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大司马是妻奴——宸瑜
时间:2021-03-11 10:04:03

  近日天气越发寒冷,她便在那热水桶里多泡了一会儿,等换好衣服出来时,已是接近夜里子时。
  她走到自己房门前,里面却是一片漆黑,不由得让她心生疑惑,自己去洗漱前屋里明明是燃着烛火的啊。
  难道是忘了关窗,烛火被风吹灭了?
  想罢,她推开门扇走了进去。转身将房门关上后,又欲去桌前点燃烛火,可步子方迈开一步,眼前的黑暗里突然亮了一盏灯。
  就在她不远处的正前方,架着一块方形的白布,白布后面亮着一簇烛光。
  她愣了愣,还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情况,便见那白布上面忽而出现两个小小的,人形轮廓的黑影子。
  紧接着,熟悉的声音也从那白布后面传来。那人掐着声调一会儿学女人说话,一会又学书生说话,很是逗趣。
  同时那黑色的剪影也在白布上面动了起来,逼真得就好像两个活生生的人被缩小了数倍,在她面前演绎着故事。
  温若言听了没两句便很快听出来,面前演的这出是董永与七仙女的故事。尽管这个故事她已经听了不下数十遍,但这一次讲故事的人却与其他人都不一样,因此她觉得格外新奇。
  并且,皮影戏是她从小最爱看的戏剧,但爹爹娘娘总嫌那看戏的地方不干净,故而没带她去过几次。
  得不到的东西就总会心心念念的想着,也正因如此,她长到如今这么大,却还是同小时候一样对皮影戏的喜欢丝毫不减。
  她看着面前的两个小人越发入神,唇角的笑意自翘起来就从未下去过。
  好不容易等到故事演完了,她连忙小跑两步到白布后面。
  果不其然,赫连卿正拿着两根小细棍儿,操动着那兽皮做的两个小人。
  “我竟不知你还会这个。”她顺势坐到他的旁边,拿过其中一根小细棍,仔细瞧着那瘦皮做的七仙女。
  “哇…”极其精细的工艺让她不禁发出赞叹,“这是你自己雕刻出来的吗?”
  赫连卿莞尔一笑,回道:“自然不是,我哪里会做如此精细的活儿。”
  小姑娘侧眸看了他一眼,嘟起小嘴,“那这兽皮肯定是你剥下来的,上次你同何穆在外面野了一番回来时,身上就满是动物的腥味。”
  “嗯,这倒是真的。”他点点头,上次让何穆去找工艺极好的手艺人,为的就是这个。
  而这张兽皮,就是自己去深山野林里面,好不容易扒下来的野猪皮。
  本来用驴皮或者骡子皮就可以了,但这东西按温若言的性子,肯定是要保存下来的。他怕这两种皮不易保存,便专门去扒了野猪皮下来,为此还专门同野猪打了一架。
  果然,这东西她拿着爱不释手,说什么也要自己试一试。
  “你快教教我,那小曲儿怎么唱呀?”小姑娘跃跃欲试着,碰了碰他的胳膊。于是他教一句,小姑娘边学一句。
  他原是个不会唱曲儿的人,今儿这出七仙女还是他特意让何穆去学了过来,然后自己再找何穆学的,专趁她午睡听不见的时候。
  温若言学完,趁着新鲜劲同他配合着又演了一出,演完小姑娘咯咯的笑,十分开怀。
  “诶?”她突然想到了什么,转头问道:“不过你是怎么知道我喜欢看皮影戏的?我记得我可没告诉过你这个事儿。”
  面对她或探究或质问的眼神,他如实回答:“上次回门时,长…父亲告诉我的。”
  “爹爹竟然连这个也告诉你?哼,到底谁是他亲生的呀…”
  “父亲告诉我,也是想让我讨你欢心,当然你是亲生的。”
  原本只是撒个娇而已,可他一本正经回答的模样竟有些好笑,她不自觉便垂眸笑出声来。
  巧笑嫣然的一张小脸,在烛光下罩上一层朦胧的光亮,身旁那人怔了一瞬,滚了滚喉结。
  “对了,还有你的礼物。”
  他侧过身去,从身旁拿了一个红色的锦盒递给她。那个锦盒只有巴掌大小,精致的外表一看就知道,里面装的东西价值不低。
  温若言将锦盒打开,面躺着的是一对做工极其精巧雅致的红色玛瑙耳饰,圆润的珠子娇艳欲滴,像雪地里绽放得最艳丽的红梅。
  “喜欢吗?”他问道。
  那双闪烁着微光的眸子盯着手上那对耳饰,她扬起唇角重重点了个头,“嗯,很喜欢。”
  说罢,又将锦盒递给他,让他帮自己戴上。
  赫连卿拿出耳饰,倾了身子靠近她,仔细对准了那白嫩耳垂上的小洞。
  生怕弄疼了她似的,动作十分缓慢的将钩子缓缓推了进去,接着又重复一遍方才的动作,将另一只耳饰也推了进去。
  戴完了耳饰,她左右摇晃了一下脑袋,将那玛瑙珠子甩起来,试了试耳饰的舒适度。
  随后又停下动作,侧过脸微微扬起下颌,问道:“好看吗?”
  血一般红的玛瑙珠子垂在那白皙的颈侧,恍若漫天冰雪里唯一一点勃勃生机。小姑娘荡着笑意的眼神向他投过来,弯月般的樱唇同那珠子一样红润…
  且迷人。
  他抬手抚上她的耳垂,将那玛瑙珠子半握在手心里,沉声吐出一句,“好看,特别好看。”
  也不知说的是珠子,还是戴着珠子的那人。
  源源不断的温热从她的耳垂传来,这向来是绝大多数女子极为敏感的部位,而此刻这个敏感的部位,正被某人轻轻摩挲着。
  暧昧在空气悄然发芽,寒冷的冬季不知不觉被染上几分春色。
  屋内的烛火摇曳着,映得二人脸上忽明忽暗,她听见外面打更敲梆子的声音,与之一同传来的,还有面前这人低沉的嗓音。
  他说:“言言,生辰快乐。”
  “谢…谢谢…”她低垂着头,面容滚烫,“夜深了,你…你早点休息。”
  说完,她慌不择路的起身逃走。
  其实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何要逃,她只是觉得,现下的气氛很不对劲,自己的胸口也不对劲,身体里的血液更加不对劲。
  具体哪里不对劲,她说不上来,就好像自己不小心失足,跌进了一湖柔软和煦的春水里。
  温暖,却也溺人。
  因此她下意识的便想逃离这种环境,却不曾想,就在自己即将走到床榻时,背后倏然贴上来一个宽厚的胸膛。
  那人的双臂紧紧箍在自己腰间,温热的呼吸扫过她的耳廓,“言言,我的伤已经好了。你上次说的话,可还算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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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夫妻之事
  温若言突然想起,上次是自己说等他伤好了,便考虑考虑让他抱着睡一晚。
  虽是“考虑考虑”,但其实和答应并无区别。
  身后紧贴着的胸膛隔着布料也能传来令人脸红心跳的滚烫温度,也不知是这气氛所致,还是那滚烫其实来自于自己的肌肤。
  她轻咬下唇,小声答他:“嗯,算数…”
  闻言,那人微微扬了唇角,在她耳鬓烙下一个吻,“我去熄烛。”
  说罢,便松开了禁锢着她的双臂,转身朝桌前走去。
  腰间的禁锢一松,她便连忙爬上了床,滚进最里面蜷缩着身体,闭上双眼强制性的让自己以最快速度入睡。
  不过片刻,身旁的床铺一软,暖和得如火炉般的身体便钻了进来。
  紧接着一只手臂揽上自己的腰际,紧了紧力道,将她搂进那人怀里。
  “言言,困了吗?”低沉的声音伴随着轻轻拂过的呼吸,在她耳边恍若丢下一颗石子,瞬间涟漪圈圈。
  她极其小声地回了一句,“没……”
  “那同我说说话,好不好?”
  温若言顿了少焉,仍是转过了身来,“你想说什么?”
  那人却并不说话,只是一手抚上她的脸颊,拇指指腹在她眼下轻轻摩挲着。
  好半晌,他才沉沉开口:“今日是我陪你过的第一个生辰,言言,今后你每年的生辰,都让我陪你一起过,好不好?”
  她怔愣了一瞬,自己又怎会不懂他的言下之意,被他摩挲过的那片脸颊立即泛上了红晕。
  良久,小姑娘点了点头,“好…”
  软糯的声音落在赫连卿耳里,几乎是瞬间便占据了他所有的理智,鼻息之间的呼吸逐渐加重,他吞咽一口,将身子缓缓凑了过去。
  对于面前越来越近的身影,她乖巧等着并未拒绝,甚至在那双柔软含住自己的唇瓣时,她也试着去迎合他。
  两人到底是夫妻关系,有些夫妻之间该做的事儿,也总是要做的。以往她不愿意,那是因为不喜欢,可如今……
  如今虽算不上爱,但的确是喜欢的。
  于是她伸出藕臂揽上他的脖子,尽力放松自己的感官,享受着他越发熟练的技巧给她带来的愉悦。
  这事儿娘亲之前也不是没教过她,虽然她并未看那小册子,但多多少少还是懂一点的。
  可眼下真要到实践理论知识的时候,她却不免紧张得心如擂鼓,脑中那仅存的一点儿知识也被她忘得一干二净。
  好在她不是需要主动的那一方,此刻只需忍着心中羞色,将身体放松下来,全部交由他来主导便可。
  男人好像在这方面是无师自通的,吻着吻着,他便自然而然覆到了那具娇小的身躯之上,心中不由得惊叹,原来女子的身子竟如此软绵,好像他若是不撑着点儿力,小姑娘就会被压死似的。
  温热的呼吸在二人之间相互交织,温若言仿佛置身云海里一般,脑中混混沌沌的,连一只大手勾上了自己的中衣腰带也不知晓。
  似乎是吻不够,也似乎是女子的身上总有股特别的香味,那双唇瓣开始下移,在那白皙的颈间烙下点点红痕来。
  “小姐。”
  小玉忽然在外面敲了敲门,身陷迷离中的温若言瞬间清醒,扬声问道:“何事?”
  “勇毅候家的公子苏遇安说想见小姐,正在大堂等着。”
  遇安?她心中一惊,不是说过年前才会回来吗,怎的冬至就回来了?且还是在这个时辰…
  “我知道了,你同他说我马上就来。”
  “是,小姐。”
  说完,她又看回赫连卿,催促道:“你快起来,家里来客人了。”
  面前这人不仅不起,反倒脸色很不爽,“什么客人三更半夜的非要见你?”还偏偏挑在这种时候…
  也是,哪个男人被打断这种事还能露出好脸色呢?
  她表示理解,于是柔声同他解释道:“苏遇安是遇宁的兄长,我们三个从小一起长大,遇安向来不拘于一隅天地,长大后便去云游四方。前段日子遇宁同我说他今年会回家过年,我还以为要在大年三十的前几日回来,没想到回来的这么早,你快起来穿衣,让客人等太久了不礼貌。”
  无法,赫连卿只好翻身起床,并且默默对这位“客人”印象不佳。
  二人穿戴整齐后来到灯火通明的大堂,只见一位披着素白大氅,身材欣长的男子,和身后的小厮一起背对着站在大堂中央,抬首望着对面墙上挂着的,太.祖皇帝亲手提的四个大字——忠君护国。
  “遇安!”
  温若言欣喜的声音让苏遇安转过身来,温润如玉的脸庞上旋即扬起抹如沐春风般的微笑,清朗的声音悠悠传来,“好久不见,言儿。”
  一声称呼让跟在温若言身后的人瞬间皱了眉,随即又被她拉到身边介绍道:“这位是我夫君,赫连卿。”
  “夫君”一词让他的心情稍微好了些,同那苏遇安互相颔首作礼。
  “久仰赫连将军大名,今日一见,果然英武不凡。”那人浅浅笑着说了句客套话,赫连卿一向不对付这些,便随口回了句“客气”。
  “遇安,你先坐着喝杯热茶。”
  说罢,正要摆手让下人上茶,却被他拒绝,“不用了,我赶在今日来只是为了给你送生辰礼,不便多扰。夜色已深,送完礼我就回去了。”
  身后的小厮连忙将怀里裹了好几层棉被的生辰礼物奉上,一层一层揭开,里面裹着的竟然一只用油纸包好,还散发着热气的烤稚鸡。
  “烤稚鸡!”她眸底是不加掩饰的惊喜,忙将烤稚鸡接过,放在鼻下闻了闻,“嗯~好香啊,是建安寺那家吗?”
  建安寺是京城最西边的一座寺庙,离将军府有至少一个半时辰的路程。虽然远了些,但建安寺门口一个大胡子卖的烤稚鸡,在京城里可是出了名的美食,老子卖完了儿子卖,儿子卖完了孙子卖,因独特的秘方生意好得不得了。
  她从小最喜欢最喜欢吃的就是这个,可能吃到的次数屈指可数。
  一是因为建安寺实在太远了些,爹爹娘亲觉得不安全,便从来不带她去,只有特别馋的时候才会派人去买来。二是因为那家生意实在太好,每日摊前排着的都是大长龙的队伍,不仅路上耗费的时间长,排队的时间也长。
  一来二去,连她自己也觉得麻烦,干脆将想吃它的念头给掐了,随着自己越来越大,便再没有想起过。
  如今烤稚鸡的味道又重回她的嗅觉,儿时的记忆一下便涌了上来,果然得不到的东西无论过去多久,依然能轻而易举的勾人心神。
  苏遇安瞧着她溢于言表的惊喜,不免嘴角笑意更甚,“是啊,回来时见他刚好收摊,便买了最后一只。不知这个生辰礼对你这位小郡主来说,是不是过于穷酸了点呢?”
  后面那句话明显是在开玩笑,他堂堂勇毅候长子,什么金银财宝名贵字画送不起?
  不过对于温若言来说,手中这只烤稚鸡比金银财宝要更得自己心意。
  “怎会穷酸?我都好多年没有吃过了,它是我目前为止收到的最…”顿了顿,眼珠子微微侧移,倏而话锋一转,“第二好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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