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山海走到门口又折回身子,说道:“大姐要是觉得自己一个人力不从心的话,可以找妈帮忙啊,大姐也说了,妈对这样一位姑娘想必也是满意的。”
覃山海说完,害怕覃湖取笑,飞也似地逃出了覃湖的卧室,留下覃湖一个人凌乱。
……
新房内,白荷睁开眼睛,发现手脚动惮不得,某位海外知名演奏家、国内古筝界的路人甲正把一只手和一只脚横在她身上。
说好的楚河汉界呢?
白荷往另一边床瞟了一眼,床上只剩下一个枕头,想必其他枕头已滚去地板上。
昨晚新搭好的楚河汉界已经因为这家伙野蛮的睡姿四分五裂。
白荷盯着覃小津的睡容看了一会儿,便伸手去捏住他的鼻子。
某位海外知名演奏家、国内古筝界的路人甲因为突然地呼吸不畅睁开了眼睛,看到近在咫尺的白荷后,发出一声惊叫,腾地坐起身。
他捂着自己睡衣领口,慌乱地左右张望了一下,扭头盯着白荷,警惕又不满,说道:“你这个女人怎么说话不算话呢?”
白荷有些无语,她无奈坐起身说道:“覃先生,我怎么说话不算话了?你搞出这么大动静,把你们覃家的人招来了,又以为我对你做了什么呢。”
“你难道没有吗?”覃小津的眼神透着抹小幽怨。
白荷哭笑不得,她拍了拍自己身上的被子,说道:“喏,这可是我的被子,你越过了楚河汉界,钻进了我的被窝,还在质问我对你做了什么?”
覃小津放眼床上,自己的被子自己的枕头已经全部掉到床底下,依稀能够脑补出昨夜自己霸气的睡姿。
但他还是说道:“就算我醒来后是呆在你的被窝里不假,那也不能说明就是我自愿的,我也可能是被你拉进你的被子的,毕竟不知道谁昨晚还大放厥词,说什么每个人都既有自然属性又有社会属性,人之所以为人,虽然不在于人的自然性,而在于人的社会性,但自然属性却是人存在的基础,白小姐,你可不要告诉我你已经不具备自然属性了,自然属性是不分男女的,如果你已经不具备自然属性了……”
覃小津越说越得意,猛不丁被白荷扑倒了,迅雷不及掩耳之势!
覃小津回神已经置身在白荷身下,他的手被她固定住,她的眼睛正盯着他,戴着一抹邪坏的笑。
“现在,我要不要向覃先生展示一下我的自然属性?”
白荷说着,伸出小舌头,像一条蛇无比魅惑地吐出红色的蛇信。
覃小津屈辱而郁闷地看着白荷,他一点都不敢怀疑这个女人只是虚张声势,他完全相信她会说到做到。
然而他还来不及反应,白荷就丢给他三个字:“想得美!”得意洋洋起身。
这不是昨晚他用过的套路吗?她怎么可以抄袭?
白荷还没下床就被覃小津拉回来,又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两个人回到了昨晚睡前的姿势。
“白小姐也喜欢光打雷不下雨?”覃小津龇了龇挑衅的白牙,“我觉得一大早的话,下一场雨能让人比较清醒。”
覃小津正说着,门被推开了,桑教授和覃湖走了进来。
一看到覃小津和白荷的姿势,两位长辈纷纷遮住自己的眼睛,嘴里一叠连声叫着“哎哟,哎哟,哎哟”忙又退了出去。
“一大早的。”站在门外,桑教授对覃湖使了个眼色,脸上却并不是什么尴尬的表情,反而挺激动的。
覃湖则是忧虑多于猎奇,“妈,你说小津对这个白荷不会假戏真做吧?”
桑教授说道:“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能有什么假戏真做?能做出来的都是真戏。”
“那万一到时候弄个小小津出来,咱们覃家又要演一场‘去母留子’啊?”覃湖心情复杂,敢情,到时候她养大了小津,还得养小小津?怪不得大家都要尊称她一声“姑奶奶”了。
二人正说着话,门被拉开,覃小津出现在门内,已经面不改色,仿佛刚才什么也没发生似的。
“奶奶,姑姑,你们有什么事吗?”覃小津问道。
“哦哦,吃早饭了,我们来喊你们吃早饭。”桑教授笑容可掬说道。
覃湖补充说道:“要不,小津,你们以后睡觉,把房门锁了吧。”
“从前,我在家的时候,奶奶和姑姑就有推我房间门的习惯,所以我的门是给奶奶和姑姑特意留着的。”
从前,他夜里睡觉,奶奶和姑姑担心他踢被子,一个晚上要来推好几次卧房的门。
听覃小津说起这些,桑教授和覃湖心里都暖暖的。
覃湖说道:“如今你长大了,成家了,和小时候不一样了。”
“我知道,等我和白荷搬去蓝花坞,我们夜里会锁门的。”
覃小津说着便走回房间,留下桑教授和覃湖四目相对,好不失落:他还是决定搬去蓝花坞居住啊。
第38章 早餐
向清捧着宿醉的脑袋从床上起来,她看清了自己所处的环境之后,甩了甩头:这不是酒店套房常苏的房间吗?
“向清姐,你起来了?”
卧房门口传来常苏的声音,向清扭过头去,笑着打招呼:“常苏,早啊!”
“嗯,早。”常苏说着就低头走进浴室。
向清跟到浴室门口,发现常苏正给牙杯装水,又拧开牙膏盖。
“常苏,你什么时候起来的?怎么还没洗漱?”向清奇怪问道。
“不是,是给你准备的。”常苏说着,解开一支新的牙刷,挤上牙膏,递到向清跟前来。
“常苏,你真是太细心体贴了,以后嫁给你的那个人一定上辈子拯救了全宇宙吧?”向清发自内心地感动,也是发自内心地打趣常苏。
等向清洗漱完毕走到客厅里,常苏已经在饭桌上摆好了早餐。
“好丰盛啊!”向清发自内心地赞叹,迫不及待坐下享用起来。
“平常小先生和白小姐他们都在,人多,就不觉得丰盛了,今天只有我们两个人,早餐就显得丰盛了些。”
向清心里有一丝奇怪的感觉,她抬起头看着常苏,发现他正埋头吃着早餐,吃得特别勤快。
“常苏,你也说了早上就我们两个人吃早餐,你没必要吃相这么捉急吧?又没人和你抢。”
向清说着,将几盘早餐全部往常苏跟前推去:“喏喏喏,都给你都给你,我保证不和你抢。”
常苏伸手将那几个盘子往自己面前揽了揽,始终埋着头,嘴里说道:“谢谢向清姐。”
“等等,”向清盯着常苏看了一会儿,“常苏,我发现你今天不敢看我呀。”
向清回想了一下,自她起床,常苏出现在卧房门口开始,到此刻坐在餐桌上,的确一眼都没有看过她。
但是常苏却嘟哝道:“哪有?”
“那你抬头看我一眼。”
向清的话充满威慑力,常苏就像听到纶音佛旨将军令立马抬起头来,腰背挺得笔直,奈何视线仍旧落在自己面前的餐盘上。
向清“啧”了一声,说道:“看我!”
常苏使劲抬了抬眼皮,额,抬不动。
“你一个习武之人,抬得动两百斤大汉,抬不动眼皮?”
在国外,向清亲眼看到常苏轻轻松松就扛起了一个两百多斤的外国男子,然而此刻,他的上眼皮却被胶水粘住了似的。
向清伸手捏起常苏下巴,常苏窘迫躲开了,舌头又打起了结:“向……向清姐……”
“难道你的眼皮有千斤重?”向清调侃,“还是你不想看我?”
不是不想,是不敢。
常苏不敢看,也不敢说啊,面红耳赤,局促不安。
“你不敢看我?”向清审视着常苏,说道。
常苏内心揪了一下:向清姐居然能听见他心声?他千万不能再有其他心声了,比如,昨天晚上他的浴巾被她信手打掉……
“常苏,我昨天晚上是不是对你做了什么?”向清沉吟了一下,问道。
常苏的面孔痛苦地扭曲了一下。
她又听见了!她又听见了!
不能再有心声了,然而心声停不住:不但做了,而且做了很多,信手打浴巾都是小事,像八爪鱼一样缠住他光溜溜的身体,让他像一个光溜溜的木乃伊,一动不敢动地躺了一夜,那简直是非人的痛苦啊!
常苏越想脸越烫,觉得有必要去掬一把冷水浇浇脸,不然再烫下去,到达燃点,脸颊要着火的吧?
腾地站起身,常苏呆住了,向清姐的脸也好红!
原来向清姐也是会脸红的啊!
这个发现有效缓冲了常苏的紧张。
独乐乐不若众乐乐,一个人脸红不如两个人脸红呢!
向清也跟着站了起来,咬了咬唇,说道:“那个,常苏啊……如果你一定要我负责的话,我想……我也是会负责的吧。你知道的,向清姐一向是个有责任感的人……”
向清说完,先常苏一步逃进浴室去。
她得赶紧掬一把冷水浇浇脸,再烫下去,她担心她的脸会烧起来。
等向清用冷水洗了十把脸重新回到客厅,餐桌上已经空空如也。
向清不由哀嚎:“常苏,我都说了我会负责的,你怎么还把我的早餐收走呢?”
那么多美食没有吃完倒也不可惜,可惜的是小苏苏的厨艺。
咦,小苏苏,这个称谓怎么这么熟悉呢?仿佛已经喊过一万遍似的。
向清追到厨房门口,发现常苏正站在洗碗槽前发呆,水龙头里的水哗啦啦流着,就像一首快乐的歌。
“常苏,你洗碗前还有仪式的吗?”
饭前祷告是一种仪式,洗碗前的沉思是属于哪一种仪式?
“向……向清姐……”常苏转过头,将手里的手机伸过来,舌头在口腔里磕磕绊绊的。
……
覃家别墅,饭厅。
一众人等悉数落座,除了覃家人,还有弓翊和李梦瑶两位客人。
早餐氛围挺温馨的,除了覃山海怀了点心事以外,所有人都很愉快。
覃浪花吃着吃着,又把鼻子凑到覃小津身上嗅了嗅,白荷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覃浪花的笑声天真无邪地响起来:“覃叔叔,你身上又有我妈妈的味道了。”
一言既出,饭桌上响起咳嗽声。
唯一的咳嗽声来自覃山海。
桑教授把慈爱的目光给了弓翊,笑道:“童言无忌,弓翊不要笑话哈。”
弓翊没有笑话,他适才的皱眉是因为小女孩那声“覃叔叔”。
竟然不是小津亲生的女儿吗?按理,就算有人不是亲生的,也应该是那个男孩子啊。
弓翊还没厘清思绪,小女孩又抛出一个炸弹,炸得覃山海外焦里嫩。
“这位爷爷,我闻见你身上有那位漂亮阿姨的味道。”覃浪花说着,笑看了李梦瑶一眼。
李梦瑶顿时脸红了。
覃山海却扎心了:爷爷和漂亮阿姨,额,差着辈分呢!
覃湖看看李梦瑶,又看看覃山海,心里不满:弟弟没说老实话啊!显然昨天晚上不是住客房。
覃山海躲闪着他姐姐一把又一把扔过来的眼刀,心里嘀咕:不就是牵完手后舍不得洗嘛,这也能被发现?小女孩儿的鼻子是狗鼻子吧?
桑教授则向覃湖投过来询问的目光,难掩内心的雀跃:明明是孙子的婚礼,儿子竟也洞房花烛了吗?这就叫双喜临门?老头子,一定是你在天有灵给他们施了法了吧?
在餐桌上一片诡异的安静里,覃小津的手机响了起来。
“小津,出事了!”向清在电话那头焦灼说道。
第39章 准备去游湖
花园里响起车子远去的声音,老张已经开车载着覃小津、白荷和弓翊离开了覃家别墅。
桑教授和覃湖去送他们了,还在花园里。
覃家客厅里,覃山海瞪着沙发上那两个孩子,男孩子一脸板正,一看就是个无趣的孩子,奈何覃山海看着男孩子无趣的模样竟有种照镜子的亲切感。
那女孩子倒是机灵,一双眼睛在他身上滴溜溜转着,让覃山海看她一眼,就不由自主要生出警惕来。
“爷爷,那个漂亮阿姨……”
覃浪花的目光刚落在覃山海的手上,覃山海立刻抬起手来,惶急道:“我已经洗掉了。”
覃浪花:“……”活到五岁,还是第一次见到比她更机灵的人。
覃浪花突然语塞,覃山海竟然有些得意。
“那个……你叫什么名字来着?”覃山海清了清嗓子问道。
“我叫覃浪花。”
“我叫覃浪。”
覃山海的视线从女孩子脸上调到男孩子脸上去:没有问他啊,竟然会抢答,原来也是个机灵的,是他被他无趣的外表蒙骗了。
“这个覃,是我家的姓。”覃山海虽然觉得自己趁覃小津和白荷不在,对两个孩子强调这个,有些卑鄙,但他还是忍不住卑鄙起来。
“哦,”覃浪花笑吟吟的,一点儿都没有受到伤害,“那我叫浪花。”
“我叫浪。”
覃山海又把视线落向那个板正无趣的男孩子,就这个老实模样也敢叫“浪”?
“爷爷,你是不是喜欢那位漂亮阿姨?”
在覃山海走神的瞬间,覃浪花反客为主问道。
覃山海有些囧,为自己的心事被一个小女孩轻易窥破;又有些惋惜,如果姐姐覃湖也能像小女孩这么善解人意的话……何愁留不住李梦瑶在家里用饭?
“那个,小浪花啊,以后可不可以叫我伯伯呢?”覃山海咳了咳,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