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消息,石母的眼泪当即落了下来。
覃家人哭成一片。
小石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扯了扯母亲的衣袖,问她:
“母亲,是不是覃家弟弟不愿跟我玩儿?”
石母冲他摇了摇头,领着他进了外屋,屋子里,覃夫人的大丫鬟怀里抱着刚出生的孩子站在那里等着她,见她进来,她赶紧说:
“石夫人,我们家夫人临走前让我把小姐托付给您。”
石母赶紧走上前接过孩子,她看着棉被里那小小的身影,不禁难过。
“可怜的孩子。”
她看了眼石琛,乡下了决心一般,冲覃家当家道:
“覃大哥,您若是不介意,不如把这孩子跟我家琛儿定个娃娃亲如何?”
定亲??
石琛不明白那是什么,可是从那以后,他就多了个名义上的媳妇儿~
火盆里的碳噼啪的烧着,屋子里被烘的很暖。
石安秋盖着厚厚的棉被,煞白的脸上,浮满了冷汗,整个人都颤抖着,仿佛做着什么噩梦,挣扎着,想醒却又醒不过来。
就在天刚放出第一抹微光的那一刻,他的房门被敲响,小春子低声在外面唤了声:
“石总管,已经寅时一刻了,您要起身了吗?”
听到小春子声音的瞬间,石安秋从睡梦中惊醒,他猛地坐起身,面上还带着一丝迷茫。
似乎还没有从睡梦中清醒。
等了片刻后,站在们在的小春子再次出声询问:
“石总管,需要奴才进来服侍您更衣吗?”
石安秋这才缓过神,他伸手揉了揉眉头,冷声到:
“不必。”
说完他起身下床,换好暗红色宫装后,出了房门。
今日并不是他当班,而是那个得寸进尺的狗东西李德权。
可他偏不想他在皇帝面前过的顺当,所以在他值夜时,总会给他找点事做。
一出门,寒风一吹,石安秋不禁冷的打了个寒战,小春子见状赶紧往风口紧走了几步,替他挡风。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不多时,石安秋突然开口问他:
“她怎么样了?”
小春子闻言先是一怔,随后立马反应过来他说的人是谁,回话道:
“奴才将覃姑娘安排在了奴才隔壁房间,里面东西一样不少,碳火也都安排上了,保证冷不着饿不着。”
听了他的话,石安秋眉头一皱:
“谁让你给她安排那么好待遇了?不过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宫女,犯得上浪费那些个东西!”
小春子一听不禁犯了难,难不成他想错了??
于是他赶紧问:
“那……奴才把东西撤了?”
话音一落,石安秋眉头皱的更紧,脸色黑了黑,不悦道:
“既然都已经安排了,就算了。”
……
小春子闻言,嘴巴一瞥。
得,说到底还是舍不得,还以为多硬气呢!
*
覃年年自回来以后,一直睡到日上三竿,睡醒后,她洗了个热水澡,又换了身姚福早早给她准备好的厚棉花的宫装。
穿着这身暖和的衣裳,她感觉自己瞬间活过来了。
就在她刚刚梳好头发,准备出门时,她房门被敲响。
她轻声问了句:
“谁啊?”
姚福应了一声:
“覃姑娘是小的姚福,石总管回来了,让您过去伺候着用早饭。”
他说完,覃年年当即翻了个白眼。
这太监还挺会玩,真当她脾气好了,折腾来折腾去,这会儿又让伺候用早饭,她替他吃了行不行?
然而就算她在不愿意也不能表现出来,她磨磨蹭蹭的出了门,跟在姚福身后一起去了石安秋的房间。
第五十二章 总管太累在线黑化
石安秋的房间一如既往地奢靡, 每一样摆件都价值不菲。
此刻他正坐在圆桌前,净了手,神色悠哉的等着覃年年给他夹菜, 伺候他吃饭。
覃年年也不墨迹, 她深知自己任务, 一脸顺从的站到他身边,冲他甜甜一笑:
“石总管早!”
石安秋冷哼一声,白了她一眼:
“这个时间能说出早的恐怕只有你一个人。”
他说完, 覃年年看了眼窗外挂在正空的日头,确实是不早了。
她瘪了瘪嘴,垂着头立在他身旁,时不时给他夹点菜。
说来石安秋安静的时候看起来还是挺顺眼的, 也不挑食,覃年年给他夹什么他就吃什么。
见他难得这么顺从,覃年年倒是来了坏心思, 专门挑那些酸的辣的给他吃。
她挑的欢乐,小春子却看的心惊胆战,“我说覃姑娘哟,您可悠着点, 我们石总管他不能吃辣的!”
说着他赶紧给石安秋倒了杯水递了过去。
不能吗?
覃年年疑惑的看向石安秋, 之间他涂着厚厚水粉的额头上,已经浮现一层汗珠,可见是真的扛不住。
她咬了咬唇,有些不好意思的轻声问了句:
“总管您还好吗?”
石安秋抬眸瞥了她一眼,冷哼一声:
“死不了。”
说完他动作缓慢的擦了擦嘴,随后道:
“今晚有宫宴,你们不必等我。”
小春子屈身拱手应了一声, 想了想,开口问了声:
“覃姑娘如何安排?”
听他提起自己,覃年年也竖起耳朵听着。
石安秋站起身接过姚福递过来的大氅,穿戴好之后,冷言道:
“不过是一个小宫女,既然想来就不能待着,安排她些打扫的工作,不做完不许吃饭。”
……
小春子和姚福一副无语的模样抬头看了一眼覃年年,而后者则是一副憋着气的样子。
乖乖,就这还生气??
她怕是不知道石安秋住的这地方有多干净,哪里用得着她伸手,这不是明摆着就怕她遭人排挤嘛……
送走了石安秋,覃年年吃了点简单的早饭,随后在小春子的安排下,拿着小破抹布,左一下右一下的打扫着卫生。
等到中午空闲时间多,她还补了一觉。
睡醒后,她继续打扫,溜溜转转一整天下来,她发现整个院子大多都是小太监,几乎没有伺候的宫女。
她算这院子里独一份。
到了晚上,她跟小春子姚福凑到一起吃了晚饭,顺便还打探了一些石安秋的日常喜好。
许是好感光环的缘故,她走到哪里都十分招人喜欢,这些小太监们也是真心喜欢帮助她,跟她聊天。
到了晚上她回到房间,小春子还贴心的差人送来了热水让她洗漱。
覃年年也确实很久没有洗过澡了,她就着热水里里外外洗了两遍,直到身体搓的发红才停下来。
屋子里的碳烧的暖烘烘的,虽不及石安秋的屋子,但比起在浣衣局和教坊司的待遇,好了简直不止一星半点。
洗完澡,她穿着新亵衣亵裤钻进被窝里。
大概是中午睡得太多,她翻来覆去折腾的半宿也没睡着。
轮回镜看出了她没有睡意,便跟她聊起了天:
【这个世界你计划是怎么样的?为什么一直都没有什么进展?】
不怪轮回镜会怀疑,按照前两个世界来说,她这个世界确实有点太被动了,一直在被目标人物牵着走。
覃年年叹了口气:
【不是没有行动,这个世界目标人物的性格太特殊,他从小在皇宫里长大,性格本身就敏感自卑,再加上身体缺陷,就更难暖化了,所以我现在能做的,就只有顺从,然后让他放下戒心。】
如果戒心放不下,还何谈攻略?
所以她现在就是以退为进,用为水煮青蛙的策略来进行,从一点一滴下手,让他不知不觉对她降低防备。
等他对她完全敞开心扉的那一刻,也就是她成功的时候。
轮回镜不是真人,对覃年年的话它似懂非懂。
【不能用其他的方式吗?你以前不是说,要用矛盾创造机会吗?你说人的感情在经历矛盾过后,会有更进一步的变化。】
覃年年苦笑摇头:
【那只是针对正常人的,而石安秋他明显不是正常人,所以这招对他没用。】
不仅没用,如果她敢做出什么激烈举动,以他那谨小慎微的性子来说,恐怕他第一个把她灭口。
就在二人聊的正欢时,门口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随后她房门被大力推开。
覃年年被吓得当即坐起身,警觉的冲门口喊了声:
“谁在那?”
来人隐在黑暗中默不作声,直勾勾的盯着床上的小姑娘,暗暗发怔。
虽然看不到他的眼神,但覃年年依旧被他瞧得浑身不自在。
门开着,冷风争前恐后后往屋子里钻,她冷的直哆嗦,不禁把棉被往身上扯了扯。
随后,她冲着门口,试探性的开口道:
“石总管?”
话音一落,门口那人沉沉的‘嗯’了一声,片刻后,他拖着已经站不太稳的身子,向她床榻的方向歪歪斜斜的走了过来。
见他过来,覃年年往后缩了缩,惊恐的问他:
“您怎么这么晚过来?”
石安秋闻言,漆黑的眼眸一眯,凝着她的脸,嗤笑一声:
“咱家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用得着向你禀报?”
……
覃年年抿了抿嘴,一副无语的模样翻了个白眼。
就在这时,石安秋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他身子一歪,正正好好的倒在了她的床上,虽然没有碰到她,但这个距离,也确实有些暧昧了。
覃年年在他砸下来那一刻,想后退,动一动才发现,她已经靠在墙上,退无可退。
无奈,她只能抱着被看着他,紧张的咽了口口水。
“石……石总管?”
石安秋坐在床头,低着头喘息了一会儿,随后他抬起头,伸出手,一把掐住她下颌,让她直视自己。
用那有些尖厉的嗓音,有些阴森的冲她咬牙问到:
“说,你千辛万苦凑到咱家身边,到底有什么阴谋?”
阴谋??
覃年年给百分之的眼眸眨了眨,干净的让人不忍怀疑。
她努力摇头:
“奴婢没有……”
他闻声冷笑:“或许,你是李德权派过来的?”
覃年年不解:“李德权??是谁?”
望着她无辜的眼神儿,石安秋不是不信她,只是她这段时间以来的变化太快,做的事情太反常,所以他不得不防。
想到这,他又问:
“你曾对后宫的位置虎视眈眈,又怎会在一夜之间忽然放弃?”
覃年年直直的看着他,目光没有一点闪躲。
“奴婢说了,奴婢只是不想再爬龙床了,以前不得已入宫,入宫后没有目标,看别人都想爬龙床,奴婢也跟着学,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奴婢有自己的目标了。”
说话时,她两眼放亮的看着他。
他眉头一皱,又问:
“那你想做什么?”
覃年年嘴角上扬,露出一个甜到人心窝子里的笑,她坦言:
“如果可以,奴婢想爬总管的床……”
“放肆!”他怒吼一声,“你敢说这话,知不知道会收到什么样的惩罚?”
覃年年眸色暗了暗,小脸一皱:
“总管会杀了奴婢吗?”
说完她笑了笑:“可今日奴婢把想说的都跟总管您说了,所以哪怕真的会死,奴婢也无憾了,没错,奴婢就是喜欢您,从见您第一面起就觉得熟悉亲近,奴婢就想跟您在一起。”
她每多说一句话,他的眉头就会皱的越紧。
许是因为今晚喝了酒,他喘的气都是热的,较平常多了几分人气。
他静静地凝着她,仿佛要将她看出个窟窿。
她嘴角始终带笑,坚定的看着他。
直到最后,他也没舍得动她一根汗毛。
石安秋走了,带着一身的酒气冲进冷风里,覃年年下床关了门,重新躺回床上,这一次,她竟很快就睡去。
临睡前她想,这个时机有些微妙。
他今夜喝的烂醉,万一明天他把今晚的事全忘了该怎么办?
可随后她又安慰自己,她覃年年什么时候是个吃亏的人了?如果他敢不记得,那她就用其他手段让他记起来,反正肯定要改变眼前这不上不下尴尬的局面。
第二天早上醒来,她照例去伺候石安秋用膳,可到他房间时,他已经离开了。
不仅如此,接下来一连几天,她连他面都没碰到。
他似乎在躲着她,每次她出现时,他不是休息就是离开了,永远那么‘巧合’。
也正因此,覃年年断定,他一定是记得那天晚上的事,所以才会躲她。
如此,正好。
省去她不少力气,也不用她费心思提醒了。
只是这件事还不急处理,宫中就发生了另外一件事。
皇帝最宝贝的那个玉佩不见了……
第五十三章 总管太监在线黑化
被大雪覆盖的第二月, 京城内发生了一件重大的事件。
皇帝的玉佩丢了,整个皇宫内但凡是靠近皇帝起居地儿的,都受了罚。
当然受罚最重的, 还是石安秋和李德权。
他们二人每人二十大板, 一顿板子打下来, 少说也是半条命。
当石安秋被几个人抬回来的时候,整个院子里的人皆是一副惊恐的模样。
小春子指挥着那些人将他送回房间,每动一下, 他都会发出难以抑制的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