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二婚妻[快穿]——虞六棠
时间:2021-03-13 10:21:57

  被称为女同志的沈古撂下铅笔,撒欢冲过来,双手拽住爸爸的手,大叫:“爸,小女同志想荡秋千。”
  “爸,我也想。”沈今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姐姐屁.股后面,小短手抵住后腰,头仰的老高。
  沈昶青任命提起沈古来回荡,过了一分钟,换沈今。两个小姑娘陪丈夫玩疯了,叶卓娴也不好继续说什么,心里盘算着明天下班回新家重新归置家里摆设。
  沈母喊吃饭了,两个小姑娘松开爸爸,把额前散发拨拉到耳朵后面,跑进卫生间洗手,然后跑进厨房端碗,拿筷子。
  饭后,三个大人把能打包的东西提前打包,暂时不能打包的东西,明早起床打包。
  这一夜,除了不知愁滋味的两个小姑娘以及没心没肺的沈昶青酣然大睡,沈母、叶卓娴辗转反侧睡不着,一会儿留恋老房子,一会儿期待新房子,想的越多越纠结。
  *
  次日,叶卓娴、沈母牵着两个小姑娘出门之前,再一次叮嘱沈昶青搬木制家具轻拿轻放,别遗漏了小件物品,沈昶青笑着应下,目送四人下楼。
  小李、二胖几人也没让他久等,八点一刻出现在他家门口,进来二话不说搬家具下楼,运了三趟,才把大物件运到新房子里,最后一趟运锅碗瓢盆等零碎的物件。
  一早晨,吴大志伸头看了无数次,眼睛里有羡慕,更多的是怨恨,怨恨沈昶青夺走他的职位,他的住所。
  “吴叔,你快点回厂里上班,我还等着和你成为邻居,毕竟我俩能谈到一起。”沈昶青整个人春风得意起来,是那般清朗明润,让吴大志自惭形秽。
  沈昶青收敛笑容,吴大志才敢大口喘气,心里暗想,沈昶青等着和他成为邻居,说明沈昶青认同他的能力,只要他回厂上班,死女人不跟在他后面喊‘窝囊废’拖后腿,短期内,他一定会得到厂长赏识。
  “吴叔,厂里见。”
  “小沈,娇娇明天嫁人,你来不来喝一杯?”见沈昶青要走,吴大志喊住他。
  “厂里既要推行新款卷烟,又要为即将到来的国庆做准备,十分忙,我抽不出时间。”沈昶青举起手摇了摇,便抱着盆下楼。
  到了楼下,四平终于忍不住凑上前问:“组长,吴大志没啥能力,倒是挺爱摆谱的,你理他干嘛!”
  “到底是厂里的老员工,一点面子不给他,显得我们厂子没人情味。”见四平若有所思看他,沈昶青一本正经点头,便丢下四平一个人低头思考,他把盆放进三轮车里。
  所有物件全放进三轮车里,二胖蹬三轮车缓缓驶离老职工楼,目的地是更大、更新、隔音效果更好的职工楼。
  一群人大口喘气到了新的职工房,放下手里的物件,沈昶青让他们到卫生间清洗一下,他到供销社拎了一斤五花肉回来交给二胖:“中午吃红油抄手,就麻烦二胖同志了。”
  “没问题。”二胖笑呵呵拎着肉走进厨房,和面、剁肉,包抄手,调料汁,忙活一通,五碗刺激蓓蕾的抄手被端到客厅。
  二胖做饭的时候,其他人也没闲下来,按照沈昶青的指挥摆放家具,收拾房间,所以二胖做好饭,四人也把房间收拾好了。
  吃完饭,沈昶青把他们叫进书房,把自己要研究尼古丁的想法告诉他们,并且给他们一份资料,让他们带回去好好研究。
  四人站成一排,整齐大喊:“谢谢组长~”
  尾音还在房间里飘荡,四人已经推攘着跑到走廊里。
  四人走后,沈昶青准备上床躺一会儿,坐在床边想了想,他长叹一口气,拎水桶到卫生间接水,把房间各个角落拖了三遍,又把木制家具抹了两边,东西归置整齐,躺在床上倒头就睡。
  下午六点钟,叶卓娴推开门,四处环顾一圈,惊喜说:“诶,妈,房间真大,东西摆放的也不占地方。”
  “以前的客厅,多两个人就转不开身,现在的客厅,我打几个滚都不碍事。”沈母把包挂到衣架上,换了一双鞋进屋,稀奇的东看看西看看,虽然她之前来过一趟,但是她还是觉得自己恍如身处梦中。
  叶卓娴也不比老太太好到哪里,也觉得不真实。两个小姑娘就没有大人这么复杂,把书包放在桌子上,四处探险,新家每一个角落,对她们来说,都格外陌生与新奇,她们探寻了所有的地方,只有一个地方没探寻,那就是面前这扇门里面的世界。
  沈今攥紧拳头,“嗯”两声给姐姐打起,沈古挺直腰板,小脸严肃绷着,“咔”打开门,沈古闭上眼睛,撇头脸对着客厅,小拳头胡乱往前挥:“嘿,妖怪,哪里逃!”
  沈昶青嘚塄一下坐起来,一脸懵逼看着门口两个小人,他昏昏沉沉想是不是接一句吃俺老孙一棒?
  沈今感觉姐姐差不多已经打死了妖怪,慢慢移动小脑袋往房间里瞧,瞪大眼睛,惊呼一声:“爸,你怎么坐在床上?”
  “爸!”沈古收起拳头,像小炮仗一样冲到床前,三两下爬到床上,砸到爸爸怀里,沈昶青一动不动倒在床上躺尸,过了不到一分钟,沈今瘦而沉的身体砸到沈昶青身上,沈昶青掩面哀叹生活艰难。
  *
  那边父女三人闹成一团(沈昶青单方面被虐),这边叶母气势汹汹跑到老职工楼,使劲拍门:“沈昶青,你别躲在房间里装孬种,赶紧给我滚出来。”
  那天,她从这里离开,回家和老伴商量了两天,决定拿出五百块钱,和老伴到医院,一间一间病房找人,快要跑断腿了,才找到二儿子。
  她当即声泪雨下跟二儿子说,她拼命保住五百块钱,以后她和老伴去世留给二儿子,当做二儿子未来生活保障,如果二儿子现在想要,那就给二儿子。
  她以为这样说,二儿子就顺着她的话说让她存着,哪知二儿子这次不按常理出牌,直接从她手里拿走五百块钱。
  拿走就拿走呗,就当给老伴买了一个岗位,叶母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回家后,她坐不住了,催促老伴带李主任看望二儿子,顺便商量返聘的事。
  老伴找到李主任,李主任却说他没说过这些话。
  老伴回来告诉她这件事,她直挺挺倒在地上,捂着心肝不停咒骂沈昶青不得好死,咒骂了好一会儿,她觉得不解气,立即爬起来跑到职工楼找沈昶青算账。
  “好,天杀的沈昶青,你真行,不出来是吧,我一头撞死,你就是杀人犯。”
  叶母声音沙哑撕裂,衣服乱糟糟的,一脸狰狞。这和大伙儿印象中矫情、讲究的老太太截然相反,一开始大家没认出来这人是叶母,多瞧了好几眼,大伙儿才敢确认这个人是叶母。
  “卓娴妈,别喊了,他们搬家了,就算你喊破喉咙,一头撞死,小沈也没法出现在你面前。”
  “他住在哪里?”叶母眼球往外凸,红血丝布在上面,凶狠瞪着说话的人。
  “他是你女婿,你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
  “烟厂就几栋职工楼,你一栋一栋找呗。”
  “卓娴妈,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气成这样……”大娘还没说完话,叶母掉头就走,路过吴家,她朝门上“呸”一声,使劲跺几下门,嘴里嘟囔几句怨词,便快速离开职工楼。
  半个小时后,沈母推开病房门,扑到叶卓林截断的裤腿上悲痛大哭:“卓林,我可怜的卓林,心黑的桌森、沈昶青趁你昏迷不醒,和医生狼狈为奸截断你的腿,还剩一条腿能干啥,爸妈死了以后谁来照顾你,一想到那副场景,妈心里难受哇,在家里都哭晕了好多次。”
  “妈,残废怎么了,残废不能有自己的生活吗?”叶卓林盯着被母亲压在身下的裤腿,他刚接受事实,母亲这一行为无疑是揭开他刚愈合的伤口,把血淋淋的肉再次放到他眼前,那样残忍。
  “你怎么生活?靠桌森、沈昶青打发叫花子施舍你几个钱过日子吗?卓林,你记住你变成今天这样,全都是他们害的,凭什么他们施舍几个钱,你对他们感恩戴德,没门。
  你放心,妈不允许发生这种事情,妈一定让他们日日夜夜忏悔当初截断你的腿,他们必须每月求你收下生活费,爸妈死之前,一定把你的生活安排的妥妥当当的。
  你从妈这里拿的五百块钱呢,给妈,妈帮你收着,爸妈死了之后,留下的钱全都给你,他们兄妹想都不要想。”
  在家里,叶母躺在地上折腾一段时间,衣服和头发乱糟糟的,顾不上收拾自己,又跑到职工楼找沈昶青算账,紧接着又马不停蹄跑到医院,脸上全是汗水,衣服也被汗水浸湿,仰头看叶卓林,眼中充斥着狠戾。
  在叶卓林眼中,此时的叶母,没了往日体弱娇病,倒显得疯狂与刻薄,让人害怕。
  “卓林,快给妈钱,别被桌森、沈昶青骗去了。”叶卓林一动不动,病房就这么大,叶母干脆自己翻。
  刘美凤一直背对着叶母整理饭盒,叶母也没注意到这个人,当叶母翻到床头,刘美凤拎着饭盒准备离开,叶母看到刘美凤的脸,狰狞冲到前面,一把推翻刘美凤,骑在她身上,疯狂撕她的衣服翻钱:
  “我儿子病了这么多天,你不来看他,偏偏他有了五百块钱,你露面了,跟赶不走的苍蝇一样,在我儿子面前献殷勤,想哄走我儿子的钱,是不是!
  刘美凤,你还是个人吗,你连畜生都不如,我儿子都变成这样了,你竟然要吸干他的救命钱。”
  “王葛妹,钱,我让大哥拿去还债了,别疯了。”叶卓林咯吱窝夹着拐棍站地上,费劲弯腰拽叶母,倒底念着她生养了自己,没敢用力,怕伤了叶母,但谁知他这番话不仅没让叶母冷静下来,反而让叶母更加疯狂,叶母的手移到下面,扒不掉刘美凤的裤子,就要用嘴咬。
  叶卓林猛然用劲,把叶母甩到一米外。
  叶母怔楞盯着叶卓林,一脸不敢置信。
  “妈,上铁李主任愿意给我一次机会,你不用担心我没办法养活自己,能消停了吗?别再闹了可以吗?我拿不出钱,但是我保证我上班后,每月给你们五块钱,再多的钱我拿不出来,毕竟我还要给美凤叶浔的抚养费,我还要还债……”
  沈昶青说的话,李主任说的话,卓林说的话,全都涌进叶母的脑子里,“轰”的一声,全炸开,震的她胸口巨疼。
  搞了半天,原来是叶卓林夺走老伴的岗位,老伴返聘无望,叶母一脸震怒指着叶卓林:“好啊,叶卓林,我小看了你,原来你才是你们三兄妹中心机最深,心最毒的人,怪不得桌森、卓娴全须全尾,只有你一个人被截掉一条腿,你坏事做多了,报应来了。
  你做恶事遭到报应,还连累桌森、卓娴为了你欠下一屁股债,你当初怎么不被埋死呢……”
  “啊——”叶卓林把叶老婆子从她身上甩了出去,刘美凤羞恼翻出叶卓林衣服换上,将将扣上最后一颗扣子,就感受到脚下地面震动,她扭头,叶卓林脸色灰青躺在她脚下,跟死人一样,刘美凤尖叫着跑出去叫医生。
  叶母呆滞盯着大块头一动不动躺在不远处,胸膛竟没有起伏,医生、护士匆忙赶到病房,叶母被护士请了出去,她刚想跑离现场,刘美凤焦急乱转的身影闯进她视线里,叶母反而冷静下来,靠在墙壁上,讽刺说:“我家卓林知道你和宋志干的不要脸的事,被你气死了,刘美凤,你怎么还有脸待在这里。”
  “我干了什么不要脸的事,你说啊!哦,你倒是做了见不得人的事,等我抽空就去举报你,我要告诉所有人,你是怎样害死你孙子,一步一步逼死你儿子。”刘美凤先是一脸震惊,然后唇角上扬走上前,死死盯着叶母的眼睛,幽幽开口。
  “我、我也是出于好心,我什么都没做,不关我的事……”叶母视线东躲西闪,也顾不得替二儿子收敛尸体,撞开刘美凤跑出医院。
  大概过了五分钟,病房门被打开,刘美凤慌张拽住医生的袖子,却怎么也张不开口询问前夫怎么样了。
  “难道我之前没说明白吗?病人虽然被救回来,但留下严重的后遗症,情绪一激动,轻则休克,重则死亡,你们作为家属,能不能照顾一下病人的特殊情况,不要总是刺激他……”
  医生没有提起为前夫准备后事,刘美凤激动说:“谢谢医生,谢谢你。”
  刘美凤反复谢他,态度诚恳,医生也不好再说重话,不过医生离开前,还是提醒家属,多多陪伴病人,帮助病人克服心理阴影。
  刘美凤在医院待到叶卓林苏醒,她才离开医院,回到临时租的房子。
  叶浔听到开锁声,阴沉的眸子突然变亮,蹦跳跑到门口,高兴问:“妈,你跟爸商量好了吗?什么时候送我上学?以后放学是你接送我,还是爸接送我?”
  “你爸病了,等你爸病好了,妈送你到上铁小学念书,以后你爸接送你。”刘美凤轻柔牵着儿子的手,叶浔甩开妈妈的手,钻到床底下缩成一团,刘美凤心抽疼。
  前段时间宋志老婆到学校闹过,虽然她已经解释她和宋志最多散散步,吃两顿饭,除此之外,再也没发生过什么事,但是宋志老婆不相信,学校里的老师也不相信,她在学校里的名声臭的不得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拉出去批斗,如果儿子也在右街小学上学,也会受到牵连,她决不允许发生这样的事。
  刘美凤又分析了一遍自己的处境,把儿子让给前夫,是最好的选择,刘美凤心情沉重和儿子商量:“叶浔,明天妈妈带你到医院看你爸,你给你爸打气,让你爸快点好,好不好?”
  “不好,你总是骗我,每次说带我出门,总是食言。”叶浔赌气,身体往里面缩,不让母亲碰他。
  “这次妈妈说的是真的,明天一定带你出门,带你去看爸爸,你信妈妈最后一次,好不好?”刘美凤几乎哀求跟儿子商量。
  “我就相信你最后一次。”叶浔又一次被妈妈的泪水打败,爬出来,搂着妈妈,给妈妈擦眼泪,“妈妈,你别哭,我受委屈了都没哭。”
  “好,妈妈不哭。”刘美凤把脸埋进儿子小小的胸膛上。
  年幼的叶浔只记得胸口被温热的液体浸湿,并不懂这意味着什么,等成年后回忆起这一幕,仿佛还能感受到液体的温度,随着时间推移,液体越来越灼热烫伤他的心脏,慢慢地,他呼吸都是痛的,痛的他哽咽却流不出眼泪,整夜抱着母亲的遗像,才能勉强入睡。
  正是因为叶浔并不是二十多年后的他,所以他又一次确认母亲真的带他出去,带他见爸爸,异常开心,刘美凤抬头抹干眼泪,牵着叶浔去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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