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我被男主倒追——沉东风
时间:2021-03-18 09:52:12

  沈陵看着阮羡鸾的背影,五味陆杂。
  她坚决的把自己护在身后,甚至抽出了几乎不肯示人的佩剑,心似乎化开了一角,陌生的暖意将他严寒如千年冰雪的心紧紧包裹,甚至不由自主的跳动起来,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这么多年,他如浮萍,任风吹雨打,自修无情道以来,逐渐断情绝爱,心境更是淡如霜雪,这种陌生的感觉……
  算是欢喜吗?
 
 
第19章 不是为了他
  沈陵此时也才想起,上辈子他被陆宴安挑开了衣裳,阮羡鸾当时并不在场,后来知道以后,更是压着陆宴安前来请罪,只是那时他为着那春风一度的夜晚,记恨上了阮羡鸾,将她拒之门外。
  如今再来一世,她竟然如此坚决的挡在他身前,毫无犹豫之色。
  陆宴安看着阮羡鸾为了一个外门弟子责怪他,眼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声音中都带着一些委屈:“表姐……我并不是有意的,只是想试试沈师弟的修为,我一向仰慕无憾前辈,无憾剑认下的主人,定然修为绝佳,这才失了分寸,想来沈师弟不会介意吧。”连那双桃花眼都带着泪意,很是悔恨的样子,话里话外全是沈陵辱没了无憾剑的意思。
  阮羡鸾感叹一声,男一男二的气场,天生不合。又转头看着沈陵,没有说话,把话语权交给了他。
  被刺的是沈陵,不是她,她替人回答,那不是越俎代庖了吗?
  沈陵已经不是上辈子的执拗少年,只是摇摇头,淡淡道:“陆师兄赐教,是沈陵的荣幸,毕竟无憾剑不是人人都能有的大白菜,师兄的心意我明白,只是沈陵修为不精,辱没了无憾前辈的剑。”
  重来一世他本该不在乎这些小把戏,此刻不知道为什么,却玩心大起,说出来的话尽是往陆宴安的心上捅刀,更是见不得陆宴安在阮羡鸾面前如此撒娇卖乖,分明刚才刺他时是杀招,此刻装的像个小白兔。
  眼前的“小白兔”僵了一下,咬着牙,又说了一句:“沈师弟不可妄自菲薄,无憾剑已经认了你,此后你定前途无量。”
  只是刚才的一幕不过电光火石间便已陆宴安败下阵来作为结局,而落在修为尚浅的江婉婉、济云帆、万轻舟眼里,只是轻描淡写的比划罢了。
  江婉婉看向陆宴安,眼中有些敌意:“陆师兄以修为压人,难免有些轻狂了。不过既然陵哥哥没有计较,还是希望陆师兄能像陵哥哥道歉。”
  “这位师妹说的对。”陆宴安看着江婉婉,眉眼舒展开来,朝着沈陵拱手一拜,“是宴安莽撞了,请沈师弟原谅。”
  乌黑的马尾随着陆宴安垂下头微微散下,贴着他的脸侧,本就婴儿肥的少年脸上更显得青涩稚嫩不少,就像自家淘气的弟弟,让人不忍责怪。
  “沈师兄临危不乱,有大将之风啊。”一旁的济云帆说道,打着圆场。
  万轻舟不吝啬赞美,“陆师兄年纪虽比我们小上几岁,却是修为了得,轻舟佩服。”
  陆宴安生的一张少年脸,言语之间都带着笑,没有人会无端讨厌起他,很快几个少年便已交谈起来。
  而此刻阮羡鸾却怔怔的看着手上的灵气浮动、发出嗡鸣的妄念剑,她甚至感到妄念剑的狂喜兴奋。
  她有些茫然,方才出手的真的是自己吗?
  如此精妙绝伦的出剑,恍若这把剑她已用过千百次,得心应手。
  剑修与剑一生慢慢磨合,经过几个阶段:饰物、武器、伙伴、人剑合一、心中有剑、无剑。
  有些人用尽一生,也未能将自己和剑磨合融洽;而有的人,即使只是一把作为配饰的剑,也可用来杀人。
  而刚才,分明还在储物囊中的妄念剑,随着她意念一动,便出现在了手上,几乎只是心下一动,便拿到了手上。
  而原著中,这把剑虽是上品灵剑,却因着名字,阮羡鸾从来都不肯轻易示人,除非是在用剑的场合,而在原身的记忆中,她虽然不喜提起自己的剑,却在深夜无人时,一遍遍练剑,伴着深夜凝成的露珠,听着夜鸟的啼叫,日复一日,夜复一夜。
  她苦练剑术却只为了弥补她五灵根上的短板,修仙灵根讲究单一纯粹不是没有道理的,别的单灵根只用主修一系术法,但她得因为自身灵根,五种术法都得兼顾。
  断然不能有偏差,就像是一个木桶由五块水板拼接,短了任何一处都不行,所以五灵根难以修行,更考验修仙人的资质天赋,要求极为严格。
  此时陆宴安行至她面前,拉起她的袖子,浅浅一笑,“师姐修为长进不少,这一趟竟是又甩下我许多,看来我这辈子都难及师姐万分之一。”
  阮羡鸾回了他一个笑容,安慰:“不必这么想,你年岁尚小,不必太过急躁,顺其自然才是最好的,我也不过是仗着长了你三岁罢了。假以时日,你定会是修仙界的另一个‘无憾’。”
  她并不是安慰,如今陆宴安十七岁,已步入金丹,之比当年的无憾真人晚了几年罢了,加之他修为勤勉,修仙界有三大仙门,外界早已传出了陆宴安的名声。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何况原著中也写了,陆宴安的修为在后来仅次于沈陵之下,二人各占半壁江山。
  陆宴安点点头,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很是可爱,“没想到,师姐终于肯在外人面前拔出妄念剑了,竟然还是为了一个男子,倒叫宴安吃惊。”
  是了,除了除妖原身在外人面前很少拔剑,哪怕门派大比,她为了不拔剑,甚至不做参加。
  如今骤然拔剑,倒像是为了沈陵。
  沈陵眉心微动,这辈子重来一世,改变的事情很多,甚至可以说是与上辈子截然不同,如今听陆宴安这么一说,他心下竟有几分雀跃,原来,她心里还是有他的,至少为了他,肯在人前拔出这把妄念。
  只是接着,阮羡鸾看着陆宴安解释道:“宴安多想了,与沈师弟无关,只是经狐妖一事,我方知人间不过一场镜花水月,转瞬即逝,我又何必拘泥于此?从前是我心比天高,执念太深,以尘网自缚。如今方知一切执念皆是虚妄,若是强求不可得之物,更是庸人自扰。”
  她拔剑是为了沈陵,毕竟这算是她的甲方爸爸,更是“作者的亲儿子”,人家命里有个官配,她哪敢多掺和,真是嫌自己命不够长。
  而落在沈陵耳中,却是一种婉拒,否认了她对他的全部心思,如今在她眼中,自己真的只是一个普通内门弟子,一切都是大师姐对师弟的关照而已。沈陵只觉得从头上有一盆凉水浇了下来,将他心上浮起的那点窃喜淋的一干二净,连目光此时都有些涣散。却固执的开口:“师姐说的是,不过是同门之间的照顾罢了。”
  此刻烈日当头,天上的云层缓缓移动,遮住了刺眼的日光,顷刻间暗下几分,连带着沈陵的心似乎都出了一道裂痕。
  他暗自安慰着自己,不过是前生她缠着自己太久,以至于今生骤然失去,不过是不习惯罢了。
  他只是有一点点不甘心而已。
  只是他沉思之际,陆宴安已拉起了阮羡鸾,开口:“这趟历练,表姐收获颇丰,宴安为表姐欢喜,只愿表姐修为一日千里,日后更是突飞猛进。”
  “多谢宴安。”阮羡鸾看着陆宴安挑花眼中的笑意和关切,连带着这些日子心上的阴霾都被扫开了一些,就像吐出一口浊气,跳出来原来的生死局,和陆宴安在一起说话,不用顾及特别多,再加上她和原身在沈陵之外的事情上,性子很像,也不用太担心掉马甲,真的轻松不少。
  何况陆宴安他笑起来温柔至极,言语间都是真真切切的关怀,字字句句都是为她着想,让她心下暖了不少。
  “想来此剑名为‘妄念’只是想让表姐少些烦忧,及时行乐而已。表姐如今看开了,真是再好不过。”陆宴安说罢,不着痕迹又靠近了阮羡鸾几分,为她轻轻将发丝别至耳后,“表姐笑起来很好看,要多笑笑才好。”
  阮羡鸾并未察觉到有哪里不对,点头,揉了一把陆宴安的头,“宴安说的是,多笑笑好。不过你这次出来,可让提剑长老知晓了吗?”
  一听到自己师傅,陆宴安立马耷拉下了脑袋,晃着阮羡鸾的手臂,语气都带了几分撒娇,眼中还有几分狡黠:“那回去请表姐多为我求求情呀,我师父一听我是去找你的,也不会再多说什么了。”
  在提剑长老面前说的上话的人不多,阮羡鸾作为“优等生”,能说得上几句。
  这种感觉就像是自己出去玩,告诉自家长辈有哪个家长放心的好友才肯放行一样。
  接着,她拍了陆宴安的肩膀一把,眉眼弯弯,有些责怪之意:“你才刚入金丹,便匆匆离了门派,也不知道多适应几天,若遇上危险可怎么办!”
  沈陵听着远处的风带来二人的欢声笑语,飘到他的耳边,心下更觉得有些苦涩,修士入了金丹后,只要不是遇到什么特别厉害的人、妖、魔,行走这世间,一般人已经为难不了陆宴安了。
  何况,修士在门派中都有一块本命玉佩存放,若有危险,则会闪烁,而寻常修士下山,定是揣了不少灵丹法器,更是无人动得了陆宴安一根头发。
  这么想着,他那个香囊隔着储物囊都有些烫手。
  更觉得有些气短,自己如今竟然会在意阮羡鸾的言行了?
  于是,他又默念起了清心咒,平复下心口的情绪,想来应是自己昨日在狐妖那呆了太久,以至于疲惫的心绪都有些不稳,情绪也有些失控。
 
 
第20章 剑不是这么用的
  陆宴安来的匆匆忙忙,而此时客栈竟然已经住满了人,再无空房。
  “什么,没有房间了?!”万轻舟瞪大了眼睛,一手拍在了桌子上,震得客栈鸦雀无声,引得许多食客朝这边看来。
  赵老板搓着他的山羊胡,看着五人眼中有些歉意:“平日里我家甚少出现客满的情况,想来是近日几位仙长降临,蓬荜生辉,连带着我这生意都好了起来。只是要委屈了几位仙长,真是不好意思。”
  这是什么人间惨剧?!阮羡鸾顿时觉得头大了一圈,男一男二都是祖宗,如今没有房间了,她如果让出自己的房间去跟江婉婉挤一间,让她对着差点被自己挖了墙角的江婉婉,那真是……
  于是她把眼神转向济云帆与万轻舟,思索让他们二人挤一间的可能,但一瞬间便打消了这个念头,万轻舟平日里极是嫌弃济云帆磨磨唧唧,这两人到了一起,怕是万轻舟能急的把客栈的屋顶掀了。
  此时济云帆看到阮羡鸾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像是察觉到她的意思,便问道:“沈师兄,要不我今晚和你挤一间吧,毕竟陆师兄远道而来,万万不可怠慢了他。大师姐金尊玉贵,在外带着我们历练已经很是疲惫了,需要一个人好好休息。”
  阮羡鸾此刻觉得济云帆好体贴啊,真是个暖心的小天使,不愧她投了这么多天的食!
  沈陵面色从容,轻轻点头,正欲同意,但陆宴安此时跳到了济云帆面前,抬手:“不必,我想和沈师弟一间房。”
  又转头看向阮羡鸾,眼神中透着恳求:“表姐,我和沈师弟一间可以吗?宴安仰慕无憾前辈已久,如今终于得见无憾剑,只愿和沈师弟促膝长谈,不知沈师弟可愿意给宴安这个面子。”
  陆宴安口口声声为了无憾剑,却是为了膈应沈陵,沈陵不善言辞,心里真是恨不得把他那张巧舌如簧的嘴用胶布粘上。
  陆宴安不管前生还是今世,存在的意义仿佛就是为了膈应他。
  阮羡鸾哪敢做沈陵的主,决定要牺牲小我成就大我,她呼出一口气:“宴安要不住我这里吧,你和几位师弟在一起也能互相照应,我去另找一间客栈住吧。”
  “不必,我愿意和陆师兄同住。”
  “不行!我和沈师弟挤一挤就好了。”
  几乎是同一时间,两人同时开口。
  此时,陆宴安不着痕迹的拦过沈陵的肩膀,开口:“表姐放心,我定会和沈师弟好好相处的。”
  沈陵不喜陌生人接触,何况是针锋相对的陆宴安,此时连肩膀的僵硬了几分,却从喉咙里挤出一句:“好。”
  阮羡鸾看着故作亲密的二人,又看向一边乖巧不曾出声的江婉婉,艰难的点了点头:“那几位同门早些休息,今日委屈宴安和沈师弟了。”
  她在心里默默给江婉婉鞠了一躬,这,是你的男一男二自愿的,这个修罗场的锅,我不背。
  随即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一天一夜,熬夜伤身,她此时上下眼皮都在打架,只想躺到床上沉沉睡去,什么杂七杂八的,她都不想管了。
  她回到自己的房间,不顾形象的扑上了床,四肢大敞,呈一个“大”字型,却又觉得有些清醒过来。
  她双眼涣散,看着天花板有些失神。
  呜呜呜,这个剧情,怎么和书里不太一样啊,连这个男二,和书中描写也不一样啊!
  书中写他温润如玉,温柔而又深情,可是实际上,陆宴安就是个调皮的少年,满脑子都是剑,还有些像小孩子。
  内心呐喊:我是穿了个盗版吗?!不是吧不是吧!
  接着,她翻了一个身,却隐隐觉得,陆宴安,就该是这样,活泼而又调皮。
  随即抱了一个枕头在怀里,压下心下的烦躁,再也不愿多想。
  随即合了眼,沉沉睡去。
  见阮羡鸾离开,万轻舟和济云帆也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间。
  沈陵去为陆宴安取床被,让江婉婉先带陆宴安回自己的房间。
  此时只剩下了陆宴安和江婉婉二人,一前一后的走着。
  陆宴安双手抱在胸前,极为自来熟的跟着江婉婉,哼着不知名的小调子。
  而江婉婉越想,越气不过,在沈陵门前不情不愿的停下脚步。
  看着陆宴安推开门的手,她鼓着腮帮子,眼中都有几分气愤,冲着他的背影大喊:“陆宴安!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绝对没安好心思!”
  陆宴安此时已经一只脚迈进了客栈的门,闻言,停了脚步,反而斜倚在雕花门上,挑眉,一双桃花眼都透着戏谑,“你说,我怎么个没安好心?”
  与方才在阮羡鸾面前讨好卖乖的样子截然不同。
  江婉婉看着他这幅顽劣轻佻的样子,更是气愤,上前两步,抽出了腰间的漱月剑,指着陆宴安,“你不要以为你修为高,就可以欺负陵哥哥!我、我就……”
  陆宴安看着眼前拔剑的江婉婉,她鼓着腮帮子,一双杏眼的中都有火焰跳动一般,在这个朴素无华的客栈里熠熠生辉,就像从林中跑出的小鹿,又像是急了的兔子,竖着两只毛茸茸的耳朵,龇牙威胁,却毫无杀伤力,很是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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