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病娇后我咸鱼了——乌合之宴
时间:2021-03-18 10:18:22

第64章 QAQ
  他并不敢细看赵羲姮的神情,怕从她脸上看到诸如喜悦之类的表情。
  卫澧自然不能让人发现他哭了,这会显得自己十分脆弱。
  他连喜欢都不敢同赵羲姮说,更不要说让她知道自己哭了,他一直按着人的头亲,亲到他眼角的泪痕干掉,两个人俱是呼吸急促。
  赵羲姮大脑晕晕乎乎的,一片空白,几乎都要忘了自己是谁。
  她委屈一下子涌上来,拦也拦不住,抓着卫澧的衣襟,放声哭出来,一边哭一边捶他胸口,“卫澧你个王八蛋,你就知道欺负我,说好了要对我好,还天天凶我,凶完了也不道歉。早知道这样我就不嫁给你了,去和亲也不嫁给你了。”
  就是很委屈,每次她做错事情的时候,都有很真诚很诚恳的给他道歉,卫澧不分青红皂白骂了自己,凭什么他不道歉?
  卫澧垂着眸,眼尾有一点红,掐着赵羲姮的下巴又要亲上去,没关系,反正原本就不想嫁给他,不过是被抢来的,人在也就好了。
  赵羲姮见他这样不说话,更生气了,她都能放得下面子道歉,卫澧他面子到底多少石?半点儿都放不下?
  卫澧吻的动情,心如撕裂了一样,手贴在她的腰上摩挲,将她的腰封扯开。
  他现在迫切想要与她肌肤相贴,想要与她紧密相融,只有这样,才有确定感和安全感,确信她还是在自己身边没有离开的。
  “你别亲我。”赵羲姮气的眼里含着泪,一把将他推开,“你现在除了想和我做那种事情,你还想着什么?你不要亲我。”
  她分明就是堂堂正正拜过天地的,凭什么他想做就做,想对她凶就凶?
  赵羲姮自己也没发觉,卫澧虽然总是嘴上欺她,但也将她惯得胆子大了,敢同他叫板,要平等了。
  原本两个人初见的时候,卫澧拿着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赵羲姮险些都要以为自己命不久矣,或是得凄风苦雨了,对卫澧百般试探,小心翼翼又战战兢兢,甚至还怕连累旁人,于是将小桃送走了。
  但后来相处着,认定了他是个纸老虎,一点一点试探底线,胆子也就越来越大了,有时候都敢跟他闹脾气。
  反正就是仗着卫澧不能对她如何。
  就像现在,她即便还是压着脾气没骂人,但可以使小性子。
  赵羲姮气的狠了,卫澧的手掌从她腰上离开,去捧住她的手,她要挣开,却挣不开。
  他从背后将赵羲姮圈住,抓了一把桌上的炒瓜子儿,是奶香味儿的,一个一个剥开,放在她的掌心,声音带着疲惫,还有若有若无的颤音,“吃吧,趁我还活着,没掐死你。”
  赵羲姮想顺手将这把带着奶香的瓜子仁儿扔出去,但到底还是没有,反倒将手掌攥紧了,红着眼眶微微低头,她其实就想要他一句对不起,别的都不想要。
  卫澧就是狗,就是有病!他不喜欢自己,自己还不喜欢他呢!
  卫澧尖削的下巴垫在赵羲姮的下巴上,勒住她的手臂逐渐收紧,恨不得将她勒死,融进自己的血液里去,他贴在赵羲姮耳廓吹气,“赵羲姮,我上次已经给过你走的机会了,是你自己不走的,现在说后悔嫁给我,已经晚了。”
  “咱们两个,生同衾死同穴。”
  赵羲姮气得低头在他手背上狠狠咬了一口,她说的是要他道歉!道歉!不是什么后不后悔嫁给他!
  怪得不他越来越疯,简直鸡同鸭讲,两个人重点都不在一处!
  重点都不在一处,那就没法交流,交流不下去也就和解不了。
  卫澧任由她咬出了血也没皱眉没吭声,赵羲姮看他这样,却愈发生气了,她心里憋着实在难受,掐着他的胳膊摇晃,把心里的话说出来。
  “我说的重点在道歉,你要跟我道歉,你上次凶我了!你都一个月了还没给我道歉!”
  卫澧眼眶红红的,“你不是说后悔同我成婚,就算嫁给那个年迈的老高句丽王也比嫁给我好吗?”
  赵羲姮再次感叹鸡同鸭讲,转过头去不跟他说话了。
  她兴许跟卫澧真的不合适,才成婚不到半年呢,搁人家家里都是新婚燕尔蜜里调油的时候,哪儿舍得大声说话。她同卫澧就天天吵架,两个人说话都说不到一起去,这日子过得早晚得掰。
  卫澧见赵羲姮的反应,有点儿慌,若是方才赵羲姮并非那个意思,她就想要个道歉,那他……
  他勾了勾赵羲姮的小手指,别扭的问道,“糖葫芦吃了吗?”他试图提醒赵羲姮,自己有给她买糖葫芦。
  他觉得自己没有理解错,赵羲姮不就是说她宁愿嫁给那个老头子都不愿意嫁给他吗?
  “我见着的时候都化了,谁稀罕吃化了的糖葫芦?我是差那一个糖葫芦吗?”赵羲姮甩开他的手,钻进内室去了,顺带将门关上,阻绝卫澧近来的可能性。
  她但凡这个月里再搭理卫澧,她就是小狗,死活讲不通道理,也不知道吃什么长大的,这么牛心左性。
  夫妻两个之间相处,要么旗鼓相当的恰到好处,要么就得强弱互补。
  你强我弱,我强你弱,循环往复才能维持平衡。
  赵羲姮与卫澧之间,看似卫澧是强势的一方,但实际上他却是最弱势的。
  赵明瑾在卫澧身上丢了个大脸,又因卫澧得罪了姜溯,日子过的好不艰难,他早就想寻个机会找补回来了。接二连三的国土沦丧,已经将原本一个意气风发的太子逼成了沉闷阴郁的“中年人。”
  恨不得破罐子破摔,把剩下的所有资本豁出去造了,反正一日不如一日,回天乏术,还不如成为亡国之君前放肆一把。
  恰逢王之遥也在卫澧身上栽了跟头,他一时间计上心来。
  又派遣的两位使臣,一位到青州见王之遥,一位到幽州见刘涣。
  他愿意以天子的名号,将讨伐逆贼的任务交给两个人,并且出资粮草,帮助他们攻打卫澧师出有名,并且占取平州后,他对平州的所有分文不取。
  王之遥没有丝毫不乐意,但唯一担心的是刘涣在他背后捅刀子。
  刘涣老早就对平州垂涎不已。
  平州原本是高句丽的领土,土地肥厚,自然资源得天独厚,最重要的是地广人稀,这些资源还未被开发利用。但赵星列当年设立平州之时,因为平州地处位置特殊,濒临三国交界,因此设重兵,光靠他一个人的力量,自然啃不下这块肥肉。
  但若是加上王之遥和赵明瑾的支撑就不一样了。
  两个人平常看不对眼儿,现在倒是好伙伴了。
  王之遥与刘涣在边境签订合约,约定攻入平州后,谁先在哪儿立了旗,哪儿便归谁所有。
  两人歃血为盟,列出卫澧的五条罪状,每一条拎出来似乎都骇人听闻。
  一、不孝不义,弑杀养父。
  二、残暴不仁,致使平州民怨沸腾。
  三、蔑视皇室,霸占公主,杀害平威将军。
  四、不听召令,随意斩杀朝廷使臣。
  五、通敌叛国,勾结高句丽。
  赵明瑾刘涣与王之遥三人将这些罪状传的天下人皆知,所有人也都知道,朝廷要讨伐平州的乱臣了。
  历朝历代的百姓都是最好打发的一群人,他们因为贫穷,所以被限制读书,智慧并不明达,往往旁人说什么他们便跟着是什么。所有人都说卫澧通敌叛国是乱臣贼子,那他肯定就是这样的人。
  “郎君,平州是可图之地,况且敬城公主也在那贼子手中,我们难道就放任这样的好处落在他们手里?”李青龙听说王之遥与刘涣下浑水了,他免不得也激动起来。
  比起夺取平州的肥沃土地和资源,他其实更在意的是能浑水摸鱼将敬城公主迎接回来好好安顿。
  谢青郁微微蹙眉,“再看吧。”
  平州虽旁的不行,但军事无可置喙,卫澧能夺下平州,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他贸然掺和进去,少不得惹一身腥臊。王之遥与刘涣不见兔子不撒鹰,骨头里都能敲出二两油,怎么会让他白白插一脚占便宜。
  平州相去甚远,他贸贸然动兵前往,说不定会损失惨重。
  阿妉对卫澧有几分情谊,他动了卫澧,阿妉说不定也要怨他。
  他最好是静观其变,若卫澧守得住,那阿妉无事;若卫澧守不住,阿妉有事,他再前去接应阿妉。
  十一月末,平州因城外两方兵马的集结而变得人心惶惶,但见卫澧依旧行事如常半分不慌,他们也跟着稍稍安心。
  卫澧提着酒,推开赵羲姮的房门,看向她,“赵羲姮,你死之前都不打算同我说话了?现在已经兵临城下存亡之际了。”
  他纯粹没话找话,他实在不知道同赵羲姮说什么好,所以借着兵临城下的引子来找她。
  赵羲姮意外的从卫澧身上看出一种悲壮凝重的气氛,她心里咯噔一跳,两军压境的事儿她有所耳闻。
  卫澧现在这副模样,是平州守不住了?
 
 
第65章 一更
  “既然已经是存亡之际了,那你不去前线,来找我做什么?”赵羲姮心想,难道是来同她做最后的道别。
  卫澧将酒咣当一下放在桌上,撩起眸子看她,漆黑的瞳孔中有痛色闪过,“你难道不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你说我为什么不去前线来你这儿?”
  赵羲姮被他谴责的眼神看得心里咯噔一qing长下子,心思一下子从平州危亡偏移开了。
  今天难不成是什么很重要的节日或者纪念日,她连自己对卫澧余怒未消都顾不上了,连忙检索回忆。
  去年这个时候,她在做什么来着。
  十一月末,那时候她才刚到平州,好像并不是什么重要的日子。
  唯一可说道的就是距离过年只剩一个月了。
  难道现在情况紧急到有了今朝没明朝,要提前一个月过年了?
  不对不对,难道今天是卫澧生辰?
  但是卫澧也没说啊。
  她眉头紧锁,卫澧一看她就是不记得了,不由得怒从心起,悲由心升。
  向前逼近两步,他一把掐住赵羲姮的手腕,“你心里压根儿就没我。”
  连这么重要的日子都记不住。
  她下意识退后两步,卫澧步步紧逼,她的腰碰到桌沿,退无可退了。
  卫澧还在朝她靠近,赵羲姮撑住他的胸膛往外推,“你别再往前了,我要倒在桌子上了。”
  “赵羲姮,今天是十一月三十,咱们两个去年第一次见面的日子。”
  赵羲姮愣住了,“……”
  初见的日子?
  她仔细想想好像是。
  但这种不算美好的回忆,他竟然还当成了什么应该纪念的事情?脑子没病?
  赵羲姮现在理也直了,气也壮了,趁他不被,一把用力将他推开,“我就记不住怎么了?你还好意思说?人家都是什么看花灯元宵节相遇,你跟我冰天雪地在马背上,风吹得我脸疼。”
  卫澧嗫嚅了半刻,最后僵硬道,“那我不是给你盖披风了吗?”
  “那我也冷!后来到了郡守府,你还让我睡地上,结果第二天我就发烧了,你还好意思提第一次见面?”
  不就是翻旧账吗?翻啊!她又不怕!
  卫澧天天摆出一副自己对不起他的样子给谁看?
  分明是他对自己不好的时候比较多。
  卫澧被她说的浑身颤抖,他当时,当时以为自己是很讨厌赵羲姮的,所以对她那么差。
  他想张嘴给赵羲姮道歉,连带着上次那件事,可嘴就像是粘住了一样,“对不起”三个字,愣是一个也说不出口。
  他像是被踩进泥泞里,五官被沉重粘稠的泥土糊上,喘不上气,心跳的酸疼,大脑一片空白,嗡嗡直叫。
  赵羲姮自己说完之后,心里陡然畅快了许多。
  不过越想越气,卫澧以前竟然对自己那么差,要不是他提起初见那茬儿,她都快忘了。
  卫澧憋了半天,回忆里一闪一闪的全都是不怎么美好的场景。
  这种时候,他难免想起谢青郁。
  谢青郁那个人,对他都不会大声说话,甚至将被他杀掉的美人和使臣好好安葬了。
  这种人,恐怕连句重话都没对赵羲姮说过,与他相比,卫澧找不出自己满身到底有什么优点能让赵羲姮喜欢起来。
  她难不成没眼光,偏偏不喜欢长得好的,不喜欢读书好的,不喜欢脾气好的?
  卫澧脑海一阵尖啸。
  他最后将酒坛子上的泥封敲开,给两个人倒了两碗酒,自己先喝了三碗,然后将另一碗给赵羲姮,“喝酒。”
  赵羲姮看着碗里的果酿,玫红色晶莹剔透,宛如水晶,散发着袅袅甜香。
  卫澧连饮三碗,这是自罚三杯?
  他脸皮薄,打死都不低头,这应该就算是道歉的意思,赵羲姮勉勉强强消了点儿气,同他碗沿一碰,跟着他将酒一饮而尽。
  甜丝丝的,微微带着葡萄的酸甜,还有一些葡萄皮融合了酒精发酵出来的微涩,绵长醇厚,甘甜可口。
  “酒哪儿买的?”她问,实在酿的不错。
  “宋将军女儿下个月今天出嫁,这是宴宾的酒,他从地窖挖出来赠与我的。”卫澧看她喜欢,又给她倒了一碗。
  卫澧这两个月里,鲜少回家,在军营里喝了酒后也不同他们提赵羲姮多好多好了,整日板着一张脸,宋将军是过来人,自然看得清楚,于是给了卫澧一坛酒,让他回去同赵羲姮好好喝。
  赵羲姮点点头,宋将军是汉人,汉族是有风俗,若是生了女儿,就要在地下埋酒,等到女儿成亲嫁人的时候再挖出来,十几年的陈酿,自然比旁的味道更好些。
  但果酒若是酒劲儿差了不耐放,能存贮十几年的,想必这酒劲头不小。
  她喝得喜欢,但不知道自己酒量深浅,又喝了两碗后就没敢再碰,卫澧的酒品多差她上次就见识到了,赵羲姮也拦着他,不敢让他多喝。
  移风易俗,赵羲姮自来了平州之后发现喝酒都粗糙了,像果酿这种,以前在晋阳的时候都要配上琉璃盏,现在她都能对着碗喝了。
  两人拢共喝了大半坛子。
  侍女将酒拿下去封存。
  大抵是腹中空着,喝得又太急,所以容易醉人,赵羲姮觉出酒劲儿上来了,她脸颊绯红,额头冒了细汗,有些乏力的撑着头,眯着眼,困意沉沉。
  卫澧摸摸她的额头,赵羲姮一把将他的手挥开,“别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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