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重组家庭——骊偃
时间:2021-03-12 10:06:42

  “嘿嘿,”赵瑾将头埋在赵恪肩头,蹭了蹭脸上的泪,傻乐道,“等你老了,换我背你……”
  ……
  苏梅睡得迷迷糊糊的只觉身下一热,伸手一摸水湿,吓得一激灵,“霍”的一下坐了起来。
  “婶婶,”林念营翻了下身,喃道,“怎么了?”
  苏梅捻了捻指尖,哀叹道:“你弟尿床了!”
  早知道给他们喝什么奶粉啊!
  苏梅烦躁地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起身收拾。
  “啊!”林念营愣了愣,揉着眼爬起来道,“谁尿的?”
  苏梅拉开灯,掀开被子看了看,小瑜儿跟小黑蛋身上的小裤裤和身下的被子都是湿的,“两个应该都尿了。”
  苏梅披上外套,开门拿盆兑了些温水。
  赵恪听到动静,放下洗好澡的赵瑾,出来问道:“怎么了?”
  “两个小的尿床了,我打水给他们洗洗。”
  赵恪接过盆:“我来。”
  苏梅目光扫过他身上的衣服,诧异道:“你怎么还没洗洗睡觉?”
  她都睡一会儿。
  赵恪“嗯”了声,端着盆进了东厢。
  林念营已披着外套,趿着鞋站在了床下。
  苏梅看他双手环肩,穿着薄薄的单衣,“念营,婶婶得会儿收拾,要不你先回自己床上睡?”
  林念营看了眼脸色平静的赵恪,打了个哈欠,点了点头,回耳房了。
  赵恪把盆放在地上,捞了外面的小瑜儿,三两下扒了他的衣服,抱着洗了洗屁股和双腿。
  苏梅摊开布巾接过他手里的小瑜儿,拍了拍有些不安的小家伙,随口问道:“问清楚了吗?小瑾为什么讨厌弟弟啊?”
  赵恪抱着小黑蛋的手一僵,“他觉得小瑜儿不是他弟弟。”
  既然都是一家人了,有些事也没什么好瞒的。
  “啊!”苏梅愣了,“不是他弟弟?”
  嘛意思呀?!
  “小时候抱错了吗?”话一说出口,苏梅自己就先摇了摇头,“小瑾又不傻,知道自己的弟弟抱错了能不说。”
  想到张馨云做的事,赵恪磨了磨牙:“他怀疑,小瑜儿是他妈跟别人生的。”
  苏梅懵逼了一瞬,下意识地揉了揉耳朵:“你跟你前妻离婚,是因为她红杏出墙了?”
  赵恪看她。
  苏梅瞬间不自在了,觉得自己思维发散到太外空了,这个年代……军婚出墙,他妻子又不傻,遂讨好地对他笑了笑:“我瞎猜呢,别当真。”
  赵恪扒了小黑蛋身上的衣服,给洗身子,口中淡淡道:“那你猜的可真准。”
  苏梅惊得瞪了瞪眼:“真、真的呀?”
  “不是,赵恪,就你这样,那男人得长的多帅,多有钱有势啊?”
  赵恪手下动作一顿,回忆了下魏大壮的模样:“五短身材,又老又黑,沪市政厅的一名小科员。”
  “啊!”苏梅张着嘴,傻傻地看着赵恪,“你前妻没瞎吧?”
  “瞎倒是不瞎,就是人有些不聪明。”稍微聪明一点,就不会婚内出轨,跟儿子离心离德。
  “那你前妻是不是长得好美?”
  赵恪一愣,“还行吧。”
  柔柔弱弱的江南女子,眉间总是带着一抹愁苦。
  说实话,结婚这么多年,他一直没弄明白,她倒底在愁个啥,又在自苦什么?
  娘家没地方住,好,他把新房钥匙递上。
  哥哥工作不如意,行,咱换。
  不想工作,不想做家务,不想带孩子,没问题,家里不缺她那点工资钱,也请得起保姆,孩子的一切也不是非得当妈的亲手亲为。
  还是不行,眉间的轻愁越发重了。
  初初他以为是嫌他常年不在家,没给她安全感。
  遂每每一受伤,一休息就往家赶,想着能多在家一天就尽量多在家陪陪她和孩子,结果呢,也没见人家有多待见他。
  打牌、逛街、听戏、看电影、跳舞,娱乐生活一样没减。
  苏梅一看他这怀念的表情,不由打趣道:“食色性啊~”
  赵恪瞪她,另取了条布巾包了小黑蛋,放到他屋的床上,回来帮苏梅将床上的被子床单换了:“好了,赶紧睡。”
 
 
第68章 
  夜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淅淅沥沥下起了雨,气温也跟着急转直下。
  苏梅起来,三角架上晾着的衣服已经移到廓下,缭绕的烟火气从厨房飘出,一同飘来的还有米粥的香味和笋丝的酸辣。
  赵恪提了两暖瓶开水从厨房出来,看到站在廓下望着雨幕有些愣神的苏梅,张嘴便道:“变天了,怎么不穿件厚衣服?”
  “这就穿。”苏梅转身进屋,开箱给自己寻了件夹袄穿上,然后又把小瑜儿、小黑蛋的厚衣服找出来。
  这一找,苏梅就发现两个孩子长得真快,好几件衣服都小了。
  打开衣柜拿了块劳动布,两头一折铺在床头,将小了的衣服鞋袜一件件挑出来,随之又取了四双新打的草鞋一起放在布上,四角一系打了个包。
  想了想,苏梅又去杂物房拿了个竹筐,装了袋奶粉,一瓶麦乳精,一包红糖一包白糖,半包奶糖一条腊肉。
  赵恪疑惑道:“这是?”
  “看食堂这两天谁去海岛,请人给张贺山家捎去。”苏梅说着把包袱放入筐里,出门折了几片芭蕉叶盖在上面。
  “哦,对了,”整理好竹筐,苏梅转身拿了秦淑梅的信递给赵恪,“你看看,你妈是不是给的太多了?”
  赵恪扫了一眼,还给她:“不多,咱妈有钱。以后缺钱花了,可以适当地找她哭哭穷。”
  “……赵副团长,”苏梅鄙视道,“你这是准备带着全家一起啃老吗?”
  “啃老?”赵恪略一琢磨,隐约便明白了这词的意思,不由笑道,“放心,咱妈腰粗着呢,偶尔要点钱,还动不了她的小金库。”
  苏梅一怔,神色端凝了起来:“赵副团长,结婚前,咱们好像都忘了问对方家庭情况了。”
  苏家的情况,赵恪在选拔林建业时就了解了,至于他家,他还以为苏梅不在乎呢,赵恪嘴角翘起,笑道:“想知道什么?”
  “什么都想知道,比如你家有几口人,每个人的年龄爱好工作情况,还有现住的地址,总不能改明个儿寄个回礼都不知道往哪寄吧。”
  “咱爸赵儒生,56岁,现任京市任军区装甲兵政委,爱抽烟喝酒,喜装斯文人。”
  苏梅愕然地张了张嘴:“喜装斯文人?”
  这是什么怪癖?!
  “嗯,”赵恪笑道,“咱外公原是沪市有名的医药商,前面生了五子方得了咱妈一个女儿,自小便给咱妈延请名师来家教导琴棋书画和外语。”
  “那……那你爸?”这样的闺女,一般的家庭还真配不上。
  “他啊,”赵恪道,“自小无爹无妈,在街头流浪生活,跟狗猫抢过食,在码头当过搬运工,轮着斧子跟人混过帮派,就是因为有着这样的经历,偶尔救了一位革命人事,便被发展进了队伍。二四年,咱妈跟外公去京市派访一位世交,遇到学生抗议游行,混乱中跟外公走散被人当游行的学生追击。咱爸见色……”
  “咳!”赵恪轻咳一声,把说溜嘴的‘见色起义’四字咽回去,正色道,“咱爸在沪市讨生活,自然知道秦家娇娇,见她在京市街头被人追击,冲出来拉着咱妈躲到了他的住处。”
  “外公带咱妈去京市,本是要跟世交家的那位公子议亲的,出了这事,自然是黄了,那家太太不愿意自家儿子担一个主动退亲的恶名,便在宴会上说了此事,言语间极是难听,外公气得差一点没倒下,咱妈也是个硬脾气的,当下就拉着偷溜进来办事的咱爸求了婚。”
  “啊,咱妈求的婚?”苏梅诧异地扬了扬眉,心生感叹,这位婆婆牛啊!
  有决断!有魄力!
  “嗯,”为此,老爷子在家得意了半生,每每有人说他配不上老太太,都要眉飞色舞地把当时的情况讲上一遍,“咱妈腿不好。早年她护战友出城,为了引开追兵,失足掉进了冰洞里。”找到时双腿都僵了,伸都伸不直。
  养了十几年,还是行走困难。
  苏梅默然,上次异能在江司令膝上试了一次,就差一点引起赵恪的怀疑,现在她便是想治疗这位格外大方的老太太,也不敢再出手啊!何况人还不在这边。
  “大哥赵倬(zhuō),比我大4岁,”赵恪继续说道,“因伤退伍后在京市警局做事。大嫂喻蓝是我们在泸市的邻居,她父母兄姐解放前去了港城,她为大哥留了下来,目前人在京师大任教,为人很是谦和有礼,有什么事你不方便跟我说可以跟她联系。”
  苏梅止不住轻叹,昨天看信就知道一个个不简,没想到一下子来俩,几年后希望不要出事才好!
  “二嫂呢?”
  “二嫂席楠是二哥的同学,今年年初她和二哥带着11岁的儿子赵璋,应聘去了冰城的军工大教书。”
  冰城的军工大!
  苏梅蹙了蹙眉,她一位叔爷就是这所学校毕业的,所以对它的历史略微知道些。
  若是记得不错,再过两年苏国的老师就要从这所学校全部撤离,这之后没过多长时间就拆校分建了。
  它存在的历史并不长,却是目前世界上唯一的一所集合了海、陆、空三大军种、诸多兵种、数十个专业学科科研教学于一体的一所超级综合军事技术学院。
  “哦对了,”赵恪又道,“大哥家有两个孩子,大的男孩叫赵琛,今年12岁,小的女孩叫赵珺,今年8岁。”
  苏梅敛了敛神,将信息一一记下,然后道:“他们昨天寄来了那么多东西,我们寄些回礼吧。”
  赵恪:“寄不寄无所谓,反正大家都知道我们待的这个地方,是个一无所有的穷山沟。”
  苏梅看着院外漫山遍野的青绿,“噗嗤”一乐,“真该让你去我们陕北看看,什么叫穷山沟。”
  那里因为严重缺水,春天的野菜都干巴巴的塞牙,更别说大片竹笋、菌子、鱼儿了。
  赵恪:“等我攒个长假,就带你和孩子们回去看看。”
  苏梅一时有些哑然,说实话,她心里是抗拒那个地方的,不为别的,只因为她不是原主,她怕自己无法融入那个家庭,暴露了自己。
  “在说吧,”暗自轻叹了声,苏梅看着脚下的竹筐道,“这一下雨,山林里的菌子又该冒出来了,我抽空采些晒干,再让司务长帮我从海岛买些干贝、咸鱼、海带,给你爸妈、大嫂、二嫂寄些过去吧?”
  “嗯,你看着办,注意别累着。”
  吃过早饭,赵恪背着赵瑾抱着小黑蛋,带着林念营去王家。
  苏梅与他们在山下分手,提着竹筐抱着小瑜儿去农垦食堂。
  苏梅到时,司务长恰好也在。
  “司务长,”苏梅笑道,“你这两天派人去海岛吗?”
  “海岛!你有事儿?”
  “嗯,”苏梅放下竹筐道,“我们结婚,张贺山同志不是送来只黑山羊吗,我准备了些回礼,你要派人过去了,帮我捎给他。”
  “不用请人捎,”司务长笑道,“海岛那边的人等会儿就过来。”
  “是送什么?”有小战士惊喜道。
  “送鱼,”司务长道,“这不是又下雨了吗,昨个儿他们打的鱼没卖完,便宜点给我们。”
  “哇!今天要改善生活喽~”战士们高兴地欢呼。
  司务长也乐,虽然每天都已经尽力在改善了,可条件就这样,咋折腾也折腾不出花来。也就是海岛那边的东西积压在手卖不出去了,他们能讨个便宜,给大家吃顿好的。
  怕放了一夜又去集市上折腾了一个早上的鱼儿死掉、或是臭了,海岛那边来的很快,九点半就赶着骡队到了。
  一筐筐铺了雨布装了海水的鱼儿倒进水池,或是地上,大多翻着白肚一动不动,有的更是死去多时,都有味了。
  司务长揪着又往下压了压价,海岛那边的负责人急得直摆手,“别压了,别压了,给你们带了晒干的虾子、海带、海鸭蛋,全是搭头,价钱上你就饶了我吧,我们岛上的人也要吃饭呢。”
  价钱该压还是压,搭头也全部收下,不过走时,司务长找后勤的叶部长讨了些稻草给他们回去喂牲口打草鞋,还有他们炊事班晒的笋干,野菜干、菌子、木耳,编的竹筐、竹篮、晒架等等。
  苏梅也趁机将竹筐托付给了他,另拿了一叠钱找他订了些干贝、咸鱼和晒干的海带丝。
  送走海岛的骡队,大家看着捡出来大半池子还有点活气的鱼儿,和院里堆积的死鱼杂货,兴奋地嗷嗷直叫。
  “行了,行了,别鬼叫了,”司务长笑骂道,“赶紧把死掉的鱼宰洗干净,中午给战士们炖了吃。”
  死鱼堆里还有大大小小的螺、巴掌长的龙虾,墨鱼和横着爬的小螃蟹。
  把小瑜儿交给烧炕的小战士,苏梅挽起衣袖取了把尖刀,搬了个凳子坐在鱼堆前,拿了条黄鱼开始收拾。
  有战士见了忙端了一盆水放在她手边,苏梅刮鳞去鳃破肚后,拿水略一冲洗,剥去黑膜,抽出鱼腥线,一条鱼就收拾好了。
  如此忙活了两个多小时,苏梅和十几位炊事班的小战士才将一地的死鱼收拾干净。
  在他们宰杀期间,先出来的鱼儿已经腌上,送去了南边食堂。
  这边大胖也炖了两锅。
  苏梅拿皂角水洗了洗手,还是满手的鱼腥,最后又揪了把薄荷叶搓了搓,才勉强压下去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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