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我被男主倒追——沉东风
时间:2021-03-18 09:52:12

  被修士守护的人却自相残杀,见色起意,而被称之为妖邪的狐妖却愿意倾其所有换自己的爱人一个轮回,甚至愿意受剖丹之痛,所有恶果都反噬到了他的身上。
  她也心生恻隐,甚至不想要非晚的妖丹了。
  可是她知道,这是一桩交易。
  世人所说的善恶,不过是非我族类必诛。
  弱肉强食,世道如此。
 
 
第22章 红颜枯骨(下)
  狐妖一事虽已结束,但终究还要告知如烟的父亲姜秀才,还有那位未婚夫卢书成,非晚呈狐狸形态,被施了隐身术。
  此时她身命中最重要的几个人齐聚一堂,她却再也看不到了。
  狐妖非晚献出妖丹,房中的回春阵无人维持。
  停滞的岁月再度流转,窗外晓风残月,榻上之人沉睡不醒。
  如烟的躺在榻上,分外安宁,似乎是她依然醒着,是时间睡着了而已。
  “朝为红颜,暮为枯骨。”阮羡鸾双手结印,施下咒术,继续开口,“屋内维持如烟尸身不腐的回春阵已散,我施下术法,能维持她的身体到明日晚间,请姜秀才将她及时下葬。”
  看着如烟的尸体,得知来龙去脉的姜秀才留下两行老泪,他发鬓间已有白点,青年时候曾梦想“一日看尽长安花”,后来娶了如烟的母亲,便盼着一生一世一双人,安心做起了教书先生。
  只是发妻早丧,好不容易拉扯大了女儿,美名传遍花间镇,却又白发人送黑发人。
  他哽咽,沙哑的嗓子挤出一个:“好”,接着泣不成声。
  而卢书成跪在如烟榻前,面色痛苦:“都怪我……都是我不好……如烟……”
  他这些日子都被非晚控制着身子,魂魄亦是一日比一日虚弱,此刻即使回归了身体,却也油尽灯枯,已经到了走两步咳两声的程度,此刻歪歪斜斜跪在如烟榻前,像是风中残烛。
  “你本该在在半年前被马车撞死,即使救了回来,也是缠绵病榻。”阮羡鸾抱着妄念,环抱双手,陈述着这个事实。
  卢书成此刻更是说不出话来,以手掩面。
  十年寒窗,一朝功名,最后娶到年少挚爱,本是金玉良缘,却被他亲手摧毁。
  他没有想到,自己捡回来、白得的寿数是自己“情敌”爱屋及乌的施舍,他的情敌是自己的恩人,而他却亲手害死了恩人的挚爱!
  此刻真相大白,姜秀才饱经风霜的一张脸上老泪纵横,目光停在女儿的尸身面前,无声的叹了口气,起身拱手:“多谢几位仙长,姜某无以为报,只有来世做牛做马……”
  天灾人祸,命中自有天注定,凡人一生终究掌握不了自己的命运。
  求仙问道,为的是改变命运。
  阮羡鸾的目光落在了屋中其他几张字帖,上面的笔迹与卢书成清秀遒劲的字体不同,那是几个软趴趴、看似整齐,却四不像的字体,她认得出来,那出自非晚之手。
  他知道自己胸无点墨,但如烟的父亲却喜欢腹有诗书的才子,所以他练习书法,学习写字,看人间的《论语》《孟子》。
  即使,为时已晚。
  江婉婉、济云帆、万轻舟面面相觑,心下悲凉,这是他们第一次下山历练,世事无常就已经给他们上了一课。
  几人想要开口安慰姜秀才,却又不知如何安慰。
  假使命中如此,一切拨回正果,却也终究不是圆满。
  此刻已是深夜,天边的乌云重重叠叠,不见天日,过了好久,乌云退散,露出一轮细细、浅浅的残月勾在天上,晕出淡淡、白釉似的光。
  阮羡鸾走出院中,看到此景,叹了一口气,此时乌云退散,露出月来,那下一刻,重重叠叠的乌云去了哪儿呢?又将把哪个地方遮的迷障重重?
  阮羡鸾觉得心底空落落的,只因为她修红尘道,面对人间爱恨嗔痴,更为敏感,如果这是一桩戏,那她不知不觉感觉到了戏中人的感情,难以走出。
  沈陵一直在院中,如冰雪清冷的他,此时看到了阮羡鸾,眼底浮出一丝笑意,上前问候:“师姐,可还好”
  他知道阮羡鸾修的是红尘道,此时她只是金丹修为,怕是会被凡人的爱恨嗔痴影响。待到以后修为大涨,依旧会被影响,只是影响会小一点。
  阮羡鸾点点头,即使心下再难受,她也不愿意让人能看出来。
  沈陵伸出食指、中指,默念口诀,提醒阮羡鸾:“凝神。”
  沈陵的咒术如一缕清风,吹进了她的脑海中,随她觉得识海似乎清明了几分,那些在心头的悲伤、无奈、遗憾一扫而空。
  是清心咒。
  “多谢。”她抬眼,浅浅一笑。
  男主角给她施了清心咒诶,是不是意味着她和他之间的误会已经消融了,至少现在,男主不恨她。
  原著中阮羡鸾造成了男女主角之间的误会,使剧情走向了追妻火葬场。平日里阮羡鸾对大家都是关照有加,大家都不知道他二人之间发生了什么,还纷纷斥责沈陵不识好歹。
  沈陵碍于君子端方,即使是阮羡鸾“有意”勾引,但他不能说出来,否则就是毁了阮羡鸾的名声,就是因为这一点,阮羡鸾愈发得寸进尺,有恃无恐,再接着频频示好。
  毕竟当时沈陵只是一个出色的内门弟子,大师姐、长公主的青睐都是“屈尊降贵”的施舍,捅破了这层窗户纸,一切都是沈陵的不知好歹。不管出于什么,沈陵心高气傲,怎么受得了被当成小白脸,即使心中恨极了阮羡鸾,却也只能咬牙喊一声“多谢大师姐”。
  原著中沈陵是天灵根,天灵根虽然修行绝佳,但到金丹之后便要摘取无崖上的玄阳仙草,来巩固心境,否则容易走火入魔,到头来功亏一篑。
  直到阮羡鸾经历九死一生、为沈陵摘取了无崖之上的玄阳仙草,遍体鳞伤时,沈陵才稍微原谅了她几分。
  只是这份原谅到了阮羡鸾眼中,却是他终于肯接受她了。
  所有弟子看着沈陵抱出奄奄一息的阮羡鸾,皆是叹息。
  原因无他,一行人登上无崖之时,江婉婉与阮羡鸾在无崖上发生了争执,而山石松动,江婉婉与阮羡鸾一同跌下无崖,沈陵下意识的救了江婉婉,来不及被救的阮羡鸾跌下了无崖。
  无崖下有大妖、怨气冲天,有进无出。阮羡鸾在那里被折磨的奄奄一息,被沈陵救出来时,环着他的颈,泣不成声。
  “羡鸾别无所求,只愿与沈师弟定下婚约,哪怕今生如浮萍,一瞬也好……”
  实际上,却传音沈陵,众目睽睽之下,江婉婉推她坠下山崖,是谋害同门。
  谋害同门,轻则逐出,重则抵命。
  分明是山石松动,众人爱戴的大师姐跌下山崖,一时间所有人都觉得是江婉婉使坏,谩骂声淹没了江婉婉。
  人言可畏,三人成虎,那种境地下,不管真相如何,阮羡鸾是如何跌下无崖的,都只能成了江婉婉做的,她只能认下,连沈陵都信了。
  出于愧疚、也为了江婉婉,沈陵只能答应与阮羡鸾结为道侣,定下婚约。
  只是女配终究是女配,就算付出的再多,也只能得到沈陵一个回眸,最多再心存感激的发给她一张好人卡。
  ……
  思绪回转,眼前的沈陵目光柔和,为她施下清心咒的样子真是和蔼可亲,现在算普通朋友吧?
  抱抱男主角的大腿,那不是很香吗?
  “无碍,师姐这些日子奔波劳累,才是辛苦。”沈陵目光落至她腰间的妄念,若有所思。
  上辈子他收了狐妖的妖丹,却一直放在储物囊中,未曾派上用处。
  他也没有去找狐妖,是元气大伤的狐妖主动找上他,甘愿奉上妖丹,接着原形的狐狸在人间流浪,不知结局如何。
  彼时他修为不足,只能将如烟的魂魄养在无憾剑内,更不能将狐狸带回问仙宗。到后来修为有成时才渡了如烟往生,他更不知道,这其中居然有这么多的内情。
  前世陆宴安是在三年后的仙门大比才对他拔剑相向,今生却是在花间镇。
  今生重来,方知春风一度也是个意外,许多事也重来了,连时间都提前了,倒是打的他措手不及。
  不过重来一世,阮羡鸾尚未与他春风一度,也还没有为他九死一生,或许,他可以改变一些事情,比如:阻止阮羡鸾叛出修仙界。
  此时院中寒凉,清风徐来,树影斑驳摇曳,二人各怀心思,却不知道——眼前人已非彼时人。
  风月客栈,一行人稍作休整,不日便要离开花间镇,回到问仙宗。
  此时赵老板拨弄着算盘,啧啧称奇:“嘿,也真是奇了怪了,镇上姜秀才死了大半年的女儿如烟今日迁坟,挖出来尸身仍然不腐,还有人称她是成了仙的,现下都纷纷去祭上瓜果了……”
  小二扫着地,抬头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是啊,这如烟姑娘生前是花间镇美名远扬的姑娘,死后尸身不腐,许是神仙保佑。”
  另一个客人夹了一粒花生米,在嘴里嚼着,道:“那如烟死前不是有个未婚夫吗,她死后那未婚夫一直郁郁寡欢,昨夜里,竟然病死了,要我说,不会是相思成疾吧?”
  众说纷纭,说什么的都有。
  阮羡鸾此时路过院中,暗想如果没有狐妖干预,如烟本也是红颜命薄,几年前的夜晚失去贞洁,姜秀才是个读书人,迂腐的信“从一而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怕是会在众人的舆论下嫁给那醉汉吧,而卢书成本该死在马车下,如今也抱病而终,这一切算是拨回了正轨了吗?
  “表姐、表姐、师门有命,命所有历练弟子速回问仙宗!历练提前结束了……”
  阮羡鸾回首,是一身青绿色衣裳急匆匆的陆宴安。
 
 
第23章 酒醉的蝴蝶
  “表姐!方才传来灵蝶传来书信,你可曾收到了?”陆宴安指尖停着一只白色的灵蝶,萦绕着几缕蓝色的灵力,颤颤巍巍的抖着双翼。
  阮羡鸾看了一眼,想起,那不是真正的蝴蝶,只是一张纸做的灵蝶,被施了灵力,用来传讯。
  这是门中炼器长老费步初的毕生得意之作,费步初喜欢饮酒,为人洒脱,每日醉成烂泥。
  某日微醺之际,见花开花谢,月满盈缺,梦见自己是一只蝴蝶,在这时灵光乍起,折了一张纸,施了咒术。
  后来经过费步初长老的重重改进,以纸制成,加以术法,可跨越千里,用来传递讯息。
  灵蝶没有生命,却可以假乱真。成本低廉,费步初长老一挥手,便是千张万张,可化作千万只蝴蝶,极为方便,问仙宗独有。只是费步初长老爱喝酒,这蝴蝶之上难免沾染了酒气,久而久之,门中器修制作都以有酒味为风雅(正宗)。
  此时,传给阮羡鸾的灵蝶已至,在她身边盘旋飞舞,摇摇晃晃,蝶翅轻颤,还有一阵酒味,似乎有些急切的催促阮羡鸾打开它。
  阮羡鸾看着眼前这只蝴蝶,抽了抽眼角,问道:“如果我没有猜错,这解开灵蝶的咒语是不是叫‘怎么也飞不出,这花花的世界,原来我是一只酒醉的蝴蝶’?”
  “正是!表姐真乃神人也!”陆宴安眼中一喜,有些惊讶,此灵蝶虽然方便,门中器修弟子也可制作,但门中弟子灵力低下,做出来的灵蝶飞不过十里,唯有费步初长老做出的灵蝶可越百里、甚至千里。门中弟子做出的灵蝶往往没有咒术禁锢,用得到费步初长老灵蝶的时候往往是比较急、重要的讯息,因此他做出的蝴蝶为防止泄密,往往添加了咒术。
  阮羡鸾随便一猜便猜到了?表姐不愧是表姐,陆宴安想。
  阮羡鸾表情逐渐微妙:啊、这、这个长老怕不是穿过来的吧?!
  酒醉的蝴蝶……
  天。
  即使心下复杂,阮羡鸾还是极为羞耻的念起了咒语,尽量压制着自己不要唱出来。
  这么正经的事情,此刻却像是公开处刑一般。
  “怎么也飞不出,这花花的世界,原来我是一只,酒醉的蝴蝶……”
  她念着咒语,眼前的灵蝶轻颤,传入一阵讯息入脑:“怀玉真人首徒阮羡鸾,命你即刻带领门中弟子返回问仙宗,门中有要事发生,速归、不容有误。”
  “表姐……其实你可以默念的……”察觉到阮羡鸾的尴尬为难,陆宴安解释道。
  没办法,费步初长老是修红尘道的器修,上了年纪后更是跳脱随性,连咒术都是别具一格的随意,初次使用时,像阮羡鸾这样难以开口的弟子,很多。
  阮羡鸾:“……”
  你不早说?
  不过阮羡鸾有些坏心思的想到,如果换了沈陵,看着男主角一脸正经的唱着现代中年妇女的广场舞神曲,一定很有意思吧?
  “沈陵、沈师弟可收到讯息了?”
  陆宴安摇摇头:“未曾。表姐真是糊涂了,你忘了费步初长老最是懒散,又怎么肯劳心费力的给所有内门弟子飞蝶传信呢?自然是只给带队历练的弟子传信啊。”
  连他手上这只,还是他师傅托费步初长老传的呢。
  他忘不了这只灵蝶到他手中时还特别的加了一句费步初长老的语音问候“提剑的孽徒!速速滚回门派,否则打断你的狗腿——”
  声音直击云霄,振聋发聩,甚至吓了他一跳。
  真是、很特别而慈祥又贴心的关怀呢!
  陆宴安:呵呵。
  一下子,阮羡鸾召集了四人,宣布:“师门有命,命我们速速归去,怕是门中要有大事发生。”
  毕竟离历练结束,整整提前的一个半月,本来阮羡鸾是打算这一个半月游山玩水玩着回去的,只是如今看事态紧急,火急火燎的,怕是几人只能御剑飞行了。
  沈陵颔首,他真想不出,这时候门中有什么要紧之事。
  按照上一辈子,门中他能想起、最重要、的事情也是三年后的门派大比。
  难道这辈子自己回来,连门派大比的时间都提前了?
  “只是不知,是何要紧之事?”沈陵开口,望向她的眼眸深不见底。
  阮羡鸾摇摇头,将储物囊的灵蝶摘下,附在指尖,摇头:“信上未曾提起,只是怕是十万火急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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