要他宠还要他护,理所当然的拿他当牛做马,惹他生气了,就好言好语两句,实在不行,就做出委屈可怜的表情,等他气消了,她又能在他的庇佑下颐指气使。
  不过是恃宠而骄。
  偏他甘之如饴。
  裴焕眸子沉静,注视着她许久道,“苑里随便玩。”
  沈初媜面露欢兴,轻拉着他回屋歇息了。
  屋外雪下大了,一夜白了墙头。
  翌日起迟了,沈初婳出屋时,红锦正和雪音在打雪球,你来我往的,两人身上都砸了不少雪。
  她看着好玩,站廊下又不好过去。
  雪音瞧到她,乐呵挥手道,“主子过来跟我们一起玩吧。”
  红锦斥她,“你别混说,主子能跟我们玩吗?”
  沈初婳抬步要过去,正巧裴焕走出来,她就没心思了。
  裴焕压了压帽子,走地上顺便抓了一团雪照墙上砸去,啪的一声开花,他看向沈初婳道,“想玩就玩,没必要记着身份。”
  沈初婳噤声,她从小就被教导主子不能和奴婢混在一起,主子要端着,人前稳重,人后也不能妖里妖气,和下头人厮混那是轻贱自己,给家族丢脸。
  现儿今她都是裴焕的外室了,也无所谓丢不丢脸,横竖脸都没了,正如裴焕所说,不若玩的尽兴。
  她跑下台阶,蹲地上捏了个雪团子照着裴焕的后背一砸,不偏不倚正好砸中。
  沈初婳颇为得意,让他欺负人,她这回可真出气了。
  裴焕转过身,直望着她。
  红锦和雪音都怂的往墙角边站。
  沈初婳便又做出温柔的神态,无辜的注视他道,“是你说的。”
  裴焕浅笑出来,勾手从树枝上抓出一团雪,扬手要朝她砸。
  沈初媜暗骂他混蛋,匆忙提袖子遮脸。
  耳边咻的一声,那团雪飞过她掉地上。
  沈初媜笑出来,就手又捏个雪来砸他。
  裴焕让到一边,背着手沿石阶走,“跟她们玩吧。”
  沈初婳瞅着他走出去,扭身看向红锦和雪音,冲她们弯眉笑。
  雪音当下福至心灵,抓了雪直朝她面上招呼。
  红锦连哎了好几声,愣是没拦住人,好在沈初婳躲得够快,只叫那雪落到脚上。
  红锦拧着雪音的耳朵火道,“我看你皮痒了,连主子也敢砸!”
  雪音呜哇哇大叫,“我瞧主子同意的!主子刚刚都笑了!”
  沈初婳甩了甩脚,攥了把雪跟红锦道,“不怪她,我和你们玩一会儿,当醒醒神。”
  说着就一挥手。
  红锦匆匆避到一边,雪音来不及躲,被她糊了一脸。
  沈初媜和红锦相视一眼,噗着声大笑。
  雪音也跟着傻乐,还起劲的捏大团儿朝沈初婳这边猛出力砸来。
  沈初婳愣在原地,心内直觉完了,这下要出大丑。
  可谁知雪音使力太猛,那雪球直接越过她飞出了墙,也不知撞到什么上面,砰声响。
  片刻就听见隔墙传来一声,“哎呦!”
 
 
第23章 她是外室(23)
  三人瞬时默契的不说话。
  墙外头那一声后却没再说话,沈初婳回忆着将才听见的嗓音,该是个男人。
  她歇了玩闹的心,挪步上台阶去,整好赵妈妈拖出来棉椅,她就坐倒静看着院内,神态又变作端庄温婉。
  红锦扯着雪音过去,压着雪音进屋内搬了案几出来,又去拎来小炉子生火,将茶壶架上头烧,热气熏上来,倒没多冷。
  沈初婳摸过案几上的书随意翻着,“你们不用陪着我。”
  红锦提着烧开的茶壶给她斟茶,笑道,“主子,那书生不是偷听的人,想来是在外面晨读,倒霉催的就被雪音给卯中了。”
  沈初婳低笑着,把书放一边,眼眸看向雪音,她还是一团孩子气,蹲地上用手摁雪,听见咯吱声就乐。
  被赵妈妈说教过一顿后,人老实又安分,其实到底要人管,离了李妈妈,她没再乱说话,却是个没心眼的主儿。
  红锦突的想起来桩事,匆忙从袖里取出一封信递给沈初婳,道,“主子,夫人托人带过来信。”
  沈初婳半身依着扶手,把信拿过手里拆开来看,俄顷她把信叠好夹进书里,只跟红锦道,“你昨儿不是做了个风筝,叫雪音拿出来放放看。”
  红锦会意,拍拍雪音道,“去耳房把风筝拿过来。”
  雪音是爱玩的性子,听见风筝立时跑进耳房去。
  沈初婳呷了口热茶,心口的烦闷勉强冲下去。
  这时雪音就拿着风筝跑出来,也不用红锦多说,自己牵着线站空地上放起来。
  风筝越飞越高,苑里几人都仰着头看。
  沈初婳便在这时轻声道,“父亲把王姨娘和沈绣婉赶出了沈家。”
  红锦喜不自禁,“老爷何时这般明事理,夫人往后日子要好过了。”
  她用铁钳翻了翻炉子里的炭火,顺道用小铲铲了一点烧着的碎碳出来装进桌上的紫金雕花手炉里,盖好盖递给了沈初婳。
  手炉一入手,冷意就退散,沈初婳叹了口气,道,“沈湛明还是好好儿的呆在府里,有他在,王姨娘和沈绣婉迟早还会回来。”
  红锦眉头皱起,“老爷偏私的有点过。”
  “母亲说,父亲查出来背后捣鬼的只有王姨娘和沈绣婉,”沈初婳冷笑一声,看着那风筝在空中飘荡,只能被细绳捆缚,她呢喃道,“自己的妹妹和姨娘做坏事,没道理他这个唯一得利的人不知道,父亲到底是舍不得他这个儿子,出了这样的事都没赶他走,这才叫我心烦。”
  红锦瞧她眉间生出皱痕,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只想着如何宽慰她几句,待要说话,站栅栏边的雪音突然怪叫道,“跑了!跑了!”
  沈初婳顺着她的叫声去看,风筝竟然朝墙外飞跑,不过没飞多远,就被临墙的树枝给挂住。
  红锦支着腿站起来,与她道,“奴婢去叫人取下来。”
  沈初媜嗯着声。
  须臾隔着墙就有男人的嗓音穿过来,“姑娘的风筝掉树梢了,需要小生给你们拿下来吗?”
  沈初媜连忙朝红锦打手势。
  红锦点着头,正要回那男人,却被雪音接了话去,“快拿!”
  沈初婳脸一黑,冲雪音道,“我叫你应话了吗?”
  雪音挠两下头,瞅瞅她傻笑,“奴婢一时嘴快。”
  沈初婳抿着唇盯她,这小丫头不服管教,如今被赵妈妈和红锦领着还算好,若是稍一放松,只怕会出祸端。
  她得观察两天,若是改不过来,这个小丫头不能留在苑里。
  正想着,那墙头爬上来一个男人,书生装扮,生的眉清目秀,便是做这爬墙的事,也自带着书卷气。
  沈初婳和他恰好对上眼,只一瞬,她就匆促起身转进屋内。
  大家出身,一般外男是不允许随便见的,像这样被男人坐墙上窥视,要是传出去,她的名声就算毁了,若被裴焕知晓,她估计活不过今晚。
  她立在窗户左侧,听着外面动静。
  “……这风筝是哪位姑娘的?”那书生稍带腼腆的问道。
  “劳烦公子扔下来吧,”红锦道。
  随着这话,只听扑簌声,红锦应了声谢,想来是风筝到手了。
  沈初婳等了等,听不见人声便要再出去,这时红锦笑出声道,“公子,墙上危险,您还是快下去吧。”
  那书生奥着声,倒真的跳下了墙,两相无事,一切像没发生过。
  沈初婳再不要出门,只挑了把椅子坐到书桌边,重新拿出信细细看。
  红锦从屋外进来,脸上还挂着笑,“小姐,那书生真是个呆子。”
  沈初婳揭开研石,她就走过去自觉研墨,沈初婳拿来白纸,提着笔慢慢道,“要不然人说书呆子,都是读书读傻了。”
  “哪儿啊,他看小姐您看痴了,”红锦笑嘻嘻道。
  沈初婳微微耳热,啐她道,“乱说什么,仔细人听见。”
  “听见什么?”裴焕从外面进来,解了麾衣扔凳子上。
  红锦瑟缩一下,当即跟沈初婳屈膝退着身跑了出去。
  沈初婳咬着笔头,一只眼瞄他,确定他没听到,便叹声道,“母亲给我来信了。”
  裴焕搬过椅子坐到书桌边,捏着研石磨,“你父亲舍不得把这个儿子扔出去。”
  沈初婳神色落寞,转而用笔沾了墨往纸上书写。
  她脊背挺直,纤手执笔的姿态娴雅又斯文。
  莫名温润。
  裴焕单手支着脸,把墨研开后放一边,只盯着她不转眼。
  沈初婳写好信将笔放回笔架上,她微讪着脸偏头,望他一下又移开,“你没事吗?”
  裴焕视线落在她的鼻尖,“汪泽换职,叫我过去看看,转了一圈无聊的很,就回来了。”
  沈初婳不太适应他这般温和,总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①的错觉。
  “汪公公去了御马监?”
  裴焕望她笑,“在御马监做了长随。”
  沈初婳抿声,她不了解这些官职,只知道太监最最厉害的职位就是掌印,其次便是提督或者秉笔太监,汪泽先前在他面前隐晦提过提督,其实意思很明显,就是想叫他支个话儿,好转到御马监当提督。
  他没让汪泽如愿,估摸着叫人心里不快活,可不是得罪人吗?
  “他会恨你。”
  裴焕笑冒出来,“担心我?”
  沈初婳侧头看他,“我要把信拿给红锦……”
  裴焕抻手打开窗户,逗着她道,“没拦着你。”
  沈初媜哀怨的瞪着他。
  裴焕唇角微翘,空出手来把那封写好的信推到窗台上,倏地一把关上了窗。
  红锦在外头等了好一会儿,没听见里面有什么声音,这才轻手轻脚的走到窗边把信抓到手,她松了口气,挪步跑开。
  清闲的日子过起来快,没几天裴焕就回去轮值。
  沈初媜无所事事,吃吃喝喝混日子。
  这般到元正前一日,宅子里热闹了不少,底下丫头婆子清点打扫,随处都贴了红福字,沿着屋檐一路顺到苑外,彩灯挂了一排,晚上点着火,喜庆亮堂。
  沈初媜揣着毛绒袖套站门前看她们点爆竹。
  爆竹声噼噼啪啪的响,红锦和雪音抱着头跑到她身边,两人冷的跺脚。
  沈初婳哈了口冷气,想着裴焕夜里应该是回不来,没准他会在府上过年,但说不定人就来了,她对红锦道,“去温个汤吧。”
  红锦和雪音应着声下去。
  沈初媜便旋身回房了。
  汤来的快,沈初婳好容易暖着胃,才想着叫红锦再盛些饭来吃,就看到窗边跑进来花斑猫。
  它熟练的爬过来,用小脑袋蹭着沈初婳的腿。
  红锦乐呵,“大过年的还跑过来,你家书生还缺着你吃不成?”
  沈初婳弯唇笑,俯身把它举起来,正要揉一揉它的肚皮,却见它的脖子上栓了个小荷包,她解下那荷包打开看,里头放着张纸条。
 
 
第24章 她是外室(24)
  纸条上写了句诗,“螓首懒胜窗边梅,凝眸艳杀众芳菲。”
  沈初媜脸泛热,这个书生太轻浮了。
  红锦站她身旁也见着那字条,不觉赞了句,“这诗写的真好。”
  沈初婳收回字条,将猫推给她道,“把猫还给人家吧。”
  红锦欸着声,旋而道,“小姐,书生是在夸您吗?”
  她识字,跟着沈初婳沾了不少文墨,但学的浅显,只能认个皮毛。
  沈初媜捏勺喝汤,不接话。
  红锦转了转眼,掂量着话道,“您不回吗?”
  沈初媜停下手,良晌道,“他越矩了。”
  红锦了然,随即说,“要不然奴婢去警告他。”
  沈初婳摇摇头,“我不回他,他就明白了,不必刻意提醒,反倒显得我们太过。”
  红锦颔首,然后便离开了。
  沈初媜等她一走,重又把那字条铺开来看。
  她瞧着心底又生燥,不过是句夸耀她的诗,放在以前她可能都不会正眼去看,但不知怎的竟觉得有趣,倒不是说她因着这句好话就对书生起意。
  或许是她如今寄人篱下,仰人鼻息过活,裴焕不会哄她,宅子里的奴仆也看低她,她已经很久没有受人敬话了。
  她自嘲的笑笑,夹着那纸放到灯上烧。
  火沿着纸条往上爬,她松了手任它烧,裴焕就在这时进门来,打眼就看到桌上烧着的火,片刻功夫那火熄灭,落了一桌子灰。
  他提着一个木盒子走过来,温声问道,“烧什么了?”
  沈初婳面露一丝慌张,随即笑着道,“没用的纸,烧着玩的。”
  她在说谎。
  裴焕覷着眼定在她面上,直看的她把头往下埋,才将盒子放桌上,道,“我带了椰汁红枣炖雪蛤回来。”
  这道菜是宫里的大菜,一般得是陛下御赐才有可能吃到。
  沈初婳只听过,却不曾尝过味,她突地有些开心,嘴里却试探着道,“今儿年夜饭你不回府里吃么?”
  裴焕揭开木盒子,把瓷碗端出来放她手边道,“想要我走?”
  沈初婳抬眼看一下他,又凑到碗边舀里面枣子吃。
  两人一个吃一个看,倒也平和。
  眼瞧着碗见底,屋门被敲响,“爷,主子,奴婢端菜进来了。”
  裴焕扬声道,“进来。”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