仨人听不懂,面面相觑。
马春花,“丁大师,你意思是再有半个月,他俩就好了?”
丁颜,“再有半个月,肚子里的东西,就跟他俩融为一体,肚子可不就消了,不过这半个月可不好受,能顺顺当当撑过去的可不多见。”
仨人还是听不懂,孙有才有点不耐烦,“你到底会不会看事儿,不会是糊弄人的吧?”
丁颜淡淡道,“听说过心怀鬼胎这个词吧,你俩这肚子,跟这差不多。”
怀的虽说不是鬼,可比怀鬼还可怕。
孙有才一下沉了脸,“我说你是糊弄人的,还真是不假,我孙有才活的堂堂正正,从来不做眛心事,你竟然说我心怀鬼胎,你给我走,看在我妹子的份上,我不跟你一般见识,这要换个人,我非把她腿打折不可,不带这么羞辱人的!”
丁颜说的太离谱,马春花也有点埋怨丁颜,不过她没好意思说难听话,“丁大师,你再给好好看看,你是不是看错了?”
孙有才,“春花,你叫她走,年纪轻轻,坑蒙拐骗,早晚栽个大跟头。”
丁颜也不急,站了起来,伸出5根手指头,“下次请我来,少了5000我不会来。”
第34章 鬼弟弟(捉虫)
马春花一听丁颜竟然问孙有才要5000块钱, 都吓傻了,心说丁大师你是不是多说了俩零?就是把孙有才一家逼死,他们也拿不出这么多钱啊。
孙有才冷笑, “5000, 你咋不去抢呢,我看你是想钱想疯了, 我告诉你, 1分钱你也别想从我这里骗走。”
丁颜笑了笑, “话先不要说那么满, 提醒你一句, 好好想想你这几年, 尤其是这半年,你都干了啥, 想好了再跟我说这硬气话。”
丁颜说完就走了。
孙有才一下变了脸色,他媳妇也惊恐的睁大了眼睛, 下意识的就想要去喊住丁颜,孙有才一把拉住了她, 小声呵斥她, “你疯了!”
“他爹……”
“你给我闭嘴!”
马春花有点懵, 这些年孙有才有啥事她不知道,可这半年,孙有才遇到的大事,也就是孙有旺没了,这意思是他们两口子大肚子是跟死了的孙有旺有关系?那不能啊,听说这哥俩儿关系不错,孙有旺不至于害他哥,难道是……
马春花猛的打了个激灵, “有才哥,你看……”
孙有才,“你别听她胡说八道,她就是想骗钱!”
马春花不是傻子,直觉觉得孙有才这肚子肯定跟死了的孙有旺有关,这会儿,她选择了相信丁颜,毕竟丁颜可是连鬼都能看得见,不过主人家不愿意多说,她也不好多问,不过心里对孙有才两口子已经有了看法。
马春花好心好意的把丁颜给请了来,结果又弄了个不欢而散,她觉着没面子,敷衍地安慰了孙有才两口子几句,便追着丁颜走了。
丁颜和马春花都走了,孙有才媳妇才惊恐道,“他爹,这不会是有旺,他……”
孙有才一把把他媳妇拉到了屋里,呵斥她道,“这种话,以后别叫我听见第二回 !”
“可可这肚子……”
“就是胀气了,过段时间就消了。”
嘴上这样说,可孙有才心里开始有点发毛,想着等天黑了去路口给有旺烧点纸,有旺心肠软,不会跟他计较的,再说他这么做也是为了他们孙家,有旺要是怪罪,地下的老祖宗都不答应。
马春花撵上丁颜,很不好意思,“丁大师,你看我把你请过来了,结果竟弄成这样,这来的时候是拖拉机接,这走的时候还得叫你自个儿走回去。”
她去请丁颜的时候,还信誓旦旦的说这回保证不会象上次柳春红那样,出尔反而,结果又被打了脸。
丁颜不在意道,“没事,我正好有事要在县城逛逛。”
马春花,“丁大师,你后来跟有才哥说那话,是啥意思?我看有才哥脸都变了。”
丁颜,“亏心事做多了?”
“那不能啊,村里不少人都夸他们两口子呢。”
丁颜笑了笑,没接话。
其实孙有才两口子大肚子这事儿,跟死了的孙有旺说有关系也有关系,若说没关系,那也说得过去,她之所以提孙有旺,就是想吓唬一下孙有才。
马春花知道这是丁颜不想说,便识趣的没追着问。
从王马胡村步行到县城,要差不多一个小时,丁颜走的脚疼腿疼,后悔没骑车过来,心说给孙有才要5000都要少了,应该再加上100辛苦费。
到了县城,丁颜便跟马春花分开了,马春花回家,她要在县城逛逛。
分开之前,丁颜跟马春花说道,“回头你告诉孙有才两口子,他俩只有两条路,一条是请我给他治,一条是等死,我还是那句话,5000块,少一分都别找我。”
马春花见丁颜说的严肃,虽然心里还是犯嘀咕,不过还是点点头,“行,回头我把话捎给他俩。”
马春花回家后,丁颜在县城里逛,她想看看能不能找间房子。
在县城,尤其是几个家属院转了一圈,她都没有找到往外租的房子。
这年代,住房都紧张,自己家房子还不够住呢,谁会有闲房拿出来往外租。
丁颜转了一圈,一无所获,就想着等下次见了马春花,让马春花帮她留意一下,马春花在县小学食堂上班,对县城熟,说不定能帮她找到房子。
等下回见了马春花,再跟马春花说吧。
丁颜就打道回家,路过县医院,随意的往医院里看了一眼,然后就皱紧了眉头,因为她感觉到医院里有浓重的阴气。
医院里时有病人去世,阴气重也很正常,可丁颜觉得这股阴气有点不同寻常,她便决定去医院看看。
循着那股阴气,丁颜去了医院二楼。
二楼是妇产科,这会儿产房门口有一男两女。
产房里不时传出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喊,想是正生孩子。
男人看着也就二十五六岁,一脸焦色,在产房外焦躁的转来转去,不时趴到房房的门上隔着门缝往里看,啥也看不到,只有女人的喊叫声,听得男人脸色都有点白了。
旁边椅子上坐着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太太,怀里抱着个顶多两岁的女娃娃,女娃娃长的很好看,就是看着蔫蔫的,身体不大好一样。
老太太看上去倒是气定神闲,还安慰男人,“你别急,她又不是头胎,生孩子还不容易,跟拉泡屎似的,说拉就拉出来了。”
“可她都叫了半个钟头了,声音都哑了。”
老太太嗤的一声,“还不是叫你惯的,娇气,一点疼受不了。”
见丁颜看她,老太太不说了,低头哄怀里的女娃娃,看着很疼爱这个女娃娃。
丁颜扫了老太太一眼,然后对着产房门口指了指,“你,跟我来,别看别人了,说的就是你,对,就是你,跟我过去。”
丁颜说完就走了。
男人有些莫名其妙,“娘,她谁呀,是不是跟我说话?”
老太太皱眉想了想,“不认识。”
“刚她叫我跟她过去?还是我听错了?”
正准备下楼的丁颜回过头,“我不是叫你。”
说完就下楼了。
男人更莫名其妙了:就他一人在产房门口站着,不是叫他,那是叫谁?
老太太,“别理她,八成是个疯子。”
丁颜领着在产房门口转圈圈的女鬼下了楼。
别人看不到,可丁颜看的清清楚楚,产房门口有一个一直女鬼,一会儿扒着产房门缝往里看,一会儿扭头去看看旁边那个老太太,一脸纠结,看样子还有点害怕那个老太太。
女鬼是来投胎的,她一直不投胎,产房里的产妇就可能因为难产而没了命。
当着老太太和男人的面,丁颜不好跟女鬼说话,所以才把女鬼叫出来,然后领着她去了一个僻静的角落。
是个性格外向的女鬼,丁颜都看着她了,她还丁颜跟前晃了几下,问丁颜,“你真能看到我?”
丁颜,“我开过天眼,当然能看到你,我问你,你不赶紧去投胎,堵在产房门口干啥?没听到产房里的产妇都快撑不住了吗?”
女鬼赶紧喊冤,“不是我不投胎,我是害怕投胎了也活不长。”
丁颜皱眉,“啥意思?”
“这家老太太重男轻女。”
“老太太有几个不重男轻女的?”就连大度开明的田秀芝也不例外,只不过她表现的不明显,对俩孙女也算是疼爱,可在她心里,两个孙女还是比不上她两个孙子。
上了年纪的老太太都有这毛病,只是轻和重的区别罢了。
女鬼急道,“她跟别的重男轻女的老太太不一样,别的老太太不会想叫孙女死吧,可这个老太太,她是想叫孙女死。”
丁颜刚随意扫了一眼老太太,从面相上看,这老太太确实是个心狠的,而且为人刻薄,但这人会装,表面上装的可能很良善,其实骨子里是个狠毒的。
女鬼怕丁颜不信她,又赶紧接着说道,“大师,你要是不信,你去看看她怀里抱着的女娃娃,身上扎了好多针,我要是投胎去她家,她也会朝我身上扎针,我害怕。”
丁颜相信女鬼不会撒谎,她是咋也没想到,这世上还有这样灭绝人性的恶魔!
她握了握拳头,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你安心投胎去吧,这事儿我既然知道了,就不会不管。”
女鬼还有点怀疑,“你真能管得了?”
丁颜,“要不你试试我的本事?”
女鬼吓了一哆嗦,“不试了不试了,我这就过去。”说完就要向二楼飘去。
丁颜,“等等,借你点东西。”
女鬼,“啊?”
丁颜掐了个诀,一股阴气从女鬼身上溢出,呈线状向丁颜飘去,慢慢在丁颜手里汇成了一团。
丁颜,“走吧。”
女鬼“欸”了一声,然后飘进了医院。
丁颜紧跟着上了二楼,刚走到楼梯拐角,就听到产房里传来一个婴儿的哭声,可能是在肚子里憋的时间太长的缘故,声音听起来有点弱,
老太太噌的一下站了起来,紧紧盯着产房的门。
产房的门打开了,护士抱着孩子出来了,“是个女娃,母女平安。”
一直守在产房门口的男人,看上去还挺高兴的,双手在衣服上擦了擦,然后小心翼翼的接过了孩子,看着孩子嘿嘿地笑了。
老太太把怀里的孩子往凳子上一放,几步到了产房门口,“大夫,你们是不是弄错了,咋会是个女娃,是不是抱错了?”
护士最看不上这种重男轻女的老太太,便没好气地回了一句,“产房里就她一个产妇,我去跟谁抱错去?”
老太太还是不相信,上前就要去扒开刚出生孩子的襁褓,“我不信,不可能生个女娃娃,叫我看看。”
男人赶紧抱着孩子闪到了一边,“娘,你干啥,孩子刚生下来,可经不住折腾。”
护士也彻底没了耐心,大声呵斥老太太,“咋着,是个女娃娃还能不要?这都啥年代了,还重男轻女,女娃娃咋了,女娃娃也是传后人!赶紧的进去个人,把产妇扶到病房里去。”
男人本来想把怀里的婴儿交给他娘,可一想刚才老太太的表现,他不放心,就抱着孩子去了病房,一会儿和护士一块儿扶着产妇走了出来。
产妇看到老太太,一脸愧疚,“娘,又生了个女娃。”
不等老太太开口,男人便抢着说道,“女娃娃咱娘也喜欢,是吧娘?”
老太太脸上挤出丝笑,僵硬的点了下头。
男人看着身体虚弱的妻子,一脸心疼,“翠芬,慢点。”
产妇被送到产房了,老太太没有跟着进去,走到她小孙女跟前,一个人在那儿自言自语,“咋不管用,还是生了个女娃娃。”
丁颜走过去,“是啊,还是生了个女娃娃,那么多针白扎了。”
老太太身子猛的一僵,下意识的扭头去看丁颜,见丁颜眼神阴冷的盯着她,一下打了个哆嗦,不敢再看丁颜,抱起被她扔在椅子上的小孙女就要走。
丁颜拦住了她,“这就跑了?心虚啊。”
老太太大声道,“我要去伺候我儿媳妇,你干啥拦着我?”
几个医生护士从产房里走出来,呵斥老太太,“喊啥喊,这是医院!”
老太太一指丁颜,“我又不认识她,她拦着不叫我走。”
医生护士皱眉看向丁颜,“咋回事?”
丁颜,“这个老太婆给她亲孙女身上扎针。”
老太太尖叫道,“你胡说,合机械厂家属院打听打听,谁不知道我王喜娥最疼这个孙女!”
医生也怀疑地看着丁颜,“她给她孙女身上扎针干啥?”
丁颜,“这是民间的一种巫术,你也可以当作是迷信,叫做‘针入大女身,下胎生男婴’,通俗点讲,就是往女婴身上扎针,就会吓跑来投胎的女鬼,女鬼不敢来投胎了,那生下的不就是男娃娃了?”
王喜娥脸一下子白了,“我不知道你在说啥,你让开,我要去伺候我儿媳妇。”
说完,抱着她孙女,推开丁颜就想走。
丁颜揪住了她,然后一把夺过了她怀里的小姑娘。
王喜娥发疯一般去抢孩子,被丁颜一脚给踢到了地上。
老太太自知打不过丁颜,坐地上拍着大腿嚎叫,“青天白日的就抢孩子,还有没有王法了?”
男人,也就是王喜娥的儿子杨成举听到哭喊声从病房出来,看到他娘坐地上,赶紧拉他娘起来,“咋了这是?”
王喜娥见来了帮手,指着丁颜喊,“这个疯子,她把咱敏敏抢走了!”
杨成举见丁颜模样清秀,穿的也干净的,看着不象是疯子,可他闺女敏敏确实就在丁颜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