筝爱一心人——李子谢谢
时间:2021-03-05 10:50:32

  对于明月女士的做派,一家之主白如新无可奈何,他脾气温吞水,性格窝囊,就算明知妻子的为人处世不对,却也不敢明着指摘,只敢背地里劝白荷忍耐。
  白荷不能忍啊,从小到大都要忍受明月女士的坏脾气,不是打就是骂,不是奚落就是羞辱,这些都算了,但是终身大事怎么可以作为交易呢?
  当燕子庄某天迎回一个衣锦还乡的煤老板,全村放鞭炮热烈欢迎,明月更是将刚刚大学毕业的白荷推到煤老板跟前。
  煤老板有个独子,年龄和白荷相仿,对于明月女士来说,那就是理想的女婿人选,是万里挑一的金龟婿。
  明月女士亲自上门托媒,三寸不烂之舌终于说动煤老板,得了个让白荷与煤老板家独子约会的机会。
  那对于明月女士来说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仿佛有了这次约会之后,白家就能攀上家财万贯的煤老板,殊不知明月不喜欢这种攀附的婚姻,煤老板家的儿子更是清高得很。
  那场约会,煤老板家的儿子全程对着白荷露出不屑的笑容,言语更是肆无忌惮的轻慢:“你知道我平常都开什么车吗?你知道我平常都抽多贵的烟吗?你知道我的女朋友都要多漂亮家里都要多有钱吗?你想嫁给我,白日做梦!”
  白荷吞下眼泪,没有辩解,黯然回到家中。
  她在这场约会里受到的羞辱没有对明月提起,因为她知道说了也没有用,明月不会相信的,明月只会认为是她没有用心巴结好金龟婿,而让金龟婿跑掉。
  更让人不可想象的是,煤老板那边传递给明月的消息是:白荷在约会时告诉他的儿子她已经有男朋友了。
  于是恼羞成怒的明月揍了白荷一顿。
  无可想象已经二十几岁的白荷还要被明月拿着棍子打,她再也不要忍受这种日子了,她要摆脱明月,摆脱她的母亲——在这个世界上她最亲的人。
  白荷偷了家里的户口本和刘峥嵘去领了结婚证。
  不谙世事的白荷面对糟糕的母女关系所能采取的应对之策实在糟糕至极,她竟然想到要利用婚姻去摆脱原生家庭。她想要结婚的时候,身边只有一个刘峥嵘,她的初中同学,从中学时代就开始暗恋她,多年来都对她死缠烂打的男孩子。
 
 
第194章 初恋是个偏执狂
  有一碗毒鸡汤说,嫁给一个对你死缠烂打的人,通常婚姻都不会幸福,因为一个人对另一个人能够死缠烂打而不愿知难而退,多半是个偏执狂。
  刘峥嵘就是个偏执狂。
  他从初中时代就开始暗恋白荷,会把班上喜欢白荷的男同学约出来打架,然而在面对白荷的时候他是自卑的,身为一名学渣,他仰视着学业优异又漂亮的白荷,在心里暗暗发誓,有朝一日一定要让白荷成为刘太太。
  白荷读了高中上了大学,刘峥嵘却早早辍学外出打工,哪怕生活没有了交集,他的内心也从未停止过一刻觊觎白荷。
  在一次初中同学聚会上,刘峥嵘再次重逢了白荷,并得到了白荷的手机号,自此开始坚持不懈的骚扰,电话打多了,白荷不再接听,他就改用短信表白,不管白荷是不是把他的电话拉黑了,总之他要倾诉。
  他会借用旁人的手机打给白荷,只要白荷一接听,他就情话绵绵倾诉衷肠,白荷不再接听任何陌生来电了,他就给昔日的初中同学打电话,一个一个打,倾诉自己对白荷的爱恋,以至每个初中同学,以至整个燕子庄,人们都知道刘峥嵘喜欢白荷。
  白荷不甚其扰还能冷处理秉持修养,明月就没有那么好说话了。
  明月会逮到一切机会羞辱刘峥嵘,坚决表示不可能让白荷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在白荷面前,明月更是恶言恶语,认为是白荷的不自爱才会吸引来刘峥嵘这种牛鬼蛇神。
  每当刘峥嵘在明月女士跟前晃过时,明月就会把气撒在白荷身上,骂她如果嫁给这种人就是丢了白家的脸,是瞧不起弟弟白描,明月认为要么是丧偶、离异的官员或富商,要么是官二代富二代,才配做白描的姐夫。
  在明月心目中,女儿的婚姻无关女儿的终身幸福,关系的是儿子的脸面。
  这让白荷产生了极强的逆反心理。
  如果刘峥嵘不是明月极力否定的那个人,或许白荷就不会想要嫁给他吧?
  只是白荷没想到的是,她原想自己破釜沉舟之举能够让命运给明月女士甩一个大耳刮子,没有料到命运甩了明月女士大耳刮子的同时,更甩了她一个大耳刮子。
  不管明月厌恶刘峥嵘的初衷是什么,事实都证明明月女士眼光独到,刘峥嵘不是个良人。
  嫁给刘峥嵘后,白荷才发现刘峥嵘竟然有那么多前女友,这些前女友骚扰讥讽白荷,仿佛刘峥嵘是什么稀世之宝被白荷夺走了。
  原来她一度被感动到的刘峥嵘的痴情,真实情况是他一边不停交着女朋友,一边不停向她表白,向全世界宣示他爱她。
  为什么不能嫁给一个曾对你死缠烂打的偏执狂呢?因为他在求而不得时受到了多少委屈,在得到你后就会有多少报复。
  长期不能入明月女士的眼,长期得不到白荷的青睐,这些早就让刘峥嵘的内心扭曲了。
  和白荷结婚后,他就要求白荷和明月女士一刀两断。
  明月女士那么讨厌,断就断吧!
  与娘家做了切割的白荷并没有换来刘峥嵘的怜惜,相反,他肆无忌惮欺负着她,因为她是一个没有娘家荫蔽的外嫁女,她像无根的浮萍,狂风要将她吹向哪里她除了慌乱飘零,别无他法。
  每当刘峥嵘喝醉了,就开始耍酒疯殴打白荷,质问她当年为什么看不上他,要让他遭受单恋的痛苦;每当他喝醉了就会忆起明月女士带给他的屈辱,他失去的男性的自尊只有依靠殴打白荷才能找回一些;每当狐朋狗友羡慕他娶了梦中情人,梦中情人是个漂亮的女大学生,他回家后必打白荷出气,他说他受到了所有人的嘲笑,大家嘲笑他配不上白荷,他质问白荷为什么他配不上,他明明比她强那么多,他将她打倒在地,她丝毫反抗的能力都没有,他这么强,为什么大家还要嘲笑他配不上……
  刘峥嵘有一千个殴打白荷的理由,打完了他又开始忏悔赔罪,他抱着白荷哭泣,痛苦表示自己好爱白荷,害怕失去她……
  白荷发现她在刘峥嵘的拳头与精神双重折磨里早就丧失了独立的人格,她已经失去了娘家人,她只有刘峥嵘了,她的丈夫,再苦再难,哪怕跪着也要将自己选择的道路走完。
  一个男人他有无数种控制你的方式,除了拳头,语言的暴力,还有性。
  怀孕的日子,白荷觉得自己已经成了刘峥嵘的奴隶。
  她每天期待着刘峥嵘从工厂里早点下班回家,又害怕着刘峥嵘回来,因为刘峥嵘总是喝得醉醺醺归家,少不得要一顿打闹。
  不但在家里闹,还要出去闹。
  刘峥嵘喝醉了就会和人起争执,有一次他的衣服都被人撕破了,哭着跑回家拿了菜刀别在腰上就跑出门去,大腹便便的白荷披星戴月上街寻找——
  白荷不明白这样一个品行极度不端的男人,自己是怎么还愿意跟他做夫妻并生儿育女的?难道只是为了赌明月一口气吗?
  明月不看好他们的婚姻,所以哪怕这婚姻已经千疮百孔,她还要咬牙坚持不离婚,只为了不让明月嘲笑?
  为了不让明月嘲笑,她竟然去扶持一个压根扶不起来的阿斗,他说要做生意要她去筹措资金,她就帮他四处举债,谁知他不但不是做生意的料,还是个赌徒。
  为了不让明月嘲笑,她替他填补一个又一个烂窟窿,最终让自己背负上巨额债务,如果不是因为浪花来了,她成了一个女儿的母亲,她不想浪花再遭受浪的担惊受怕的童年,才终于下定决心要和这乌龙的婚姻做一个了断。
  白荷不知道那些日子到底是怎么过来的,仿佛是做了一场漫长的噩梦,能寄情的只有文字。还好有写作和子女这两样宝贵的东西支撑着她活下来,不至于死去。
  “爸妈,我开了一夜的车,现在好饿啊!”覃小津的声音拉回了白荷沉重的思绪。
  她抬头看见覃小津暖暖的笑容,看见明月和白如新都有些慌乱地起身往院子里冲,明月嘴里说着:“如新,你去菜地摘菜,我去捡几个土鸡蛋。”
  白如新说道:“我还是去杀头土鸡!”
  一切那么地不真实。
 
 
第195章 白茶
  “大姐,你回来了,二姐还不知道呢,我去告诉二姐。”白描说着乐淘淘向外走。
  白荷不解:“二姐不在家里吗?”
  白荷一向随白描唤白茶“二姐”,而不是叫妹妹。
  “大姐你好几年不回家不知道,二姐早就嫁人了。”
  白荷“啊”的一声,显然很吃惊。
  白描难掩激动心情:“二姐夫叫姚昶。”
  姚昶,白荷呆了呆,这名字好熟悉。待还要询问,白描已经跑出门去了。
  白荷折回视线,覃小津已经在沙发上坐好,刚才的表演颇费了些精力,坐下小憩养精蓄锐,才能继续和丈母娘老丈人打交道。
  白荷指着茶几上坚挺的聘礼,说道:“谁让你自作主张的?我不想给我妈钱!”
  白荷是个倔脾气,明月爱钱,偏不要给她钱,不想让她如愿。
  覃小津的想法完全不一样,他说道:“她喜欢钱好啊,喜欢钱直接给她钱,不用费脑筋想着如何投她所好,多省事?”
  白荷心情烦闷:“没必要。”
  “怎么没必要?她是你母亲啊!她喜欢钱,而我刚好有能力可以给她钱,为什么不给?白小姐,子女有孝顺父母的义务,你没有能力孝顺,我替你孝顺,这不好吗?”
  白荷闻到空气里全是覃小津的优越感,心里骂一句:万恶的有钱人!
  “好,不过我可先声明,这钱是你要送的,和我没关系,你可别打鬼主意,让我打欠条给你。”白荷完全相信覃小津无赖起来会这么没下限的。
  覃小津“哈”地笑了一下,说道:“你已经欠我两百万了,还怕多欠我二十八万八千八百八十八块钱吗?”
  白荷在心里翻个白眼,某人还真是有心,特意给了个吉利数字,心里虽然有些感动,但嘴上还是说道:“你怎么不再多付八毛八?”
  正说着,明月和白如新就回来了,手里分别抓着一头鸡,还有一些青菜、鸡蛋。
  接下来便是手忙脚乱的厨房时光。
  土鸡还炖在锅里,面条先端上了桌。
  两碗面条上嫩油油的青菜、黄澄澄的荷包蛋,卖相极佳,清香扑鼻。
  覃小津饿了,也不讲究,拿起筷子就吃,正吃着,白描就领着白茶进屋。
  覃小津看过去,白茶是个二十多岁纤瘦的女孩子,长手长脚,长脸,长相清秀,和白荷有些像,但又不像,她身上没有白荷大方的气质,有些小家子气。
  “二姐,大姐回来了,还带回了大姐夫。”白描热情介绍。
  覃小津顿时坐正了身子,也不吃面了,放下筷子,主动和白茶打招呼:“二姐你好。”
  虽然是小姨子,但白荷不喊妹妹他也不喊,白荷喊她二姐,他便也喊她二姐。
  白茶被覃小津这一声唤放弃了姐妹相见抱头痛哭的情节,先看了过来:“大姐夫?”带着些疑问的语气。
  覃小津郑重点了头,算是确认了身份,白茶这才去看白荷。
  白荷已经从饭桌旁站起身走过来,白茶也迎过去,姐妹相拥,两人都鼻子一酸流下泪来。
  这就是一母同胞骨肉相连的感情吧,覃小津作为独生子女只能旁观,并不能感同身受。
  “大姐你回来就太好了,我们都很想你。”白茶哽咽说道,她口中的我们不单单指她和白描、白如新,更包括明月女士。
  只是此刻覃小津在场,白茶不好细说太多。
  “我也很想你们。”白荷的“你们”就比较狭隘,明确地剔除了明月女士。
  “大姐你饿了你先吃面你先吃面,吃完咱们再说。”白茶把白荷按回饭桌旁吃面,白荷哪有心情吃面,见到白茶太激动了,有许多别后的情形要询问,别后的心情要诉说。
  她问道:“二姐,听小弟说你嫁人了?”
  刚问着,明月女士就出来了。
  她整个人都显得激动,声音高亢,眉飞色舞,说道:“白茶嫁给姚家的儿子了,姚家,就是你之前看不上的姚家!”
  白荷想起来,那位煤老板姓姚,他的儿子叫姚昶。
  白荷看向白茶,她并无多少喜悦,甚至有些欲言又止,而实际上明月也不给她说话的机会,明月向覃小津介绍道:“大女婿啊,你知道吗?我们家二女婿家里是挖煤矿的,我那亲家是煤老板,白茶嫁给他的时候,他们家的聘礼给得比你还要多……”
  覃小津怔了怔,没有想到这丈母娘这么直接,然而小舅子更直接。
  “妈你就别吹牛了,姚家给了二十万聘礼,可你陪了一辆宝马,还倒贴了十万,不过那十万可不是你自己掏腰包的,而是二姐之前自己打工赚的积蓄寄在你那里而已。”
  白描口无遮拦,将明月女士老底都揭出来,明月女士当着覃小津的面下不来台,丢给白描怪责的白眼。
  覃小津洛洛大方说道:“妈你放心,我自己有车,不要你送车的,几十万的车我可开不习惯。”
  “大姐夫,我看到了你停在门口的车,得一百多万吧。”
  覃小津立马向白描竖了个大拇哥:“小舅子识货!”
  明月女士不甘示弱:“我们家二女婿开的也是一百多万的车,我陪嫁的那辆宝马他放车行出租,每个月的租金都是让白茶直接收的,当零花钱。”
  明月女士笑声浮夸,白荷讪讪,也不知道她编这些谎言是为了什么,是为了向她显摆白茶听她的话嫁了个多好的夫家吗?
  因为炖了土鸡,明月又招呼白茶去把二女婿姚昶喊来一起喝土鸡汤,白茶并不乐意,怏怏说道:“妈你知道的,我可喊不来他,要叫你自己去叫。”
  见白茶如此反应,白荷心里能想到的是,白茶这段婚姻并不幸福。
  遥想那位煤老板的儿子眼睛长在头顶,颐指气使,很不谦逊的样子,白荷想不通他怎么会娶白茶呢?白茶是个老实敦厚的姑娘,性格温顺,又有些胆小,无论哪方面都不是姚公子喜欢的类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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