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嫁给富豪伯爵之后——胸毛迎风飘
时间:2021-03-17 10:04:07

  我问管理马车的负责人。
  “要多久才能修好?”
  “起码……要半天。”
  “另一辆小马车呢?可以使用吗?”
  “可以是可以,但实在是太小了点,只能坐四个人。”
  我摆了摆手,表示没有关系,并让他去准备:“没关系,虽然马车是小了些,但莎拉、蒙利查、雪莉都不占地方,挤一挤还是能够坐下的。”
  “那母亲您呢?”
  蒙利查从我的话风里听出了我不会同乘的意思,便马上问我。
  “我现在去租一辆马车,晚一点会赶上的。”我侧首,向乔洛斯嘱咐:“乔洛斯,在路上要保护好姐姐,还有弟弟妹妹们,知道吗?”
  后者郑重地向我点了点头。
  我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揶揄:“别摆着张严肃又吓人的脸,我们可是去旅行的,又不是去打战,笑一笑吧。”
  完全比不上曼雅,一点都不听话的乔洛斯依旧还是那张一本正经的苦瓜脸,形如将所有人生命的重担背在了身上。
  虽然有点傻傻的,但不得不说——当初一言不合就朝我嘶吼的儿子,他好像长大了一点点呢。
  ……
  租借马车北上的事情比想象中的要艰难,最后我只好命修理工加紧时间修理破损的马车。
  足足半日之后,时间已来到了午后之时,我才终于得偿所愿地出发了。
  不久,马车驶离了帝都。
  两旁的玻璃窗映入了郁郁葱葱的青翠颜色,我却无心欣赏,注意力全部放在了称‘希望和我谈谈’所以此时坐在了我的对面而非马匹上的家族骑士萨雷。
  坦白说,自从我用‘要挟被害论’忽悠了萨雷一通、以及将家族骑士的人数扩增至五十人以后,他不仅改变了不同流合污的清高作态,工作表现也一下子上升了一大截,从而终于让我能够安下心来,不必担忧着半夜睁开眼便发现有人站在我的床边。
  在和萨雷谈话之前,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嘱咐他,以免之后连说出口的机会都没有。
  “萨雷,这辆马车上有很重要的东西,一定要看管好。即使是我出事了,也请务必优先以马车为重。”
  这一通莫名其妙的话大概让萨雷听得云里雾里的,但他不但没有多问,还非常清晰地掌握了我话中的重点,郑重其事地回应:“我知道了,我会守护好马车,也会竭尽所能不让您出事的。”
  萨雷的谦逊和慎重让我满意地点了点头。
  在此过后,四周忽地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咕噜咕噜的行车声。
  萨雷看起来的确是想对我说些什么的,可也许是内容让他难以启齿,直到他端正正直的脸庞涌现出窘迫——更像是无地自容的尴尬,他方才开了口。
  “我有一个问题,想要问您。”
  “请说。”
  他问我。
  “您觉得……我怎么样?”
  “……?”
  一听萨雷的问题,便立刻有成群成片的问号包围了我。
  什么叫做,我觉得你,怎么样?
  先不说萨雷怎么样,我总觉得这种句式相当耳熟。
  ——不光我想要加工资的员工老爱这么问我,那些喜欢我的男人们也曾如此问过我。
  思及此,我顿时一惊。
  难不成,是萨雷,他……看上我了?
  “……”
  怎么办?
  我觉得这个想法太有道理了,压根找不到反驳的证据和理由。
  毕竟我现在不仅好看,还有钱,虽然我被别人冠上了黑寡妇、魔女一般的负面词汇,但瑕不掩瑜,整体来说,我还是相当优秀的,属于帝都第一梯队的钻石小寡妇。
  正当我思索着要如何回绝眼前似乎心仪于我的小骑士之际,眨眼间,我听到玻璃破碎的声音,还看见了一根箭直直地朝我飞来。
  在我反应过来当前究竟发生了什么异变之前,我突然觉得脖子的负担变轻了一点。
  阿列?
  为什么眼前的世界旋转了?
  是我的脑袋……掉下来了吗?
 
 
第44章 四六 掳走   今天的露薇尔是一名忠实的……
  我的瞳孔保持着受惊时的紧缩状态。
  连大气都还没有喘上来, 我立刻伸出了冰凉的小手,去摸了摸我的脖子和脑袋,终于肯定了它们还确确实实地在应该存在的地方。
  我呼出了一口浊气, 心有余悸。
  也许是彻夜的祷告发挥了它该有的作用, 以致那枚又疾又猛的箭头只是削掉了我的几缕发丝,而非刺穿我的脑袋。
  感恩至高无上的神!
  今天的露薇尔将如约成为一名忠实的信徒!
  但, 我也许感恩得太早了。
  那支冷血无情的箭只是一盘开胃菜,接下来有请我不得不品尝的, 才是今日的正餐。
  一伙从天而降的强盗和我同行的家族骑士打了起来。
  在方才电光火石间朝我扑来、使我被迫在马车座椅上下腰以致世界颠倒的萨雷, 他的脸色一瞬变得凛冽起来, 仿佛一柄即将出鞘的利剑。
  也像是许多浪漫小说描写的那样, 身为骑士的他严肃地嘱咐并不是公主的我,让我好好躲起来, 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出现。
  留下这句话后,他便离开了马车、冲了出去, 陷入了混战。
  但同样的,和我刚刚提及的浪漫小说一样, 不管那位骑士是如何语重心长地叮嘱, 小说里的主人公也肯定不会老老实实地猫在原地。
  可比起那些英勇无畏的公主、女骑士大人, 我要贪生怕死一万倍, 所以, 我只犹如壁虎一样地偷偷地扒在了窗户的边沿, 猥琐——不, 是机敏地审视目前的战况。
  一共五十名的家族骑士,我分出了三十五人去保护先行出发的孩子们,五人留守庄园, 十人则随我同行。
  眼下,这十名骑士正英勇地与看起来像是强盗的一伙人奋战。
  老实说,他们的强盗身份是存疑的。
  毕竟当前我们身处的位置与帝都极近,胆敢在这范围内活动,大概是都嫌命太长了。
  但仔细地观察了一下后,我确信了他们是强盗,又或者是雇佣兵的身份。
  旋即,我便锁定了在后头指挥他们的幕后王八蛋——非那位霸道小公爵乌卡兰阁下莫属了。
  不仅是由于只有他那个神经病才干得出这种混账事,也更是因为眼前的境况跟一年前左右、我遭遇的一幕分外相似。
  ——当时,正值寒假,正和卢西恩到郊外约会的我莫名其妙就被一群强盗给绑走了。被从臭气夺命的麻布袋里释放出来后,我见到的是乌卡兰的脸。而那会儿,我被绑架的理由是,他想让我陪他过生日。
  而这一次,为了把我捉住,他居然连我的命都不顾了!
  我在心中第一万次地痛骂乌卡兰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神经病、疯子。
  可无论再怎么生气也好,我得先想办法破解眼前的困局。
  我不能被抓住,抓住就直接完蛋。
  但目前的战情实在不利于我们。
  一来,是我们的人数不占优势;二来,则得怪帝国武技学院的教学方针了。
  啊,这些死心眼的孩子啊。
  既然对方都一个劲儿地把你们往死里砍了,你们就有样学样啊,朝他们的弱点狠狠攻击啊,这可不是讲究绅士和骑士精神的时候!
  我想,我可能等不及帝国巡逻士兵的出手相救,必须得自己做些什么了。
  ……
  余光里,萨雷猝不及防地看见他的女主人在刀风剑雨中离开了姑且还算是安全的马车车厢,她低垂着脑袋,一股脑儿地冲到了毫无遮挡的驾驶位上。
  他知道她危险的打算,却没有上前阻拦的能力,只能打掉了飞向她的箭支,成全了她的意图。
  当望见本该被保护在中心的女主人抢走了昏迷中的车夫手里的缰绳,又朝地面狠狠掷碎了玻璃瓶,趁着黑灰色的烟尘吞噬了所有人的视界,独自驾车闯出了重围之时,他不禁痛恨起自己不能以一敌百的无力。
  所有人上了马,开始朝马车驶向的方向追赶。
  强盗是为了揪住目标人物,骑士们则只为不让他们得逞。
  萨雷身先士卒,吃了好些伤害,才赶到了和马车并驾齐驱的位置。
  “夫人,把手给我!”
  他朝驾驶着马车的女主人伸手,希望将她拉到自己的马匹上。即使是担上落逃的耻辱,他也要带她突破重围!
  但是,萨雷失败了。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一大群的强盗中途截胡,当着他的面把伯爵夫人抢走,无论他如何奋力,也无法把她夺回。
  “夫人——!”
  他的痛喊声并不能挽回些什么。
  萨雷不知道这是第几次了。
  他只知道,这一回,他又食言了、又没有能好好地保护她。
  他再一次让以柔弱的身躯承担了所有痛苦、责任的伯爵夫人遭遇了不幸、受到了伤害。
  不该是这样的。
  如伯爵夫人那般善良仁慈的女主人,值得人间的所有美好。
  如果不是她的话,他的弟弟妹妹们还在为黑商打工赚着血汗钱、哈森要继续为老母亲治病一事忙得焦头烂额、玛利亚还会接着因前任女仆长的冷脸而郁郁寡欢。
  但现在,竟然……
  他是多么失职!
  像他这样的人根本妄为骑士!
  萨雷闭了闭眼,嘴巴抿成了一条直线。
  他按捺下了内心的自责,向追赶上来的其他家族骑士们当机立断道:“马上分成两队!一队跟随我立刻返回帝都请求支援,另一队带着受伤的兄弟寻求医疗帮助!”
  正当他心急如焚地准备驾马回程的时候,却忽地注意到了无人理会的马车。
  他想起了夫人片刻前说过的话。
  ‘萨雷,这辆马车上有很重要的东西,一定要看管好。即使是我出事了,也请务必优先以马车为重。’
  马车上,到底藏着什么重要的东西?
  萨雷陷入了沉思。
  思忖之时,他也朝马车走近。
  当萨雷的身躯完全挡在了车厢出入口的时候,他瞧见车厢地面的木板动了动。
  霎时间,身体本能地抽出了剑鞘的剑,锋利的尖端对准了从木板下头钻出来的脑袋。
  下一秒,当熟悉的面庞、那一双如粉晶般瑰丽的玫瑰色眼眸撞入视界,他愣住了。
  “是我。”
  “嘘——别张扬。”
  萨雷几乎感动得要落泪。
  确实如他的女主人所言,马车上的确承载着‘很重要的东西’,他想,大概不会有比她更重要的存在了。
  实在是……太好了。
  感谢神明给了他挽救的机会。
  *
  这一个星期的时间里,我做了很多手的准备。
  马车被破坏、路途中被劫持——也不过只是我套入了敌人的角色里,揣摩出的一个可能性。
  所以,我早早地便有了对策。
  贪生怕死的我根本就不可能离开勉强算得上是安全壁垒的马车车厢,方才被强盗掳走的人,不过是一个和我有着一模一样打扮、在马车狭窄隔间里藏了大半天的少年人。
  对于他的舍身贡献,我很是感激涕零,并感谢在这个世界里,拥有着跟爱情一样美好、名为亲情的存在。
  “夫人,这次的袭击……”
  萨雷或许是想问清来龙去脉,也兴许是在担忧被强盗拐走的替身的安危。
  我却只以运筹帷幄的语气应答:“你不必管这件事。你只需要保护我和孩子们汇合,便足够了。”
  我们眼下正共乘同一匹马,从小路上往北方的落脚点加紧前进。
  这一趟路途只有我们。
  其余的骑士在萨雷的指挥下驾驶着马车返回了沙弗莱庄园。他们不会向帝国的士兵请求救援,因为在帝都,会有我的另一个替身坐镇——她是我为了迷惑敌人设下的另一处陷阱。只需要她替我拖延一段时间,待我到了北部的度假村,便是尘埃落定、只需平平安安地坐等神之福音/会的结束。
  到那时候,我的脑袋才算是真真正正地在我的脖子上安家落户。
  萨雷没有再追问。
  他的表现让我觉得他似乎全心全意地信任着我,对我的一言一行皆没有了最初时候的怀疑。
  这让我决定展开我的下一步。
  如果能把他安插进神圣骑士团,帮助他站稳脚跟,取得一定的势力,就将来而言,有我们曾经主仆的这一层关系,也许能间接地为我提供不错的好处。
  钱可以聘请到武艺高强的武夫,却难买来深厚坚固的人脉。
  想了想说辞,我开口了:“萨雷,我知道,你当初选择为劳莱伯爵工作只是迫于生计,一直为当初不能加入神圣骑士团而感到不甘。我想,现在,我可以帮你弥补这个遗憾。神圣骑士团现任副官的妹妹是我的好友,等我们从北部度假村返回帝都之后,我可以帮你引荐一下,这样的话,即使错过了之前的选拔,你也能马上进入——”
  ‘咴儿——!’
  不知道是哪一个字眼触及了萨雷的神经,他竟是突然拉动了缰绳,停下来疾驰的马匹。
  马头猝然后仰又前倾,我的魂也跟着荡出去又飘回来。
  我说错了什么吗??
  在我不动声色地排查方才发言的漏洞之时,一股跟杀意一般强烈的意志从萨雷的身上迸发,让我后脑勺那块儿的头皮开始发麻了。
  糟!
  我是不是太相信萨雷为人的正直了?
  在眼下只有我和他的独处时刻,他要是想干掉我的话……完全就跟刀切豆腐一样不费力气啊。
  我无比懊悔起自己的莽撞,并努力思索该如何补救,而这时,身后的萨雷突然一声不吭地跳下了马匹,并在我强作镇定的视线下‘咣——’的一声拔出了佩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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