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为他折腰——容烟
时间:2021-03-14 10:17:44

  二楼的走廊里就剩下了他一个人。
  江攸宁看了会儿,头探出去些喊,“沈岁和。”
  她声音温和,喊得时候还带着几分笑意,但沈岁和听见这道声音,下意识把烟往身后藏,在四周环顾了一圈。
  “我在这。”江攸宁说。
  沈岁和这才抬起头来,他瞟了眼,良久没说话,身影也消失在走廊里。
  江攸宁的笑也在瞬间消失。
  没意思。
  她起身往包厢里走,但脚步刚迈就被人拉住了手腕。
  “江攸宁。”沈岁和喊她,“你看多久了?”
  “也没多久。”江攸宁说:“就从你把烟拿出来的时候看见的。”
  沈岁和身上酒气很重,他的衬衫凌乱褶皱,最上边的那个扣子也开了,裸-露在外的肌肤都泛着红,头发果然是长了,额前的刘海儿全垂下来都快遮住眼睛。
  沈岁和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她看,良久之后,终于泄了气,“抱歉。”
  “这有什么好抱歉的。”江攸宁说:“抽支烟而已。”
  “我还喝了酒。”沈岁和说着往前近了一步,“说好备孕的,我……”
  “没事。”江攸宁说:“孩子的事也可以往后推一推。”
  她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很平静,但沈岁和看着莫名觉得不对劲。
  江攸宁这种状态不太像是一个备孕妻子的状态。
  以前是她提出来的想要孩子,但她现在对孩子的态度很无所谓。
  沈岁和把自己的烟拿出来递给她,江攸宁挑眉,“什么意思?”
  “你扔了吧。”沈岁和说:“我不抽了。”
  他的手在空中悬了很久,江攸宁才慢慢拿过来,“那我收走了。”
  其实这也不过是走个形式,只要沈岁和想抽,他可以再买很多。
  江攸宁也没戳破,把烟拿过来之后走了两步,然后扔到了最近的垃圾桶。
  她甚至没去看烟盒里还剩多少。
  只是凭借手感来掂量,估计剩得不少。
  “你们公司也在这?”沈岁和问。
  江攸宁应,“嗯。”
  “大概几点结束?”
  江攸宁看了眼表,现在快九点半,她们包厢里已经进行得差不多,“十点应该就要散了。”
  “那我也十点走。”沈岁和说:“一起回家。”
  “好。”
  江攸宁应答得很痛快。
  沈岁和又问,“你要不要下去?”
  “嗯?”江攸宁疑惑,“做什么?”
  沈岁和的唇角忽然往上勾了勾,一只手摁着自己的眉心,尽显慵懒,斯文又禁欲,他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就是因为你不在,我才被灌了这么多酒。”
  他说着,音调上扬了几分,似是在告状,“老裴把阮言带来了,就喝了三杯,剩下的都我喝了。”
  “我们总裁也喝了不少。”江攸宁佯装没听懂他话里的意思,“能者多劳,你酒量挺好的。”
  沈岁和愣怔了两秒,他一时间没听出来江攸宁是真心实意还是在反讽。
  他忽地笑了。
  “江攸宁,我酒量多少,你不知道?”沈岁和那双狭长的眼睛此刻显得格外魅惑,尤其是他眯着眼看人的时候。
  多情至极。
  江攸宁只看了一眼便将目光投向了别处,她脸上泛着微笑,“比我好多了。”
  沈岁和:“……”
  良久之后,他笑:“那也倒是。但,我不太想喝。”
  “那我一会儿给你打电话吧。”江攸宁说:“懒得下去了。”
  “好。”沈岁和看她头发乱了,便伸手将散落的头发给她别到了耳后。
  “你叫代驾开你车。”江攸宁说:“我开车回。”
  “你没喝酒?”沈岁和闻言凑近她身边,轻嗅了嗅,“有酒味。”
  江攸宁轻扶了他一下,“是你身上的酒味。”
  “很重么?”他抬起袖子闻了下,不禁莞尔,“好像是。”
  “你喝了多少?”江攸宁问:“五瓶?”
  “不知道。”沈岁和说:“没数。那帮家伙平常看起来滴酒不沾,没想到这种时候千杯不倒,啤的红的和白的混着喝,喝得不少。”
  江攸宁盯着他看,沈岁和捏了下她的脸,江攸宁往后退了半步。
  “你生气了?”沈岁和温声问。
  不等江攸宁回答,沈岁和便道:“江攸宁,你怎么总生气啊。”
  “你喝醉了。”江攸宁说:“我没生气。”
  沈岁和趁她不注意,长臂一伸趁她不注意又捏了下她的脸,江攸宁捂着脸看他,那双漂亮的鹿眼里带着嗔怪。
  而沈岁和却带着抹恶作剧得逞地笑,“你怎么总口不对心。”
  “没有。”江攸宁低敛下眉眼,“你喝多了。”
  “江攸宁。”沈岁和的声音变得温和,“你抬起头,看看我。”
  他说:“江攸宁,我头疼。”
  “哪儿?”江攸宁纤细的手指探向他的太阳穴,一对比才发现沈岁和的脸红得厉害,她轻摁了下他太阳穴的位置,“是这儿?”
  “再往上。”沈岁和离她很近,说话的呼吸都吐露在她的肌肤之上,一步之遥,他轻轻伸出胳膊就把江攸宁拉到他怀里,脑袋顺势搭在她肩膀上,声音很闷,“江攸宁,我头疼。”
  他说话声音比往常软了很多,特别像在撒娇。
  江攸宁被自己的认知给吓了一跳。
  她伸手在沈岁和的头顶摁了几下,“是这儿么?”
  “嗯。”沈岁和低声应了句,“我想回家了。”
  “那我回去收拾东西。”江攸宁说。
  “再等等。”沈岁和说:“你帮我摁一下。”、
  江攸宁的手指顿了下,她朝四周环顾了一圈,身体微僵,“一会儿被人看到……”
  “看到就看到。”沈岁和的手臂缓缓收紧,下巴在她衣服上蹭了下,“我抱你,合法。”
  江攸宁:“……”
  沈岁和的酒品很好。
  他喝多了以后不话痨,也不骂人,甚至不吐,而且仍旧能保持理智,将自己洗漱完躺在床上就沉沉睡去,睡醒之后也不会太难受,照常上班。
  以往他喝醉了回家都是自己打理好一切,江攸宁给他熬一杯解酒汤,他坐在床边喝完,偶尔也会抱住江攸宁,但也只是一会儿。
  这还是第一次,沈岁和在外面醉了。
  他抱江攸宁抱得很紧。
  热气都吐露在她脖颈间,“江攸宁。”
  “嗯?”江攸宁轻声应。
  他又喊,“江攸宁。”
  “嗯?”
  “江攸宁?”
  “嗯。”
  “江攸宁。”
  “嗯。我在。”
  他不厌其烦地喊,江攸宁也耐着性子应。
  她的手指还在他的头上轻轻摁着,心里又酸又涩。
  为什么在她打算离开的时候,他才能好那么一点点?
  “江攸宁。”他又喊,“你名字很好听。”
  “嗯,慕老师起的。”江攸宁说。
  沈岁和说:“以后,我们孩子的名字你来起吧。”
  “嗯。”江攸宁打趣他,“那以后他跟我姓。”
  “好。”沈岁和下意识答应,却在两秒后补充道:“我们以后生两个,一个姓江,一个姓沈。”
  “万一我生孩子死了呢?”江攸宁问。
  沈岁和忽然沉默。
  他的胳膊在一瞬间收得极紧,紧得江攸宁快要无法呼吸。
  “那我们不要孩子了吧。”沈岁和说:“我想要你。”
  江攸宁收回给他按头的手,语气戏谑,“你妈怎么可能让?”
  “那也要听我的。”沈岁和笃定道:“拿你的命换小孩,我做不到。”
  江攸宁:“……”
  说不上来什么心情。
  她知道沈岁和的品性很好,也很有责任感。
  但她想要的不止这些,一段婚姻中不是只有这些就能够过下去。
  沈岁和回去收尾告别,江攸宁也回包厢里拿东西。
  两人各自分开。
  他们都没注意到,三楼卫生间门口站着一个女孩,嘴里正碎碎念着:“不是吧!”
  “这还是我认识的沈律吗?”
  “就铁面无私那个?我的妈呀,他会笑?”
  “不是,原来他不止会营业微笑?”
  “他还这么粘人?我去。我的世界观要崩了。”
  她捏了一把自己的脸,“我不是在做梦。呜呜呜呜。”
  “沈律老婆好温柔啊,沈律对她老婆也好温柔,神仙爱情。”1
  她拿出手机打开微信群,在会话框里打了一句:我看到沈律老婆了呜呜呜!沈律好温柔啊!
  正要点发送,卫生间忽然来了人,“姗姗,你怎么上来这么久?”
  是组里的实习律师秦鸥。
  林珊珊手一抖,把会话框里的文字全都删掉,慌张收起手机,“我肚子疼。”
  “你上完了?”秦鸥说:“那你等我一下,我很快。”
  “楼下卫生间还满着?”林珊珊问。
  秦鸥点头,“今晚的酒太多了,大家……我的天,二楼卫生间里吐得都是酒味。”
  林珊珊收回手机。
  她在外面等秦鸥,站在栏杆前,她看到了在一楼大堂等人的沈律老婆。
  不一会儿,沈律也下了楼,两人牵着手往外走。
  唔,这令人羡慕的神仙爱情。
  沈律不把老婆带出来一定是在金屋藏娇!
  以后谁再说沈律喜欢乔夏,她一定狠狠反驳!
  唔,可是忘记录证据了。
  那帮证据至上的律师们肯定不会信的。
  林珊珊站在那儿,隔着玻璃依稀看见沈律给他老婆戴上了羽绒服的帽子。
  他站在风里,笑得温柔。
  -
  打扫家是件麻烦事,尤其是年前的打扫,江攸宁必须做到处处清亮。
  每个犄角旮旯都不放过,就连电视都要摘下来把背后的灰尘擦得干干净净。
  翌日,江攸宁七点就醒了。
  沈岁和还睡得正熟,她起来先煮了些米粥,然后把去储物间把东西都搬开,弄完那些已经八点。
  她回房间看了眼,沈岁和还睡着。
  她在床边坐了会儿,等到八点半才温声喊,“沈岁和。”
  沈岁和皱着眉轻哼了声,“嗯?”
  “起床了。”江攸宁说:“打扫家。”
  沈岁和翻了个身,“嗯。”
  他只答应,但不动。
  江攸宁拉开窗帘,阳光倾泻而入。
  沈岁和的眉头皱得愈深,他伸手挡了一下,尔后缓慢睁开眼睛。
  沈岁和昨晚喝了不少酒,尤其是各种酒混着喝,后劲儿比较大。
  虽然回来以后江攸宁给他煮了醒酒汤,但今早起来脑仁仍旧嗡嗡地疼。
  他忍着难受坐起来,眼前有些模糊,他去卫生间用冷水洗了把脸。
  等他出客厅的时候,江攸宁已经打了两盆水,开始擦玻璃。
  客厅的玻璃窗极大,江攸宁踩了个凳子上去的。
  沈岁和过去喊她,“下来。”
  “干嘛?”江攸宁把毛巾递给他,“你帮我重新洗一下。”
  “你下来。”沈岁和说。
  “昂?”江攸宁懵了两秒,“做什么?”
  沈岁和直接抱着她的腿,把她从高凳上抱了下来。
  身体忽地腾空,江攸宁吓了一跳。
  “我擦。”沈岁和站上去,“你扶着我。”
  “啊?你会?”
  沈岁和:“……”
  “你教我。”沈岁和说。
  江攸宁:“……哦”
 
 
第29章 Chapter 29   我不能生孩子又……
  沈岁和确实是个家务苦手, 他擦玻璃,越擦越花。
  一开始好歹还是能看到外面景色的玻璃,他擦完之后站在客厅里看外面, 怎么都透着朦胧。
  但他做得还特别认真。
  完完全全按照江攸宁给的步骤做, 十分精细, 但上手之后就发现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在他擦完第二遍后,玻璃仍旧是花的。
  江攸宁也不说话,只是一直盯着玻璃看。
  他也不问自己擦得怎么样,分明是肉眼可见的事情, 但几乎没在“学习”这种事情上受过挫的沈岁和拗上了一股劲儿, 他默不作声又擦了第三次。
  更花了。
  沈岁和用一个小时证明:有些事情不是你努力和认真就能做到的。
  在他打算擦第四次的时候, 江攸宁拽了拽他的裤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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