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嫁了病秧子妹夫——寒夜飘零
时间:2021-03-05 10:12:30

  天塌下来,这位主儿也忘不了替他家小娘子出气的事儿。
  蔺先生白了谢瑾年一眼, 漠然领命。
  垂眸细盘算了一番所筹谋的大计,蔺先生问谢瑾年:“公子何日回南?”
  谢瑾年略一思量,道:“待能起身了便回。”
  蔺先生揪着胡子又是一番盘算,慢条斯理地道:“公子本就身有顽疾,此次重伤更是雪上加霜,若是安安分分地卧床静养,最快也要一月方能起身。”
  说着,蔺先生像模像样地瞪了谢瑾年一眼:“奈何公子是个不安分的,才刚有了些精神,便从书斋挪回了怀瑾院,不巧怀瑾院里有个‘恶客’,累得公子很是受了些惊吓……”
  蔺先生掐指算着京中诸般事务,“依我看,公子少说也得再卧床一两个月,方能下床行走。”
  再卧床一两个月?
  谢瑾年不咸不淡地瞥向蔺先生,慢吞吞地伸出手:“方才受了惊吓,心惊肉跳的,想是影响了脉象,劳烦先生再请一次脉。”
  蔺先生揪着胡子盯谢瑾年放到脉枕上的腕子,慢吞吞地探出了干瘦的手指。
  四根竹节似的手指在莹润的腕子上像模像样地按了一会子,蔺先生凝眉,煞有其事地苦思了片刻,讶然道:“公子脉象果然又有不同。”
  2021-02-27 00:12
  谢瑾年慢悠悠地收回手,看着蔺先生笑而不语。
  蔺先生抚着美须,眼底含着笑,笃定道:“公子少说也要两个月方能下床行走。”
  谢瑾年盯着蔺先生,面色不虞。
  蔺先生泰然自若地收拾脉枕,慢条斯理地道:“伊院正是给公子诊过脉的,公子若是好的太快,可是说不过去。”
  谢瑾年轻叹:“这怀瑾院里到处是眼睛,天天躺在床榻上,骨头都得躺酥了。”
  蔺先生揪着胡子未置可否。
  依他看,有那么个小娘子见天儿在眼前晃悠,不见天儿躺着,谢公子的骨头也得酥了。
  谢瑾年却是不知蔺先生在心里编排他些什么,思量了片刻,正正经经朝着蔺先生一拱手:“如今我移回怀瑾院,外面的事儿就劳烦先生多费些心思了。”
  蔺先生郑重还了一礼:“老夫自当尽心竭力。”
  谢瑾年与蔺先生对视一眼,二人心中心照不宣。
  密议完,蔺先生像模像样地背起药箱,拿着两张方子出了卧房。
  拜那倒霉鹦哥所赐,堂间里有不少丫鬟婆子在朝歪在罗汉榻上的静姝禀事儿。
  蔺郎中驻足端量了一瞬,便见那谢家小娘子已是换下了谢瑾年的那件星灰色长衫,换上了一身同色的袄裙,发髻上只着了几只嵌珠的簪钗。
  一身装扮虽素淡,却也难掩那倾城之色。
  这般颜色配上那般性情,不怪乎谢瑾年会动了心思。
  待得又一个婆子请示完庭院里被那倒霉鹦哥糟蹋了的花草如何料理,蔺先生轻咳一声,吸引过谢家娘子的注意力,方跺着方步迈进了堂间。
  静姝不着痕迹地扫过等着朝她禀事儿的丫鬟婆子,神色一整,拿出毕生演技装出一脸忧色以配合两位奥斯卡无冕之王:“敢问先生,外子可有妨碍?”
  嗯,会演这劲儿倒也跟谢公子般配。
  蔺先生捋着胡子强行找着静姝配的上谢瑾年的地方,一本正经地摇头轻叹:“谢公子伤口崩裂,旧伤复发,又受了惊吓,着实算不得好。”
  静姝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当真是十分无语。
  上次这个“老”郎中说谢瑾年不大好,结果人活蹦乱跳的,只把她吓了一跳。
  这次这个“老”郎中又说谢瑾年算不得好,可谢瑾年简直比牛犊子还结实。
  静姝十分怀疑这个“老”郎中这般“会”说话就是在趁机泄私愤,只是没有证据。
  最苦逼的是,她明知道谢瑾年什么事都没有,她还不得不硬挤出一脸忧色来,用喷香的帕子使劲儿揉了把眼角:“这话儿怎么说的!”
  少了姜汁,实在揉不出眼泪儿来,静姝只好用帕子捂了下眼,佯装着落了泪,“怎么突然就又旧伤复发了?”
  蔺郎中摇头轻叹:“老夫千叮咛万嘱咐,让谢公子务必卧床静养,在能下地行走之前,万万不可挪动。谁知那谢公子竟是个不听劝的……”
  说着,蔺郎中摇头晃脑地又是一连串的长叹,露出一副失望至极的神情。
  静姝不知这“老”郎中这般故作姿态,到底是在演给谁看的。
  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厅堂里的丫鬟婆子,静姝用帕子又使劲揉了把总算有些酸涩发红的眼圈,一迭声地道:“既然事已至此,还请先生大人不计小人过,莫与他一般见识……”
  说着,静姝朝着蔺先生盈盈福身,“还请先生务必再施仁手,救他一救。”
  蔺先生似是被唬了一跳,忙不迭错身避开静姝的行礼,递出手中方子:“万不敢受谢家娘子的礼,方子老夫已是开好了,谢家娘子使人去熬了便是。”
  立春立时接过方子,双手捧给了静姝。
  静姝接过两张方子,略看了一眼,打眼便见着了方子里那分量格外重的黄连。
  静姝:“……”这个“老”郎中不愧是谢瑾年的左膀右臂,这睚眦必报的劲儿,当真是臭味相投。
  佯装着满脸感激拜谢过蔺郎中。
  静姝反手便把方子递给立秋,用帕子揉着通红的眼圈,殷殷切切嘱咐立秋:“快去给少爷熬药,切记要熬得浓一些。”
  蔺先生错手揪了一把胡子,险些忍不住笑出来。
  忍下溜到嘴边的笑,蔺先生煞有其事地附和:“谢家娘子所言甚是,谢公子这药就是需得熬得浓浓的,熬的越浓对谢公子越好。”
  果然!
  静姝抬眼看向蔺郎中,果然见那“老”郎中给了她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
  二更三点。
  立秋总算熬得了两碗浓浓的药汤子。
  静姝歪在贵妃榻上,迷迷糊糊间,便觉呛鼻的苦味扑面而至。
  用帕子捂着口鼻咳嗽了一阵,静姝抬眼看着立秋端着的药汤子,摆手示意立秋送给谢瑾年。
  静姝抱着果子闻着果香,缓了缓窜到口鼻里的苦意,便起身进了拔步床。
  拔步床里。
  立秋端着两碗苦药汤子,纹丝不动地半蹲在床前。
  谢瑾年却是头歪向床里边的围栏,看也未看一眼,仿佛已经睡了过去。
  那副半靠着引枕,歪着头假寐的模样,简直就是在无声地诉说着“端走”两个字
  静姝莞尔,自托盘里端起一个药碗,示意立秋起身。
  憋着气端着药碗,立在床边端量了一瞬,静姝笑意盈盈地劝:“夫君,良药苦口利于病,还是赶紧趁热把药喝了吧,若是凉了减了药性,立秋还得再去给你熬新的。”
  谢瑾年置若罔闻,纹丝不动。
  静姝轻笑一声,坐在床边,把药碗往谢瑾年嘴边送了送:“夫君,这可是蔺先生给你新调整的方子,千万莫辜负了先生一番苦、心。”
  药碗凑到近前。
  谢瑾年险些被这扑鼻的苦味熏得憋过气去。
  小娘子这般殷殷切切地劝,显然是打定了主意要盯着他喝了这两碗苦药汤子。
  谢瑾年心中好气又好笑。
  无可奈何地睁开眼,似笑非笑地睨着静姝,接过药碗:“娘子着实有心了。”
  堂间里的动静,谢瑾年心知肚明,自是知道这两碗药汤子到底是谁的手笔。
  既然小娘子偏要调皮,他遂了她的意也无妨。
  谢瑾年盯着小娘子的眼,慢吞吞地把药碗送到嘴边,如同喝烈酒一般,仰头一饮而尽。
  静姝本是与谢瑾年开个玩笑,不承想他竟是真的喝了。
  本要相拦的手悬在半空,停顿了一瞬,接过空药碗,放到托盘上,抿起唇角看着谢瑾年又干了一碗“加量加浓”的苦药汤子。
  两只空碗尽皆放到托盘上,立秋十分有颜色地退了出去,并顺手替谢瑾年和静姝放下了床上帷幔。
  帷幔落下,为她和谢瑾年隔出了一方小小的空间。
  静姝看着谢瑾年慢条斯理地掀开锦被坐起身,心率不可抑制地开始失常。
 
 
第62章 酸不酸   酸。
  谢瑾年肯定是个玩弄人心的高手。
  静姝想。
  他不紧不慢的动作, 仿佛每一下都落在了她的心尖上。
  看着谢瑾年不疾不徐地靠近,静姝不禁慢吞吞地往后蹭。
  小娘子紧张兮兮的模样,活似个被恶霸逼到了死角的小媳妇。
  谢瑾年恶劣心思一起, 食指指尖挑起小娘子的下巴, 拇指指腹抹过朱唇,似笑非笑:“小娘子跑什么?乖乖跟了我, 每天吃香的喝辣的不好吗?”
  静姝:“……”
  戏精!
  谢瑾年这么一闹,静姝一下子就不紧张了。
  抬手拍开谢瑾年的手, 静姝白他:“别闹!”
  谢瑾年莞尔。
  他的小娘子果然是给她点阳光就能开成最娇艳的花。
  看着被他“逼”到床角的小娘子, 谢瑾年不紧不慢地倾身, 低头含住了娇艳欲滴的朱唇。
  苦涩的滋味瞬间弥漫口腔, 静姝轻捶谢瑾年胸口,却被谢瑾年捉住拳头, 十指交叉着按在了围栏上。
  唇齿交缠,直至苦涩里涌出了丝丝缕缕的甘甜,谢瑾年才“放过”她, 带着她的手一起轻抚她那有些发麻的唇。
  这样的谢瑾年太撩。
  静姝低垂下眉眼,有点不敢看他。
  颜狗心蠢蠢欲动, 她怕她把持不住自己。
  然而, 谢瑾年还在撩她。
  用他那把好听的声音在她头顶低笑:“劳烦娘子与为夫共苦。”
  说谢瑾年睚眦必报果然一点也不冤枉他!
  静姝心中旖旎心思一淡, 抬眼白谢瑾年, 白完又跪起身, 捏着谢瑾年的下巴亲了一口:“苦尽甘来, 不谢!”
  谢瑾年低笑。
  按住小娘子的后脖颈, 好生品鉴了一番小娘子难得主动送上来的芳泽:“唔,娘子一番心意,怎能不谢?”
  谢瑾年贴着静姝的唇, 轻笑:“为夫以身相许如何?”
  说的跟真事儿一样。
  静姝轻咬厮磨在嘴边的唇,笑弯了眉眼:“国丧呢。”
  谢瑾年却是愈发得寸进尺。
  静姝推他:“再者说了,夫君眼下可是连床都不能下的,这万一要是……”
  说到这,静姝不禁脸一红,“万一有了,我还要不要脸面了。”
  谢瑾年闷笑。
  抱着他的小娘子倒到锦被上:“不闹你了,睡吧。”
  谢瑾年太过能撩,静姝毫无睡意。
  念及理中客的揣测与分析,静姝轻轻戳了下谢瑾年肋下:“夫君?”
  谢瑾年握住小娘子的手,闭着眼,懒洋洋地应声:“嗯?”
  静姝爬起来,凑到谢瑾年耳边,用近乎气音儿的声音,低声问:“那泰老爷可是当今?”
  谢瑾年霎时睡意全无,不自觉握紧被他攥在掌心的柔荑,不辨喜怒地问:“娘子,方才说了甚么?为夫没听太清楚。”
  跟她装呢!
  静姝轻轻挣了下被攥得有些疼的手,轻哼:“疼。”
  谢瑾年回神。
  松了手劲儿,轻揉小娘子的手,沉默了一瞬,轻声道:“娘子,睡吧。”
  这是拒绝回答,还是不能回答?
  静姝抬头,借着夜色微光,盯着谢瑾年的眼睛看。
  谢瑾年眼底有歉然,有温柔,有无奈,唯独没有拒绝。
  静姝心中了然,知道谢瑾年这是不方便说,但是没有否认就已经是一种无声的回答了。
  念及与泰老爷见面时的情景,静姝窝在谢瑾年怀里,偷偷吐了下舌头,轻应:“嗯。”
  说也奇怪,窝在谢瑾年怀里,素来要躺着翻着书城APP才能睡的人,竟是秒睡了。
  迷迷糊糊间,静姝仿佛听见谢瑾年说了句什么,仿佛是什么回南还是什么,本想问一嘴,却是转眼就睡沉了。
  到得翌日睡醒,静姝便把这茬忘了个干净。
  谢瑾年只能卧床。
  将炕桌搬到床上,静姝陪着谢瑾年用过早膳,便要去荣华堂去接小崽儿。
  谢瑾年拽住静姝,视线扫过收拾炕桌的彩云和阳春,有气无力地道:“昨个儿夜里那一通折腾,院子里怕是要好生规整规整……”
  说着,谢瑾年轻喘了两口气“这院子规整起来忙忙乱乱的,别再惊着了孩子,不如让他跟母亲先住上几日。”
  静姝回眸,与谢瑾年对视了一瞬,重新坐回床上:“夫君言之有理,那便劳烦母亲多看顾几日吧。”
  静姝看着彩云收拾完炕桌,吩咐道,“等会子你替我跑一趟荣华堂,好好跟夫人说一声,就说待我忙完了就过去请安。”
  彩云福身应诺。
  静姝又吩咐了一声:“少爷需得静养,没有吩咐不得进来搅扰。”
  彩云和阳春齐声应诺。
  待丫鬟退出去,静姝看着谢瑾年似笑非笑:“夫君,可有话对我说?”
  谢瑾年低笑一声,笑他的小娘子敏锐。
  然而却是看着朱窗,笑而不语。
  静姝与谢瑾年对视了一瞬,会意,起身推开朱窗,往窗外望了一眼,指着在附近修整花枝的两个仆妇:“且离远着些,莫扰了少爷清静。”
  两个仆妇对视一眼,匆匆福身,退了开去。
  静姝指指在廊下做针线的立春,又指指窗外空地,示意她盯着点。
  看着立春放下针线笸箩,起身福了一福,静姝关上朱窗,转回床前,俯视谢瑾年:“小崽儿的身世很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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