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嫁给富豪伯爵之后——胸毛迎风飘
时间:2021-03-17 10:04:07

  “我不想画在那里的,一点都不好看。”我努嘴,仿佛刚才的退避只是因为意外的本身,而非被吓到了,“我只是想在你的胸口写上我的名字而已,而不是鬼画符。”
  一本正经地瞎扯了会后,我突然觉得名正言顺不用继续发疯的机会来了。
  转念间有了想法,我马上换上了一副很失望的表情,仿佛兴致都被意外的变故给败光了。
  我泄了气似地丢掉了匕首。
  “丑死了!算了,没兴致了。”我一边表演没耐性的暴躁疯子,一边暗暗为自己的机智点赞,“等我有兴趣再说吧。”
  完美!
  这样不但能不被怀疑地结束掉我心脏无法承受的刺激作画行为,又可以烘托我疯子的人设!
  可,事实证明——我还是太单纯了,把一切想得太美好了,从根本上低估了乌卡兰的战斗力。
  听到我把锅全部甩在了意外出现的一刀上,乌卡兰垂下了脑袋,看了看锁骨之间的伤口,若有所思。
  我对他这种表情特别熟悉,还很有印象。
  因为每当如此,便证明他——又要开始做一些跳出我想象的大事情了。
  乌卡兰果真没有让我失望。
  正当我的心脏因为他沉思的表情而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的时候,像是做礼拜时的祝词忽地从乌卡兰的嘴边飘了出来。
  我还没反应及到底何事正在发生,只见有莹莹的白光在昏暗的空间里浮现,点点的光亮携了温暖的热度,且伴随它们的出现,我整个人仿佛沐浴在至高无上神的仁爱与慈善之中,觉得心灵和身体都得到了治愈。
  再之后,我看到乌卡兰胸前的伤口渐渐愈合,只余下细密的血珠,证明曾经有一道伤痕出现在相同的地方。
  我震惊了。
  为了确定这不是幻觉,我一溜烟地窜到了乌卡兰的身前,用手指去抠莹白光亮最盛的位置。
  可我的指头只抹掉了残留的血斑,原本的伤口无影无踪。
  真的愈合了。
  不是我的幻觉。
  愕然到了极点,我张大了嘴巴,愣愣地仰起脑袋去看疑似使用了神术的乌卡兰。
  重新回到我视界的他冲我龇牙咧嘴,看上去得意洋洋,为震惊到我而骄傲一百年。
  我仍不死心。
  像是小鸟一样甩了甩头,不可思议地顿了顿脑袋,我揪住了他的衣领,质问他。
  “不、不是。你为什么能使用神术?!”
  乌卡兰轻轻哼了一声,嘴角噙了骄矜的笑,用理所当然的口吻回答我:“因为我是一名神父。”
  “你怎么就成神父了?!”
  你不是霸道小公爵吗?
  怎么一阵子的功夫没见,便摇身一变成为信奉神明的神父了?!
  而乌卡兰之后的答案,告诉了我,我才是始作俑者,一切的变化都与我有关。
  “为了能给露薇尔主持婚礼。”
  “……”
  所以说,是因为我,是为了能给我主持——不,是毁掉我和卢西恩的婚礼,不可一世的霸道小公爵才被帕什从监牢里放了出来,又混进了神殿、回到了神的怀抱里,当了一名真正的神父。
  正当我感慨世事无常,自己真是个非凡的女人的时候,乌卡兰趁我不注意,捡回了被我扔掉的匕首,又重新塞回到了我的手里。
  并示意:“我们可以继续了。”
  “……”
  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依旧沉浸在乌卡兰变成了真神父的认知里走不出来。
  就,怎么说呢?
  第一次遇到这种丧心病狂类型的疯子神父,突然觉得,有点……非同寻常的带感?
  可见着乌卡兰写满了期待的星星眼,我又顿然清醒了过来,立刻拒绝了他。
  “我不要。”
  见期待的神色一瞬变成了失望,我不得不硬着头皮瞎扯了个理由出来:“反正就算用小刀在你的胸口写上我的名字,也会被你用神术治愈的。”
  “我保证不会。”
  我打了个冷笑,“这种想反悔就反悔的事情你可保证不了。”
  乌卡兰眼瞳中的幽绿色一瞬暗淡。
  可也只是一会,便死灰复燃。
  再之后,我眼睁睁地看着他比出了一个发誓的手势,跟着有模有样地起了一个誓。
  当瞧见象征神誓的图腾在乌卡兰的脚底亮起,证明这是在至高无上神见证下的有效誓言,绝不可被违背,我不由沉默了。
  “……”
  何必呢?!
  这有必要吗?!
  做这么多事情就是为了我能拿刀在他胸口刻下我的名字!
  “……”
  老实说,像乌卡兰这款的疯子,真的是生平仅见,压根没有人能比得上他。
  我一直以为他是站在帝都疯子的第一梯队里,没想到,他在所有人不知道的时候,偷偷地努力,竟是超越了所有人。
  事已至此,我已经找不到推脱的理由了。
  不,我为什么要推脱呢?
  反正我只是负责动刀的那个,淌血的、受伤的、发疯的那个人可都是乌卡兰。
  想到这里,我觉得自己好像哪里也不太对劲了,当脑子里的某一根弦‘嘣——’的一下应声而断之时,我伸手猛地一推,把乌卡兰摁在了车厢的壁上,之后面无表情地提起了匕首,开始操刀。
  当我粗鲁地撕掉了挂在他上身的布料时,不知道是出于冷,还是找回了片刻之前的兴奋,我感觉到他难以自控地抖了抖。
  我的心脏也跟着抖了抖。
  ——因为匕首的刀尖已经刺破了心口处的皮肤,一丝鲜血从被扎破的口子流了下来。
  乌卡兰确实是在兴奋。
  连带着他的声线也是颤抖的。
  他微微低下了头,在我耳边低语,像是感觉不到疼痛、恐惧般的失常口吻,激起了成片的鸡皮疙瘩。
  他说:“你太温柔了。这样可留不下伤疤。”
  我如他所愿地加重了力道。
  刀尖又没入了点点。
  咬了咬牙,不去感受刀子划破肉/体的触感,也假装自己看不见血液的鲜红色,我专注于刀下,着力在他的心口,他的心上,写下一生也无法消逝、黯然名字。
  我现在的心情很奇异。
  我既有点发慌,又跟乌卡兰同样兴奋着。
  我蓦然回想起了当年,当我用剪刀抵在帕什喉管上的感觉——那是一种可以任意操控人类生命的奇异感觉,像是神一样。
  只要我想,只要我再用力一点,我手中的小刀便会扎进他的心脏,而他,乌卡兰根本不可能防得住,哪怕他现在是神的使者了,可以使用神术了,仍旧无法逃脱的死亡困境,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生命渐渐流逝而无能为力。
  在我陷入了痛苦的纠结——要不要干脆地把刀子捅下去,为世界消灭一个疯子,算是做点贡献,我的名字已经写好了。
  坦白说,由于全是血,我也看不清自己写了些什么,只能靠签名时候的手感签了个不太顺手的名字。
  可乌卡兰很厉害,他成功从模糊的血肉中辨认出了我的字迹,并且像是非常满意,面带笑容地点了点头。
  可观摩了会后,他又突然蛮横地提出了新的要求。
 
 
第76章 一零七&一零八   爱的证明,男人的勋章……
  “再画个爱心吧。”
  “……”
  暗暗呼出了口气, 心道这疯子游戏终于结束了的我默了下。
  我觉得自己大概是变得更坚强了,竟然没有为乌卡兰的常规性发疯而失声尖叫。
  甚至非常淡定,打算满足他的心愿。
  没事。
  画就画吧。
  反正我已经心力交瘁了, 麻木了。
  不就是个爱心吗?
  你高兴就好了。
  想到这里, 我面无表情地拔出了刚擦干净血的刀子。
  然后像他所期望的那般,在我的名字旁边补上了一颗小爱心。
  乌卡兰终于满意了。
  看上去还特别高兴, 仿佛是得到了一个男人应该拥有的疤痕勋章。
  我想,他一定很爱惜这个勋章, 也非常期待结了痂后的样子。
  否则他也不会放弃了最好的治疗药不用, 而是叫停了马车, 打算去丛林里找一些效用不高的, 可以称得上劣质的草药来止血,为的, 就是确保心口上的刀痕不会痊愈,结成伤疤,成为无可替代的杰作。
  马车停下的时候, 由于实在无法直视兴高采烈的乌卡兰了,我别开了视线, 观察了一下车夫的表情。
  他的脸上有一股看足了疯子主演的大戏的餍足感, 不过看起来也很疲惫。
  他一句话都不敢说, 像是很担心只要一开口, 我和乌卡兰的注意力便会转移到他的身上, 然后灵机一动, 兴致一起, 便也在他身上刻下可能要以生命为代价的烙印。
  察觉到我的视线,他下意识地望了过来,可也仅仅是一瞬, 便转移了目光。
  我没有忽略掉那一瞥的目光。
  他看我和看乌卡兰时如出一辙,好像把我划分进了疯子的列表里。
  我没有感到被排挤出正常人类的悲伤,甚至觉得成功近在眼前——只要稳固好疯子的人设,乌卡兰迟早是我的囊中之物。
  但……怎么回事呢?
  我怎么觉得这么疲惫呢?
  仿佛身体被掏空。
  也不由佩服起乌卡兰的坚毅——我只是发了这么一会的疯,便觉得精疲力竭了,他疯了足足二十年有余,究竟是何等的毅力才能坚持下来啊。
  我万般唏嘘,只觉得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不容易。
  不过很遗憾的是,乌卡兰并没有珍惜我对他的体恤,仅是用一句话,便败光了我对他难得积攒起来的全部好感。
  我猫在黑暗的角落里、像是失去了所有水分、所有梦想的软趴趴的小虫子一样,默默地看乌卡兰小心翼翼地给伤口敷上草药——对,他的小心翼翼是出于不想让伤口恢复得太好,想将我的美丽字迹最完整地保存下来。
  处理好伤口,乌卡兰自言自语说了一句好了,之后抬头,在黑暗中捕捉到了我,说了一句我没法理解内容的话。
  “该轮到露薇尔了。”
  我隐隐约约猜到了什么。
  可拒绝接受现实,我一下子坐直了身子,瞪大了眼睛,像一只拱起了背警惕敌人的猫,问他:“不、不是。什么叫……该轮到我了?”
  对于我的困惑,乌卡兰表现得更困惑,他的脸上不仅写满了‘你在疑惑些什么呢?’,还在我惊悚的目光下捡起了那把我在他心口写下了名字的匕首。
  反问我:“爱的证明是双方的吧。只在我的心口上刻下露薇尔的名字怎么足够呢?”
  这又是一句熟悉的疑问句格式的肯定句。
  至此,乌卡兰想做的事已经一目了然了。
  ——他想在我的心口上,同样刻下他的名字。
  “……”
  一瞬沉默后,连尖叫都来不及叫了,警戒心已冲至最高级别的我立即有了决断。
  我宣布,攻略乌卡兰、让他爱上我的作战正式作废,并变更为——当场击杀!
  惊恐到不能自己,还有满心的后悔,我立刻去掏阿提卡斯给我准备的魔法卷轴,想让乌卡兰立刻化成灰烬,不能碰我的一根小手指。
  可我的指尖才刚触到卷轴,乌卡兰的动作便让我陡然一滞,不由怀疑起自己是不是误会了他的意思。
  他把匕首插回了剑鞘。
  怎、怎么回事?
  他不是想用刀子划我吗?!
  我决定再观望一下,可仅仅是下一秒,乌卡兰突然像是头野豹子一样地朝我冲了过来!吓得我哇哇大叫,杀心再起。
  但突然间,我意识到一件事——我们的距离这么近,要是用魔法的话,说不定我也会玩完。
  作为一个贪生怕死的女人,一不小心可能导致同归于尽的可能性实在让我心生迟疑。
  而也是因这一迟疑,便让事态没法再更改了,尘埃落定了。
  在我惊恐万状的表情中,我眼睁睁地看着乌卡兰抓起了我的左手,露出了一个邪魅狂霸的微笑,顺势张嘴,露出了牙齿,然后——对准了我的手心狠狠地咬了下去。
  我的眼泪瞬间飙了出来。
  并开始进行激烈地反抗和挣扎,甚至另一只手还大胆地按在他的脸上,想把他推开,却始终无法摆脱他,只能在心中痛斥他的残忍——我也想指着他的鼻子痛骂他一顿,可我一张口,便只有啊啊啊惨绝人寰的叫声传出去。
  啊啊啊啊啊乌卡兰这个神经病啊——!
  他咬我!
  他居然敢咬我!!我的手心都要被他给咬穿了!
  好痛好痛好痛痛死我了呜呜呜好痛啊——
  为什么卢西恩送给我的防御型道具没有生效?
  为什么没有——!!
  他一定骗了我!
  呜呜呜呜呜男人都是骗子都是坏蛋——
  ……
  嚎得连我脑海中的那把嗓子都干了的时候,乌卡兰终于肯松嘴了。
  我瞧见他一嘴的血,可见他咬得有多凶,有多狠,有多使劲,简直是用吃生肉的力度来咬我,但他仍不放心,硬是要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下在我手心留下的伤口,确定了达到了他的标准后,才允许我抽回了手。
  “可以了,应该会留下疤了。”
  乌卡兰看上去很满意。
  跟我在他心口上刻名字时同款的满意。
  此时此刻,我什么心情都没有了,没有心情杀人,没有心情攻略神经病,只想捂住我受伤的、好痛好痛的手手,躲在无人的角落里哭一场。
  ——我也确实是这么做的。
  “露露不要跟神经病玩了……露露要回帝都,要回家,要回到未婚夫温暖的怀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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