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冰倩依旧平静:“先把我儿子还给我,你想怎么羞辱我都随意。”
关硕失了耐性的样子:“你除了对我言听计从,有什么资格和我讨价还价?”
郭冰倩攥了攥拳头:“关硕,你别太明目张胆。你爸和你妈——”
“搬关家压我?”关硕转过身来,“我都敢让你堂而皇之出现在我未婚妻面前,你以为关家能有什么意见?只要我和高家的婚约没有变动,他们的态度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郭冰倩脑子里那根强行镇定的神经险些没绷住。他的这番话验证了她旁观期间对形势的暗自猜测。本以为回北京,关家能约束关硕……所以她现在的算计是步步错?
关硕笑了笑,笑得桀然:“我的未婚妻对我婚后想养几个小三小四也不反对。”
“好,我明白了。”郭冰倩抿唇,快步朝他过来,踮起脚抱住他,主动送上嘴唇。
关硕猛地推开她。
郭冰倩继续缠上来。
关硕扣住她,反手将她脸朝下按在沙发背上。
原本披在沙发背上的服装全部掉落地板。
郭冰倩收尽他擦嘴的动作:“如果嫌脏,我的手你也不该碰。你以为我儿子是怎么生出来的?我身上的每一个地方,我儿子的爸爸都——”
她的下巴被关硕用力捏住,简直要被他卸掉,她根本再讲不了话。
关硕双眸阴鸷:“你非要这么贱,我成全你!”
半个小时后,关硕踹开他在“皇城”里的专用包厢。
包厢里关硕的几个狐朋狗友正围着个被五花大捆的人玩飞镖。
见关硕出现,几人纷纷与他打招呼,并告知,这个吓得尿了一地的镖靶子就是他要找的人。
郭冰倩被关硕拽进门,差点摔到地上。稳住身形后,她定睛,辨认出面前狼狈不堪的人是邬定鸿,郭冰倩难掩怒火:“你抓他干什么?!”
这个邬定鸿是以前是人大的学生,喜欢和清北这边的学生往来,大一时追过章遇宁,大四她恰好和他在同一家报社实习,虽然两人跟的编辑负责不同的版块,但他们同是实习生,少不得有接触和往来,不久邬定鸿就开始追求她,她拒绝过他,他还锲而不舍坚持到毕业。那阵子她正经历和关硕的一刀两断,为了让关家的人放心,她一度卑鄙地利用邬定鸿,未再对邬定鸿明确划清界限,以模糊外人的视线。
“这么生气?”关硕见状狭眸,“看来他是你儿子的爸爸没错了。”
说着他让人松开邬定鸿和镖柱之间的绳索。
原本吓晕的邬定鸿滑到地上后模模糊糊醒过来,看到郭冰倩,黯淡的双眸登时燃起希望,急急用他尚被绑着的手脚蹭向郭冰倩,呜呜呜呜呜求救。
郭冰倩望向关硕:“他不是我儿子的爸爸,你放了他。”
关硕问:“不是他是谁?”
郭冰倩:“反正不是他。”
“你说不是就不是?我怎么觉得越瞧他和那个小野种长得越向。”话的尾音尚未落下,关硕的脸猝不及防挨了一耳光。
郭冰倩忍无可忍:“你骂谁是小野种?”
包厢里其他人瞬间倒吸一口凉气。关硕被女人抽嘴巴的场面实属百年难遇的奇观,也正因为难念难遇,看见这情况的人都恨不得自己是瞎子。不及关硕反应,大家率先不约而同退出包厢加以回避,只留他们的三角恋修罗场。
被打懵的关硕回过神来,暴怒:“你敢生还听不得我骂?!小野种说的就是你儿子!你儿子是野种!”
郭冰倩早在他蹦出“小”字时就第二次抬起手欲制止他,然而关硕可不像第一次毫无防备,又快有准地扼杀她抽他耳光的机会,将每一个字清楚地发着重音砸进她的耳膜里。
“……我不仅当着你的面说,我也当着你儿子的面说,让你儿子认识到他的身份。你能拿我怎么样?!这是你背叛我的报应!”
郭冰倩浑身泛冷意,她瞪关硕,两眼通红,嘴唇颤抖:“你怎么可以?你怎么当着他的面骂他是……你会后悔的关硕!总有一天你会今天这番羞辱哞哞的话后悔!”
他从十岁认识她到现在,她父亲坐牢她母亲去世的时候都没见她像现在反应这么大。关硕莫名心慌,愣了好几秒,晃回神来后告诉自己不要对她心软。
“呵,吓我呢?我先让你后悔你背叛我!”关硕将她推向地上的邬定鸿,“这么宝贝你的儿子是吧?不如再生一个?我把你孩子的父亲都找来了。当年怎么生的,现在再给我演绎一遍!”
邬定鸿已然听明白自己到底被误会了什么,苦于被塞住了嘴没办法开口解释,一阵呜呜呜呜地耸动身体爬向关硕脚边,企图求饶。
关硕心火正旺得无处发泄,想也没想狠狠一脚踹上他。
邬定鸿滚了两滚,撞上一旁的沙发,晕过去。
郭冰倩却蹲身到邬定鸿身侧,当真因为他的话不声不响地脱掉她自己的外套,又去脱邬定鸿的衣服。碍于邬定鸿被绑着,她脱不动,索性捧住邬定鸿的脸,就要低头往下亲。
关硕的心火顿时烧成熊熊的大火球,凶狠地将郭冰倩拽起来:“邹榕你要不要脸!”
“是,我不要脸。”郭冰倩反过来抱住关硕,再次主动送上她的吻。
她灵巧的舌热情地搅进他嘴里,带着熟悉的味道,关硕一忍再忍已忍无可忍,根本没办法再像婚纱店里时那般坚定地推开她。
他熟练地托起她的腿。
她就势挂到他身上。
两人激烈地拥吻,由关硕抱着她迅速进到包厢里间。
他压下来,像一座山笼住她,比从前还要壮阔的山。
暌违三年,他难得想温柔点,慢慢回味她身体每个地方的味道,她却分明很着急,着急地催促他,着急地撺掇他的火。
她愿意撩他的时候,他根本扛不住。从前是,现在更如此。关硕很快去他妈地慢慢回味。
船已扬帆就绪即将入港之际,却听她忽地出声:“关硕,你想上几次随便上,以后我也保证随叫随到。只要你不再动我儿子。你带走他不就是为了现在这样?现在你的目的达到了,扣着他也没意义了。”
关硕整个人如同被冷水浇得透心凉。他钳住她的脖子!又想掐死这个薄情的女人!他后悔昨天为什么不一口气到底掐死她一了百了!
没了丝巾的遮挡,她脖子上的掐痕一览无遗,颜色很深,与她白皙的皮肤行程强烈的对比,刺目得很。
捡起一旁已经响起第三遍的手机,他打算掷到地上砸个稀巴烂,无意间瞥见屏幕显示的是那个被他找去别墅的保姆的名字。
作者有话要说: 啾啾,今日份肥章送上,古早味的狗血玻璃渣,好久没写,久违了【捂脸】这几年流行甜宠,这种狗血玻璃渣过时了,哈哈。然后不小心就写长了,还没到我原本要卡的点,只能拖到下章再让关硕知道他骂了他自己整整两章。狗头保命我必须再说一次,这个关硕是神经病、死疯子,现在这样的男人在小说中也是会被不少人读者骂的,生活中更要远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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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番外之郭冰倩x关硕③
关硕心里生出变态的念头, 划过接听键想让保姆把电话拿给那个小野种听听他的妈妈是如何地下贱。
保姆却是快一步告知,哞哞趁她不注意搬椅子从窗户翻出去的时候摔了,还被玻璃划伤, 情况有点严重, 现在正送往医院。
关硕火冒三丈:“废物!连个小孩都看不住!”
郭冰倩听到他骂人眼皮不自觉一跳,立刻抓住他的手:“哞哞出什么事了?”
怕吓到她,关硕暂时没有将实际情况告知,只拉她起来穿衣服, 很没好气地说:“不是想见你儿子?现在就带你去。”
即便如此, 郭冰倩也从他态度上的转变预感不妙:“哞哞到底怎么了?!”
“你吼什么吼?”关硕尚未熄灭的恼怒又被她火上浇油,“一个破小孩对你有这么重要?!”
明知她表现得越在乎就越容易被他拿捏, 但她无法假装哞哞不重要。郭冰倩手心紧紧攥着,才能勉强克制眼圈的湿润。她实话实说:“哞哞是我生活的全部。”
关硕的心憋屈得如沉入海底深处。这是他曾经的愿望!他曾经希望郭冰倩的生活全部是他!但郭冰倩每次非要强调她的生活还有她的学业和朋友!现在呢?!他嫉妒!他疯狂地嫉妒!
“你信不信我让他死!”关硕眦目欲裂。
郭冰倩仿佛要看进他的心里:“我认识的关硕虽然脾气差、冲动又暴躁,毛病数不胜数, 但本质心地纯良, 绝不会伤害无辜的小孩。”
前半句关硕听得简直要爆血管,后半句关硕又刹那间为这久违的被她看透和信任的感觉而动容。转瞬他强行警醒自己,她不是信任他, 她只是故意给他戴高帽,就像刚刚他和她亲热时一度错觉他们又回到曾经的美好时光。
“你认识的关硕?”关硕表情间尽显可笑,“邹榕, 你都变了,我难道还会和以前一样愚蠢?我不会放过你!更不会放过你儿子!你敢生下他,就该料到会有母债子偿的一天!”
车子疾驰, 关硕亲自带她前往医院。
郭冰倩跌跌撞撞冲进急诊室。
医生正在和送哞哞过来的保姆说哞哞失血过多,需要输血。情急之下郭冰倩立刻告诉医生自己是孩子的妈妈,血型和孩子一致为B型, 可以为孩子提供血液。
一旁的护士提醒:“直系亲属之间不能直接输血。”
郭冰倩方才记起这个常识。
而这个时候只听跟在她身后的关硕说:“我也B型血,我可以——”
“你也不可以!”根本没来得及多想,郭冰倩完全出于本能反应否决关硕。
她语气又急又冲,因此显得有些凶,护士和保姆均吓一跳,关硕更是愣了愣。
郭冰倩迅速意识到不妥,找补又说:“离我儿子远一点,谢谢。如果不是因为你,他不会受伤。你的行为是诱拐儿童。他如果留下后遗症,即便你有关家在背后撑腰,我也会拼尽全力要你付出代价。”
发生这种事明明也非他本意!难道不是这小野种自己不小心吗?!亏他还屈尊降贵愿意给这小野种输血,关硕只觉好心被狗咬,愤怒值再次被她的态度刷新至新高峰:“不久之前是谁说随便我想上几次上几次?现在有骨气给谁看?!看来你儿子的命也没多重要!那就让你儿子等死去吧!”
医生不得不打断他们:“二位,我话还没讲完。我没让你们给孩子献血,我们医院的血液中心有足量的库存。”
说完医生立刻吩咐护士前去调配。
郭冰倩看了关硕一眼,没有和他再说什么,听了护士的话去给哞哞补办手续。
等到哞哞被从急诊室里送出来,看到他脑袋上缠了一圈厚厚的纱布,脸上也没什么血色的样子,郭冰倩之前强忍的眼泪还是掉出了眼眶。
关硕一气之下本来已经离开医院。回到别墅看到窗边翻倒的椅子、窗户上破碎的玻璃已经残留地面的血迹,又烦得要命,打电话让人帮他准备点小孩子能吃的补品。
洗了个澡之后郁气稍稍比先前有所纾解,情绪冷静不少,脑子也清醒很多,下楼来关硕重新瞥见那一小滩已经凝固变成的深色的血,准备再打电话找人来清理,倏尔回闪过他提出可以捐血时郭冰倩脱口而出的“不可以”。
他陷入几秒的沉思,拔|出来后不禁自嘲他又开始妄想。已经从那个小野种的出生年月上打过一次他自己的脸,还想打第二次吗?
而且以前他和她每一次亲热都做安全措施,连外/射都不被她允许——她或许会在他的诱哄下半推半就地陪他尝试各种花样,这件事她严谨得滴水不漏,翻起脸来不是开玩笑,他也怵得慌。
医院里,哞哞睡到晚上七点多醒来,睁眼见着郭冰倩就在他身边,没忍住哭了一小会儿,被喊到医院帮忙的李阿姨跟着哭,郭冰倩一下子得安慰两个人。
先停下来的是哞哞,抽噎着让郭冰倩忘记他掉眼泪:“……男孩子不能动不动哭。”
郭冰倩虽然也会哄他,但对他的教育里,从来没用“男孩子”的身份强行限制他的情绪自由,比如“哭”并非女孩子的特权,“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才是正解。所以他现在突然冒出这么句话,郭冰倩微微怔了怔。
李阿姨感到欣慰,边给哞哞擦眼泪、擤鼻涕边夸:“哞哞越来越懂事了,知道你一哭榕榕也会跟着难过。这次可把榕榕和阿姨吓坏了。以后不能再这样自己一个人开门出去。外面坏人很多,最喜欢把像哞哞你这样漂亮又聪明的小孩子偷走。”
余悸未定的哞哞眼睛又红了:“榕榕说过叔叔不是坏人。我看到叔叔在楼下,所以去找叔叔。”
郭冰倩没想到她昨天的一句话让哞哞如此轻易对关硕产生了信任。昨天哞哞明明还很怕关硕。他们家就住在二楼,哞哞房间的落地窗的确面朝楼下,令她困惑的是,即便哞哞听进她的话,没把关硕当坏人,也不应该只看到关硕在楼下便自发下楼去找他吧?
和哞哞重聚前郭冰倩一直回避去猜测关硕今天早上出现她家小区的目的就是拐走孩子,现在不得不艰难地开口问哞哞:“叔叔不是你的朋友,你为什么要下去?是……叔叔也从窗户看见你、冲你招手、让你下去的吗?”
哞哞的眼睛下意识往右边看了一下,然后回避和郭冰倩的直视:“……是……是坏叔叔招招手要我下去……榕榕说他不是坏人……哞哞不知道……哞哞对不起……”
他鲜少对她撒谎,他也不擅长撒谎,每次撒谎出现的微表情和小动作郭冰倩再熟悉不过,就像现在这样。但郭冰倩没有揭穿他,也没有继续追问。她轻轻抱住他,针对他最后的道歉,不希望他过多自责:“哞哞这次的对不起妈妈收下了,妈妈知道哞哞不是故意的,妈妈没有生气。哞哞以后出门不能再忘记告诉妈妈或者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