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我被男主倒追——沉东风
时间:2021-03-18 09:52:12

  连那个讲话的人也没有了,阮羡鸾发泄似的挥出一道剑气,打在了山壁上,震下了无数碎石子,滚落在地。
  她苦笑一声,大声感叹道:真是太、太、太、人性化了吧!
  提剑长老真是贴心,感动哭了。
  她随意取出储物囊中还剩下的一张大饼,大饼又硬又圆,有一个半的巴掌那么大,此刻还蔌蔌掉落下冰渣子和芝麻碎屑。
  淡黄的饼子散发着一阵面粉的饼香,明明朴实无华的食物,此刻却在一片狼藉的山洞内勾出了阮羡鸾腹中的馋虫,她用力咬下一口,发现,不仅硌牙,还干巴,瞬间食欲全无。
  阮羡鸾哀嚎一句,祈祷:苍天啊,给我掉点吃的吧!
  此时怒风崖山壁之上的风似乎小了一些,但阮羡鸾无暇顾及,她现在只想吃点东西。
  虽然会有人来按时送饭,但是她真的好饿啊!
  她五感敏锐,外面似乎有人御剑而来,灵剑划破了外面的罡风,发出尖锐的叫声
  她展颜一笑,绝对是海棠来给她送饭了!
  内心都多了几分激动,似乎盼望那人赶快来到,更是欣慰:呜呜呜海棠你真好,不枉大师姐我白疼你一场!
  在她的千等万盼中,终于有一个人影出现在了山洞前
  阮羡鸾迎了上去,开口:“海棠你……”
  来给我送饭啊……
  话至嘴边,她又吞了回去,那人站在洞口,剑眉星目,清冷如画,眼如浅浅琉璃,淡漠从容,额头上还有一层细密的汗珠,薄唇微抿,似是有些不悦。
  他穿着浅蓝色衣袍,负一柄长剑,衣袍猎猎作响,连发丝也被吹得凌乱,有些狼狈。
  “沈师弟……是来给我送饭的吗?”阮羡鸾此时语塞,有些疑惑,长老们安排男主角亲自来给她送饭了?
  她探头,把目光落在了沈陵手上,那人骨节修长,十指根根分明,白皙如上好的羊脂玉,提着无憾剑,无憾剑此刻闪着冰冷的剑光,尚未入鞘,这一副剪影,赏心悦目。
  但落在她眼里,再美的手此刻也不及两个温软热乎的大白馒头。
  沈陵把饭提在哪里了呢?
  沈陵淡淡抬眼,环视四周,见只有她一个人,莫名的放下心来,嘴角微微上扬:“不是。”
  一句不是,有力的打碎了阮羡鸾所有幻想,她脸上的笑意僵住了,甚至有些无语。
  阮羡鸾:……
  她更加的说不出话来,本以为是来给她送饭的海棠,却没想到走进一看是沈陵,这个人还居然是空手来的?!
  她心都凉了几分。
  沈陵此刻好似才发现自己来的很是突兀,按理来说,他并不该出现在此。
  于是开口解释:“近日我心下有感,总觉得修为有些凝滞,很是疑惑,但不愿叨扰长老们,听闻‘怒风崖’用来磨砺心境,闭关极好,所以特地来此,又思及师姐在此,正好能与师姐一同探讨,便来了,望师姐勿怪。”
  阮羡鸾压下心底浮起的那句“东西都不带,来什么来?”,挤出一个微笑:“沈师弟最近感觉修为凝滞是好事啊,这说明你在筑基期已经到达巅峰,即将进入金丹阶段,故疑惑重重。”
  沈陵面色认真,似乎真的是为了修炼而来,复又开口:“其实本不打算叨扰师姐,只是长老们太过繁忙,门中弟子属师姐修为最为出众,想来也只有师姐能指点一二了。”
  阮羡鸾浅浅一笑,眉眼弯弯,没有东西吃的失落也一扫而空,她现在才发现,这个男主太会说话了吧!
  一句句都夸到了她心坎间,没有人不喜欢被称赞,她点头,“沈师弟过奖,只是怒风崖罡风雷鸣,想来你方才自其御剑而下,已是难得,此地危险重重,想来沈师弟定是收获不少。正好现在舞一遍剑法,吸纳一番,必有所获。”
  “好,那便请师姐指点一二。”他提起手中无憾剑,手腕一翻,出剑。
  方才他御剑而来时,崖上狂风怒号,如刀子一般刮过他的脸,即使尽力闪躲,却仍有些控制不住的随风而动。
  回想这种感觉,使出一招“观空水月”,此刻剑刃如挟带狂风,虽未劈开任何东西,却气势如虹。
  接着,他回想起怒风崖上的雷鸣,又使出一招“流光无影”,刹那间似有雷霆万钧之势,如挟带电光,连剑刃都嗡嗡作响,剑过处有灵力炸开。
  一瞬间,回忆翻涌,记忆的潮水将他淹没,他好像回到了上辈子。
  那时候他苦修百年,终于在第一百二十年时,修成化神。
  他迈入化神那天,霞光万丈,云彩翻腾,不老钟嗡鸣不停,连问仙宗山峰四下的花亦随之开放。
  “沈仙君渡入化神了!沈仙君渡入化神了!”
  他门前的一个扫地小童叽叽喳喳,将他渡入化神的消息传遍了问仙宗上上下下,仅一日便震惊了整个修仙界。
  自无憾陨落,整个修仙界除了三大剑宗的掌门是化神以外,放眼九州,都再无一个化神。
  无憾四十五年修成化神,随即陨落,尸骨难寻。
  所有人叹一声过刚易折,慧极必伤,故修仙界不再似数十年前那般以寿数衡量修为,放宽了许多。
  寻常人一百年入金丹是平庸,再能入元婴更是难得,三百年若有机缘到元婴已是资质上佳,而沈陵,仅一百多年,就已至化神。
  他是九州大陆的第五个化神,也是继无憾之外最年轻的一位化神。
  随着扫地小童的叽叽喳喳,“沈仙君”这个尊称,传遍了修仙界的尊称,在这一日坐实。
  那时候他已修成了无情道,眉眼之间亦是冷若寒霜,寻常事情撼动不了他的心绪,自问爱恨嗔痴,皆与他无关。
  他缓缓走出后山,步履之间,气宇轩昂,眉眼之间不怒自威,令人不敢直视。自金丹后期,他的样貌便停留在了二十岁的时候,此时的他眉目清冷,像是极寒之地最高处的雪,冰冷无情,宛如谪仙下九天,踏月而来。
  他记得那时俯瞰脚下,是前来道贺的内门弟子、亲传弟子等等……
  乌泱泱一片的人头,看得他心烦,他便一挥衣袖,径直踏上了问仙宗主峰的最高之处——问心堂的屋顶。
  看着四下群峰,都在他的脚下,抬眼是满天云霞,异彩纷呈,但他心是冷的,毫无波澜。
  彼时的江婉婉已至元婴不久,知晓他化神,连忙赶来,她眉眼温和,嫣然一笑,还是十八岁的江婉婉,她贺他:“恭喜陵哥哥踏入化神,‘沈仙君’之名,实至名归。”
  即使笑容温婉,他却清清楚楚的看的到她眼中的害怕、疏离。
  不知何时,江婉婉也和那些人一样,对他又敬又怕,话语间满是恭维的虚情假意。
  眼前依旧是豆蔻年华的江婉婉,容颜依旧,却也不同了。
  沈陵,亦是如此。
  他看着她,从容淡漠,像是看着问仙宗主峰附近的任意一座山一样,没有区别。
  恍惚间,他才发现一切在不知不觉已经变了。
  仅一瞬间,他怀念起从前。
  记忆中与他针锋相对、时时做比的陆宴安,早已死了多年;而痴缠了他半生的阮羡鸾,已叛出了仙门近百年,成了人人喊打的邪魔外道;而问仙宗的八位长老要么陨落,要么仙逝,只剩下了三位,也已避世不出。
  在他脚下的,不止是拔地而起的主峰,还有问仙宗、甚至——整个修仙界。
  他成了修仙界的至高无上的人,随口说出的话,被人奉为圭臬。
  如今江婉婉恭维一笑,让他记起,他是沈仙君。
  更觉索然无味,他有些出神的想,如果她在,她会怎么样呢?
  他想不到,也不敢想。
  但他知道,她不会像那些人一样,既恭敬又害怕,虚情假意的样子令人心烦。
  此刻,他倒是真真切切的想听她道上一声恭喜。
  即使他们已经沦为对立面的仇人,早已恩断义绝,恨不得杀对方而后快,不死不休。
  ……
  思绪回转,眼前还是怒风崖的山洞,阮羡鸾满脸专注,一袭红衣,鲜活明媚。
  故人仍在眼前,喜不自胜。
  他浅浅一笑,这个破败的山洞都无端绽放出光辉。
  与此同时,怒风崖外风雨大作,电闪雷鸣,甚至打在二人头顶的山崖上,震得石子乱溅,俨然是要塌了一般。
  阮羡鸾看着眼前容颜如画,身姿如松柏挺拔,一身浅灰蓝外衣的沈陵,有些惊愕。
  他他他、就练了一下剑、笑了一下,就筑基结束,该结丹了?
  换句话来说,沈陵已是金丹修为!
  “沈师弟,你该结丹了。”她压下心中惊讶,感叹一句,不愧是“亲儿子”。
  不过算算时间沈陵也确实该从筑基到金丹了,她开口,不容推辞中还有些关切,“坐下,调整气息,我为你护法。”
  此刻怒风崖外雷电交织,直直击在山洞上,似是朝沈陵而来。
  阮羡鸾见状,立马双手结印,布下结界。
  她给忘了,原著中因为沈陵是天灵根,更是因为主角光环,沈陵从筑基开始,稍有晋升便是劫雷、闪电,一次比一次劈的狠,直到迈入化神。
  原著中沈陵是在回了问仙宗时在一个深夜突然灵光一闪,迈入金丹,当时江婉婉与沈陵冷战,彼此视而不见,而因为主角光环,劈在沈陵身上的雷特别强大,把沈陵劈得快晕了过去。
  待沈陵挨过劫雷,已经脱力,几近倒下。
  此时阮羡鸾见天象有异,急匆匆前来看他,却不想,沈陵被劈的头晕眼花,竟认错了人,以为她是江婉婉,一把拥住了她。
  声音沙哑:“你终于肯来见我了……”
  阮羡鸾当时因着那半年前的春风一夜,一直不敢再去找沈陵,此时听到心上人这么说,更是喜极。
  二人在房内相拥,似郎情妾意。
  却不想,这一幕全全落在了晚来的江婉婉眼里,阮羡鸾又成功让沈陵在追妻火葬场又走了一大步。
  此刻,阮羡鸾布下结界,一为抵御怒风崖外的天雷,二为避嫌,她怕搞不好就是追妻火葬场。
  却不想,直接有一道劫雷将山顶直直劈开,刹那间巨石落下尘土飞扬,泥沙四溅。
  二人头顶上豁然出了一个大洞,四周的山壁灌满了呼啸的冷风,而劫雷接踵而至,直直劈到了结界上,不过三道,结界便化作齑粉。
  眼前尘土、碎石飞扬,更有劫雷陆陆续续劈向阮羡鸾和沈陵。
  甚至有六七道劫雷劈向阮羡鸾,好像就是随机劈人一般草率。
  她被劈的心肺一震,直直喷出一大口鲜血来。
  四下尘土呛进阮羡鸾的鼻腔,火辣辣的痛感让她眼中涌上一阵泪花。
  好、特、么、疼!
  她眼前都看不清楚,终于能够理解,为何原著中能把沈陵劈的人也认不清了。
  她闭上眼,暗想,这明明是人家“亲儿子”的劫雷,为什么要劈她一个外人……
  该见外的时候,这个老天倒不见外了。
  她胡思乱想之际,却被一双有力的手拉入了一个温暖宽大的怀中,清冽冷淡的气息钻入她的鼻腔,很是好闻,她有些贪婪的嗅了一口,想,这个人,这么清冷,怀中却是温暖的呢。
  此刻电闪雷鸣,震的她用耳朵都不知道沈陵说了什么,他说的是“抱歉”还是“别怕”?
  直到被沈陵捂入怀中,那人将她视如珍宝,小心翼翼的搂住,生怕别人觊觎一二分。
  她却没有在意,有些担忧,她是金丹修为,此刻都这样了,何况刚刚晋级的沈陵呢?
  怕是也好不到哪去,却选择将她拥入怀中,她想,沈陵倒是有几分良心,知道该自己承受自己的劫雷。
  她在沈陵怀中,沈陵一只手覆在她的耳朵上,为她蔽去外面的风雷呼啸,让她安心。
  她乖乖低头,垂眸,以免给沈陵添麻烦,目光却落到他腹部上绽开的一朵血花,还有淡淡的血腥味弥漫在了空中。
  这是刚才她猝不及防被劈了时,吐出的一大口血。
  沈陵似乎还未发现,但她有些愧疚,内门弟子本就只有两套道袍,沈陵一件外袍在她那里,她还没归还,另一件又被她喷了血,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她眼中充满歉意,暗想:等你被劫雷劈完以后,我肯定为你重新买两件衣裳。
  不知过了多久,劫雷终于劈完了,沈陵此刻面色苍白,连口中都全是血腥味,他维持着拥住阮羡鸾的姿势不变,竟是贪恋她的温度,竟不舍得放开。
  他轻嗅了一口她发间的气味,不舍,犹豫之下还是决定放开,却不想此刻连放开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声音沙哑:“羡……师姐,好了。”
  阮羡鸾此刻抬起头来,对上他那双眸,他的眼眸,像是黑夜里最亮的星子,长睫如羽。他乌发如瀑,三千青丝尽数泄下,此刻脸上都有些脆弱,显出几分羸弱。
  他流畅的下颌线近在咫尺,如上好的白玉一般,直直的想让人去轻啃一口。眼前的沈陵眉目清冷,容色昳丽,浅浅一眼,便快要将阮羡鸾的魂勾如其中。
  “多谢师姐,助我抗下劫雷。”他声音都有几分虚弱,此刻说句话都有些费力,却挤出来一个淡淡的笑,如雪莲绽开,好似寒风一吹就会凋零。
  “无妨。”阮羡鸾察觉到自己的心跳有些不受自己控制,连忙抽身,却不想,撞上了沈陵的下巴。
  沈陵放大的脸闯入眼前,接着,她感到唇上有一阵微凉温软,只是轻轻擦过,如羽毛轻轻划过一般,她却感觉到了那人清冽的气息和他口中的血腥味,一瞬而逝,她回过神来,只觉得脑中理智如山倾一般,轰然塌下,心中更是惊起万丈巨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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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耳根一下都变得滚烫,自下而上蔓延上了一阵绯红,此刻连她的脸颊都浮上一层红霞,像是熟透的大虾。此刻阮羡鸾宛如被方才的劫雷又劈了一遍,心下慌乱,如乱麻万千缠住了她的心绪。
  这好像,不是第一次了吧。
  只是上次,她刚刚穿来,那时她满脑子都在感叹这个翻车现场,完全没有将心思落在沈陵身上,何况那时候沈陵动作生硬,更是弄疼了她。
  如今二人皆是神志清醒,她心房不受控制的砰砰乱跳,她抬眼看向沈陵,也不知道在期待什么。
  期待他也一样心慌意乱的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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