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嫁了病秧子妹夫——寒夜飘零
时间:2021-03-05 10:12:30

  钱二偷觑着静姝和谢瑾年的反应,期期艾艾地问:“姑娘,姑……姑爷,小的琢磨着,那和亲王的势虽然好用,可也不能是这么个借法。咱们若是甚么都不做,怕是会有碍姑娘的名声……”
  说着,钱二又情不自禁地觑了一眼谢瑾年的脸色,“这事儿该怎么应对,小的着实不敢擅专,还请姑娘、姑爷示下。”
  这事儿还真不是他一个下人能做得了主的。
  也难为钱二忠心,冒着极有可能被主家厌弃的险,如实报了上来。
  静姝转头看谢瑾年。
  便见素来温雅从容的人,此时眉心微皱,薄唇紧抿,显然是在强压着怒火。
  “这事儿容我与夫君商议商议,待有了章程再使人唤钱二哥过来。”静姝摆手示意钱二暂且退下。
  钱二躬身行了一礼,恭声应诺。
  静姝食指和中指迈着步子爬上谢瑾年的手背,戳戳谢瑾年紧抿的唇角:“夫——君——”
  谢瑾年攥住静姝的手,轻咳了一声,扬声吩咐已是退到书斋门口的钱二:“到账房去支一百两银子,赏你的。”
  钱二一愣,遥看静姝。
  静姝笑道:“姑爷赏你忠心呢,去吧!”
  钱二这才叩首谢恩,随后替静姝和谢瑾年掩上了书斋门。
  *
  书斋里。
  静姝和谢瑾年两厢对望,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廊下偶有燕子飞过,“叽叽啾啾”的叫声飘入朱窗,打破了这份静谧。
  “欸……”静姝晃被谢瑾年握在掌心里的手,轻唤,“夫君?”
  只这一声软语娇声相唤,便唤散了谢瑾年心中的怒气。
  然而,谢瑾年品着小娘子染笑眉眼里藏着的小意,心思一动,忍下了到唇边的笑意,故作冷淡地轻应了一声:“嗯。”
  谢瑾年的样子,着实辨不出喜怒。
  静姝蹙眉看了谢瑾年一瞬,往谢瑾年身边蹭了半寸,指尖戳戳谢瑾年的脸颊:“被气着了啊?”
  自然是被气着了。
  但只是国公府如此不着四六的行径气着了他,和亲王那般肆无忌惮地行径也气得他不轻。
  对于他的小娘子,他并无怒意。
  不过,谢瑾年有些好奇、抑或是说有些期待小娘子的反应,因此,仍旧绷着一副不咸不淡地面孔,颔首:“确实。”
  静姝垂眼,看谢瑾年掌中的马到成功。
  漆黑如墨的玉马,在莹润如玉的掌心里打着转儿,不紧不慢地,无声诉说着那手的主人此时的心境。
  静姝抬眼,细端量谢瑾年的眉眼,倏尔轻笑:“夫君若是再装,我可是要生气的。”
  谢瑾年也不知自己个儿哪里露了马脚。
  装是装不下去了,谢瑾年索性手上用力,拽着他的小娘子倒进他怀里,与他一起躺在榻上:“你怎知为夫没恼?”
  静姝挪着身子,在谢瑾年胳膊上枕得舒服了些:“夫君不是无能迁怒的人。”
  谢瑾年莞尔。
  垂眼看着小娘子一身素服的娇俏,似笑非笑:“你怎知为夫不会?”
  嗯?这是在趁机讨夸?
  静姝食指和中指隔着夹衫在谢瑾年腹肌上爬楼梯,待爬到胸口位置时,静姝掌心撑着谢瑾年的胸膛趴起来,煞有其事地审视谢瑾年。
  目光灼灼地看了片刻,笑意渐而盈满眼底,静姝笑着道:“我夫君艳冠天下,睿智无双,心中有城府,岂能是无能之辈?”
  他的小娘子倒也真敢说!
  谢瑾年再也绷不住,好气又好笑地拍小娘子的臀尖,轻哼:“惯坏了你了。”
  静姝反手护城池,红着脸瞪谢瑾年:“谁叫你故意装相唬我了?”
  谢瑾年掌心覆在静姝手背上,带着她的手轻揉方才拍的那处,轻笑:“见天儿有人觊觎我的小娇娘,为夫是真的醋了,也恼了。”
  这个发展,有点不太对。
  静姝一颗小心肝怦怦跳,轻轻挣了一下以示抗议,嘴上却是满口子的胡扯:“那起子不顾礼义廉耻之徒,竟敢给夫君添堵,合该装进猪笼丢进澜沧江里泡一泡,帮他们冲冲被糊住了的脑子。”
  浸猪笼?亏他的小娘子想得出来!
  谢瑾年抱紧他的小娘子,闷笑了一阵,低声说:“和亲王近些年确实颇为放浪形骸,今日之行径倒也符合他那肆无忌惮性子,只是……”
  静姝仔细搜寻包子少女的记忆,“她”与和亲王的交集确实只有幼时那一小段时光。
  若说一个七八岁的少年,因为他给个四五岁的小丫头捡了次风筝,送了几次市井间的小物事,便把她装在心里多年,对他情根深种……
  这也太扯了。
  静姝截断谢瑾年的话:“当是别有用心的。”
  谢瑾年闻言心头一松。
  和亲王貌美,权重,尚无婚配,又与他家小娘子青梅竹马,他还真有些担心他的小娘子被和亲王的“深情”打动了。
  幸好,他的小娘子果然通透。
  谢瑾年轻抚静姝的背,轻笑:“娘子睿智无双。”
  她白捡这夫君果然人美心眼小!
  静姝白谢瑾年:“妾身驽钝,不及夫君远矣!还请夫君替妾身想一想,这和亲王到底该如何应对?”
  谢瑾年垂眼,轻啄了一下小娘子那几乎翻到了头顶的“白眼”,曼声道:“和亲王所图无非有二,一是行止荒诞些好让圣上放心,二嘛……”
  谢瑾年看着他的小娘子笑,“大概就是为了岳父藏起来的东西了。”
  果然,没有甚么是瞒得过谢瑾年的。
  这只臭狗子嘴里说着“岳父藏起来的东西”,眼底却是明晃晃地挂着“岳父留给你的东西”。
  不过,既然谢瑾年未言明,静姝便乐得揣着明白装糊涂。
  与谢瑾年对视了一瞬,静姝坏笑:“夫君睿智。”
  谢瑾年莞尔,笑骂:“顽皮。”
  便是心知那东西便在静姝身上,他也并无觊觎之心。
  于他而言,他的小娘子远比那块素面凤牌更值得他觊觎。
  静姝笑着戳谢瑾年微微上扬的眼尾:“照夫君所言,那和亲王当是心思深沉之辈,行事定然不会无的放矢,若是不达目的当不会罢休……”
  念及钱二转述的,和亲王那“豪言状语”,静姝颇为头疼,“欸,先说好了,若是那和亲王歪缠不休,坏了我的名声,夫君可不能恼了我。”
  名声是坏不了的,他得着消息便已经吩咐人去料理那些闲言碎语了。
  不过……
  谢瑾年看着小娘子轻蹙的眉心,含着笑恐吓:“那可说不准,若是娘子行事太过不像,为夫说不准会弄条金链子把娘子锁起来。”
  喵了个咪的,囚禁play?
  谢瑾年这只臭狗子骨子里果然是藏着鬼畜基因的!
  静姝往后躲,做出一副“怕怕”的模样,忍着笑道:“金链子不行,最起码要一座金屋子!”
  谢瑾年忍俊不禁,朝着静姝招手:“既如此,娘子倒是别跑,回来让为夫金屋藏娇。”
  静姝摇头:“金屋藏娇不吉利。”
  谢瑾年大笑。
  待笑得静姝明艳的眉眼染上了羞恼,谢瑾年下床追上静姝,牵着柔荑把静姝牵到窗前书案边,示意静姝选笔。
  静姝看着谢瑾年慢条斯理地铺开了一张生宣,略一思量,从笔架上取了一只粗细适中的紫毫笔,递给谢瑾年。
  谢瑾年却是没接,而是连着静姝的手一遭握在掌心,把静姝拽进怀里,握着小娘子的手执笔蘸墨,做出了好一副红袖添香的姿态。
  被谢瑾年拥在怀里,夹杂着药香的冷香萦绕在鼻息间,温热的气息落在耳畔。
  静姝有些脸红。
  又想到她曾经怒怼女流氓时,胡乱编排的“我夫君最爱红袖添香”,静姝的脸霎时变成了天边的晚霞。
  谢瑾年垂眼看着小娘子的娇羞模样,低笑一声,握着小娘子的手执笔而书——
  契书
  今谢氏瑾年许给娘子静氏淑女瑶瑛两世情深。
  来生与今世。
  碧落与黄泉。
  瑾年只与瑶瑛携手相伴,共话白头。
  立字为据,以安娘子之心。
  谢瑾年
  隆泰四十一年三月二十四
  谢瑾年的字,遒劲有力,横竖撇捺里蕴满了咄咄逼人的凌厉。
  然而,他偏偏为了哄一哄他的小娘子,用这般有气势的字写出了最为儿女情长的字句。
  静姝垂眼。
  盯着落在纸上的字看了一遍又一遍。
  谢瑾年也不催她,只握着她的手把笔放进笔洗里晃了晃。
  直至乌黑的墨汁在清澈的水里,晕染出了一副水墨山水,静姝总算回神,提笔蘸了点朱砂,在这张布满了儿女情长的契书上写下了一个朱红的“阅”。
  写完,静姝略一思量,又在“契书”的空白处勾勾画画,画了两只指尖相触、要牵未牵的手。
  那两只手,一只骨节分明,一指柔若无骨。
  谢瑾年把自己的手放到骨节分明的那只手旁略比了比,果然如出一辙。
  至于另一只,不用比量他也知那是谁的手,毕竟已是牵过无数次,早就刻进了心里。
  小娘子三勾两画,便把他们的手画的惟妙惟肖。
  然而,谢瑾年并不满意。
  细端量了一瞬,谢瑾年握着小娘子的手提笔重新蘸满朱砂,在那两只手的腕子上加了一条粗粗的红线。
  画完,犹不满意,又细细地描了一遍,才笑道:“契书立了,红线也绑了,娘子再不必担心不吉利,可以安心住进为夫的金屋里了。”
  臭狗子,这么会撩!
  静姝盯着丑丑的红线看了一瞬,红着脸把“契书”装进荷包里,与那素面凤牌放到了一处,咕哝:“明明正说正事儿呢。”
  谢瑾年抱着静姝低笑:“和亲王的事?”
  静姝白谢瑾年——明知故问呢?
  谢瑾年亲亲小娘子的眼尾:“娘子很是不必为此事忧心,只管让他来便是,管他出甚么幺蛾子,为夫自会料理清楚。”
  静姝略微夸张地抚着胸口长舒了一口气,顽笑道:“那可真是再好不过了,若不然非愁坏了妾身这颗榆木脑袋不可!”
  谢瑾年莞尔。
  他的小娘子倒是会妄自菲薄,他可还没见过比他的小娘子更通透的小娇娘呢!
  朱窗外,日头西斜。
  有劲装汉子的身影映在朱窗上,轻叩窗扇,低声回禀:“公子,属下有事禀奏。”
  静姝轻推谢瑾年:“我先回了。”
  谢瑾年却是没松手,下巴搭在静姝肩上,低声抱怨:“难得偷得浮生半日闲,还让那起子人败了兴致。”
  静姝莞尔,看了一眼朱窗上的人影,笑着斜睨谢瑾年——倒也不怕在下属面前失了威严。
  谢瑾年会意。
  贴到小娘子耳边用气音儿说:“簪花搓花泥的事儿又不是没做过,你可见为夫损了威严了。”
  温温热热的气息直往耳朵里钻。
  静姝躲着耳边濡湿的触感,轻踩了下谢瑾年的脚。
  谢瑾年失笑,顺势松了手。
  静姝踮脚在谢瑾年下巴上亲了一下,提起裙子小跑着逃出了书斋。
  身后,朱窗开了又关。
  静姝回头望了一眼门窗紧闭的书斋,摸着下巴思量了一会儿,吩咐立秋:“明儿个起来准备些好克化的点心,我该去给外祖母请个安了。”
  外祖母不是说她的大舅舅疼她?
  是时候给大舅舅个机会,让他展示展示他的慈爱了。
 
 
第56章 做舅舅的可管?   哦,果然是来向她秀恩……
  早上起来, 把小崽儿送到荣华堂。
  静姝便带着彩云和立冬登上马车,去了昌平侯府。
  尚在太子丧期,街上一片素白, 昌平侯府门前的灯笼也都蒙上了黑纱。
  想是封正修那两脚的余威尚在, 这次门口管事虽不算殷勤,却也恭恭敬敬地开了大门把谢府的马车迎了进去。
  静姝到得外祖母廉氏的院落时, 正见古嬷嬷托着一个盒子从里间出来,嘴角眼尾都堆满了笑。
  包子少女三不五时便会被廉氏接到昌平侯府里玩耍, 跟廉氏身边的丫鬟婆子自是十分相熟。
  这古嬷嬷原本是外祖母廉氏的陪嫁丫鬟, 旁的丫鬟都爬了静姝他外公的床, 唯独这古嬷嬷自梳做了嬷嬷。
  如今, 那三位爬床的,不是已经香消玉沉, 就是在后罩房里守着一尊佛像数佛豆熬日子。
  只有这古嬷嬷,忠心耿耿地跟着廉氏,到了晚年也依然风风光光的。
  便是府里的姑娘公子见了她, 也都要尊她一声嬷嬷。
  古嬷嬷老远见了静姝,脸上笑意更胜了些:“刚才老夫人还在念着表姑娘, 赶巧儿表姑娘便来了。”
  “早就想来探望外祖母, 只是每日里杂七杂八的事儿混忙, 今儿拖明儿的, 直到今儿才得了空, 这不就赶紧来了……”静姝笑着应声, 视线扫过古嬷嬷托着的木盒, 随口问,“嬷嬷这是又要去哪个院子里做散财童子?”
  “表姑娘惯会消遣人的,老奴不过是替老夫人多跑几趟腿罢了, 算哪门子的散财童子?”古嬷嬷笑着嗔怪一声,略作犹豫,端量着静姝的神色,带着小心道,“是世子夫人有喜了,这两日总是没有胃口,老夫人担心她饿坏了身子骨儿伤了小少爷,便驱着老奴送一根老参过去,给世子夫人调养身子骨。”
  静姝一愣,旋即笑容绚烂。
  非常不错,男主女主这应该是锁死了,当能少闹几次幺蛾子还她清净天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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