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让白月光当外室——骑猪上清华
时间:2021-03-04 10:08:23

  裴焕阴沉的盯着她。
  沈初婳将自己蜷缩起来,含水眸怯怯的注视他。
  裴焕定在她脸上,心内的火气往上蹿,他不能因着她示弱就饶了她,她这种人骄傲惯了,现时服软,等风头一过,她还会再犯。
  得到她,让她再不敢耀武扬威,便是她恨,也只能怪她自己。
  裴焕单膝跪上来,沈初婳便知自己逃不了了,她覆手挡住眼,在他俯身下来时啜泣不止。
  帷帐落下,便是一枕春情,有谁哭哑了嗓子,隔着门透出来,传进红锦的耳朵里,她面红耳赤的来回走动,一会儿想着冲进去,一会儿又尴尬的骂自己没眼力劲儿,人说夫妻之间床头打架床尾和,虽是不雅,但确实是大道理,她要真跑进去那才是添乱。
  赵妈妈站在灶房边冲她招呼,“过来吃元宵。”
  红锦立刻会意,忙不迭跑过去,顺便把雪音一起叫上,苑里霎时静住,只主屋的响动时不时有。
  更夫敲了五次梆子时,鸡叫声起,屋内才算彻底平息,没一会裴焕就隔着门叫人抬水进去。
  红锦和雪音将早备好的热水送进去,经过隔间时都没敢往里看,放了水就跑。
  裴焕掀开床帐,俯视着陷在褥子里的人,她累狠了,连吁气都轻的像是没有,腮边染红,湿气莹润着整个面颊,半梦半醒间道,“……你想把我杀了。”
  裴焕一脸魇足,从褥里捞起沈初媜去清洗。
  约莫半刻钟,两人再出来床榻已焕然一新,桌上还放着两碗元宵,裴焕拢着她躺回床,又端了元宵过来喂她。
  沈初媜紧闭着唇往被里藏,“我不吃。”
  裴焕便舀着元宵往自己嘴里放,吃完还嫌不够,又把另一碗也顺便扒拉下去,还真没给她留。
  沈初媜委屈的不得了,张手堵着嘴哭。
  裴焕挑开一点被褥,看着她哭也不哄,自当着旁观者。
  沈初婳哭过后再没精力耗,迷迷糊糊睡着了。
  裴焕才小心的将她抱进怀里,双手紧紧锁在她肩上,一点缝隙都不留。
  隔天倒出大太阳,下午又阴了。
  沈初婳醒来时,裴焕披着袍子坐在柜子边给她翻衣裳,侧脸展露的神情竟意外温和,沈初婳眼睛发涩,她又想哭,但是哭不出来了,她翻一下身,把脸背过去。
  裴焕拿着衣裳过来,慵懒着声道,“起不起?”
  沈初媜不理他。
  裴焕便靠回到枕头上,视线在她的后脑勺转,“这里你不能待了。”
  沈初婳当即胆怯,他这是打算始乱终弃,才过一夜就要赶她走,她如今这般,就算回沈府她父亲也会打死她,都是她自己选的,徐家还没倒,她先被人扫地出门。
  她哽着声道,“你要怎么处置我?”
  裴焕默然。
  沈初媜双手环抱住自己,静候着他宣判。
  裴焕道,“回我府上。”
  他不放心再把她放这里,书生也好,徐琰昌也罢,她能招的人他都要杜绝,纵使她生气难过,他也不会放人跑。
  沈初婳心生异样,只问道,“我以什么名义进去?”
  她是裴焕的外室,被他带进府总要给她个名分,妾室、通房她都不想要,他不娶她,这些个服侍人的位份和外室根本没区别。
  裴焕没接话,他没想好,原先是做好娶她的准备,但现如今他强迫了她,不管娶不娶,人总在他手里,她不愿嫁给他,那就等等,不过她必须进府里,那些跑路心思他要尽数切断。
  他连名分都不想给,沈初婳紧咬着一口牙,气的浑身颤,这混蛋根本就是怕她跟书生私奔,带她进府是一时,等玩够了她,说不定就一下轰出府。
  裴焕看她一脸泛白,只当身上又疼了,便道,“你歇着吧。”
  他起身穿靴子准备走。
  “我不想进你府中,”沈初婳低声道,她在这里至少能让他产生危机感,这样他的心一直在她身上,喜不喜欢,爱不爱的往后看,只要能把他绑住,沦陷是迟早的。
  裴焕褪下袍子丢床边,寒声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如意算盘?”
  沈初媜把脸往被里埋。
  裴焕支着身钳起她的下腮,目光里的煞气悉数显出,“要不要我现在就去杀了那个书生?”
  沈初婳眉心生结,她细着嗓子道,“杀人犯法。”
  裴焕目色暗冷,蓦地他挑一边唇浅浅笑,“我掌的是镇抚司狱,抓个把嫖/娼的书生应该是合情合理吧。”
  沈初婳想骂他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但还是没胆说出来,她当下只恨他捏着她的七寸,占了她的身子还妄图将她控制在手心,这样狠的男人她从来没见过。
  她颓丧的看着他,“何必迁怒无辜人?”
  裴焕松手放她回床,指尖轻触着她的眼尾,道,“跟我回府邸。”
  那个书生他可以留一条命,她乖巧就行。
  沈初媜往左边偏脸,小小的说了个好。
  裴焕便拿了衣裳给她穿,她老实窝在他腿上,嗫嚅道,“我想喝避子汤。”
  她不想喝,但不喝要是真有了,她就彻底被拴住,外室子女有什么好前程,还不如庶子庶女,争家产都没底气。
  裴焕心头火直跳,跟了他却不想给他生孩子,门儿都没有。
  他急速帮她穿好外褂,径直抱着人往出走,什么避子汤他就像没听见。
  沈初婳揪着他的头发,哀声道,“我不想给你做外室。”
  这句话她说了三次,第一次是嫌弃,第二次是提醒他,这一次却是难受了。
  她给他睡,还要没名没份的给他生孩子,往后他娶人了,他的夫人只要不高兴就能把她发卖了,她这样的身份,原本可以嫁给一个同等地位的贵公子,可是她偏偏选择了他。
  先时她有自信能让他顺着自己,但现在一团糟,她理不清思绪,惧怕和慌乱缠绕着她,她陷入了死胡同,连躲避都无从去。
  裴焕就像没听见,跨步出门时,对着红锦和赵妈妈道,“收拾东西。”
  红锦偷瞄着沈初婳,她眼红红的,脸也憔悴,显然是被折腾惨了。
  赵妈妈曲身称是,连忙拽着她下去了。
  裴焕踏步朝苑门外走,过栅栏时李妈妈微俯身候在那块,他停住脚道,“李妈妈,宅子里的人都归拢,今晚回府。”
  李妈妈心里一咯噔,那双老眼飘过沈初婳又立刻低了下去,“是。”
  裴焕的府邸近玄正门,是整个邺都最靠近皇宫的地方,新帝倚重他,但凡有事必定要传唤,他住在这里主要还是方便新帝找他。
  一行人入府,管家率先引着裴焕往后院走。
  “张叔,主屋里的物事都备齐全了吗?”裴焕拥紧沈初婳,他低头看了看她,耷拉着眼,估摸是要睡着。
  张叔走在前头,两边的小丫头打着灯笼,他谦声道,“老爷,主屋都收好了,只等着您带小夫人住进去。”
  裴焕嗯声,快步往屋里走,他的脚跨过门槛忽地想起沈初婳已经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了,便扭头跟张叔道,“让厨房炖点汤来。”
  张叔交叠手道是,只等他要进屋,才说道,“您带过来的丫头妈妈们也安置进来吗?”
  裴焕微微思索,随即道,“红锦和赵妈妈先进来。”
  “……其他人是暂时歇在院子外?”张叔不确定的问道。
  裴焕倒被问住了,他一个大男人住的院子,往先也只有杂役仆从给他打扫屋子,婢女一开始也有,只是遇见个总想爬床的,所以他就索性不让女人进来了,如今沈初婳住过来,总不能让她也随便来,她过惯了被人伺候的日子,这院子里必定要有人。
  他想了想道,“叫李妈妈多挑几个粗使婆子,再挑几个手脚快的丫头过来,从今儿起,小厮不要进院子了,你给院门口上把锁,省的他们闯进来。”
  张叔应着声退走。
  裴焕疾步进门,匆匆将沈初媜放进床。
  刚一落进床里,沈初婳就清醒些,她睁眼往四周看,灰扑扑的一圈,屋内的摆设简单,没有什么华丽奢侈的物件,只有挡门的那架屏风上雕着几朵白花,瞧着干。
  裴焕弯身蹲在床畔,静静看着她。
  沈初婳看过地方就把眼眸转向他,她还有点懵,望着他都不知道眨,良晌才呆呆道,“你把我关起来了。”
  裴焕凑到她额边吻了吻,“往后你住这里。”
  沈初婳把眼垂下,木声道,“不回宅子了么?”
  裴焕抚着她的鬓角,没说话。
  “我想出去,”沈初媜说。
  她不要被他关起来,她还有事要做,徐家和她家里的烂摊子都需要她去收拾,她不能耗在这里。
  裴焕微笑,“你不能出去了。”
  他在哪儿她就必须在哪儿,绝不允许她再接触外人。
  沈初婳常常的吸了口气,随后又慢慢呼出来,她轻声道,“我后悔了。”
  说出这四个字时,她的眼泪顺着眼角流出来,她不该太过自大,记忆里那个老实听话的男人早就已经没了,站在她面前的是一只经过风雪的孤狼,杀过人吃过肉,她仅凭着当初的印象就想拿下他简直可笑。
  可是重回到当初,她还是没得选择,不找他的话她就得嫁给徐琰昌,她会继续死一回,然后被沈秀婉窃取家产,这就像个死局,她是局中的棋子,怎么走都出不了围墙。
  裴焕单手给她擦眼泪,字字清晰的回答她,“没有后悔药。”
  沈初婳揪紧手,抬起眸子看他,“我这会子不想跟你说话。”
  她现在惨不忍睹,仅存的那点傲气都被他磨尽了,她不发火就算她脾性好。
  裴焕抿紧唇死盯着她。
  沈初媜朝后瑟缩,怯怕的瞪着他。
  屋门这时被敲响,“老爷,奴婢端汤进来了。”
  是李妈妈声音,沈初婳猛地抓住裴焕,嘶哑声道,“红锦和赵妈妈呢?”
  裴焕任她抓着,先应了李妈妈道,“进来吧。”
  李妈妈推门端汤到桌边,碗勺一齐放全又退了出去。
  沈初媜硬声道,“我不喝她做的汤。”
  谁知道那里面放了什么玩意儿,要是下了药,她回头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裴焕拿开她的手,腾身到桌边兑了一碗热汤先自己尝了味,是规规矩矩地甲鱼汤,这才端到床边要给她喂。
  沈初媜抗拒地朝墙角挪,“我不要喝。”
  裴焕随意搅了两下勺,“不喝,我马上就把你那丫头和赵妈妈赶出去。”
  沈初婳登时气颓,她忍着疼爬起来,蜷腿直身张口。
  裴焕便捏勺舀汤喂她。
  喝了两口,沈初婳地泪珠子就啪嗒往他手上落,太苦了,她的心太苦了。
  裴焕默不作声的喂了半碗汤,直看她收不住泪,他放下碗,轻揽着人拍背,徐徐道,“这都是你自找的。”
  沈初婳贴着他的脖颈,没甚气力道,“你不信我。”
  裴焕笑过,“撒谎太多了,你已经不配得到信任。”
  沈初婳将眼眯住,昏昏沉沉道,“你占了我。”
  裴焕的笑加深,“嗯。”
  “……你帮我杀徐家,”沈初婳将那句她最期盼的话说出来,她没了筹码,但她也要赌一次。
  裴焕的笑淡下来,“给狗吃块肉,再叫狗去咬人,你真大方。”
  沈初婳咽住声,他不敢动徐家,或者说,他不会为了她而去冒险,那娶她更不可能。
  裴焕低眸凝视她。
  沈初婳恹恹地闭目,她的脸瓷白清润,气息也微弱,仿佛随手一捏就会碎。
  “徐仲掌兵权且有从龙之恩,你叫我杀他,总得要给个他该死的理由,”裴焕道。
  沈初婳睁开一点缝,轻声道,“他们抢我家产就该死。”
  裴焕张手盖住她的脸,“镇抚司拿人是要证据的。”
  “他家亏空了,必定会四处筹钱,明的暗的,俸禄受贿说不定就有,只要你想查,”沈初婳镇静道,她是闺阁出身,不代表她什么都不懂,他们这些朝官,有几个手上干净,便是手上没灰也会有其他事情上的纰漏,裴焕身为锦衣卫,查个官员底子轻松的很,这举朝的大臣她不信他一个没查,新帝猜疑心重,绝对会叫他去查人,他手里多少捏着些东西。
  只看他想不想办。
  裴焕放她躺倒,目色淡漠的睨着她,“我就是查了,也得看陛下想不想让他徐家死。”
  沈初婳一愣,她给忘了这么重要的一点,陛下现在正对徐家感恩,便是裴焕查出来什么,只要不会伤及皇权根基,陛下是不会动徐家的,除非有一个人能代替徐家让他放心的执掌兵部,徐家犯了忤逆成为弃子,要不然即使沈家没了他们徐家也能屹立不倒。
  裴焕起身到桌边将蜡烛吹灭,脱了衣裳进被里单手搂着她道,“我强迫了你,我是不是也该死?”
  该不该死已经说不清了,他若死了她也没有好活,他活着她还是不见得会有好日子过,她现儿满脑子浆糊,这件事她再难过已成定局。
  她想睡觉,睡着了再睁眼,会不会这都是噩梦,她只是在梦里。
  沈初媜闭上眼睛陷进深睡。
  没两天出了件不大不小的事,自金陵那边的皇家陵墓被人给撬了,偏偏那盗匪挖了新帝母亲傅太后的坟,关键金陵的应天府愣是没抓到人,新帝听闻这事勃然大怒,当场下旨要将应天府尹萧常打入诏狱,还是内阁那边齐名上书请求开恩才使得萧常免遭牢狱之灾。
  当晚,裴焕就被叫进宫去,沈初婳身子好些了,但还是靠在外榻上不得劲,手上的书翻了两页就被她扔到一边,她望着窗外摇晃的灯笼发着呆。
  红锦走进门来,手里还抱着只巴掌大的小猫,笑嘻嘻的和她道,“小姐,您看这是什么?”
  沈初婳看到她手里,一只白毛鸳鸯眼的幼猫,她嘴边显出一点笑,从红锦手里把猫接过来,怜爱的顺着猫毛道,“哪儿来的?”
  红锦分开薄毯盖到她身前,柔笑道,“爷叫人买的,听说花了不少钱才抢到一只,这还生着鸳鸯眼,指不定花多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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