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来想去,还是没忍住问道:“赫连卿,你今日到底怎么了啊?马场那事儿也就算了,你怎么突然想到要给我按摩啊?”
“言言今日学骑马累着了,当然得按一按。”他浅浅笑着,脸上并未看出什么异样。
很显然,他是不打算告诉自己的。
赫连卿这个人啊,平日里只要她问,他便一定会如实回答。可若是他有意隐瞒,那她便是无论如何也问不出来的。
不过,她倒是也不担心是什么对不起自己的事,她相信自己的眼光,也相信赫连卿。
那既然他不想说,便算了呗。
想罢,她耸了下肩,“你还是给我捏捏腿吧,我肩又不酸,酸的是腿。”
说完,转过身来换了个姿势,将腿伸直搁到他腿上。
稍稍皱了眉头,道:“好了好了,还是去睡觉吧,我睡一觉就好了。”
“睡一觉明日会更酸的,言言。”
闻言,她犹豫了片刻,还是将腿伸了回去,“那好吧,你继续捏吧。”
他笑了笑,将被审核锁的地方又继续揉捏按摩,反反复复被锁好多次。
眼前那人却并未察觉,只低头专心致志地给她按摩。
“怎么了?”他终于问道。
小姑娘抿了抿唇,视线移向一边,“这么晚了,我们还是睡觉吧。”
“嗯,好。”
第一只采蜜的蜜蜂喊来了自己的同伴,于是两只小蜜蜂便埋头在那花朵里,尽情地采着它们最爱的食物。
终于,花朵里的蜜吧唧一下溢出来了些,小蜜蜂的蜜采得差不多了,扑腾着透明翅膀嗡嗡飞走。
等他终于回来时,温若言已经蜷着身子睡着了。也难怪,今日骑了马,晚上又来这么一遭,怕是身子累坏了。
于是他轻手轻脚地回到床上,抱着她也睡了过去。
翌日中午,今日温若言起得晚了些,起来的时候两条腿简直不是自己的。
尤其是大腿部分,毫不夸张,连走路都会酸痛无比,就好像昨日绕着京城跑了一圈似的。
赫连卿说这很正常,刚开始学骑马的人第二天腿都会酸,习惯了就好了。
可是疼成这样,她该如何习惯呐?!
现在一想到等会儿还要去马场继续练习,她就千万分的不想去,恨不得抱着自家的门扇不撒手。
可骑马这事儿是她自己提出来的,现在放弃了岂不是打自己脸?她温若言可以被人说骄纵无礼,可以被人嘲笑无知不懂事。
但是!绝不能因为自己打自己脸而被人嘲笑!
于是,某位大小姐在用完午膳后,怀着视死如归的心情,硬拖着自己的双腿去了马场。
生活不易,哭唧唧。
“追风呀追风,你待会儿可要温柔点走路,我这身子可经不起颠啊。”她一边抚着追风的长脖子,一边扁着嘴可怜兮兮地道。
赫连卿在一旁笑着揉了揉她的头,“放心吧,追风知道的,它一向很聪明。”
说完,便像昨日一样双手穿过她的腋下,举着她上了马。
一开始坐在马背上时她还没什么感觉,可追风一动起来,啧啧啧,那酸爽,简直不敢相信。
“追风追风,慢一点慢一点。”她不由得命令道。
那马似乎真听得懂人话,尾音刚落,它的脚步便慢了下来,像悠闲地散着步一般。
这次赫连卿没有在她旁边,还是选择在后面跟着她,这样也方便她能尽早独立。
不过虽是在后面跟着,但他和追风之间还是拉开了一点距离的,他能听见小姑娘似乎在跟追风说话,但听不真切具体说了什么。
紧接着便见追风的尾巴一摇,倏地一下冲了出去。
不好!
他的瞳孔蓦地放大,连忙一抖缰绳追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46章 参加赛马
前方的温若言死死抓住缰绳,顾不及腿部的酸痛,将那马肚子夹得紧紧的。
“赫连卿——救命啊——”
赫连卿转眼便策马到她身旁,对着追风一声怒吼:“追风!停下!”
那马儿似乎听得懂人话,果不其然缓缓停下了疾驰的脚步,背上的小姑娘吓得一身冷汗,不停地拍打着自己的胸口。
他眉间皱得极深,问道:“你同它说了什么?它从未这般失控过。”
“我…”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事,她垂下头来,小声嘟囔着:“我就跟它说让它走慢点,我请它吃最好的草,若是走快了,我就吃马肉火锅嘛…”
这话听得他是一时哭笑不得,实在不知是该教育她,还是该先笑一会儿。
“你啊…追风是战马,脾气自然是没有你想的那么温和的,而且它通人性,是听得懂我们说话的。你说要吃它的肉,它可不得跟你翻脸吗?”
“那我又不知道…”她越说头垂得越低,嘴上一副不知错的语气,实际上心里早已认了错。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走吧,这回我在你旁边跟着。”
说完,温若言便只好扯了扯缰绳,继续朝前方缓慢走着。
约莫走了有一刻钟的时间,赫连卿又说可以稍微加快点速度了。虽然她一想到自己的腿部又要遭受折磨,心里很是不愿意,但她还是听话地夹了夹马肚子。
追风开始走得快了些,不过还没有跑起来。待她稍微适应了些后,腿部的疼痛也没有那么明显了,尚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内。
赫连卿又帮她调整了一下姿势,她保持着这个姿势又骑了两刻钟,差不多习惯这个姿势后,他又说可以小跑起来了。
于是她便又将马肚子夹了夹,追风迈开步子小跑起来。一开始她仍有些不适应,迎面吹来的风阻力大且刮在脸上也很不舒服。
赫连卿让她伏低了身子,她便照做了。这样虽然好了很多,但是却很难保持平衡了。
因此这一关她要学的便是如何在伏低身子时,依然保持平衡。
这个时候就需要用到腹部的力量,但温若言浑身软得一塌糊涂,那软软的肚子哪有力量?
她按照旁边赫连卿给自己的指示,尝试了好一会儿,平衡也只能稍稍保持一点,且这一会儿下来,她连腹部的软.肉也在酸痛。
“不行了不行了,我不行了。”
练了有半个时辰了,她是真的没什么体力了。赫连卿便只好叫停了追风,让她趴在马背上休息。
马儿坨着她缓慢走在草地上,她趴在马背上闭着双眼,吹着微风,闻着青草的味道,心里是从未有过的惬意。
“休息好了吗?继续练吧。”
“……”
你是魔鬼吗?
温若言睁开眼瞥了他一眼,叹了口气,牵起缰绳继续练起来。马肚子一夹,追风又在小跑。
经过上面那么一回,她这会儿已经掌握了些技巧,兀自琢磨了一会儿,平衡程度忽然比方才大有进步。
又多骑了一会儿,她已经彻底掌握诀窍了。于是在赫连卿的鼓励下,她便让追风跑得更快了些。
四只马蹄彻底奔跑起来,越来越快,越来越快,而温若言却凭借自身掌握的诀窍,竟稳稳地坐在马背之上,连身形也无一丝晃动。
见自己始终保持平衡,她不禁笑得十分开怀,举起一只手大喊:”喔——我学会啦。”
她转头向后望去,冲赫连卿招了招手,“我学会啦赫连卿!我学会啦。”
他在后面笑着,策马奔了上来,与她并肩奔腾在草原上。
回到府里,温若言第一件事儿便是将之前准备好的骑装,一件一件翻出来,又一件一件拿着在自己身上比划。
“欸。”她拿着一件白色的放在自己身前,“这件好看吗?”
赫连卿托着下巴,“嗯…这件太素了,虽然在森林里很好认,不过穿白色的人太多,不是很起眼。”
“那倒也是。”于是她又拿过一件橙色的,“那这件呢?我最喜欢橙色啦。”
“嗯…明艳是明艳,不过会不会显得你的肤色黄一些?”
“会吗?”
赫连卿没说话,她只好嘟了嘟唇,“好吧,你是对的。”
说罢,又放下那件橙色的,拿了一件天青色的过来,“那这件呢?这件总不会显我皮肤黄了吧。”
他托着下巴绕了一圈,上上下下仔细看了看,“确实不显皮肤黄,不过…它和紫色一样,显得你太稳重,没有朝气,你明明才二十岁。”
这句话言下之意便是,你明明才二十岁,但这两个颜色把你衬得像老了十岁一样,太老气了,不好。
温若言撇了撇嘴,有些不耐烦了,“这件不行那件不行,那你说哪件好吧。”
他走到那堆衣服前从左看到右,又从右看到左,最后拿过一件大红色的骑装递给她。
“就这件吧,这件好看。你本来皮肤就白,这个颜色能衬得你更白。而且红色明艳又显眼,会让人眼前一亮。”
她接过那件骑装,半信半疑,“真的吗?不会太艳丽了吗?我是去参加春猎,又不是去选花魁。”
“傻言言,你只是去参加春猎,又不是真要去树林里狩猎。那林子里蛇虫鼠蚁,毒物猛兽什么没有?你敢去我也不会让你去啊。”
想想,他说的倒也是。
况且,她虽然学会了骑马,但还没学会射箭呢,更别提坐在马背上射箭了。
到时参加了春猎,她也不会去狩猎的,为何不在京城各名门面前穿得好看一些?
想罢,她便点了点头,“好吧,那就这件吧。”
春猎那日,赫连卿早早的便去了太行山安排周遭的安保工作,而温若言起来之后,便让自家的马车绕到勇毅侯府去接上了苏遇宁。
苏遇宁一进马车便双眼一亮,“哇,这件骑装好好看啊,你什么时候买的?”
以往温若言并不常参加春猎,就算偶有参加,也不会特地换上骑装,因为她本来就不会骑马。
温若言满意地扬起了下巴,“前几日赫连卿收到圣旨时,我特地上街去买的。”
“可是你不是不会骑马吗,你买骑装做什么?”
“谁说我不会骑马了?你也不看看我夫君是谁。”
闻言,苏遇宁瞬间恍然大悟,“啧啧啧,你就继续在我面前秀吧,珍惜这段时间,啊。”
“对了。”听她说珍惜这段时间,温若言忽然想起某些事情来,“上个月,聂将军不是说随时可以去你家提亲吗?他去了吗?”
苏遇宁一听到那两个字,脸色立马便拉了下来,“一提到他我就烦,上回是这么说好的没错,可是我等了好一段时日,他也没上门来。你说我一个女孩子也不好去催吧,显得我多恨嫁似的。”
“啊?为何呀?我看聂将军不像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啊。”
“谁知道他的呢,反正我决定好了,春猎之后他若是还不上门提亲,我两就有缘再见吧。”
温若言不是很信,“当真?”
她肯定地点了点头,“当然当真了!十分肯定极其当真!这世上长得好看的男人多了去了,何必要在那一棵树上吊死呢?”
“……嗯…好像是有那么一点道理。”
“不是一点,是很有道理好吗?你也是一样,若是未来赫连卿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当断就断,及时止损你知道吗?”
这话倒是说得没错,温若言心里也是十分赞同的,便郑重点了个头以示回应。
马车行驶到太行山需要一个多时辰,路上虽有些颠簸,但奈何今日起得太早,不一会儿她便有了些许困意。
于是二人互相靠在一起打起盹来。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响起车夫的声音,“郡主,苏小姐,太行山到了。”
温若言迷迷糊糊醒来,揉了揉眼睛,将苏遇宁也喊醒,随即便下了马车,一起往狩猎的地方行去。
出示了令牌后,何穆很快便跑过来接她们,并报告了一下赫连卿的行踪,目前赫连卿还在部署周边的护卫,让何穆先领着她们过去陛下那里。
今日的猎场来了许多人,有好些官家小姐同她一样,明明不会骑马,穿着一身罗裙也非要过来。
为的是什么?当然是为了给自己相个夫婿,或许运气好还能攀个高枝。
温若言与她们不全认识也不熟,更是对她们这种行为嗤之以鼻,每年的春猎都成了她们麻雀变凤凰的契机,这种手段她见了多了。
二人一同来到皇帝所在的帐篷里,经过通报后便进去行两个礼。
经虎符一事,温若言对她这个舅舅算是有了几分好感,因此说话也没有以前那般没大没小了,还被皇帝舅舅夸了两句懂事呢。
随后二人又一同去找了几个经常一起玩的小伙伴,也都是些京城里的高门子弟。以往温若言不会骑马,是从来不参与他们之间的赛事的。
可如今不一样了,她好不容易学会骑马,怎么也得拿出炫一炫吧?
于是一伙人像往年那样,决定在正是狩猎开始前,先来个热身活动——赛马。
第47章 狩猎开始
这个狩猎前开始的小活动,依然引来了很多人围观,多是些其他的公子小姐们,而父亲们便在远处有说有笑的观望着。
这次赛马依然如往年一样,穿过前方的森林,拿到事先插在森林另一边的红色旗帜,然后再跑回来,第一名者胜利。
温若言往年看过多次,这次还是第一次亲自参加,此时此刻坐在马背上心情尤其兴奋。
“若言,你才刚学会骑马,玩玩儿就行了,可别争第一啊,这穿越森林可不是闹着玩的。”苏遇宁在一旁提醒道。
她点了点头,“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话音刚落,一旁的裁判高声喊道:“预备——开始!”
随着锣声敲响,十几匹马霎时便齐齐冲了出去,卷起一片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