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好病弱小叔以后(穿书)——小胖柑
时间:2021-03-12 09:53:06

  心虚和愧疚,他这些年真的没有,他一直认为自己做得很对,而且他的师傅周院判也说他是对的。这种乱七八糟的郎中,怎么能跟他们相比?直到今天,看到必死的苏老夫人活了下来,他才开始怀疑自己。可真要自己给这么一个野郎中跪下,他怎么甘心?
  庄蕾问他:“不知道你听过将相和的故事吗?你觉得在这个故事里,廉颇和蔺相如被嘲笑了吗?对廉颇有损失吗?他依然是赵国的第一大将。你和闻先生之间,只是想法不同罢了!你认为闻先生是在过度地治疗,让病患临死都不得安宁。”
  许太医听到这里,开始明白庄蕾想干什么,如果是这样,他的颜面或许可以保住。
  “但是闻先生是因为有了新药,他认为可以一试。结果出来原来是新药起了作用。你佩服闻先生的胆量还有他孜孜不倦地专研药物的精神,所以输得心服口服。当你听见这个药有可能可以治愈肺痈的时候,更是将两人的成见放下,与闻先生一起协作,观察青橘饮的功效。然后你写一篇关于青橘饮是否能治疗肺痈的文章,送入太医院。我的话说完了,你自己回去想想,你若是想得明白就来找我。咱们商量后续。若是想不明白,那就按照赌约来!”
  说完庄蕾转身回去,才不过走了几步路,就听见后面那许太医叫了一声:“庄娘子!”
  庄蕾回头看他,见他说:“我们仔细谈谈!”
  许太医对着药童说:“不走了!”
  朱博简完全没想到是这个结果,这个庄娘子真是一个乡间的村姑?听她说话,简直不输京城那些老政客,拿捏地简直让人要为她击掌了。
 
 
第53章 恶疾
  许太医跟着庄蕾进了苏老夫人的房间, 许太医对苏老夫人行礼道:“老夫人可否让下官搭个脉?”
  老夫人刚刚醒来, 看了他一眼, 不愿与他说话。被救回来、的情况之下, 谁愿意跟一个要放弃治疗她的人说话?
  庄蕾走过去说道:“老夫人, 我要跟许太医说一下您为何能治的缘故,为何不愿放弃您的缘故。您让他试试您的脉?”
  听了这话,老夫人才转过头, 对着许太医道:“若是小五听了你的话,现在我恐怕已经去见了阎王!”
  那许太医讪讪笑了笑, 将手搭在老夫人的手上,原本濒死的老夫人,脉搏平稳。
  周太医曾经跟他说过, 凡是恶疮经几年不能愈的,就是毒入肌里,若是冒然切开必然毒入血脉而亡。所以遇到这样的病患,喝清热解毒的药,带病延年是最好的, 很多恶疮有可能一辈子也就那样了,而流传的那些方子多数都不能用的。
  比如有古方说, 用燕窠土和窠内外燕粪, 加油调搽,或加黄末调搽。这个方子就曾经被周院判批驳地一无是处,说是怪力乱神者的胡言乱语。一旦用了这个方子,邪毒侵入肌里, 人很可能三日之内就没命了。
  如老夫人这样的,属于运气不好的,经过几年之后恶疮自己烂入了筋骨,他看到的都是死路一条。
  可老夫人明明已经必死了,现在虽然还在低烧,但是已经完全脱离危险,这简直不可思议。
  两人到外边来讨论病情,许太医来自大津医疗系统的最高管理单位。哪怕是他自己的窘境还没有完全摆脱,这会子一副官架子又出来了,问庄蕾:“那这个青橘饮,既然效果如此好,又能治这么多的病症。配方是什么呢?”
  庄蕾恨不能看智障一般地看他。大家都是出自于老中医世家,谁家没有两张秘方?难道可以互相探听的?哪怕青霉素她是用了前人的发现的。她会不会将配方公诸于世,是一回事。但是他该不该探听又是一回事。
  “许太医,您很有趣?”庄蕾玩味地说道。
  被庄蕾似笑非笑的表情给弄得神情一滞,许太医听庄蕾说:“您在青橘饮中的功劳,犹如伯乐发现了千里良驹。而您本身不是一匹良驹。这一点,您是不是明白呢?”
  “你!”这下弄得许太医恼羞成怒,这个小丫头刚才就是骂地他肝疼,好不容易她说的那些建议让他看到了回转的余地,这会又被她说这样的话。
  “您要的是升官发财不是吗?难道您还想要做宫里贵妃娘娘的贴心御医?”庄蕾已经从与他的交谈中,探出来他的医术就是一个靠着祖辈和师门的本事,背的方子多了,吃吃老本,倒也能过关。叫他对病症进行辩证之后的调整,他很难做到。能够进入太医院,太医院里也是因为上头有人。这样一个人,要医术上进一步,很难。所以即便底子那么好,也止步于七品医员。
  到底事情还没过去,苏老夫人已经恨上他了,人家是一品诰命,自己一个小小的太医。真要把他给“你一个小丫头,嘴不要这么毒辣!”
  “毒辣?许太医,咱们之间都是各取所需,以后若是您不想听我这个怪腔怪调的话呢?您做好您的伯乐,我们做好我们的千里马!这才是我们一起协同的前提啊!否则我日日想要防着您像是防贼一样,岂不是累得慌?”庄蕾伸手道:“老夫人还要睡觉,不如我们去寿安堂走走?”
  庄蕾带着许太医去寿安堂,半道儿上,遇见张氏和陈熹母子,庄蕾欢欣地叫道:“娘!二郎!”
  张氏看见庄蕾还是活活泼泼的样儿,心里一个宽松,昨夜听说苏老夫人病危,庄蕾给她去看病,她心里就毛地很。达官贵人的病哪里是那么好看的?戏文里说,要是哪个娘娘病死了,太医会被砍一大片的脑袋,她担心了一夜,没想到早上起来,看见陈熹也是一夜未睡的憔悴样儿,心里就越发地担心。好在今儿早上,看见隔壁的闻先生回来坐诊了。说老夫人的病情已经稳住了,但是庄蕾继续守着她。
  张氏摸着庄蕾的脸:“这是回来了?”
  “没有,我估计还得守老夫人两天,不过老夫人的病情已经稳了。不会有大变化了。您怎么过来了?”
  “阿娘,一直看你不回来,心里着急。我们俩就一起过来问问。”陈熹推出了张氏,庄蕾对他笑了笑,看他眼底有青黛色,知道他多思多虑说:“还好,没事!”
  庄蕾侧过头说:“我先不回去,带着许太医回药堂去看看。”
  陈熹对着许太医微微点头:“许太医!”
  “谢……”许太医刚刚想要叫一声,谢世子。转念又想起这里的环节,停了下来。
  陈熹淡淡一笑道:“鄙姓陈。”
  “陈少爷!”
  “娘,嫂子既然有正事要做,咱们先回去帮着月娘把下午的药膳传授去做掉?”陈熹对张氏说道。
  “好!”张氏说:“花儿,你回来吃晚饭吗?”
  “我等下看,若是老夫人那里没什么,我回来吃口饭,再过去也行!”
  到了寿安堂,即便是下午了,排队的人还没散去,看见庄蕾过来。有病患说:“庄娘子,你总算来了!光靠闻先生一个人看,也太慢了。”
  “今天我还在外边出诊,明天就回来了。您是不赶巧!”庄蕾说道:“今日真的没时间!”
  闻先生看见许太医进来,跟他点了点头继续看病。庄蕾带着许太医参观了一圈药堂,许太医看药堂虽然不大,但是看外面排队的病患却是不少。
  “我在淮州,竟然不知道淮州之下,居然还有这么热闹的药堂!”许太医说道。
  庄蕾笑着说:“那是您平时就看着淮州的几个药堂了。如同乡间的土地庙,但凡香火旺的,都是土地公很灵验的。终究不是名刹古寺,名声不会传地太远。”
  许太医外派不过是来熬三年,过了三年,就回去任职的,他何曾认真对待这份工作?所以没有详细了解本地的医生情况也是正常。
  跟着庄蕾兜了一圈,回县衙后宅的路上,许太医说:“安南侯抱错的就是你的小叔子?”
  “正是!许太医看起来与我家二郎之前就认识?”
  “认识,但是不熟!安南侯府与秦院判走得近。”
  “所以你没给他把过脉?”
  “我出来的时候,他还没生病,刚刚选上皇子伴读。德妃娘娘很是喜欢他。周院判时常给德妃娘娘和四皇子把脉,所以难免听到这些世家公子的音讯。没想到我出来两年,这位居然是抱错的了。”
  “所以我家二郎以前是秦院判给看的病?”
  “不知道,反正肯定是秦院判那边的人就是了!”许太医在外两年,只能提供一些里面的旁枝末节。
  这个只要回去问陈熹即可,不过太医院里的关系派别,却是可以通过许太医给了解一二。这些资料现在看着没用,以后可能就有大用处了。
  所以庄蕾对许太医的态度就发生了改变,很是客气地跟他聊,再次进入县衙后宅地时候,他们俩已经开始可以谈天说地了。让朱县令更是刮目相看。对他来说也少了一桩事,除了苏老夫人心里不爽快。
  庄蕾又陪了苏老夫人一晚,直到第二日,她的烧完全退下来,背后的伤口血水不再渗出,她才放心地回了家。粗粗洗漱了一番,就去寿安堂看诊,老爷子想让她回去歇着,她看着拍着长龙的队伍说:“我跟您一起看完,下午回去睡一觉!”
  一看诊又是忙得连口水都顾不上喝,时间过得飞快,一下子就接近中午了,看完这最后一个就歇着了。门口一个女人的声音:“小兄弟,你行行好,帮我通融通融,让闻先生给我看看。求求你了!”
  “这可不行,咱们家的老规矩,辰时之前来的,今天肯定看完,你看看现在都什么时辰了?快午时了,闻先生和庄娘子也是人,也要吃饭的,你要不明天一早过来?”门口地伙计说道。
  庄蕾站了起来,她也没办法同情这个妇人,毕竟自己和闻老爷子也不是铁打的,规矩定出来就定出来,除非是急诊危重的病人,否则就不必通融了。
  月娘拎着食盒从门外进来,在门口说:“花儿,没有给你备着,你回家去吃。闻爷爷,今儿有黄骨鱼炖豆腐,您尝尝!”
  闻先生忙过去接过食盒道:“好好,吃过饭,下午我也歇一歇,一把老骨头了。”说着就提着食盒和闻海宇进了里边儿。
  庄蕾挽着月娘的胳膊要往回走去,到门口月娘的裙摆被门口的这个用衣衫遮挡了脸地妇人给扯住了:“陈娘子,帮帮我!”
  这个声音让月娘吓地一跳,抖着嗓子问:“你是……”
  却见那个妇人揭开了兜在头上的衣衫,露出了一张满是红疮的脸答:“是我!”
 
 
第54章 故事
  庄蕾将月娘往后拉了一把, 这是二期梅毒的症状, 出现了全身的损害, 她的脸上有红疮, 眉毛和头发出现虫蛀样的脱落。
  庄蕾问月娘:“你认识她?”
  “她就是张玉兰!”这就是李春生勾搭的那个寡妇?庄蕾推算着出现二期梅毒之前一个月应该有一期梅毒出现, 再往前潜伏期,那个时候李春生还没有摔断臀骨。感染一年内的传染性最强,不管是她传染给李春生的, 还是李春生感染了她,李春生都不可能逃掉。
  月娘看向那个张玉兰说:“咱们之间的事情, 我不怨你!不过也没有你来找我帮忙的道理吧?我与你全当不认识。”
  那张玉兰拦住了两人的去路:“月娘,我知道我对你不起!可我也是没有办法,我那男人这么死了, 家里穷,还要养活两个孩子。但凡有点子办法,我也不能做这种被千人指万人骂的事情。如今我得了这个病,要是我死了,家里两个孩子大的不过四岁, 小的才一周岁都不到。那是铁定活不了了!你帮我求求你嫂子,救救我吧?”
  说着那女人跪在地上不停地给庄蕾和月娘磕头嘴里念叨着:“我给你赔不是好不好?是我不是人……”
  月娘掏出手帕, 擦了擦眼角的泪:“报应, 我没害你,也不想救你!你滚,别脏了咱家门前的地!”月娘往前走了。
  眼见着求月娘不成,张玉兰过来求庄蕾道:“庄娘子, 求求您,救救我!您好心有好报,就看在我那两个没了爹的孩子的面儿上。您救了我一个,就是救活了三人啊!”
  庄蕾轻轻地笑了一声:“我又不是菩萨,你求我有用?这个病,得了也不一定会死,你回去慢慢养着,过阵子就消下去了。”
  张玉兰抬头看她:“庄娘子,我见过得这个病死的人,我也打听过了,花楼里的女人最多,只要染上这个病,七八成的人三年四年里就会没了,就是活下来的人也是活不过十年。我家两个孩子还小了,我不能死,我死了孩子该怎么办啊?”可能是想到了苦痛之处,她跪在地上嚎啕了起来,一下子也顾不得头上的衣衫落下来。
  七八成?十年致死率是百分百?和庄蕾前世的知识不搭,前世的研究结果,梅毒三期发作的概率才30%-40%,怎么会是这个数字呢?
  “庄娘子你帮帮我,跟闻先生说一说,求求你,救救我!”
  庄蕾呵呵一笑道:“你求我做什么?明日一早过来,排个队,抓药吃不就成了?”
  天灰蒙蒙地,零零星星地飘起了雪花,月娘站在自家门口对着庄蕾道:“花儿,快回来!”
  庄蕾加快了脚步,进了自家铺子,铺子里因为煮着热汤,暖融融地,一罐四神汤,一碗饭,热腾腾的饭菜最能熨帖肠胃。
  庄蕾坐下吃了饭之后,过去铺子口的炉灶边,帮着打汤,打饭。一个木桶空了,陈照进去拿饭去了,她愣在那里,脑子里挥之不去的就是数字上的差距,到底是这个女人在夸大其词,还是说确实这个时代梅毒的致死率会这么高?
  陈照拿了饭出来,她一边打饭,一边看着外面,外面的雪越发大了,飘飘洒洒地落下来,那个女人还是没有起来,雪花落在她的头顶上,斑驳的白。她已经不哭了,整个人看上去空洞而无望。她是二期梅毒,月娘没有感染。也就是李春生的病也应该在一期梅毒和二期左右。按照书里的讲法,月娘的死因是难产的时候,李家老两口一定要保小。
  梅毒二期这个阶段很少死人,不治疗也会转成潜伏,要死也是在三期的时候,发生神经和骨损害等等症状,这是怎么回事?
  “嫂子!”
  庄蕾吓了一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陈熹站在了她边上,陈熹看着外面跪在雪中的那个女人问:“那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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