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情要在饮酒后——山有嘉卉
时间:2021-03-09 09:17:18

  哦,是了,他每次最多给她两杯,再要就换无酒精鸡尾酒了,喝得少,倒也不会容易醉。
  那要是……放任她喝一次呢?
  他有些心思蠢蠢欲动,又立刻被按了下去。
  第二天还有很重要的工作,晚上大家休息得很早,第二天天刚亮就都起来了。
  酒厂里很快就热闹起来,要将昨天打好的新鲜干辣蓼粉和新早糙米粉、水按比例混合,上臼拌匀,用木锤舂打十下,等米粉的粘塑性增强之后,就取出来放到谷筛上搓碎,再移入打药框里。
  桑落酒和魏桢都穿着蓝色的工装在一旁帮忙,魏桢在桑落酒的指点下打药,“……对,软席盖在上面……用这个铁板压平它……这个框就不要了嘛。”
  “你拿这个刀和木条……你问这个啊,这个是划尺……对,分三次倒进这个竹匾,我来放种母粉。”
  不停地抖动竹匾,像滚汤圆那样,将一个个原本小方块一样的酒药滚成圆形,然后摆进曲房的缸窝里盖上草缸盖和麻袋进行发酵。
  “这里的温度要保持在30~32℃,14到16个小时,等温度升到三十六七度,就可以摘掉麻袋了,然后再过6到8个小时,摸到内壁有冷凝水和闻到香气之后,就可以开盖了,到时候你会看到长出来的白色菌丝。”
  “毛茸茸的,特别可爱!”
  她边说边点头,魏桢一时间失笑,笑了半晌才问她:“累不累?”
  桑落酒老老实实地点头,“累的。”
  魏桢闻言便低声问道:“要我帮你揉揉么?”
  在这里怎么揉?桑落酒犹豫了一下,摇摇头,又看看周围,发现大家都在忙,没人注意到他们。
  便踮起脚靠近他耳边,小小声说了句:“那你晚上来我房间找我啊。”
  魏桢一愣,随即一股痒意从耳尖开始,一直蔓延至心底。
  他弯着眼睛,努力掩饰着期待的情绪,故作镇定地点点头,“好。”
  神情有点严肃,好像要去谈大项目,桑落酒歪了歪头,在心里啧了声,然后骂了句:“假正经。”
  作者有话要说:    魏桢:有一说一,你惊没惊艳他们我不确定,但我确定你会他们吓哭:)
  阿鲤:……我在你心里就这么菜吗?
  魏桢:嗯哼,拭目以待。
  阿鲤:……感谢在2021-02-2519:47:45~2021-02-2619:30:0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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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暮色四合,福元酒厂一天的忙碌暂告一段落,家家户户炊烟四起。
  桑家的小楼早就亮起了灯,厨房饭厅里大大的落地扇呼呼地吹着凉风,小啤酒蹲在做完饭了的灶台上,使劲地吃着老太太喂的蒸鱼。
  这一条是单独给它的,它可太喜欢了!
  “魏桢还是很有天赋的,比阿鲤第一次做酒药好多了,果然有兴趣和没兴趣做出来的东西就是不太一样。”桑伯声一边给大家装饭,一边点评着魏桢今天的表现。
  魏桢正在剥花生,闻言便抿着唇有些腼腆的笑笑,桑落酒立刻嗤了声,他扭头,看见她朝自己撇撇嘴,忍不住又弯了弯眼睛。
  老太太一边把汤端上桌,一边哼声道:“这有什么办法,谁叫你基因不好,没生出个天才闺女来?”
  桑母将一盘炒青菜出锅,端到桌上,然后让桑落酒别吃花生米了,“去叫爷爷啊,你怎么一回家就原形毕露?”
  “我什么原形,狐狸精吗?”她扁扁嘴,嘟囔着起身出去了。
  也不知道爷爷到底去了哪里,只好站在门口扯着嗓子大声喊:“爷爷——吃——饭——啦——”
  声音大得差点能震塌房顶,小啤酒吃鱼的动作都停滞了,歪着头有点疑惑地看着大家。
  嗯?这是我妈的声音???
  魏桢忍着笑,看看桑家众人的表情,见大家都一脸的不以为然,明白了,这是常态。
  以后自己家也会时不时响起这种声音么?那可真热闹,他忽然想到这个,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爱笑的孩子在长辈眼里都讨喜,桑母见他满脸笑盈盈的,便热情道:“魏桢多吃点,我记得你上次来喜欢吃红烧鱼,今天特地给你做了条大的,一会儿多吃点。”
  魏桢微微愣了一下,旋即回过神来,忙向她道谢。
  正说着话,桑落酒进来了,一边走一边用力咳嗽:“咳咳——咳——嗝——”
  桑伯声抬眼淡淡看她一眼,有些幸灾乐祸地道:“又呛着了吧?早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别嘴巴张这么大,别喊这么大声。”
  桑落酒刚要反驳,就见爷爷跟着进来了,手里抱着一个小酒坛,坛身上贴着一张印着桂花树的签字。
  “这是什么时候的桂花酒?”她接过酒坛来看看,“哟,五年陈的,不错。”
  “死老头子,又趁机喝酒!”老太太见状立刻骂了句,“医生叫你不要天天喝酒,你是不是都当耳边风了??”
  就算桑家酿酒,那也不是天天都有酒的,只有隔三差五才会喝上一杯,还有就是家里来客人的时候。
  比如今天,老太太是没有在餐桌上准备酒的,结果爷爷转身就自己摸了瓶出来。
  桑落酒闻言哼哼两声,“难怪找不到人呢,肯定是跑去库房了。”
  桑家的库房在鸡圈那边,离得老远,去了之后一时半会儿回不来,难怪桑落酒出来没见着人。
  “你不听话,罚你只能喝一口。”她面色要去,小脸绷得紧紧的。
  但是魏桢知道,她这话的潜台词就是……
  刚想到这里,她又继续往下说了,“剩下的都归我嘿嘿嘿。”
  他就知道会是这句,作为酒馆老板,他可太清楚酒鬼的想法了:)
  桑落酒想得好,但却被老太太无情镇压,最后一人只有一杯酒,剩下的全都被收走了,顺手就放在灶台上。
  啤酒好奇地围着它转,时不时就用小鼻子去嗅嗅瓶口,咦,好像有点香?
  桂花酒色泽金黄,浮动着突出的桂花清香,加了冰块以后味道更加清甜,桑落酒一边抿着酒一边问家里桂花酒还剩多少,桑伯声应道:“还剩几坛三年陈和十年陈的,这是最后一坛五年陈的,其他都卖了。”
  福元酒厂的窖藏桂花酒分为三年陈、五年陈和十年陈的,十年陈最为难得,因此物以稀为贵,桑伯声只留了一小部分自用,剩余的今年春天就已经卖出去了。
  “还有个沪市那边的客户,说跟我们合作出什么联名款,我还没想好要不要做。”桑伯声接着道。
  魏桢闻言夹菜的手顿了顿,出声问道:“叔叔,您能说说这个客户是谁么?叫什么名字?”
  桑伯声点点头,“叫什么朝歌市集贸易有限公司。”
  魏桢哦了声,觉得好像有点印象,但又一时想不起到底在哪里听说过,便皱了一下眉头。
  “怎么,那家公司有问题?”桑伯声见状,心提了一下,又庆幸道,“幸好我还没答应他们,既然有问题,那我就回绝他们算了。”
  魏桢闻言才知他是误会了,于是忙道:“不是,是我觉得这家公司有点熟悉,又想不起来,您要是不着急的话,待会儿我先问问,打听清楚再跟您说?”
  桑伯声道好,“这事儿你比我懂,就交给你啦。”
  “其实还是需要您来做决定,我只能帮您问问这家公司靠不靠谱。”魏桢笑着摇摇头道。
  “着就不容易啦。”桑伯声笑了下,然后又招呼他们多吃菜。
  吃过晚饭之后桑伯声夫妇出去散步,顺便去曲房检查一下草缸里的酒药,老人们则忙着洗涮,桑落酒和魏桢在院子里转来转去。
  院子里种着一株桂花树,还有一颗龙眼树,树上还挂着不少龙眼,魏桢好奇地问:“怎么这些不摘,是没熟么?”
  桑落酒摇摇头,有点嫌弃,“是没人要,这种龙眼没肉的,不好吃。”
  魏桢将信将疑,“……是么,它们看起来还不错?”
  桑落酒见他不信,便踮着脚随手摘了几颗递给他,“你试试就知道了。”
  魏桢剥开吃了一个,果然是核大肉薄,虽然还算甜,但实在没什么吃头,顿时便面露遗憾。
  “那这些怎么办,就让它们坏在树上?”
  桑落酒摇摇头,转身抱起跟出来的啤酒,“怎么可能这么浪费,等这几天忙过了,我妈和奶奶就会摘来剥龙眼肉拿去晒,晒干了就是桂圆肉,煮汤可好喝了。”
  没有浪费就好,魏桢笑着刚要说话,就听见她举起小猫,让它面对着她这边,偷偷地说道:“乖仔,这是爸爸,别记错了哈,小杨是奶妈。”
  魏桢:“……”你这职责权限划分得还挺清楚。
  啤酒:“……”不是舅舅吗?怎么变了?
  一大一小面面相觑,眼睛里都充满了惊讶和无语,一时间都愣在原处,非常好笑。
  半晌啤酒奶声奶气地喵了声,向他伸出一只爪子,他犹豫了一下,小心地碰了碰,确定没有感觉到它的指甲之后,才从桑落酒手里接过它。
  虽然被他抱的次数一只手掌就能数得过来,但啤酒显然很喜欢他的怀抱,趴在他的手臂上没一会儿就开始眯眼,大有舒服得想睡觉的意思。
  桑落酒见状不禁莞尔,“它很喜欢你。”
  魏桢看了她一眼,低声问道:“那你喜不喜欢我?”
  桑落酒闻言一惊,立刻扭头左右看看,跟做贼似的,确定没人了才松口气,嗔怪道:“以后不要在外面说这种话!”
  魏桢:“……”
  桑家和魏家一样,院子里装了有石笼灯,光线柔和,在地面洒下温暖的光,配上皎洁清幽的月光,乡村小院显得分外静谧安宁,再有盛夏夜晚的清风徐来,吹走空气里的暑气,别提多舒服了。
  逛了没多久,桑伯声夫妇回来了,夜色渐深,周围环境显得更加幽静了。
  但这份宁静没多久就被打破。
  洗完澡之后,桑母问女儿要不要吃宵夜,桑落酒好不客气的,立刻就说要吃,还要吃煎饺,“要玉米猪肉馅的那包!”
  大晚上要吃煎饺,真得亏现在物流发达,家里备着有速冻食品,不然她还真吃不成。
  拿到饺子之后,她又跑去厨房摸出之前被老太太收起来的那坛子桂花酒,用酒壶倒了一壶,然后找到一个小酒杯,端着要上楼回卧室,恰好被出来上厕所的老太太撞见,又挨了一顿训斥。
  但她都习惯了,死猪不怕开水烫,晃晃脑袋,依旧大摇大摆地上楼。
  魏桢过来找她的时候,她正在阳台吃饺子,吃一个饺子喝一杯酒,满脸不亦乐乎。
  “你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打开门看见他一脸坦然的模样,桑落酒忍不住一愣,然后伸头出去看看空无一人的走廊。
  魏桢耸耸肩,“现在这层楼除了我们还有别的人吗?”
  桑家几层楼,长辈们都习惯住在一楼,楼上原本就只有姐妹俩住,等到她们离家就真的空下来了。
  桑落酒这才放下心来,然后拉着他赶紧进来,转身又关上门。
  问道:“你要吃饺子么?”
  “我刷牙了。”魏桢摇头拒绝道。
  桑落酒嘻嘻一笑,眼睛转了转,“那你也不要喝桂花酒咯?”
  魏桢想到桂花酒芬芳的甜香,霎时间有些动摇,好像也不是不可以,大不了等下再刷牙?
  可是抬眼就看见桑落酒正满脸警惕地看着自己,顿时便失笑,无奈地点点头,“是,不喝了。”
  “那我就自己独享啦,真遗憾。”见他说不要,桑落酒也不管人家是不是真心的不要,立刻就转身继续自己的宵夜之旅。
  魏桢喂了声,伸手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
  “阿鲤,是你让我来的,怎么又不理我?”
  桑落酒一呆,像是在疑惑自己哪里没理他,脸上流露出一抹疑惑的表情来。
  魏桢见状觉得她可爱,便又眼尾一弯,手上施了点力,将她一拽,她便转身朝他胸前扑了过去。
  “喂!”
  桑落酒吓了一跳,下意识便惊呼出声,手习惯性地抬起来,就这样猝不及防地按到了他的胸前,然后又下意识地捏了一把。
  嗯,硬邦邦的,没有自己的软,她这样想道。
  魏桢:“……”
  “阿鲤,你这是想……非礼我?”
  平时清朗的男中音忽然变得低沉沙哑,桑落酒甚至听见一声很轻微的吞咽声,抬眼一看,入目便是他上下滑动的喉结,和不知什么时候染上红色的皮肤。
  脸上的温度陡然就热起来,她慌忙移开目光,尴尬得想躲起来,“……我、我不是故意的。”
  魏桢低头,伸手揽上她的腰肢,意味不明地笑了声,“是么,那我可真遗憾。”
  像是觉察到将有危险要降临,桑落酒立刻挣扎起来,想要挣脱他的禁锢,可是几次之后,却发现自己已经被他锁在胸前,一动都不能动。
  灯光明亮,夜风从阳台外涌进来,吹动了门边的窗帘,她仰起头,看见灯光在他脸上投下一团扇影,是他纤长浓密的眼睫毛。
  他的唇瓣笑意明显,连带着微红的眼角都是弯着的,笑得她不禁一阵目眩。
  “魏、魏桢……”
  她叫了一声他的名字,又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于是只能这样怔怔地望着他,惹得他轻笑出声。
  “嗯,我在。”
  桑落酒觉得自己的脸都快要烧起来了,睫毛颤巍巍的,结结巴巴地提醒他:“我、我吃了饺子,还、还喝了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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