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女配后我努力作死——昔邀晓
时间:2021-03-18 09:56:31

 
 
第五十六章 “大半夜,你让一个男人到……
  闻鹫一直住在李余隔壁的客院, 时常能听到李余的声音,所以当他发现李余和尚鸣聊着聊着就翻.墙过来的时候,他并不着急。
  他觉得李余应该不会一时兴起跑进客房里, 所以他并未将屋里属于自己的东西收起来,只是他没想到, 李余不会,李余的猫会。
  小猫用头顶开门进来的时候, 他正在替李余抄书。
  知道他奉皇上的命令, 留在京中保护李余的妹妹会替他把抄好的部分拿去隔壁, 说是闻奕帮的忙,可这也就只能骗骗李余, 尚鸣认得他的字迹,所以小黑猫一进屋, 闻鹫便拿起那几张誊抄了内容的纸张, 跳出窗外。
  小黑猫看见他跳窗,追赶猎物一般, 也跟着跑到窗户边,先是跳上椅子, 再跳上桌子, 最后一跃跃到窗口,跳了出去。
  之后李余进屋,闻鹫怕她和尚鸣发现这间客院里住了人,赶在她们俩进里间的时候,将黑猫抓住放到了窗户边。
  果然两人从里间出来, 抓住猫后就离开了客院。
  闻鹫回到客房四处看了看,他不知道尚鸣和李余的观察能力怎么样,反正在他看来, 他这间屋子就差把“住了人”三个字用墨水写在墙上,因此他心底升起了不妙的预感。
  这种预感在当晚得到了验证。
  李余轻手轻脚打开窗户的时候,躲在树上的闻鹫睁开了眼睛。
  他就这么看着李余翻窗出来,搬梯.子,然后踩着梯.子慢慢爬上树。
  他将呼吸放轻,整个人仿佛与大树融为一体,所以李余没发现,闻鹫就坐在主树干的另一边,李余环抱着主树干的手再多往下一截,就能摸到闻鹫的头顶。
  今晚没什么云,夜风倒是很大,吹得枝叶飒飒作响。
  突然李余笑了一声,掉下了树。
  闻鹫很久没被谁吓到过了,等反应过来他已经从树上跃下,抱住了坠落的李余,而李余也在落地后第一时间抓住了他的衣服,凑近来看他是谁。
  和没有武功目力寻常的李余不同,闻鹫能在昏暗的光线下把李余看得清清楚楚,然而李余凑近后,他反而有些看不清了,因为李余凑得太近,无论是属于她的气息,还是那隔着单薄衣料的柔软身躯,都叫闻鹫有些集中不了注意力。
  接着,他听见李余对他说:“呦,这不是不·辞·而·别的闻大元帅嘛。”
  “不辞而别”四个字咬得格外的重,深刻诠释了什么叫耿耿于怀。
  闻鹫想解释,又觉得在那之前得先解决一个问题,于是他提醒李余:“太近了。”
  李余满心都是终于抓到人的得意,直到闻鹫提醒她,她才意识到自己和闻鹫的距离有多不对劲,她连忙松手,抵着闻鹫的胸膛后退几步,却忘了树下有粗壮的树根在地面起伏,被绊后险些摔倒在地。
  之所以说是“险些”,因为闻鹫又一次出手,扶住了她。
  李余为自己的笨手笨脚涨红了脸,半晌憋出一句:“谢谢。”
  闻鹫松开手,贴心地转移了话题,告诉李余:“秋水营还在内查,人手不够,陛下又担心你的安全,就叫我留下暗中保护。”
  李余一边将外衫拉回肩头,一边顺着闻鹫的话问下去:“那北境呢,你不回去没关系吗?”
  闻鹫:“轩王献计,挑动境外部族内乱,短时间内边境不会有问题,且我身边的一个军师回北境去了,他会不断传回假战报,好让林之宴以为我在北境。”
  一听到“林之宴”三个字,李余顿时精神了:“所以你假装离京,主要就是为了蒙骗林之宴,让他露出马脚?”
  闻鹫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故意的,非要补充一句:“还有保护你。”
  李余一愣,随即想起寺庙之行,好笑道:“你的保护就是把人秦公子的假发给弄掉了?”
  闻鹫,面不改色地开始甩锅:“是陛下吩咐,别让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蛊惑了你。”
  如果秋水营的人在,肯定要为皇帝抱不平,明明皇帝只说了要保护安庆公主的安全,根本没有说要防止安庆公主沉迷男色,大元帅这是假公济私。
  可李余信了,不然她实在想不出闻鹫有什么理由要这么针对那些来勾引她的男人。
  李余还记得自己在客房里看到的那几本书,故意问闻鹫:“你弟帮忙抄的那几篇其实是你写的吧,我就说呢,闻奕小小年纪,笔锋怎么这么锐利,原来是你。”
  说完李余就打了个喷嚏。
  近来正是倒春寒的时候,大晚上难免有些冷,闻鹫巴不得能岔开李余的话题,便让李余回房间睡觉去。
  李余正有此意,可她转头却发现屋内黑漆漆一片,全然不像是她平时睡觉的地方,更像是恐怖游戏里的里世界。
  李余转身,一脸认真地问闻鹫:“你能先进去吗?”
  闻鹫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谁知这还不是李余的全部要求,李余还说:“你进去坐坐,等我睡着了你再走。”
  闻鹫一时失语,好一会儿才出声问道:“大半夜,你让一个男人到你房里去?”
  李余撇了撇嘴:“你都在隔壁住这么久了,凭你的武功要想对我做什么还用等到现在?”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闻鹫还是在想要不要告诉李余,不要对他太放心。
  结果李余又说:“再说了,我可是为了抓你才把守夜的丫鬟支走的,你就这么丢下我,害我一晚上担惊受怕睡不着觉,你的良心就不会痛吗?”
  闻鹫:“……”
  怎么还扯上良心了?
  但因李余又打了一个喷嚏,闻鹫迫于无奈,还是进了李余的闺房,只是他没靠近李余的床,就坐在窗户边。
  因为天气冷,李余床上挂的帐子很厚实,闻鹫也不用怕会看到什么不该看的。
  他倚在窗口,从腰间掏出一把刻刀和一块小木头,想着刻点什么打发时间。
  闻素和闻奕总觉得他一生气就削木头,但准确来说,他是在需要“平复心情”的时候才会削木头,只是心情坏的时候太多,才会让家里人误会他只有生气了才会这么做。
  闻鹫削着木头,察觉到什么,抬眼望向李余的床,就看到李余微微拉开床帐,通过一条缝隙往外看。
  闻鹫:“不是让你睡觉吗?”
  李余:“睡睡睡,马上睡,我就看看你还在不在,万一你仗着我看不见,嫌麻烦直接跑了呢,你又不是没跑过。”
  闻鹫默然,隐隐觉得他不辞而别的事,在李余那恐怕没这么容易翻篇。
  李余借着月光看见了闻鹫手上的东西,想起他在山庄的时候还专门上街去买了刻刀,就问:“你会做木雕啊?手艺怎么样?”
  闻鹫想说李余之前收到的生辰贺礼里头,那匹小木马就是他削的,然而话到嘴边,还是没能说出口。
  因为这么一来他不好解释,为什么闻奕会拿他雕刻的小木马作为礼物送给李余。
  总不好说是因为他觉得拿小木马做贺礼太轻,偏又想送给李余,就扔给了弟弟,弟弟嫌丢不起那个人,就想尽办法在上头加了各种金银珠宝吧。
  所以闻鹫说:“还行。”
  李余自动把“还行”理解成了“技艺精湛”,万分遗憾道:“可惜我画画不行,不然我一定求你给我削个老婆,好解我相思之情。”
  李余以为古代没有“老婆”这个词,不知道自己这话,加上自己那喜欢女人的姐姐尚鸣,给闻鹫造成了多大的刺激。
  闻鹫一个错手,险些把自己的指头给削了。
  闻鹫突然安静,李余还以为对方是在思考“老婆”是什么意思,她解释道:“‘老婆’是妻子的意思。”
  闻鹫,深呼吸:“……喜欢女人是你们皇室的家学渊源吗?”
  李余:“误会,我老婆是男的。”
  闻鹫:“……”
  更难受了。
  他生硬道:“我手艺一般,不会刻人。”
  李余:“没事没事,他不是人。”
  闻鹫:“?”
  李余:“他是藕,哪吒。”
  闻鹫哑然,他当然知道哪吒。
  闻素和他家闻老爷子都信道,闻鹫小时候没少被老爷子带去道观,自然也知道这位中坛元帅,问题是:“他怎么就是你老婆了?”
  李余搬出了来自现代的歪理:“只是一个说法而已,我喜欢他,所以就算他不认识我,只要我鼓起勇气说‘嗨’,他就是我老婆。”
  “不过严格说来我喜欢的也不是他,只是别人创作出来的,具有他特征的衍生角色,哎呀该怎么和你解释呢,感觉就跟喜欢戏台上别人演出来的角色差不多吧。”李余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困倦道:“算了,明天再和你解释,我先睡了。”
  李余放下床帐,盖好被子,顺应困意缓缓陷入梦乡。
  窗户旁,心情大起大落的闻鹫想继续削木头平复心情,却发现刻刀刨出木屑带来的减压感荡然无存,索性收起刻刀和小木头,倚着窗框闭目养神。
  习武之人五感敏锐,不止是目力,听力也很好,闻鹫听着床上李余轻轻的呼吸声,心情竟慢慢得以平复。直到李余的呼吸声彻底平稳,他睁开眼睛,心绪已不像先前那么混乱。
  他翻窗出去,并将窗户关好。
  屋外夜风早已停歇,夜色下万籁俱静,闻鹫把李余搬到树下的梯.子重新搬回到墙边,然后回头看了一眼。
  鼓起勇气……
  闻鹫自认有的不多,但勇气,他最是不缺。
 
 
第五十七章 “知道我为什么讨厌你吗?……
  “阿谦叮嘱了, 这事不能让安庆公主知道,大哥你记得和姐姐说一声,别不小心在公主面前说漏嘴。”
  天刚破晓, 彻夜未归的闻奕乖乖到客院,向自家大哥汇报他昨天下午出门都遭遇了什么。
  昨日恰逢闻奕旬休, 闻素请了姑娘到家里起诗社,闻奕怕在家乱跑会冲撞了那些娇小姐, 就在自己院里缩了一个上午做功课, 下午实在挨不住, 吃了午饭就翻.墙出去玩去了。
  怕姐姐发现他不在家会担心,闻奕还特地留了一封信。
  然而出门后不久, 闻奕就看到换了寻常小厮衣服的海溪架着马车朝城门口驶去。
  能让海溪驾车的,除了皇太孙还能有谁。
  闻奕虽然是李文谦的伴读, 但其实两个人关系很一般, 就算有李余从中调和,李文谦也只有在李余面前会对他表现出几分和善, 李余一看不见,李文谦立马就能拉下脸, 说话的语气都比平时要冷几分。
  这么一来二去的, 闻奕心里也存了几分火气,不再用自己的热脸去贴人家冷屁股,只配合李文谦在李余面前装一装,李余一看不见,他就跟李文谦一样, 扭头就走。
  所以看到李文谦微服出宫,闻奕的第一个想法就是——与我无关。
  但就在他准备转身的时候,他发现有两个形迹可疑之人, 在马车后头远远地跟着。
  闻奕记得海溪是李文谦身边最得用的太监,若叫海溪亲自驾车,那马车里必然没有多余的侍从,堂堂皇太孙殿下,出宫连个侍卫都不带,能不能行啊。
  闻奕毕竟是将门出身,骨子里就有这么一股刚硬与义气,直接就朝马车离去的方向追了过去,跟在那俩形迹可疑之人后头出了城。
  马车出城后一路到了皇家别苑,那俩可疑之人不见踪影,闻奕见李文谦进了别苑,再外头等了一会儿觉得无聊,便耐不住性子跳上屋顶,悄悄溜进了别苑里。
  “让他死!!”凄厉的女音突然响起,吓得闻奕险些从屋顶摔下去,虽然没摔成,但也踩碎了瓦檐,让秋水营的暗卫发现他,将他从屋顶上拎了下去。
  闻奕这才知道李文谦不是没带侍卫,而是侍卫都藏在了暗处。
  “早知道就不瞎操心了。”闻奕把自己跟来的原因如实交代,顺带还有些埋怨自己,吃饱了撑的多管什么闲事。
  然而这次,李文谦并没有对他冷脸相待,甚至还说了声:“多谢。”
  闻奕直起身板,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李文谦,直到李文谦蹙眉,他才连忙转了话题,问:“那、那两个跟着你的人……”
  李文谦:“秋水营的人会去处理。”
  “哦哦。”闻奕嘴快,遇到谁都能唠上百八十句,眼见着李文谦这座只对自己冷的小冰山有要消融的趋势,便得寸进尺,又问了一句:“方才那个声音是谁?好生吓人。”
  李文谦淡淡道:“我娘。”
  闻奕先是惊讶:“太子妃?”
  然后才想起京中有关太子妃得了疯病,现居住在城郊别苑的传言。
  “难怪。”他庆幸道:“还好是疯话,我还真以为要处死这里的谁呢。”
  对皇室而言,让奴仆去死可从来不是什么骂人的气话,更多是命令。
  李文谦没心情跟闻奕装,直接道:“她想处死的人是我。”
  闻奕傻掉,好半天才回过神,呐呐道:“都是、都是疯话,你别太放在心上。”
  “我若放在心上,便不会来了。”李文谦说。
  虽然李余和轩王都不赞同他去见太子妃,可他还是忍不住,一次又一次,瞒着他们来城郊别苑,来面对期盼着自己去死的娘亲,只为哪天他的娘亲能清醒过来,好好地唤他一声“文谦”。
  这也算是李文谦做出的,为数不多符合他年龄的举动,既任性又天真。
  闻奕听了李文谦的话,突然觉得眼前这位皇太孙好像也没那么讨人厌。
  至少他不曾厌弃过曾经生养他的娘,哪怕他娘得了疯病,嘶吼着叫他去死。
  待别苑的管事太监过来,说太子妃吃了药已经睡下,李文谦才带着闻奕一块离开别苑。
  走到别苑门口的时候,管事老太监欲言又止,李文谦:“有什么话,但讲无妨。”
  老太监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对着李文谦声泪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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